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黄金约定-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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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记恨啊?”
“那当然!你哪能理解因为‘无法以夫人的身分站在这张脸的旁边’这种理由遭到对方拒绝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更可恨的是在那之后,对方什么人不嫁却偏偏成了你的夫人,结果我在你们的成婚之日被迫非得戴上面具不可!”
八百年前的往事迄今记得一清二楚,正是奇人之所以称为奇人的理由。
“——真是,早就该回红州隐居的人现在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七姓家族的宗主不回自家府邸却留连在紫州,还入朝为官,也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
“有什么关系?我热爱工作嘛。”
“哼!说穿了只是想待在邵可大人身边对吧,你这个恋兄情结才是一点都没变。”
这次黎深著实动怒了。
“——这关你什么事!”
“对了对了,据说你还经常出没在你侄女面前,大家都在讨论那个一面帮忙小秀——秀丽,一面笑得合不拢嘴的红黎深模样看起来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拜托不要把我说得像怪物一样,纯粹碰巧遇到罢了,看到我的宝贝侄女成天被你使来唤去的,我才会忍不住上前帮忙。”
“哦?我听说有人看见你刻意埋伏在你侄女经过的路上,难不成这个情报是子虚乌有?”
黎深忽地把脸撇向一边。
“据说你要她称呼你‘大叔’,真是笑死人了。”
“你不了解,那种想见面却无法见面、想表明叔父的身分又无法说出口、只能偷偷在暗处守护著自己的侄女的心情,你根本不懂!”
“会懂才有鬼!大笨蛋!你这哪叫偷偷在暗处!”
黄奇人于公于私对红黎深向来毫不留情。
此时奇人灵机一动,一手托著下颚。
“……对了,秀丽除了是你的侄女以外,其实相当乖巧能干,或许娶她进门也不错,况且她还曾经把我推倒在地。”
黎深闻言不禁瞠大双眼。
“什么?你这小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令人羡慕……不对、是如此不登大雅之堂的丑事!?凤珠,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那时她主动投怀送抱,紧紧抱住我完全不松手,而且还对我说见不到我觉得很寂寞,如何?她对我比对你来得更亲密吧。”
奇人并未信口开河,只是把当时的细节省略了不少而已。这番话自然对于只要一牵扯到兄长一家人的事情就会立刻丧失理智的黎深是一大打击。
“不可能!我不会把秀丽交给你这种人!只有正常的男人才配得上秀丽!”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吗?”
遭到女性拒绝后整整十年以上的时间都戴著面具,这种男人究竟算不算正常呢……以上问题暂且搁在一边不谈。
“黎深,把她派到我这里的是你吗?”
奇人的语气冷不防转为尖锐。黎深轻扯嘴角:
“不,请你去询问绛攸吧,此事与我无关。不过呢,我是认为与其说得天花乱坠,不如亲眼目睹比较直截了当。”
李绛攸——是由红黎深一手精心栽培的义子。那位即将挑起下一个时代重任的能吏,绝对不会做出徒劳无功的决定。奇人无趣地冷哼一声。
“开放女子参加国试,根本是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荒唐提案。”
“因为陛下表示希望从下届开始实行,所以你就一语不发予以否决。”
“那当然,时间太过仓促 ,凡事皆有轻重缓急之分,区分什么需要紧急处理、什么需要时间处理是基本中的基本,这个提案愚蠢到我都懒得开口表示反对。”
“是吗?——这么说你是认为只要时问足够或许可以考虑,所以才会默默接纳绛攸派来的秀丽,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对吧?”
“……只是因为人手不足罢了。”
与黎深并列公认的宰相继任人选的黄奇人,虽然与众不同的外貌太过抢眼,以致经常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然而论及才能与实力均与黎深在伯仲之间,完全不相上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思考模式十分灵活,从来不会受到一般常识或窠臼观念所束缚,黎深相当明白这一点。
正因为他向来不拘泥是男是女这种无谓的细枝末节,否则也不会在明知受雇前来的秀丽是女儿身的情况之下还愿意接纳她。
他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考虑到现实面的问题。
〃开放女子参加国试——我承认这个提案的确存在讨论的空间,然而,这却会整个推翻长久以来人们习以为常所接受的、只有男人才能参与政务的固有观念,仿佛天外飞来一笔一般,冷不防提出这种建议,朝中众臣是不可能接受的。如果希望让这个制度长久维持下去,就必须先从改变这个价值观著手才行,不仅会花费许多时间,而且也是一项赌注。〃
或许可以藉由国王的敕令强迫实施,不过这么做并无法获得众臣的认同。到时双方之间产生芥蒂自是无可避免,而抱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们也势必趁机依循法律漏洞撤销法案,如此一来根本毫无意义可言。必须先行扎实地灌输女性参与政事有所助益的观念,否则任何良好的制度皆无法发挥真正的效果。
〃话说回来,女性也有所谓的窠臼观念,政务只有男人才能参与——许多女性将此事视为理所当然,从来不抱持疑问,因此处理这个法案不仅要针对朝中那些老顽固,也必须让女性对政务产生兴趣才行。任意开放女子参加国试,最重要的考生到时却连一个没有参加的话该怎么办?培养具备从政意愿的女性人材、提供就学场所做为辅助、确保相关资金周转与财源无虞、拟定大幅修正礼部国试制度的草案、最重要的是灌输女性亦可从政的观念——以上这些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工作,他却说要在今年大考之前完成,真想大骂他是白痴!〃
绛攸格外在意奇人动向的原因便是在此。奇人精准无比的判断能力早巳被朝廷上下奉为圭臬。例如像线穿针孔这类事情,只要认定可行他便会不假思索立刻下决定。反过来说,如果明明找不到洞孔却受命要穿线而过,他会当下拒绝。因为他十分清楚部属能力的极限所在,向来任意驱使部属的他,一旦认为没办法就表示真的不可行。
也因此绛攸将攻破他这一关视为最主要也是最基本的目标。
〃不过,现在你的想法已经开始有所转变了吧?〃
黎深了然的笑容让奇人不悦地扁了扁姣好的唇形。
〃……我问你,为什么你没有反对陛下的那个白痴提案?〃
正如同黎深认同奇人的能力一般,奇人也对黎深的能力有著正确的评价。他并不认为人称〃聪明冷静冷酷无情的冰山长官〃的这个人会毫无理由表示赞成。
〃哦?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小女娃从小就立志做大官,我那全天下最了不起的大哥认为,既然如此就应该从多年前开始进行扎实的国试教育,现在则由我那大体上做事还算可圈可点的义子,在每隔数天前往用膳的同时,顺便补强不足的部份。〃
奇人变了脸色。
〃……有可能通过国试吗?〃
〃而且是前几名。〃
〃为官的意愿……呢?〃
〃近距离观察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甚至连景侍郎大人都表示希望收她为养子,如果没有意愿的话,就不会为每天临时约聘的工作忙得疲惫不堪,却仍然默默地完成绛攸每次规定的不合人道的功课份量。〃
〃……她知道陛下的白痴提案吗?〃
〃怎么可能?我的侄女原本就与家兄同样好学,而且完全不知道陛下与绛攸的意图,她只是一心希望入朝为官,明知不可行却依旧私下苦读,真是个惹人怜惜的小女娃啊。〃
奇人缓缓阖上足以颠倒众生的美眸,思索了片刻。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终于能够解释你那莫名其妙的诡异举动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
〃既然如此,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微微勾起嘴角。
〃倘若能够造成足以全面颠覆一般常识的冲击与效果的话——〃
语尾说了一半便陡然打住,并朝庭院里渐渐平息的喧哗声瞟了一眼。
〃……好吧,那就视下次陛下会针对这项议案提出什么内容而定,倘若再贸然说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情,我照样当面否决。〃
此时奇人念头一转,朝著黎深说道:
〃——如果通过的话,就把她派到我这儿来吧。〃
〃不行!要是派给你,一定被你操到连适婚期都错过。〃
〃别担心,到时我会负责娶她,主要是因为我这边人手长期不足。〃
〃开什么玩笑!人手不足是你自作自受!说到这儿我还真同情景侍郎大人。〃
〃还不是你老是派那种毅力不够的三脚猫给我!找一些像样一点的好不好!〃
把通过国试之后的进士们分发到各部门亦是专司人事的吏部所负责的工作。
〃那群没毅力的小子先经过你这边磨练以后,才有办法派得上用场,如此正好可以教导他们所谓现实的严苛,谁叫我心地善良,对他们已经手下留情了。〃
〃你所谓的手下留情与一般通用的说法似乎相距甚远。〃
与魔鬼户部并列的恐怖代名词正是吏部。俗称厉鬼巢穴的吏部,众人均相传进去之后会有八成左右整个人格转变,剩余的两成则由于一开始就是厉鬼,所以没有什么影响。
〃……对了,跟在那女孩身边的大胡子也是你出的主意吗?〃
〃大胡子?啊啊、我听绛攸提过,不过我一概不知情。〃奇人忍不住勾勒单边脸颊的笑容道:
〃——原来如此,的确是很巧的巧合啊,看来老天爷也对那女孩相当眷顾。〃
〃……什么意思?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浪燕青——或许称他是脸上有著十字刀疤的男人,你会比较有印象。〃
黎深蹙起眉头,不断在记忆中搜索著,无法立即回忆起此人的情形实在相当罕见。
〃浪……燕青……好像在哪儿听过——〃
〃因为他只有在很久以前才来过王城一次,当时朝中正为了茶州人事争论不休。〃
黎深难得表露出内心的诧异。——!他想起来了!
〃该不会是——现任茶州府州牧浪燕青!?〃
〃正是,当时别说是破例拔擢,连名字听都没听过的无名小卒,凭藉著茶太保的强力护航以及当时情况使然,得以担任茶州州牧一职,他就是那个特例中的特例当事人。〃
黎深仰天按著额头。
〃……天呐,怎么会这样?〃
〃……你这个弱不禁风的笨小鬼头,干嘛跑来碍手碍脚!?〃
正当东方天空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淡蓝之际,燕青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盗贼捆绑起来,接著像抓猫似的拎起少年翔琳的脖子。
〃什么!?还不都是全靠本人爷的帮忙才有办法制伏全部的敌人!〃
〃大笨蛋!你没看见咱们这边的伤患比较多吗?〃
遭到翔琳敌我不分的〃掩护〃而导致遍体鳞伤的其余二人,一语不发地颔首。
〃而且只有你毫发无伤。〃
〃笨蛋才会躲不开那种程度的攻击。〃
〃咱们又没有像你那种从小在山里跑来跑去,连猴子都相形见黜的暇力、脚力还有异常发达的警觉性。话又说回来,你居然连一个人也没抓到。〃
〃爹亲大人从来没数我们如何跟人打架。〃
翔琳一脸正色表示,燕青则瞠大双眸。
〃……哦——、我明白了,你有个好父亲。〃
〃那当然,爹亲大人是天底下最棒的爹亲大人!〃
翔琳得意地挺起胸脯,冷下方吐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此时仿佛受到这个声音的影响,刘辉也全身无力地跪下来
〃……孤想起来了……孤为了品尝秀丽的手艺,连晚饭也没吃。〃
肚子好饿……刘辉语带哽咽地嘟哝着,静兰与楸瑛也一样。
厢房灯火通明,散发苦温暖的光芒,飞蛾扑火这句成语正萦绕在所有人的脑海当中。
每个人心想,就算挨秀丽大骂:〃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闯进别人的庭院!〃也无所谓。其实他们原本计划在事情结束之后就会悄悄离开。
〃……我们去找小姐,拜托小姐做饭吧。〃现场无人反对静兰的提议。
一如先前的预料,秀丽大惊失色、愤怒、惊讶,不过到头来仍然在已经不能称为清晨的时间里借用别人家的厨房洗手做羹汤。
〃——为什么连你也在这里?〃
趁著用膳的空档,秀丽一边涂上伤药一边瞪著刘辉。
〃……孤、孤有先写信通知,也得到邵可的同意了!〃
〃爹真是的,这件事怎么部没告诉我一声?还有,你怎么可以随便出宫!〃
刘辉沮丧地垂头。
〃……可是……孤已经忍耐了三个月,〃
刘辉的喃喃自语令秀丽内心为之一惊。——她无法告诉刘辉,其实这半个月来她倒是经常瞧见他。
〃秀丽,你不高兴见到孤吗?〃
刘海长长了,秀丽心想。也稍微晒黑了一点,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来的稍微……也只是稍微而已,变得有男人味一些。
〃这个嘛,因为你经常写信跟送礼给我,所以不觉得我们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不过能够见到你本人,我当然高兴。〃
刘辉倏地表情一亮,开心地破颜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