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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踏青遥-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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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楚云深想着,不由笑出了声。青玉案不明白楚云深在笑什么。虽说玉微口碑很差,门派之外很少有喜欢他的,可毕竟他已经去世……
“啊——呃——姆。”楚云深打了个招牌的哈欠,起身道,“啊,话都说完了吧,我要走了。”
他头也不回得疾步走掉,就像是逃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逃避青玉案的眼神。被她看着,实在是不大舒服。
简单得概括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睡意全无。
楚云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两天,大家都为遥灵的身体状况忧心不已。他却不知在干什么,连睡觉都不回武府。
今天晚上连缀锦楼附近都不想呆了。
他枕着手臂在街巷中漫无目的得游魂。之前好几次也是这样,找不到睡觉的地方,走着走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睁眼之后,已经是不知几天后的早晨了。
踏着踩不碎的月光,听着远处的喧闹声,陌生的嗔怪,熟悉的怒骂,酒香味混着夏夜特有的味道飘然而来。绣楼的红灯笼摇曳着含蓄的寂寞。扎着羊角小辫的小女孩,拉着穿肚兜的小男孩咯咯咯欢笑着跑过他的身旁。
不知不觉走到热闹的地方了。
他从来都讨厌热闹的地方。他应该转身就走。
但是他的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得向前迈进。融入这片繁华,融入陌生人的气息,尽管,他仍然是一个人。
那种与世隔绝的,将整个灵魂放逐到梦境中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真的是与世隔绝。坐在茶馆里,边听说书边喝茶;放河灯,点燃焰火棒,许下心愿;甚至是在酒馆里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拍桌子抽刀子得吵起来……
可笑的愿望。都只是在梦里做过罢了。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仰望着星空,想象着那些遥远的浮华。
楚云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粉红色的闹哄哄小姑娘,至今记不住她的名字,也许是脑子里有意识得在抗拒记住。她天生活跃,总是能很容易得融入到陌生人当中。尽管她很傻,很呆,不着调,不知所云,颠三倒四五……
她很会吃。她每天剥削萧凤川的手艺开小灶还不够,这一条街的小摊她都吃遍了,跟包子吴面条张豆腐西施好得就差拜把子;她很会玩,无论是说书,杂耍,比武招亲,卖身葬父,她场场不误,心血来潮还友情客串;她也很有眼光,她看上的胭脂,首饰,布料,全都是当家店里最贵的,讨价还价,更是说得舌灿莲花天花乱坠,比剑法和术法(功)夫好一百倍不止。
她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给大家带来快乐的,甘于平凡又超越平凡的女子。
这世上不是谁都能拒绝一颗真诚纯白的心的。
连楚云深……都不例外。
他近乎麻木得低着头向前走,繁华的暗影离他越来越远。他向前走着,听不懂身旁擦肩而过的人在兴高采烈得谈论什么;他向前走,看不懂那些赌色子的人为何捶胸顿足;他向前,完全找不到他要去的是哪个方向。
迷失了。
彻底迷失。
他终于找到了一条黑暗的街巷。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却没马上睡着。
头顶,轻衫如云拂过皎白的月光。此人身法极快,竟是踏着游丝般的琴弦向前滑行。丝履与银光闪烁的亮弦摩擦,发出乐曲般舒缓宁静的声音。
楚云深却只能垂着头,屏住呼吸,等待那个声音渐行渐远。
琴声陡然停下。弦收如夜风吹柳。白衣人自云端缓缓飘下,准确得降落在楚云深的眼前,终于给他黑暗的视野照进了洁白的光线。
“你何以在此。”
他蹲下身来捉他的手腕,被他倔强得避开。
他起身,伴着轻轻的叹息:“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多久没睡过了?”
楚云深忍着汗水不断得流下额角。他真想跳起来扯掉他的眼布,看看他是真的瞎了还是装的。
“我很忙。”楚云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应该说:“我要睡觉。”
“我不是嘱咐过你,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能睡觉就尽量睡觉。我给你开的方子,照法子煎了,每天按时吃——这些都忘了么?”
南歌子向楚云深伸出手。哎哎,这算什么啊,是四弟反过来教训三哥么?还是单纯的大夫在嘱咐病人?
楚云深握住南歌子的手。他的手真瘦,还冰凉,每次都不忍心握,真怕一使劲捏就会碎掉。
“知道。”楚云深靠着墙站好。看南歌子刚才要去的方向,好像是武府。
找到救那个小姑娘的法子了么?楚云深眉毛自然而然得上扬。
他没有多问。看样子是的。是的话最好。
“药材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南歌子无奈得再次向楚云深伸出手,“若没有了,再叫话梅去找便是。”
“又——找——她?要找你自己去找!”楚云深急忙摆摆手,话梅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她行动速度很快没错,可光是交代她“找药”这两个字,就得花去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是太能说了。
“也罢。话梅一直关心你,你却对她避而不见。”夜风吹透了南歌子的薄衫,淡淡的草药香味将楚云深包围。这种感觉让他不太舒服,就好像是他病弱单薄的身体在帮他挡风一样。
“她对你还不是一样。”楚云深白了南歌子一眼。真想一走了之啊……但是南歌子眼盲心不盲,楚云深的五脏六腑没被他看穿已经谢天谢地了。
南歌子站得离楚云深太近。就好像他预感到他会说上几句话就溜走一样。
这种完全被人拿准看透的感觉真是不爽。
“哎好了,我要睡觉了。看样子你有急事,先走咯。”
睡觉,就在这条漆黑幽深的巷子么?南歌子皱眉道:“我说过,你不宜谁在太冷的地方。可你偏偏不肯进屋里睡,总是不听话。”
“……”
不听话……你才是,真是啰嗦!
楚云深总不能把眼前这个易碎的玻璃人推倒然后落跑吧。万一摔成一堆碎玻璃怎么办。即便是现在看他站在这里,他都有点想扶着他。太弱不禁风了,就跟纸片没两样。
“我自己会找地方睡觉,总之我不回武府。”楚云深贴着墙,小心翼翼迈开脚步,“我走了!”
手臂却被他拉住。不敢甩开。跟这样柔弱的男人打交道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真想……干脆一口气揉碎他算了!
“不如,去我那里吧。”
碧窗梦居?
不管是南歌子还是楚云深,都忘不了去年晒书日那些大摇大摆着踩过整部《云笈七签》的大脚印子……
至今让人心有余悸。
从那以后,楚云深再没去过碧窗梦居。他也不明白是自己不好意思再去,还是南歌子不欢迎他去。
既然他主动邀请了。
那里可真是个闲人不扰车马不闻的睡觉圣地。
“呵呵。”楚云深笑笑,去就去,反正去了只管睡觉,那些陈年旧事,不管七八九签手抄本珍本校印还是孤本校印都只是书嘛,没准南歌子已经忘了这事也不一定……
南歌子的确已经不在意那些事了。楚云深却没料到南歌子竟会得寸进尺得——再次向他伸出手。
“扶着我。”
真是得寸进尺。
哪怕他现在有那么一点点虚弱,也不至于要依靠一个长年缠绵病榻的盲人吧?
楚云深背着手等南歌子把手收回去。南歌子固执得抬着手,一副等多久都要等,等再久都无所谓的样子。
明明是急着要去武府的!现在居然……
楚云深舒了口气。算了,让一个病人在这里吹冷风,另一个病人躺在床上昏迷,其他一群人等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还没那么缺德。
他让步了。伸手,扶住了南歌子的手臂。两人并肩而行,月光流转,渐渐照亮了整条巷子,也照亮了他们的前路。
前方的路,却没有尽头。




92 只想赖着你
昨夜,南歌子给所有人带来了不幸的消息。准确得说,只有凤川还不知道。
遥灵并不是昏迷,而是被人施了“锁魂术”。与一般的昏睡术不同,这种专属于魔族的邪术直接作用于魂魄,而且必须近身施为才能生效。
这五天以来有谁到过遥灵的身边,凤川心里最清楚。
不能告诉他。如果告诉他,他只会怀疑一个人。
烟花。
此刻,她还在毫不知情得喂应太平吃饭。在她的关怀下,应太平终于学会了一勺一勺得吃饭,偶尔嚼几下,而不是连碗一起吞下去。
乌梅和青玉案远远得从敞开的房门望着他们两个,他们就像一对母子。该如何试探呢?
时间久了,烟花虽不像刚来时那样见人就躲,可她也是自始至终都没跟大家说过一句话。
根本没有试探的办法。这么久以来,武陵春和梅花三弄都没放松过对烟花的警惕,可她却是按部就班滴水不漏得在过日子。遥灵不给她添置,她便日日随身旧衣,今天白色,明天月白,后天米黄,如是轮换;只要凤川不在的时候,她便泡在厨房,为大家准备饭食茶点,哪怕有哪个人悄无声息回府需要多加一份饭食的,她也在乌梅来通知之前准备得妥妥当当;只要有了闲暇时间,她就是在带孩子,有她照顾应太平,梅花三弄姐妹真是省了不少的工夫。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乌梅和青玉案看着烟花,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直接杀她不难,但要怎样才能逼她现出原形呢?
“按兵不动。”武陵春“啪”得合了扇子。跟落袄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武陵春深谙一个道理:跟她过招,先下手不但不为强,反而吃亏。将计就计,反而是最简单容易的制胜之计。
“这样使得么?”若是往常,南歌子也是跟武陵春一般的想法。可是这次事关遥灵性命,猎魂归处,实在不可大意。
夏孤临放下茶盏。今天三个人一起喝茶的气氛实在有点沉闷,分明应该是清晨最凉快的时分——不过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除了这一招又没有别的办法。武陵春嘴角上扬,他没有笑的心情,但看现在的情形,好像不得不笑。
落袄。阴魂不散的毒女。上次交手,她的演技被武陵春识破,心计输给南歌子,功夫不如夏孤临,可以说是完败。而她奇毒制胜,改换身份之后,反而让六公子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
因为落袄烟花是同一个人,所以,不能杀。
不生不杀。这就叫忍。六公子若先忍不住,这次完败的,便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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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川支起遥灵房间的窗子。早晨的阳光洒满了书案,风送花香。他低头,方才发觉案角上青釉瓶里的月季花开始凋零。
原本只有白月季。那几枝粉色的是凤川前两天从花园里折的。粉粉白白失了光泽水气的花瓣凌乱在瓶子四周,还有些已经随着风吹落在地。
凤川移开镇纸,拂去落在遥灵字帖上的花瓣。这张字也不知她是何时练的,还跟以前一样像是在画圈圈。魏碑字帖的下面还压着一张薛涛笺。本来彩色的纸,再用辰砂研了彩墨写字,实在刺眼得很——
什么什么……凤川定睛看去,不由“噗”地笑了:
“萧凤川大坏蛋!萧凤川王八蛋!我诅咒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掉茅坑里淹死!”
好家伙。怪不得画了这么多圈圈,原来是诅咒他啊。这也太毒了,一个诅咒把吃喝拉撒全问候遍了,还都死啊死的……
到底是怎么惹着她了?凤川挠挠头,印象中每天都在惹她,这纸上也没个日期,估计连她自己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了。
凤川小心得将纸放回原处,生怕折一个角。他托着书案,对着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真好。这么久没出屋,遥灵一定憋坏了。估计她长这么大,除了被师父关禁闭以外,根本没在屋子里憋过这么长时间。
凤川坐在书案前。抽了一张白纸,开始练字。他本来没有上过几年学堂,写字读书,都是母亲身体好的时候教的。
但他的字却写得出奇得好。萧凤川那不负责任的老爹却评论说,太锋芒毕露。凤川嗤之以鼻,这算什么缺点,照写不误。
他一笔一划细心得写着。握着遥灵的笔,好像能感受到她穿越时空传递而来的温度。
他静下心来。窗外,鸟声啁啾,熏风醉人。花枝摇曳,在宣纸上投下撩人的媚影。龙飞凤舞的字迹在饱蘸了浓墨畅饮着蕊风的笔尖飞落而下,如剑意凛然,却又铁骨柔肠。
他写了一页又一页纸。清风时来,厚厚的一摞纸雪片般飘得满屋都是。狂书骤停。他心中的细雨潇潇,丝丝缠绵,却是无法停歇。
甚至不敢转身去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凤川不知道,她一直这样醒不过来,自己究竟会如何疯狂下去;他也不知道,若她能马上醒来,自己又会做什么疯狂的事?
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把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告诉她一切吗?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她会是何种反应?她会答应……还是拒绝?如果拒绝,如果拒绝……
凤川伏在案上。他头脑中已经思考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从何时开始,整颗心已经被她占据。因为心中有她,眼中有她,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少了她的风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元洲那次,看到月光粉飘飘洒洒如沾了萤光的雪花,絮儿般粘上遥灵的睫毛,璎珞般缀满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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