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爪-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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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疚。
她伤心。
她难过之极。
所以，她于卧龙泉池搭棚而居，值此祭典石心儿在天之灵，寄托自己的相思之苦及内疚之情。
她弹琴、石心儿豪情放歌的情景，已经永远定格在她脑际间。
那时，她对他谈不上一见钟情，却是一见心仪，为名将之的豪气干云及赤情怀所折服。
她走下天山，游历江湖，实有三年之久，只是一直真人不露相。
三年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却未有武林人让她瞧得上眼。
但是，在她遇到石心儿之后，她芳心怦跳，情难自禁，虽然多次对沈再生说要离开原回归天山，却一直舍不得离开。
因为原，她有一位牵挂的人。
“得得得……”由北往南，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壮汉及玉立于柳蝶儿身旁的两名丫环，心情骤然紧张，急急围向柳蝶儿，将她围于当，生怕遭到什么人的袭击。
那五名躺于木棚外的壮汉，也是倏然起身，双拳紧捏，目光四扫。
这十名壮汉，实是柳蝶儿的母亲的仆人。
柳蝶儿依然玉立于卧龙泉边，眼望澄清的泉水，视周边变化而不顾，没有感觉。
她的眼前，飘来荡去的仍是石心儿刚猛的身影。
“姐姐……”
来人却是赵紫薇、韩蕾母女。
韩蕾随赵紫薇来到卧龙泉，已是天黑、夜静更深之时，她策马来到卧龙泉池附近，便一跃下马，奔向柳蝶儿。
“妹妹？师叔？你们……怎么会来此？”柳蝶儿拭去脸上的泪水，倏然转身，惊愕地反问。
“姐姐，妹想你啊。”韩蕾握着柳蝶儿的手，摇了摇，天真烂漫，甚是高兴。
“师侄，师叔收到师姐的来信，让我接你回归天山。她身不好，唉，咱们还是离开原吧。我也不想再见到韩冰泽。”赵紫薇道出实情，又唉声叹气。
“娘，原来你骗我？”韩蕾闻言，松开柳蝶儿的手，愤然转身而问。
“不是骗你，是为你好。哪个娘亲不疼自己的儿女？你的三位兄长，娘亲劝说不了，眼望他们三人追随韩冰泽危害人间，娘亲心疼，但是，娘亲不想让你也赔进去。”赵紫薇摇了摇头，悲戚地道。
“师叔，你与蕾妹，还没吃饭吧？”柳蝶儿不想她娘儿俩争执，便机灵地移开话题。
“是啊，饿死了，都是那小畜生。”韩蕾气鼓鼓的。
“怎么回事？还有人敢欺负妹妹？”柳蝶儿勉强一笑，只好哄她。
“姐姐，你得助妹妹报仇。欺负妹妹的小畜生，外号叫作什么小华佗小诸葛小帅哥大智慧小魏，其实他真名叫石轩辕，还是什么石心儿的亲弟弟，整天喊着为他兄长报仇，他老欺负我。我爹、你爹，都是被小畜生害得掉进吉祥山的悬崖里的。”韩蕾天真活泼，行走江湖不多，自然不知柳蝶儿早去过吉祥山救沈再生与韩冰泽，说起小魏戏弄她的事情，叽叽喳喳一大串。
“什么？”柳蝶儿听说过小魏，也见过小魏，之前却一直不知他便是石心儿的亲弟弟，闻言之后，娇躯晃动，脚下一滑，差点跌入卧龙泉。
好在，她两个丫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心儿离开花果山
卧龙泉池。
泉水碧澄，飞瀑潺潺。
“姐姐，怎么啦？你见过那小？”韩蕾也走上前来，扶住柳蝶儿，反问她是否见过小魏。
她看到柳蝶儿差点摔倒，以为柳蝶儿也恨小魏，所以反应强烈。
她天真活泼，涉世不深，为自己接二连三遭小魏戏弄而愤懑。
她也担心自己于泽州城外蟒山腰间，与小魏的一场对白会变成现实。
她的心很矛盾，但是，无论如何，杀了小魏，总好过小魏杀了她的父亲韩冰泽。
毕竟，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世上最亲的人，仍是自己的父亲。
“真是他的亲弟弟？”柳蝶儿颤声问，恍然若梦。
赵紫薇怔怔地看着柳蝶儿，心道：你这么紧张干嘛？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唉，你是心系石心儿吧？真搞不懂，你爹沈再生与石心儿兄弟是死对头，你却倒好，关心他俩兄弟。
“唉，好在石心儿死了。否则，你夹在你爹与石心儿之间，怎么做人？”她忽然又叹了口气，差点说出声来。
她感觉柳蝶儿也有为难之处。
她有一种感觉：柳蝶儿就算见到小魏，也不会替韩蕾“报仇”。而韩蕾似乎报复小魏也是玩玩而已，真要见面，却只是吵吵闹闹，不动真格。
泽州城门外的吊桥上，小魏抱着韩蕾亲吻的情景，又浮现于赵紫薇的脑际间。
她其实挺喜欢小魏的。
所以，尽管小魏再三戏弄韩蕾，赵紫薇也没有发怒或是拔剑相向。
别以为赵紫薇整天念佛，似乎不闻不问江湖事，听不出小魏那些讨好她的话。
她只不过不想揭露小魏而已。
以她作为柳蝶儿的师叔的身份和地位，她无论江湖阅历或是聪明才智，在武林之能与她伦比的人并不多。当然，她对小魏不动怒，还有一个原因：间横亘胡威。
“真的！这是他亲口所说，哪还有假？还有什么新任丐帮帮主胡威，也对我娘说了此事。”韩蕾认真地点了点头，怕柳蝶儿不相信，又举胡威为例。
“好！我见见他。来人，马上分散去打听石轩辕下落。”柳蝶儿心念一动，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又吩咐十名壮汉马上离泉去打听小魏下落。
她听说过胡威，知道这是一条硬汉。
既然胡威都这么说了，哪还有假？
“是！大小姐。”十名壮汉见有赵紫薇母女在，想到赵紫薇武功之高，不在柳蝶儿之下，便接令而去。
“姐姐，你真好。小妹做饭给你吃。”韩蕾误以为柳蝶儿会替她出口气，甚是高兴，拉着柳蝶儿的手，又蹦又跳。
“好！一起进木棚吧。”柳蝶儿的心很累，也不与她客套，拉着她的手，走向木棚。
花果山。
群山环抱，峰峦叠翠，山水相映。
碧湖，孙雨冰游水嘻戏，时伏于水，追鱼逐蛇，时而浮出水面，双手将蟠桃核抛来抛去又接住。
湖岸边。
石心儿托腮沉思，想念亲人。
“呼……”孙雨冰抓了两条鱼，游了回来，向石心儿喷了一口水。
“不多游会？”石心儿抹抹脸上的水珠，从沉思回过神来。
“啪啪……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我靠岸了，你也不知道。”孙雨冰将两条鱼往岸上一扔，爬上岸来，奇异地问。
“没想什么。”石心儿淡淡地道，眼望她湿衣显露玉峰，不由俊脸一红。
他急急起身，抓起两条鱼，转身走回帐蓬前。
他将两条鱼放下，收拾干柴生火。
“你肯定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法离开我。”孙雨冰却追上来，立在他身旁。
“想有什么用？蟠桃核又不长苗。”石心儿神情黯然地道。
他不擅撒谎，给孙雨冰逼两句，便道出真情。
“那你走吧。”孙雨冰脸色一板，冷冷地道。
“你……”石心儿一怔。
“走吧。反正高不攀已死，往后可能没人骚扰我了。我硬留着你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也不知蟠桃核什么时候长苗，老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我也不开心。滚！”孙雨冰心头涌一阵忧伤，冷苦冰霜。
她道罢，便转身进入自己的帐蓬更衣。
“这……我的……”石心儿心头一阵狂喜，欲讨回自己的那柄大夏龙雀宝刀，却又想起自己有负诺言，实在说不出口。
孙雨冰在帐蓬内没再吭声。
她更衣之后，独坐帐蓬内生闷气。
她拿出那只蟠桃核，在双手之间，传来传去，甚是不解：这不是仙桃吗？种植一月，为何不长苗？石心儿吃了蟠桃，为何不成仙？难道世上没有神仙？难道神仙只是骗人的传说？
石心儿呆呆地立于孙雨冰的帐蓬之前，见她良久不出声，便转身回自己的帐蓬。
他瞄了一眼帐蓬里的被铺，又转身而走，附身在帐蓬外，拾起两件破长衫，穿在身上。
然后，他环视一周。
“孙姑娘，石某是重承诺之人，等石某铲除天花教，寻得众兄弟的下落，一定会回来，陪你种蟠桃。你，多保重！”他辨清方向，又走回孙雨冰的帐蓬前，躬身一辑，低语几声，便往西而行。
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等……不要走……呜……”孙雨冰忽然奔出帐蓬，大喊一声，哭泣起来。
但是，四周却已没有石心儿的身影了。
“呜……死畜生，没良心，我真不该救你。你伤好了就走，不顾我的感受。”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漫骂石心儿。
忽然间，她感觉好孤单，好难过，好冷清。
她由十五岁开始，父母便变成了猴石。
她独自生活两三年，一直很快乐。
她整天与猴嘻戏，或是与高不攀兄弟斗勇斗智。
她白天看蟠桃，晚上数星星。
然而，石心儿的到来，却打破了她生活的宁静。
数月相处，几次生死相依，让她感觉有个伴真好。
她尽管天真活泼，嘴巴也硬，却是刀嘴豆腐心。
每次，石心儿冷热交加，晕厥在地。
她都出手相救。
在重新种植蟠桃核的日里，她也感觉到石心儿的好。
每次，他为她做可口的饭菜，她都独坐于帐蓬外，静静地托腮看着他。
他越忙，她越高兴。
她喜欢看着他为自己做一切事情。
月余之后，蟠桃核不长苗，她的心渐渐失望。
但是，她依然将培植蟠桃，作为挽留石心儿的借口，希望以此留住他。
可是，今天，他竟然在湖岸边托腮沉思，连自己游到他眼前，他也不知道。
他的心并不在这里。
她失望。
她恼怒。
她愤然喝斥石心儿离开花果山。
其实，她只盼石心儿又象之前那样，重申诺言，永远相伴她身旁。
可是，他却真的走了。
她好伤心。
她落寞。
她又想挽留他，却再也说不出挽留的话。
第三百二十七章 伤心伤怀又伤身
“留柄破刀给我，就算还债了吗？哼！”孙雨冰耳边响起石心儿那句“这……我的……”欲言又止的话，心头气恼，蓦然抽刀，扔在地上。
“砰……”宝刀落地，溅起尘埃。
就此瞬间。
她又附身拾起，喃喃地泣声低语：“他说的，这是一柄宝刀。或许，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将他的刀扔掉了，他回来时，我怎么见他？”
倏然间，她又想起石心儿临走的那句话“孙姑娘，石某是重承诺之人，等石某铲除天花教，寻得众兄弟的下落，一定会回来，陪你种蟠桃。你，多保重！”
她蓦然起身，泣声大喊：“石心儿，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空山寂寂，回音回荡。
光秃秃的蟠桃园里。
孙雨冰泪如雨下，张目四望，盼望石心儿能在瞬间出现她的眼前。
然而，她怔怔呆立良久，却再见石心儿的身影。
日影西影，秋风萧萧。
橙黄的阳光，斜在照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晚风瑟瑟，让孙雨冰的心，增添了几许悲凉。
初秋的一场雨，将天空涮洗得干干净净。
天空澄明，白云。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卧龙泉，真的好美！若是能在此泉池边，建一幢房，那该多好啊！”韩蕾清晨起来，走出木棚，玉立于泉池边，眼望如画风光，感慨地道。
“啪啪……”早早起来的柳蝶儿，也是玉立于泉池边，闻言之后，却是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地泉池上。
泉水微波，泪水泛漪。
韩蕾的话，却勾起了柳蝶儿的伤心事。
“姐姐，你起来了？咦，你怎么啦？”韩蕾这才发现柳蝶儿已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急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见她落泪，又感奇怪。
“没什么！秋日风大，沙掺眼。”柳蝶儿颤声回话，别过脸去。
“不是吧？你面对泉池，哪有沙掺眼？”韩蕾虽然天真烂漫，却也不相信柳蝶儿之言。
“妹，弄点吃的吧。姐姐弹会琴。”柳蝶儿无心听她废话，分开她的手，自回木棚。
两名丫环，急急搬出琴桌与檀木古琴，放于泉池边。韩蕾一呆，木立于泉池边，怔怔地看着柳蝶儿。
“铮铮铮……”
柳蝶儿纤指一挥，琴声淙淙，如碧水清泉。
韩蕾娇躯晃动了一下，差点摔进泉池。
两名丫环过来，扶住她，又往她耳朵里塞进一些棉花。木棚里仍然睡着的赵紫薇也觉得心头一震，倏然间翻身而起，如着魔般走出木棚。
两名丫环见状，又急急走到木棚处，往赵紫薇耳朵里塞棉花。
因为柳蝶儿武功高强，内功深厚。
檀木古琴，在她十指之下，流淌而出的是魔幻音，能让人产生幻觉，杀敌于无形或致人神经错乱。
功力低于她的人，永远受不了，不死亦残。
功力与她相仿之人，闻其琴音也会如梦似幻。
功力高于她的人，才能与其琴音相抗。
她的两名丫环，则是因为从小就听着她的琴音长大，所以无碍。
“铮铮铮……”柳蝶儿十指连弹，又伴琴声而吟：“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紫薇母女呆若木鸡地看着柳蝶儿，看着她纤指巧挥，樱唇轻启，珠泪串串。
她俩不知柳蝶儿在唱什么，在吟什么，却也感觉如梦似幻。
琴音婉转，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