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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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了吗？〃文清在理聪的对面落座，与平时在学校落落大方的风范不同，今晚的文清似乎有些注重细节，坐姿也显得更加优雅，大概是穿着裙装的缘故？〃刚到店门前时，我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迟到，可是没想到理聪还要更早到来。〃
〃反正回到家，吃饭洗澡后就无事一身轻了，所以提前抵达，也可以占个好位置。〃理聪将菜单向文清递了过去，〃我喜欢靠窗的位置，有时从钢化玻璃往外看去，可以看到结伴而行的路人，还有在夜色中映亮街道的灯火。〃
〃确实是很不错的位置。〃文清打开菜单，认真地翻阅着每一页所刊登的饮品介绍与图片。通常女人在点单时总是较难下决定，可是文清却很利落地做了选择，〃水果茶和三色冰淇淋好吗？〃
〃好喔。〃理聪认同，向站在一旁的服务生招手，对方迅速走了过来，〃我要一壶水果茶，三色冰淇淋，还有巧克力雪糕。〃
水果茶比想象中更快地送了上来，然后是三色冰淇淋，接着是巧克力雪糕，理聪拎起茶壶，先在文清的茶杯中倒入水果茶。他倒茶时，文清以指尖微微敲着桌面，理聪留意到这个举动，嘴角微微一笑……是个注重礼节的女人呢，理聪这样在心中思忖着，不过并没有将想法表达出来。随后理聪也在自己的茶杯中注入茶水。混杂着各色果香的茶水，在两人之间散发着淡淡的却是诱人的香气。
〃每次喝茶时，一定会点水果茶，最难抗拒它的味道了。〃文清端起茶杯，轻轻尝了一口，露出心满意足的样子。注意到理聪在自己身上停留的视线，她又显出了稍微不安的神情，〃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妥吗？〃
〃怎么会？〃文清有些紧张的反应，让理聪不禁会心而笑，〃只是觉得今晚的文清和平时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平时的文清给人的印象是很好相处、很随和的一个人，但今晚的文清，则显得更像是一个女人的感觉。〃
〃是在说平时的我不像女人吗？〃文清皱起眉头，生气的样子还是装得不像，随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和朋友出来时，略微装扮一下，也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谁愿意和一个邋遢的女人一起呢？至少，出来时不要让约自己的人觉得丢脸，我是这样想的，所以也买了一些衣服，化妆品也是为此准备的。我一直在想，至少不要让约我的人，觉得自己约错了人，因此在赴约时，一定要将自己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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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7话 阵阵刺痛的心（2）
文清直率地表达着，忽然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止住话题，故作掩饰地将茶水一饮而尽：〃抱歉，我好像说得太多了，变成都是我在说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对了。理聪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我在龙舌坡租了一个公寓，很小的一个公寓，一进去就是房间，不过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房租也还可以，每个月三百二十块。〃理聪拿起勺子，伸进高脚杯中的巧克力雪糕中，〃虽然只有一个房间，但面积还算可以，我的电脑、电视和冰箱也放得下。〃
〃没有洗衣机吧？这样就要一个人洗衣服了。〃文清似乎提起了兴致，〃对于男人来说，要自己洗衣服很麻烦吧？男人似乎都不喜欢操持家务的样子。〃
〃是不太喜欢做家务呢。〃理聪显出无奈的表情，跟着耸了耸肩，〃可是如果不做的话，家里不到三天便已经很脏乱了，袜子每天都要洗。海口天气很热，衣服超过两天就会有汗味。忙了一天，如果回到家面对的是脏乱的环境，自己也会觉得不舒服，于是就这样那样的，每天都有因为各种理由而不得不动手去做的家务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一个人也能应付得过来。〃
〃嗬……〃文清拉长了尾音，表现出惊奇的样子，双手交叠撑在玻璃桌上支住下颌，〃虽然一个人住的男人很常见，不过像理聪这样注重整洁的似乎并不多见呀。如果有个女朋友，就不用那样辛苦了，想必对方也会帮忙做些家务吧。〃
〃未必喔。〃理聪右手的勺子搅拌着高脚玻璃杯中的巧克力雪糕，〃以前在大学时交往的女朋友，也很少帮忙洗过衣服。倒是有要好的朋友，去帮女朋友洗过衣服的事情。怎么说呢，现在的女人都很有自己的主见，就算交往也不可能顺着男朋友的想法去走。而且在交往中两人都是平等的吧，女人来帮忙家务的话，男人是不是也要同样的回报呢？何况，这是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必要麻烦别人。现在社会的竞争压力很大，女人下班回家同样很累了，要她过来帮忙家务是不现实的想法，我也没有那样的奢望。〃
〃……很体贴呀，理聪。〃文清安静半晌，接着做出了评价。犹如受到感染般，她也用勺子搅拌着盘子里的三色冰淇淋，〃理聪在外表上就很有吸引力，而且还这样体贴，应该有不少女人喜欢你的。所以，理聪是不会愁没人交往的，这是我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应该不会有错〃？你还真相信自己的直觉。〃理聪打趣道，〃对了，文清二十四岁了吧？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回答得斩钉截铁，干脆的答复中却掺杂了一丝愁绪。
〃没有考虑过找个男朋友吗？〃理聪顺着话题询问，〃文清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和你相处，总是能够没有顾忌地表达出想法。文清给人的印象也很自然大方，没有一些女人的做作。难道是还不打算恋爱吗？〃
〃怎么会？〃文清停下搅拌的动作，略微舒展身体，倚在舒服的靠垫上。与先前注重坐姿的她来说，现在的她是全然放松后的表现，〃邻居的年轻女孩，总是有男朋友过来接送，身边的朋友们，出来见面时也经常分享在什么时候和男朋友去了哪里。女人们在一起时总是在讨论男人，我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如果说还不打算恋爱，那样也太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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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7话 阵阵刺痛的心（3）
理聪没有接话，含着笑意的眼睛直视着文清，理聪不管在与谁交谈时，眼睛总是直视着对方，那样专注聆听的表现，让文清觉得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被理聪认真对待着的，这种被尊重的感觉，促使文清能够更加没有拘束地与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有时我也想要好好谈个恋爱，看着别的同龄女子都有男朋友疼爱，看着别的同龄女子都在照顾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有时我也在想，我偶尔也想要向男朋友撒娇；在男朋友觉得辛苦时，我也想要好好地照顾他，努力做些什么，让他觉得轻松舒服一点。〃文清自嘲地摇摇头，随后将目光移向窗外，〃很傻吧？这种心情。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愿意为此随便找个男人恋爱。如果是因为寂寞；或者因为别人恋爱了、自己不恋爱不行，或者因为别人恋爱了，自己也要谈个恋爱，抱着类似的想法，随便地找个男人交往，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不要交往的好。〃
〃……〃理聪安静地看着她，片刻之后微笑着回应道，〃那样不是很好吗？〃
听到完全出乎预料的话，文清不由得转回视线。
〃文清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自己的人交往，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傻，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理聪惬意地连续尝上几口巧克力雪糕，然后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目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交往是两个人的事情，在交往中会想感受对方的存在，无法见面时便会想念，对方生病时便觉得担心，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彼此喜欢的话，是无法做到的。〃
〃以前，忘记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话，觉得很适合关于交往的含义：与你在一起时，时间总不嫌长，才刚分开，又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在温馨的灯光下，理聪目光明亮地看着文清，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很稳实地注视着别人，都不会有一丝浮移的呢？〃我一直都记着这一句话，我想那就是交往的感觉。如果不是互相喜欢的人，是没有办法有这种感觉的，不是吗？〃
〃所以，你只是想要认真地谈场恋爱，那样的行为，我一点也不觉得傻。〃理聪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在话语的最后，还很认真地对着她点了点头，但那神情却也不严肃，因为他是在爽朗地笑着，文清甚至可以看到他洁白整齐的牙齿。
真是不可思议……被理聪凝视着，从今晚见面的一开始，就被认真而又真心地对待着。在那样的目光凝视下，文清觉得能够放松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能够放松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自觉中，就放弃了对于坐姿的刻意保持；不自觉中，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理聪的目光显得很温柔，又不乏男人独有的英气，文清有种〃今晚能来赴约真是太好了〃的感觉。坐在对面的男子，令人觉得温暖，能够与这样的同事成为朋友，无论如何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文清此刻，在内心由衷地发出了感慨。
在这个晚上，两人谈了很多事情，融洽的气氛还有彼此轻松的互相打趣，在理聪与文清各自告别离开至尊宝比萨店后，理聪甚至在想，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约会呢？愉快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11路公车在沿江二路的候车亭停下，理聪走下后门时，觉得早上的空气似乎显得比往常还要清新，而树丛中穿来的鸟儿啼叫，也显得更加清脆。就在理聪迈开脚步，朝着第十五中学的路途行进时，身后传来一声〃老师，早上好〃的打招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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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7话 阵阵刺痛的心（4）
理聪回头，星箭微笑着从身后走了上来，理聪的眼中泛起笑意。等到星箭来到自己身边，双方可以并肩齐行时，理聪才重新迈步：〃早啊，星箭，今天很巧又遇到了，吃过早餐了吗？〃
〃好笼统的客套方式，老师时常用〃吃过早餐没有〃来当做打开话题的必有前奏吗？〃星箭笑着反问，脸上满是清新诚挚的笑容。每次见到星箭时，都会给予理聪舒服的感觉，犹如置身线条简单顺畅的宽敞空间一般，星箭的身上流淌着自然的、未加掩饰的味道，一股与文清相似的，在现代都市中越来越难以寻觅的味道。
〃被说中了。〃理聪皱了皱眉，做出不悦的样子，看到星箭会心一笑，整张脸舒展开来，〃真是体贴，星箭。〃
〃嗯？〃星箭不解其意地征询似地提高尾音。
〃我的表情，根本不是很好笑吧？可是星箭还是表现出觉得有趣的笑容，所以说你很体贴，那样的判断，老师还是能够察觉到的。〃理聪伸手拍了拍星箭的后背，不晓得为什么两人间的脚步，存在着一种彼此配合的默契，〃虽然和星箭独处的机会不是很多，不过每次独处时都觉得很舒服，星箭是个能让人感觉轻松自在，而且懂得体贴别人的少年，我是这样觉得的。〃
当理聪的手拍上星箭后背的那一刻，被突然拍打的部位霎时隐隐作痛，星箭几乎就要流露出痛楚的表情，然而这样不行，星箭本能地立刻控制住自己的脸部肌肉，表情僵硬地笑道：〃是吗？〃
〃怎么了？〃理聪察觉到星箭顷刻间的变化，不禁关心地询问。
〃嗯，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强行忽略背上的痛楚，星箭拼命地挤出笑容，擅自朝前迈去。原本配合默契的脚步被打乱了，变得星箭一个人在朝前走着，理聪愣了一下，加快脚步追上星箭，总觉得……少年转瞬的情绪一定产生了变化，但那变化到底是什么，理聪却又说不上来。
〃我有说错什么吗？〃理聪在心中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同时向少年确认，是否自己无意中说错了什么。
〃体贴的人是老师吧，那样在意学生的想法。〃星箭笑笑，〃如果说老师的称赞也是说错话，那么世界上到底要说怎样的话，才不算是错话呢？〃
一直忽快忽慢的脚步，在理聪不断调整着步伐来做出配合时，星箭忽然在人民桥拐角处，也就是进入第十五中学的分岔路口的草坪处停下脚步。由于星箭的止步过于突然，理聪是在迈出连续两步以后才做出反应，随后退回星箭的身边。一定，一定有什么吧？理聪陪着少年笔挺地站立着，边静静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少年似乎不愿意再往前行进般，转身看着草坪上栽种的椰子树躯干。理聪没有将自己内心的迷惑进行询问，感觉体贴明朗的少年，理聪觉得那少年是不会让自己迷惑不久的，对于那少年而言，是无法忽视身旁的人，而只专注于自己的。
〃老师刚才说我很体贴对吧？但对我来说，现在这样一言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