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还情记 作者:花犯夫人(晋江vip2014-06-18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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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只见丽姬头戴金花八宝凤冠,身着五彩云霞帔,面上定了戏子旦角的妆容,眉勾柳叶,着浓墨眼圈线,外眼角上挑,端的是千娇百媚的羞答答的新娘姿态。
姬女是无权配凤冠霞帔的,丽姬一身戏子打扮甚是取巧,咿呀呀的唱开了:
“姬儿折花,春风过客,韵腔十分情。
香茗宝塌,盖头频掀红烛烧。
凤冠霞披,点三分胭脂,七分娇容盼呀盼客怜。
美人花薄,月下芙蓉帐里寒。
十二重山来八丈水,绣成枕上交颈鸳。
……”
丽姬的黄鹂唱腔,惟妙惟肖的起袖做戏,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要多情深有多情深。一向淡定从容的宫容仿佛也被勾着魂了。
央姬抚着钝痛的胸口,眸子里月水涟漪是坚定不移的火光。
连最识时务的丽姬都要搀和一脚来争宠,小千岁究竟有什么值得她们这般图谋?
就当她是妒妇好了,她绝对、绝对不容她们任何一个!
——
半晌。
就在丽姬唱到尾音的时候,第五间院子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央姬身着他们初遇时穿着的骑服。洗朱色对襟半壁衫,内着薄透浅绛云丝宽袖衫,酥胸半露,束起婀娜细腰。下身只着了洗朱色合裆长裤,脚踝处裤脚绑起。莹莹如玉的三寸金莲不着寸缕。一头青丝随意的用洗朱色锦带绑着。
只见央姬亭亭玉立的站在八宝琉璃灯下,右手端着墨绛红蹙金丝的鞠球。
央姬抱球对三丈之外的宫容福了下身。被冷风欺的红扑扑的脸上浅笑盈盈,甚是活泼可爱。
素指挑起,鞠球腾空,稳稳的落在皎玉天成的媚足上。
央姬做了十二年的大家闺秀,后又做了三年的姬女。鞠球是她一个人在闺阁里自娱自乐的玩物。
只见红溜溜的鞠球在她的脚尖、脚背、左脚、右脚来回辗转,加上多年习舞的柔软身子,整个动作是赏心悦目的漂亮。
谁料。
跳的正欢,央姬脚一扭、身子一倾,就要摔倒。
细软的小蛮腰已经稳稳的落在宫容的掌心。
近在咫尺。宫容身上冰冷的气息伴随冷入骨髓的手指,沿着她的腰部一直渗进她的心头。分明是这么冷,仿若岁寒时节的纷飞大雪,却又如喜庆的爆仗,噼噼啪啪的绽放又熄灭、熄灭又绽放,没完没了。
央姬浑身都溢着薄汗,浅笑的望向他这张胚白釉清的美面。
脸上不施粉黛,右脸颊的紫红尤其突兀,眼皮肿肿,眸子里是怯怯的希冀,比起可怜楚楚的小狗有过之而无不及。
气喘不匀,酥胸起伏,香汗经风一吹冷的彻骨,而腹中分明是灼热的火焰。
宫容道:“央姑娘伤还未愈,便这般作践自个,日后这天足若是毁了,看你还拿什么跳舞?”
语气平淡,宛如结冰的湖面,听在央姬耳中却又仿佛有嗔怪之意。
央姬的心仿若一只小狗被人怜惜的挠了一下,酥软的那个叫飘飘然。
央姬笑道:“这世间不乏比央儿跳的好了,像四位姐姐,昭姐姐、瑶姐姐、柳姐姐、丽姐姐……”
央姬一边慢吞吞的念着一边察言观色,见宫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更是心花怒放。
“天生媚足,媚骨天成,说不准这便是央姑娘一生的富贵荣华,央姑娘在闾阁十五载,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宫容面无表情的陈述这个事实。她的腰肢还稳稳的被托在他的掌上。
央姬撅起了嘴,“那千岁喜欢吗?”
随即她又道:“既然千岁不喜,央儿觉得这天足,废了便废了,有甚可惜的!”
她执拗的仿若一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双瞳亮灿灿的,簇簇的燃烧着火焰,仿若恨不得把他从表皮到骨头都给熔化,熔到自己的心肝里去。
他浑身一僵,猝不及防的往后撤了三步,手掌拿开,任她摔到了地上。
她矫情的哎呦了一声,疼的满眼是泪。
藕臂娇气是伸到他的面前,近乎哀求:“央儿疼……起不来……”
他不予理睬,挥袖生风的向院里走去。寒风里是他的声音:“央姑娘要是不嫌冷,就坐那里好了。”
她见他走进了自己的院子,赶紧忙不迭的爬了起身,一颠一簸的跟了过来。
他放慢了脚步,面上分明浮上了一丝无奈,在她一瘸一拐跟上来的时候又被瞬间隐去。
她情不自禁的要挽他的胳膊,又觉得他清冷的无法亵渎。藕臂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见他侧脸看她。
她讪笑委屈的放下手,喃喃解释道:“千岁来央儿这边,央儿是太高兴了……”
“央姑娘不疼?”他似是随意的问道,轻飘飘的落入风中,比叹息还要清浅。
她笑的眉眼都弯了,振振有词道:“果然像千岁说的,央儿疼一下,就能见着千岁了……千岁不会食言吧?”
宫容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眉头分明是蹙着的,瞬间便有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矜贵气质。
这个样子的他,太不像他,却又最像他。
仿佛,仿佛他们云泥之别。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是太监的义子,他是受人诟病的小千岁……
她瞳孔里的惧意还来不及掩去,宫容已经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冷淡从容,仿若刚才的一瞬都是幻觉。
他道:“央姑娘以后莫再这样了。”
她偏执到底:“日后千岁要是去看姐姐们,央儿就继续这样……横竖就是废了这双天足……”
话是脱口而出,面上却红了一圈,垂首不语。
他的视线沿着她优美的下颚弧度,从脖颈处一路辗转到起伏半露的酥胸上。
他仰项轻叹:“女子无不善妒,世人诚不欺我!”
她反而扬起脸,希冀的望着他,压根就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便附和道:“千岁说的极是!”
他抬起手,就要敲上她的额头。却在隔着两指距离的时候顿住,故作云淡风轻的收回手。
她已经委屈的扁了嘴。
他衣袂生风的向前走,又道:“女子无不善妒,以央姬为最!”
她这次算是听明白了,停在原地没有前进。
他没听到跟过来的脚步声,面上又浮上一丝更浓的无奈。
他停下转身看她,冷淡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她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赤|裸的双足已然通红一片。
她作泫然泪下的可怜状,楚楚动人的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他轻叹:“何故如此?”
她张开藕臂,“央儿脚疼……”
“央儿……央儿要……千岁……抱抱……”
第10章 勾心
“央儿……央儿要……千岁……抱抱……”
三丈高处的八宝琉璃灯火、天边的星辰和一轮满月,仿佛都坠落在她的泪眼中。
分明眼皮已经肿的厉害,娥眉微蹙,娇颜红紫,唇上发白轻颤。松垮的青丝上都是薄汗层层,在她半露的酥胸上撩拨。愈是狼狈愈是香艳。
分明是冷汗津津的痛,双眸却弯成新月状,澄澈干净,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藕臂张开,寒风从薄透浅绛云丝宽袖中灌入,仿佛再过一刻,冷汗便能结成冰。
他转身已将眸中的无奈掩去,冷淡道:“你若不自己起来,我便走了。”
他就像脉脉冷清的深潭,她一颗接一颗的往潭里扔石子,偏偏惊不起丝毫涟漪。
她只得一次次的破釜沉舟,纵身跃入潭中。
他一点点的回响,她都感激涕零这份难得。
她扬起赤、裸的双足,脚心呈给他看。委屈道:“千岁……央儿脚疼……”
本就伤筋动骨的双足,哪经得起踩在石子路上蹴鞠?脚心有锐利的石子割破的血痕,还有遍布凄惨的红肿。
七尺玉立、琼姿玉骨,白衣不动、宽袖生风。他侧身仰项望月。几不可闻的叹息,仿若是风打上他这张胚白釉清的瓷器的余音。
他大步走了过来,以优雅的姿势蹲下身,左手臂环上她的腰背,右手臂进入她膝盖下的胫骨结节。
腾在空中才发现自己已被拦腰抱起,她的脸上、脖颈和酥胸上仿若忽然绽放的花卉,一片红艳艳。
一只藕臂从他的咯吱里穿到背后,另一只藕臂环上他的脖颈。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只感受到一片冰冷,却喜极而泣。
涕泪涟涟,蹭的他白衣的胸口湿了一片,他身躯僵冷,紧贴着他胸膛的脸颊却仿佛受到他心跳的余震。
她语无伦次:“千岁,央儿脏着你的衣裳了……央儿帮你洗好吗?”
他只道:“无妨。”
他把她一路抱进了小厨房,放在花梨木大椅上。又搬了火盆过来,往里面丢了银炭。她伸出手就着火盆取暖。
他理所当然般的做着这一切,白衣却纤尘不染。随后他揭开灶上的锅盖,舀了水进去,便钻到灶台后面烧起火来。
她局促的要起身,只听他冷淡的声音道:“央姑娘这脚不能沾地。”
她难受道:“千岁,这些我来做,好吗?”
他只道:“无妨。”
她嗫嚅道:“都说君子远庖厨……”
话还未尽,她的脸便煞白起来。只听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中,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传来:“且不说我是阉人之子,就我这样,当得起君子二字吗?”
水至沸腾,舀了些到木盆里,又添了些凉水,他光洁如玉的葱指伸了进去,试探了下水温,端到她的脚边。
还带着水温的五指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她不知所措,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小腿企图往后缩着,却拗不住他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蹲在她的面前,平静的看着她。
她哽咽的泪眼朦胧。哀求道:“千岁,会污了千岁的手的……央儿自己来,自己来,好不好?”
他直直的望着她,顾盼明眸里辨不出情绪。
他只道:“央姑娘嫌弃宫容?”
她的心像软绵绵的云朵,被他的手捏出丰沛的泪水。她拼命的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他又道:“宫容这双手,是不是比妇人还美?央姑娘是不是觉得被碰着很恶心?”
她的泪水一串接着一串,哀求道:“千岁不要说了……千岁不要说了……”
她越是乞求,他偏要在她的心上狠狠的下着刀子。
他再道:“央姑娘的身子这么美,若是被宫容碰了,定会觉得更恶心……”
她只顾着哭,连双脚被置于温水中都没知觉。他的手指细致的婆娑过她的伤处,小心的剔掉伤口上的细沙,她疼的紧,又不敢呻、吟。
坐在花梨木大椅上的她刚好看到他专注的姿态,他的脸颊和脖颈散发着莹莹如玉的光华,精致的堪比上好的瓷器,却又薄脆的堪比琉璃。
袖子捋起,纤细的手臂上经脉根根。
洗净后,他把水端出去泼掉,又重新舀水进去,这次水温偏高些。他的手指在水里轻轻的揉着她的脚踝,力道很重,她咬唇忍着痛,忍着心里飘飘然的快活。
她身体向椅上后倾,阖目感受他的温存。半露酥胸起伏不平,又是这种感觉,她沉溺在他的深潭里,浮不起来沉不下去。全身都仿若被火燎原。
他的手指揉着的分明是她的脚,炙热的火星却仿若烧上了小腿,沿着腿部爬上小腹,与昏昏然的脑袋里的旖念和酥胸的胀痛汇合,交汇成惊涛骇浪。
她眸光半阖,企图恢复神智,却不知眸子里早已馋的恨不得把眼前的他连骨带肉的吞下去。
他为她擦拭干净,上好药,泼了水后,整个人屹立在距离她一丈外的窗边。
皎洁的月色透入窗棂,把他镀上一层清冷。
她蜷在椅子上,半晌才吐出一句:“千岁,我们回屋歇着可好?”
他侧身面对着她。
他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她的眉眼还来不及绽放五光十色,却在他的下一句里面瞬间熄灭。
他又道:“乃报也,匪以为好也!”
乃报也!
乃报也!
为报她思慕之意,他不惜得罪太子、七皇子和百官,救她于水火之中……
为报她思慕之意,他亲手掌掴了比他性命还重要的君公子……
为报她思慕之意,他甚至亲手为她洗足……
可惜,匪以为好也!
他从来都是这么遥不可及。她惨淡的笑了起来。
他负手而立,不去看她。
“央姑娘,你不需要做什么。以后莫再这样了。央姑娘,那些传言都是……”
那些传言。
“小千岁不是阉人,胜似阉人。”
“春风过姬户,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