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很大的-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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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析突然拽住绯的头发，拉她离开现场。在他看来某人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无所谓，但如果因此而失去一个盟友就不行，想看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绯也不抵抗，乖乖跟着走，只不过一边还在嘀咕：“不要拉头发啦，留这么长还保有这种发质很不容易的，应该好好供起来才对。”
亚析放开头发，拍拍她的脑袋，督促她继续往前走：“是是是，我会好好供起来的。”
绯很满意地转了个话题：“最近的小鬼真是太早熟了。”
亚析接得很顺：“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小鬼。”
绯无视亚析的直言，再转话题：“这么简单就让大灰狼抓到小白兔真是太便宜他了。”
亚析依然接得很顺，没有半点停顿：“便宜不是没好货就是没好事，他会付出代价的。”初步估计还会是相当惨重的代价。
绯：“……”
亚析：“……”
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行义始终没好气地瞪着那两个连消失过程都还要制造噪音的家伙的背影。
灵有点不明白他们的意思，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行义，行义只是耸耸肩，才不打算说出自己的不良动机。“我们开始吧，我教你收集情报的正确方法。”
灵被这个更让她感兴趣的提议吸引，也就懒得去管不太重要的好奇，毕竟要继续旅行下去的话是很需要这方面的技能的，就算想留在绯他们的身边，也是会很有用处的。
、想要被登报作废的
（3．3340．4．2）
手机里传出震天响的吼声：“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登报作废，豫砥砺！！！”
砥砺等他吼完了才把手机凑到耳旁，轻描淡写地：“请便，下次直接叫我砥砺就可以了。”说完就掐断电话，顺带关机。
他叫砥砺，姓豫，以捉鬼追魂为业的豫家的一份子。其实豫家也不错，受人尊敬，收入又高，唯一的问题是一直人手不足。不过在砥砺看来光是这个‘小问题’就足以让他跟家族脱离关系了。
他今年才11岁，但已经工作了8年，换句话说他3岁就开始了他的童工生涯。从抓一些无害的却吓人的小鬼，到跟千年怨灵作生死搏斗。天，这是一个人的童年生活应该做的事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豫家人手不足，严重的人手不足。用五号字体、单倍行距、一条任务一行打印出来的任务单，每人每次拿到手上的都是以米计算的。在这种情况下能上场的人当然都被踹上场了，哪还顾得了年纪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小时候不懂事，砥砺也不知道要为自己争取利益，任由那群老鬼压榨，等到现在他开始窥见世界的真实后，自然就想到了反抗，其实际行动就是偷偷溜出家门。啊，为什么是偷偷的？因为光明正大出不来啊。想想，他家的都是捉鬼的高手，顺带捉个小鬼头还不是举手之劳。
只要出了家门，尤其是离开了豫家所在的瑰绳域，大概就很安全了吧，砥砺猜测，有九分肯定。豫家人是很忙的，就算把捉他当成任务来处理也不知道要轮到猴年马月，所以他现在是很安全的。
生活费方面他不担心，豫家虽然压榨童工，但压榨的是劳动力方面，并不克扣工钱，这年头捉鬼的报酬还是相当高的，高到砥砺可以悠闲地无后顾之忧地从现在起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直到下辈子的来临。
*******
行义把厚厚的一摞纸跺到绯的面前：“快点看，看完了记得销毁。”
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摞纸：“这种分量不适合用这种形式记录吧？”您老人家好歹也用张磁碟片什么的吧？就算不考虑重量也该考虑后续处理吧，这多浪费啊，纸不用钱的吗，烧纸不会破坏环境的吗？
行义跟她多说一句都嫌烦：“这是我的习惯。适应的了你就用，适应不了你自己去查。”
绯很虔诚：“我完全可以适应，非常感谢。”这么好的劳动力绝对不能失去。
灵突然插嘴：“绯，你习惯什么形式的，我可以帮你整理。”
行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有说一个字，但也没有离开的迹象。
绯盯了行义的反应半响，笑的很开怀，看来劳动力是不会失去的了：“麻烦你了，灵，其实我也是比较喜欢纸质资料的，所以按类分开就好。”她相信这位大哥肯定没有那么好心帮她整理过资料，只好麻烦别人了，唉，她也是很无奈的。
灵：“交给我吧。”愉快的声音。
没有意外的，行义的脸色更进一步的阴沉下去，但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绯笑得更乐了，很无辜地对他说：“加油吧，大灰狼先生。”小白兔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哼。”行义无意义地哼了声，走到灵的身边帮忙。
亚析走到绯的身边：“别玩的太过火。”就算是抓到了把柄也要考虑一下狗急跳墙的问题。
绯很自信：“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的。”
灵抬头，想问什么爱情，行义突然抽出两张纸，对灵说道：“这两份的类型是不一样的，还是分开来比较好，只不过分完后可以放在相邻的地方。”灵乖乖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同意照办，然后继续勤奋地整理资料。
绯当然是把以上场景尽收眼底，回过头对亚析示意：你看吧。
亚析也只好笑着摇摇头，由着她去玩，顺便不太有诚意地对行义送上一份同情。
*******
“灵力啊……”绯晃着手里唯一一份看完后没有立刻被毁掉的资料，若有所思。
行义拉着灵，和茵蝶以及涟一起在一旁待着，这方面的事情可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还是交给专家来解决比较好，再说行义他本来就不想参与进去，现在更是名正言顺，正合他心意。
说起来，‘绯’也好，‘亚析’也好，这种名字虽然并不是那么生僻的，但也谈不上满大街都是，如果是单独一个出现的话还好说，但现在两个加在一起就让行义不能不联想到某个家族某个姓氏。
同是本傲域人，同是颇有历史的大家族，更不要说雷家跟何家的交情本来就不错，所以行义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道何家的这两个同龄人。只不过懒得套交情罢了。他相信亚析也是这样，至于绯，他不相信她的记忆力，不过亚析应该已经告诉过她了，否则她又怎会那么容易相信他？
不同于灵、茵蝶和涟的单纯积极容易看透，行义知道自己的负面部分会比较多一些，没有相当的观察期是不会被信任的，亚析跟绯也是同样的一种人。所以现在他们能这么轻易就开始合作，当然跟见面之前的彼此耳闻见面之后的深知对方背景有关。
不过也无所谓了，绯跟亚析是在入世期不方便透露姓氏——绯的一时兴起例外——而行义现在是提到雷家就满肚子的岩浆，就当作是刚认识好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天罗在顾希域布下了不少灵术师，如果他们真的要跟天罗对上的话，不管是明是暗都势必会跟这些灵术师交手，而他们之中就只有绯和亚析有这种能力。
绯看向亚析：“怎么办？”
亚析：“制作一些灵力器具吧。”以他们现在对灵力的控制力实在不适合进行实战。以前训练的时候身边一定会有至少一个长辈在，以防他们灵力失控。现在没这条件了，只好用失控几率小的方法。
灵力器具制作时因为环境是比较平和的，自然危险性会比较小，但问题在于……
“谁用？”绯下意识看向行义。
行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没有灵力。”
当然知道你这个姓雷的没有灵力，但好歹跟何、冷等家族接触这么久，多少有所了解不是，总不能让剩下三个对灵力一无所知的去吧？绯叹了口气，再看向亚析：“要不，我们还是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亚析现在对这个词是越来越反感了，但似乎也没其他办法了，就当是训练吧，至于后果……让他们自付。
、灵力器具
（3．3340．4．2）
制作几件灵力器具对于绯跟亚析而言是相当简单的一件事，因为平时为了加强他们的灵力控制力曜斯大人就经常让他们这么做，久而久之他们也成了习惯。没事的时候就做几件来玩，做好了也没什么用就丢在自己开辟的空间中，现在也不过是把以前做好的东西拿出来再加工一下以使其能更好地适应现在的情况，根本没花多少时间。
可问题在于真的要用吗？
练习跟实战始终是不同的，尤其是遇到有八成意愿要他们死的对手时。绯和亚析也不是怕杀人，反正那是迟早的事，但他们不想在失控的情况下开始他们的第一次杀人经验。
绯盯着亚析，亚析盯着那堆器具，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行义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先找个倒霉鬼试验一下不就好了。”
问题不在这里啦，绯转向他，懒懒地：“现在还不是点燃导火索的时候吧？”
行义藐视绯：“谁跟你说要点燃导火索了，你以为天罗初来乍到的就真能全盘控制局势？找一两个脱离中枢控制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家伙不去情报局工作真是太浪费人才了，不过她是不会把这么一个绝佳的劳动力让出去的。想到这里，绯笑眯眯的：“既然阁下这么主动，我也不推脱了，那就麻烦找一个不管怎么虐待都不会有消息传出去的灵术师吧。”
主动……行义嘴角抽搐了下，尽可能平静地：“我没有灵力，对灵术传递消息的方法恐怕了解有限。”
绯：“您真是太客气了，小女子完全相信阁下的能力。”以行义对情报工作的热爱程度，以雷家与多个灵术师家族的交好程度，无法使用灵力虽然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要说对灵术的了解程度嘛，说不定连绯自己都无法与之抗衡呢。
行义几乎想一把掐死绯，他就是不想搅和进去不行吗？但他更想掐死的却是自己。他真是蠢材，好好在一旁看着不就行了吗，做什么多嘴多舌的？！鄙视他们两的智商吧，最后还不是把自己赔进去了！白痴，行义从来没觉得自己居然是这么大一白痴。
虽然亚析也是陷害行义的罪魁祸首之一，但他还是想为其掬一把同情泪，这样就自投罗网了，可以想见他未来生活的凄惨状况。
不上手的工作在正式开工之前当然要先练习一下，这个练习对象一定要找好：不能太强，否则跟正式上场有什么区别；也不能太弱，否则没有效果。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不能引起天罗的注意。为了准确把握敌方的程度，也为了在尽量小的范围内得到尽量多的试验数据，同一个试验品会派上多种用途，在用完之前要保证他不会传出求救信息……
总之是有很多很多的要求啦。要达到这些要求，情报工作当然要做好。作为他们现在唯一的合格的情报工作者——灵只算是半成品——行义就得辛苦了。虽然他一点都不想为这个辛苦，但被饶进去了就没办法了，在灵期盼的目光中，他可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
所以说一见钟情真是要不得。
没错，他就是对灵一见钟情了，这本身没什么，虽然行义从没预期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废话，他才9岁，还忙得不得了，哪有心思想这个——不过当爱情到了的时候，他还是会很坦然也很感恩地接受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么纯洁的感情被绯这个家伙看了出来，居然就被当成了制约他的武器。更不幸的是，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对绯的好感度明显远远大于对他的。这种情况下除了打落牙和血吞他又能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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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亚析一起出来抓试验品，行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亚析，管管你家大小姐吧。”虽然亚析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主谋和帮凶还是有个先后次序的。
亚析倒是真的颇为同情他，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也只好当作没看见：“节哀。”
早就知道不会那么好说话了，所以行义毫不气馁地晓之以理：“现在不管的话以后会祸患无穷。”
亚析：“别祸到我身上就好了。”真不好意思，他从来都是标准的独善其身主义者，也不介意别人知道这一点。
行义当然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但是……：“你以为她会独独放过你？！”这是哪来的自信？就他这两天的观察来看根本不像啊。
亚析：“比起她爹我师父来说，其实是很容易接受的。”当一个人见过更糟的之后，就会觉得糟糕其实还不错。
关于曜斯大人的声名行义也拜听过，打了个冷战，坚强地继续拉拢盟友：“小树苗要矫过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亚析：“你说绯？”
行义：“……”他知道例外无处不在，但发生在此时此处就很不够意思了。绯那个家伙，怎么看都是定型了的，最起码也是定向了的，往妖孽的方向。未来的差别只在于是超级妖孽还是普通妖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