[明]阉党之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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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看样子许久都未进食了，这许久未进食的人最忌吃的快吃的油腻。可你们看看，你们准备的菜色。除了这一碗白饭外，还有什么适合一个病人吃。”
老太医指着被薛望专门保护起来的吃食，一顿这不该那不该。在外面跪着的厨子，早就满头大汗，闻言连忙高喊道：“冤枉啊，我给世子爷做的每一盘菜，都是按照吩咐做的。绝对没有添一盘，也绝对没有少一盘。”
“这………我也是看殿下好久未进食，所以才嘱咐厨房多做一些世子喜欢吃的。但谁曾想到会这样！”
没想到这查来查去，竟然会查到自己头上，薛望也一脸无奈惊慌道。
“是我的错，我也想让世子吃点有营养的，我该让他吃米饭才对！”陈林低声补充道。
“还好本官来的及时，世子暂时是没事了。但今后这饮食可千万要注意了，还有………”脸上有些凝重，老太医幽幽道：“世子他在绝食，这我可不敢怠慢。所以待明日我就会将这事上报到朝廷，你们好自为之吧。”
众人闻言脸色全部大变，但明白事情没有转机，众人只能静观其变了。
翌日早朝，朝廷在讨论了整整三日后，终于决定了去燕京报信的使臣人选。
自高阳郡王两兄弟落水起，朝廷便严格的监视了每一个曾经与燕王交好的官员。各个驿站也加派了人马，所以燕京那边至今都不知道此事。为了找到一个信任的，能说会道能察言观色的人，建文皇帝也算是费了一定的心力。
“魏国公徐耀祖，他是两位郡王的亲舅舅。燕王的两个儿子意外落水，都是他亲眼所见，所以由他来说燕王夫妇比较能相信。而且最重要的时，经过这件事情。他的忠心我算是看的一清二楚了，但还是需要再试试他。”
奉天殿内的皇帝陛下，一边批阅奏本，一边低声跟陈水解释着。
陈水装作似懂非懂的摸样，见他这样，朱允炆又立即道：“另外一个是曹国公兼太子太傅李景隆，他是我的表亲。上次捉拿燕王亲弟周王便是他动的手，让他去我就不用担心他会被燕王收买了。”
“而且陛下可以从燕王对他的态度，揣摩出他对朝廷的态度。”轻笑一下，陈水恍然大悟道：“他若对曹国公心怀怨恨并且直接表现出来，那便足以看出他对朝廷的态度。但若他要是识相深明大义或者暂时隐忍不发，那就说明他没那个胆子怨恨陛下或者说他有心没胆！”
“不错，聪明，孺子可教！”在面前的奏本上大大的写了一个“允”字。随即朱允炆又悠悠道：“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即日出发了，总算是将这件事情给推出去了，要不然朕的脑袋都疼死了。”
陈水轻笑着没有说话，只是下去亲自冲泡了一杯上等西湖龙井走了过来。色泽嫩绿的茶叶漂浮在如玉的白瓷杯中，陈水刚将它拿在手中。转身便见坐在前方书案后的皇帝陛下，脸色已经变了。
“陛下怎么了？”轻轻上前，陈水将白玉杯放在他的右边小声问道。
“朱高炽竟然给朕闹绝食，他这是在威胁朕？”一下子将面前的奏本扫了一下，朱允炆立即大怒道：“他身边那些人都是废物，他都两日未进膳食了，他们竟然等出了事情才报给朕。”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啊！”一下子紧张起来，陈水连忙连忙将茶水端了过去轻声安抚道：“陛下您不记得了吗？孝康皇帝驾崩时您也是好几日都不吃不喝。当时都愁死我了，先帝爷当时知道了，立马要砍了奴才的脑袋。当时可是陛下亲自跪下，才求得先帝留下我这脑袋的。”
“当时你的父亲也吓坏了！被皇爷爷一吓我再也不敢不吃饭了！”想起以往的事情，建文皇帝也是感慨万千。
“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火气越来越大了！”喝了一杯清茶，待鼻息间满是清香之气后，朱允炆这才轻声道：“那就不罚他们了，但他的人不罚。我们这边的却一定要让他们长点记性，让他们全部罚俸一年吧。至于燕世子那边，阿水你记得多派几个太医过去，再多送点燕窝补药什么的。”
觉自己的决定不错，随即朱允炆便将折子扔到一头，继续下一本了。
就在朱允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一本一本批阅着成叠的各地奏折时。在京都燕王府吐了半夜的朱高炽，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世子爷您终于醒了啊！”一个箭步冲上去，小太监薛望连忙喜极而泣。
“我怎么了？”觉得浑身无力，朱高煦捂着脑袋纳闷道。
“世子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让你吃米饭才对！”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过来，陈林一边上前一边满是歉意道：“太医说了长久没有进食的人，是不能吃的太快不能吃油腻的，可我偏偏………”
因为一直怀疑陈林，所以薛望一直紧紧的盯着陈林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想接过碗的意思。
但见陈林走了上来，亲自坐在自己身边，伺候起自己来。慢慢支起身子的朱高炽，却是一脸的感动：“不怪你，你都是为我好。而且你都劝过我让我吃慢点，可我偏偏还是吃快了。”
昨夜吐的肠胃打结的感觉，终于在此刻被朱高炽想了起来。望着陈林这碗除了零星的几粒米饭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稀粥，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慢慢的俯下身子来。
“那个陈侍卫让我来吧！”本想试探一下陈林，但见世子对他的态度比自己的还好。觉得有点危机的薛望，立即凑了上来。
“好啊！”陈林没有犹豫便将位置让了出来。
见床上的朱高炽顶着苍白的脸颊，小口小口的喝着白米粥。陈林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连忙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出了住殿。
这厢就在可怜的燕王世子，再也闻不得一点油腻，开始整日唉声叹气只能吃一点白饭时。另外一头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的燕王妃，也同样的开始食不下咽起来。
“那陈林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无呢？”想着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亲自宴请陈林，又送了他好些金银器具的事情，徐氏便隐隐后悔起来。
“主子，主子，京师来人了，殿下正准备去迎接呢！”老天好像听到她在想着什么，只眨眼的功夫，便有小宫女连忙跑了一脸喜气道。
第30章
就在徐耀祖和李景隆在承运殿内，小心翼翼的说明来意后，整个承运殿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站在大殿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上方的燕王殿下，这就在此时坐在上方的朱棣。却只是目光灼灼的盯徐耀祖，然后便突然站了起来。
“殿下！”
“主子！”
众人全部都一脸的担心的看向朱棣，朱棣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步一步的走下御台，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殿下请节哀！”李景隆不知死活的来了这么一句。
徐耀祖脸色一变，连忙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而就是此时原本要跨出殿门的朱棣猛然转头，然后便死死的一动不动的看向了刚刚出言的李景隆。
“我………”脸色一僵，李景隆望着燕王那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一下子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殿下，听说京师来人了？”
正在千钧一发时，徐氏的声音从外传了过来。
眼神动了动，慢慢的收回望向李景隆的目光，随即朱棣便一言不发的再次转身向外走去。
“殿下？”匆匆赶来的徐氏望了望里面，立即向着正好走出的丈夫俯身行礼。
但以往在这个时候，总是会上前扶住她的燕王。这次却连看她都没有看一眼，便直接越过她。
“这是怎么了？”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徐氏立即看向跟了出来的纪纲。
“王妃………王妃赎罪，属下要先去看看殿下！”不知要如何解释，想着刚才殿内两人的话。担心大步出去的殿下，纪纲只能冲对方抬抬手，然后便匆匆的跟了上去。
“殿下——”纪纲唤着燕王，一下子越过徐氏。
从来没有被这么无视过，徐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转头看向殿内，见里面竟然有自己的兄长，她连忙走了进去。
而见她走了过来，心中有愧的徐耀祖下意识的将眼神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刚才已被吓到，见燕王王妃过来。他只是行一礼，便不再出声了。
“这是怎么了？”声音猛然提高，她立即一脸着急的看向自己的兄长。
“小妹，燧儿和煦儿夺车出逃，结果在镇安意外意外落水了。”徐耀祖期期艾艾道。
但是不待他说完，想到刚才自己丈夫的异常，想到他的欲言又止，徐氏待明白发生什么后便一下子哭了出来。
徐耀祖连忙上前劝她，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一阵尖叫喧哗声。徐氏望了一眼自己的兄长，而后便提着裙子向外跑了出去。
而就在她刚刚跑出后，王府的好些侍卫已经围着一人向这边跑了过来。
“殿下落马了！快请御医！”
众人大叫着，而就在众人的中间。望见那被纪纲背着，一脸的是血的燕王殿下后，徐氏的脸色一下子白的一点血色都没了。
“纪纲，殿下他怎么会落马！”徐耀祖连忙亲自去帮忙，见燕王的情况特别严重立即大声道。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殿下只是想骑马散散心。但何曾想到殿下才上了马，便一下子倒了下去。”脸上满是惊慌，一边将燕王放在软榻上，一边摸着他的腿，纪纲呐呐道：“殿下落下马时，风雷被吓到了立即向前。但是殿下的一只脚还在马鞍中，所以殿下……殿下被拖了一路，直到属下等赶了过去时殿下已经成这样了！”
听到话的徐氏，望着自己的丈夫，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她身边的太监宫女，连忙将她扶住，大家全部都六神无主起来。
而不待御医过来，一边回过神的李景隆连忙拨开众人便检查起燕王的身子来。
此刻的燕王殿下双眼闭着，右侧脸颊上全是擦痕和血迹。
而明白李景隆为何这般主动的徐耀祖，心中虽然不舒服，但却任由他上前检查起燕王的身子来。
“曹国公他略懂医术，大家让让，先让他看看！”
努力的安抚众人一句，见王府的几名护卫军首领全部都退到一边，他才连忙上前帮助曹国公。
两人都是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虽说不通药理但是查看伤口什么的却是一点都不陌生。
待他们两人看清燕王后背的擦伤，而后摸向纪纲刚才摸着的地方后，两人脸色一下子全部变了。
“断了？”
徐耀祖眼中闪过不信，而李景隆在仔细的再次查看过后，眼神一闪立即慢慢的点点头。
“断了？”殿内众人全部都大惊失色，年纪较小的昌盛已经抹起了眼泪。
燕府中护卫千户丘福却已经冲了出去，众人还不待反应过来他出去干什么。下一刻在御医赶过来时，一声撕心裂肺的马鸣声后，众人脸色变了变，却已经知道他做了什么。
“将殿下摔下来的马也不是什么好马，这样的马留着确实还不如杀了！”望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年轻的张辅阴测测道。
众人心中一寒，却只能下意思的忽略掉心中的感觉。只是紧紧的盯着躺在软榻上，被几个御医来回折腾的燕王殿下。
“纪大人，我一向都敬重你。殿下让你做我们的头，我们也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因为殿下曾经说过你是最忠心，最能保护他，最懂他的。可如今你竟然让殿下在你眼皮底下出事，你这样可真是对得起殿下啊！”
在一阵沉默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朱能突然冷冷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当时的情景。纪纲紧紧的握住手上的宝剑，一动不动的承受着身边众人的各色指责眼神。
“殿下若是没事，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但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刚刚进内的丘福，顶着一身的鲜血一脸恨绝道。
他原本是燕王府的家奴，殿下体恤他的一辈子的辛苦，让他成为燕府护卫军的千户大人。这么多年他跟着殿下征战无数次，从来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所以到了此刻他立即一脸激动起来。
“都给我住嘴！”见身边人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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