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刹那芳华(完结)-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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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和干事忙问她:“怎么啦?”
芳华说:“没事。等我定定神。”
她抬头看向窗外。大水都涨到了三楼。从四楼的窗口看出去,那水面离得很近很近,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随时就蔓延上来了。
芳华闭上眼,忽然脑海中闪过了嘉辉扶着自己的口罩说“放松点”的情景。那是他在自己做动物手术高度紧张时,对自己说的话。
芳华的心头似乎一松,她深呼吸了两下,再睁开眼,然后打开电钻开关,双手扶着电钻,稳稳地抵着头骨慢慢推进着。
此时,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杂念。她一边看着电钻进入的距离,一边和心中对此处颅骨厚度的估计进行对照,同时还时刻注意着手部传来的钻骨的障碍感。
猛地,芳华感觉手一松,她立刻抬起右手拿起了电钻。
她这钻骨的时间其实就那么几秒钟,但周围的人因为屏住了呼吸,高度紧张地看着,都感觉似乎过了很久。
芳华把电钻放下,又用手术镊子清理起刚钻的孔。将残留的碎骨渣清掉后,可以看见里面是半凝固半流动的血块了。
旁边的人问:“怎么样?”
芳华来不及回答,继续用镊子小心地掏着孔内的东西。因为这里受过伤,又受到刚才电钻的震动,所以她加大点劲儿,就可以把骨孔不断扩大了。然后,芳华很方便地用镊子和手术钳清理着里面的血块。
清除得差不多的时候,芳华让小段翻开小金的眼皮,果然小金刚才还散大的瞳孔缩小了,几乎和对侧差不多大小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小金再一次化险为夷了。
芳华还来不及松劲,她见小金的出血有点多,又让院长找点血浆或代血浆给小金补液。因为镇医院没有新鲜血,只好先用代用品了。
芳华继续清除着血块,并最终找到了那根出血的小动脉,将它结扎了。由于她刚才的手感准确,小金的硬脑膜完全没被钻到,里面的脑组织更不会有事了。
只不过他的脑组织刚刚受过压迫,可能有脑水肿,他才暂时没有醒。芳华趁机快速结束了手术,免得小金在手术时醒过来,没有打麻醉就太痛苦了。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团长终于赶来了,医疗队护送着小金撤离了这个镇子,返回了九江。
正文 一百四十五、卸下包袱
一百四十五、卸下包袱
小金在冲锋舟上就醒过来了,直说头痛。团长笑他是属猫的,有九条命。
小金送到九江市医院后,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护理下,并没有发生芳华所担心的感染或神经功能损伤等并发症。
不过,芳华没有守在医院,而是继续跟随医疗队辗转各地,直到最后一次洪峰过后,她们才回九江休整。
这时候几乎全国媒体都派了记者到前线采访。他们是什么新闻都要挖的。抗洪事迹已经不新鲜了,军民鱼水情也报道滥了,就是医疗防疫方面也都有很多报道。
当某个记者在医院采访时,偶然听医生们聊起芳华给小金动手术的故事后,立刻跟踪采访了小金以及当时的镇医院院长等人。新闻报道播出后,又有很多记者们要采访主角,但每次来医疗队驻地都说是巡诊还没回来。
这下子,真人回来了,各路媒体立刻蜂拥而来,让医疗队应接不暇。这配合宣传、弘扬抗洪精神也是一项政治任务,所以医疗队安排了个日子,接受媒体的集体采访。
当日,首发报道的那名记者特意将康复归队的小金请到现场。芳华看到活蹦乱跳的小金,自然也很高兴,两人还拥抱合影。
后来,芳华发现采访的记者中不但有央视的,还有凤凰卫视的,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不过,她也对这名卫视的女记者很佩服的,因为她虽然现在名气还不大,但后来可是去过阿富汗、伊拉克的战地记者,人称“战地玫瑰”。看到这样敬业的人,芳华也赶紧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从早先的敷衍变得耐心接受采访了。
芳华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经过,后来就给记者们说起了队里其他同志的事迹。像夏琳在洪水围困中接生女婴的事情,也吸引了记者们不少的注意力。
不久之后,各方媒体的报道一发表,芳华可真成名人了。在九江市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来。芳华暗想,幸好自己穿的迷彩,脸也晒黑了,变瘦了。等过一阵子,养回原来的样子,走大街上应该没什么事了。反正中国大众也是健忘的。
这时候,父母也终于知道了芳华这阵子是干什么去了。二老有些后怕,但是女儿已经大了,又表现出色,他们也就没多唠叨,只是叮嘱芳华以后执行任务时,能说真话的时候就要说真话,不要小看了他们的承受能力。
现在,医疗队驻扎在九江,虽然还要继续给官兵们服务,但远没有前阵子那么紧张繁忙了。市里给她们安排住在有电视电扇的宾馆,条件不知道比住帐篷好多少倍。
最舒服的是可以洗热水澡了。前些天,她们顶着烈日到处巡诊,天天一身臭汗,不能洗澡实在是太难受了。
医疗小组的三名年轻女性被安排住在一个屋。她们天天晚上洗了澡后,躺在床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头发风干。慢慢地,夏琳和芳华也不那么疏离了。毕竟一个月同吃同住同行下来,生人也会变成熟人的。
闲聊时,小段也问起夏琳有没有男朋友。夏琳说自己刚留在301,还没来得及找呢。
小段“嗨”了一声:“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不着急啊!你看看你们两个,早都过了晚婚年龄了。结果,一个未婚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一个还没有男朋友。唉,读书读傻了吧?”
芳华“呼”地一声,把枕头砸了过去:“你才读傻了呢!那么早结婚干嘛?老公孩子热被窝啊。有点追求好不好?”
小段捡起枕头,扑过来在芳华身上砸着,两人笑闹成一团。
夏琳却一愣:“小林,你有未婚夫了?”
小段抢着把芳华的事情交代了。
夏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芳华:“我说句大实话啊,你现在301,完全可以像小段那样找个条件不错的高干子弟嘛!在我们医院,很多人还是挺势利的,看人都喜欢看后台背景。你要是找个好后台,自己过得也舒服,又有人保护扶持,多好啊!何必苦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呢?”
芳华双手交叠在胸前,凝视着天花板半天,然后一乐:“有后台一定很爽。可惜啊,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然还真可以考虑考虑呢。”
“你又没有结婚,还有选择的权利嘛。”
“选择?我早就选择了啊。当我让一个人走进我心里,就已经是选定了他。不可能变了。”
“可问题是,也许你还能遇到更好的人啊!”
“是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爱一个人就是因为他很好很优秀吗?我觉得都不是,只是因为那个人他打动了我的心。当我也把他装进我心里后,就再也不可能把他拿出去,换个人进来。因为,还没等换人,我自己就先要心痛死了。”
夏琳听了,不禁为江波感到遗憾,你大概是没希望了。她又联想到江波对自己的态度,看来情有独钟这种事还是真的存在的。
这时,屋里的电话铃响了。小段一边准备去接一边问:“猜猜是找谁的啊?”
夏琳微笑:“不是你的就是小林的,反正不是我的。”
小段“喂”“哦”了两声,然后捂住话筒压着嗓子说:“喂,请找林芳华。哇——,声音好好听哦。”
芳华一骨碌翻下床,抢过话筒,激动地“喂”了一声。
“芳华——,是我。”
果然是嘉辉。芳华开心地“嗯”了一声,然后说“等一下”。
接着她把凑在身旁想窃听的小段一把推开,再抱着话机,拉着电话线,躲进了卫生间。
芳华把马桶盖放下来,坐稳当了才抱着话筒说:“好了,说吧。”
“芳华,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啊,真的啊?那我上不上镜啊?”
电话另一头,嘉辉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很上镜。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军装呢!”
说到这个,芳华倒懊恼了:“哎呀,倒霉。出来只带了迷彩服,那个穿身上鼓鼓囊囊的,都显不出身材。”
“芳华,你瘦了,也黑了。”
“啊——,你是说我变丑了吗?”芳华的嘴角顿时垮下来,嘉辉好不容易看到自己,自己还形象不佳的。
“没有,一点不丑。我就是看着心疼。”
“哦,没事啦!都是这一个月给晒黑的嘛!吃的又不好,东奔西跑地也有些累。等我回北京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
嘉辉想起昨天,何超通知自己一定要看CCTV四套的新闻重播。当自己守在电视前,看到电视中芳华出现时,竟然忍不住幼稚地用手抚摸起电视荧屏上的芳华脸部的虚影。
那一刻,嘉辉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笑颜,心里明明是欢喜的,但眼睛却发酸得想掉泪。
那一刻,嘉辉真想马上买机票回国,回到芳华身边,取代她旁边的小战士,好好地抱抱芳华。
可是,听着芳华讲述的手术经历,看着她轻松的笑脸,嘉辉激动的心又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为芳华的果敢镇定骄傲,也更坚定了自己对芳华的信念。她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脑外科医生,而自己也会是那个站在芳华身边、永远支持她的人。
嘉辉知道自己不能放弃,还得留下来,并且要更加努力才行。他决心一定要早点回去。否则再过一次这些天所过的日子,这种明知芳华涉险而自己却无法陪伴的日子,那他的心脏可能会因焦虑紧张而年纪轻轻就患上“关心”病了。
嘉辉压下心中对芳华的思念,说起最近欧洲方面批准了一种新的治疗胶质瘤的化疗药。与过去不同的是,这种新药容易透过血脑屏障,生物利用度达到100%,所以药效大大提高了。芳华听了很感兴趣,让他稍后把资料发过来,自己回北京再细看。
九月初,解放军开始分批撤离了。每支部队出城时,都被老百姓自发赶来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饮料、鸡蛋、水果、鲜花不停地往军车上扔,往战士手里塞。车上车下的人都哭成一片。
好在芳华她们走的晚,都快九月底才撤的,也就没被围观了。此时,学员队新学员的军训都快结束了,芳华只赶上了最后的考核。队列条例射击这些项目,她虽然也拿到了优秀,但教官考虑她毕竟基本没参训,就只是让她过关了,没给嘉奖。
不过,在十月初的全军抗洪抢险庆功表彰会上,301医院派出的医疗队还是获得了集体三等功。总院内部,也给医疗队成员在立功嘉奖之外,另发了一笔丰厚的补贴。
这时候,部队的工资已经开始上调,虽然还没有三四年后那么夸张,但比地方政府机关高出不少了。而301不用负担医护人员的工资,购置仪器器材也都是军费拨款,收治的地方病人也相当多,所以对职工的奖金福利也很好。
所以,芳华现在不用靠灰色收入,每月都可以拿到两千了。这她已经很满足了,还是拿干净钱的感觉比较好。
芳华回来后,江波几次找她,她都忙着军训入学、总结表彰什么的没空。总算在双十节这天,她又应邀再次到江波爷爷那儿做客。
江波的父母并不常住北京,他就住爷爷这儿休养。在饭桌上,江老爷子很关心地问起芳华这次参加抗洪的见闻。
芳华想到部队经常要参加抗灾抢险,特别是08年的那次,同样是一场战争。十年之间,部队的战士还是那么服从命令、勇于牺牲,但是部队后勤保障方面还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所以,芳华没有多讲战士们的杰出表现,而是大谈起这次抗洪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了。
首先她感触最深的就是通讯不便。部队的联络几乎全靠民用的移动电话,这要是战争期间就容易泄密了。
另外就是野战设施少。部队的野战帐篷不足,要么露宿,要么住在地方的学校和工厂。打仗要是也这样,肯定不像话。
还有就是没有任何抗洪抢险的工具或机械。除了舟桥旅、工程兵部队,其他部队几乎都是空手去抗洪,铁锹、麻袋什么的都要地方政府提供。可以说,部队只是出人出力,要是没有地方政府和群众的拥军支持,部队别说抗洪了,连生存都困难。
而部队的卫生后勤保障基本是没有的。战士们的单兵装备很糟糕,迷彩服和解放鞋都又闷又热,穿着又容易中暑又容易烂脚。牺牲的战士除因牌洲湾决口遇难外,其它人绝大部分是因劳累和中暑而至心力衰竭,比如李向群。
这都是因为医疗保障没能及时跟上造成的。虽然后来派出了医疗队,但也是缺乏专业的设备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