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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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妮捉住牧林的手，一只宽厚的手，贴在脸上和唇边，这时牧林的嘴巴也微微咧开笑着：“没有事，我在。”
莎妮抬脸看见牧林的眼睛，好久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会把你杀掉……”
我不想回到过去，过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世界永远是枯竭的黑夜……
“卢哈利亚也没有马上栽倒，所以我想就算我要死也要过一阵子才死……”你不能不佩服这个冷剑客，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笑得出来的。“今天我也总算见识过了，复活水的魔力——”他淡淡道，“有点恐怖，可是也很好玩。”说罢，牧林便低下头就要吻莎妮的唇。
这是生与死的考验，可是教人怎么拒绝？
这也是莎妮渴望的吻啊……
无事可做的修哥普特子爵，正坐在蛇堆中，等待它们爬爬。
“也许只是在卢哈利亚身上会见效而已。因为他死有余辜，不会有不幸的事发生的，神在庇护你，妮——”牧林说道，“如果你真的变得跟从前一样，那么我们就找个偏僻的地方，我守着你，不让任何人接近你。”
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即使我们将不会拥有寻常人的生活，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快乐。
“和我们一起回去吧。”牧林接着说。不等莎妮答应，他就大幅度跟波拉招手：“嗨！我们回去吧！！”
“就等你们了，大少爷大少夫人！”波拉应道，“我快饿死了！”
莎妮和牧林慢慢走过来：“波拉，现在莎妮是危险动物，没有什么必要不要碰到她，听明白了吗？后果自负。”
“行行行！”波拉道，“我看你才是危险品呢，混蛋。”
“这是真的！”莎妮补充道，“波拉，等会儿我就跟你说……”
“不死之身是不？”波拉抢道，“嘿，我对巫术很有研究唷！”
“不要脸。”牧林分明冷道。
“……”波拉横目怒瞪。
卢哈利亚的尸首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那双突出的眼睛似乎还在逼向天空。
莎妮看着一地的小绿蛇，它们几乎都不动了，只有少数还在苟且延续着微弱的呼吸。
“……”莎妮蹲下身，简直万般滋味在心头。
突然，莎妮发现自己手臂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小玛瑙！它一点也没有受伤！！它碧绿的眼睛还是那么闪烁有力。蛇身又变回诡异的碧绿色。
“看来这小家伙真的能为我们揭开很多秘密呢。而且——妮你看到没有？它缠着你哎。”牧林道，小玛瑙直了直腰身，好像是要看住牧林。这小小的生灵，可是一族之神啊，虽然它的意思人们不总能体会，可是人们的言语它却全都能明了。
“！”这时莎妮的眼光又扫到卢哈利亚身上，她才恍然记起什么，脸色突地擦白——“牧林！卢哈利亚说过他已经收买了曼比加德的军官们，而且四大家族夫人似乎也在他的手里！”
牧林和波拉顿时眼光一倾。
“唔……”波拉顶着自己的鼻子说，“既然卢哈利亚已经死了，他的俘虏也就不能凶到哪里去，我们母亲也不是好惹的人物。”
“同感。”牧林道。
“喂……”莎妮真不能理解，这不是天大的事情吗？怎么这两个人一点也不紧张？！
“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只要嫂子你一个人就足够了。”波拉道，“任那些叛军再厉害也只能等着死。”
“这个战略听起来不赖呢。”牧林马上就认同了波拉的说法，“这简直是历史上最高效的战略。不过你也不要说别人是叛军，大家都是人，谁没有难言之隐。”
“好。我试着记住。”牧林和波拉一边说一边就走，好两副蠢蠢欲动大任在身的样子。
莎妮便问：“你们要去哪里？”
“找韩。”牧林、波拉异口同声道。
！莎妮又是一愣，我发什么傻呢？现在韩的事才是最不能耽搁的啊——莎妮赶快跟上牧林和波拉：“你们见到韩了吗？”
“说来话长，”波拉道，“本来我们告别了卡丽维雅的美色之后，韩就去了博物馆，当时我们已经怀疑卢哈利亚还活着，韩就是要找到逃走的密道；而我就碰到了玛丽沙，她告诉我旅店被烧光了，你也追卡丽维雅去了，他们正打算到桠萨找牧；我便马上赶回教殿，谁知就跟这家伙撞个正着，他张嘴就说卢哈利亚拐走了你，我还好糊涂呢。找到附近的时候就遇到了韩——他少了一只手臂。”
“你是长舌妇吗？”牧林冷道。
“我只是知道嫂子希望知道得详细点。”
“韩是为了救我才弄成那样的……”莎妮好像并没有听到牧林和波拉的话。
“所以快点走吧。”牧林拉着脚步缓慢耷头拉耳的莎妮，“这笔债你休想赖帐。”





正文　第十二章　　复活的梦魇3
　更新时间：2012316　17：54：12　本章字数：4228

莎妮小心翼翼地走着，穿过人迹罕至的树林，也高度留意周围有没有半条人影。
这一次不会对卢哈利亚的尸体不理不睬了，波拉和牧林撕下身上的短袍，干脆要把卢哈利亚的头颅带回巴底亚。至于他的尸身，就找个地方填掉。
韩的记号不断的出现，就好像是他本人跟大家一起在走，的确，除了从地下密道回去，没有什么更好的捷径了。
奇怪的是，在地下密道回到博物馆的密室之后，就没有了韩的记号。
“那混蛋东西在搞什么鬼？”波拉马上就叨唠起来。
这个密室对莎妮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对小玛瑙，对蛇族，大概也是吧。小玛瑙滑离莎妮的手，爬到大理石墙上，莎妮甚至记得，那就是祭文开始的地方。
“神的意旨……”
莎妮细声地诵读着，“
我赐你长生，力量，坚定，信心；
你不能因为自己脱离了苦难就忘记别人的苦难。
你要体会我永远的希望，希望人们心灵纯洁，幸福甜蜜。
如果你明白生之意义，请接受长生……”
莎妮看着牧林和波拉：“接着就是复活水的配方，出奇的狠毒——我就是喝了这种复活水才得到这样的体质。不过关于复活水的魔力没有记载，解除的方法就更没有了。”
什么？波拉几乎把眼睛都钉在了墙上，就在小玛瑙旁边，看着光滑得可以当镜子的价值不菲的大理石，呸，一无所获，波拉的表情比在大街上走了一天碰不见一位漂亮姑娘还要沮丧：“只有你和莎妮可以看见吗？”波拉望着悠闲的小玛瑙。
“大理石上有很多图符，你不能看到吗？”莎妮道，她自己也有点诧异了。
波拉的反应是完美的眼珠运动。他的眼珠从眼左角溜到眼右角，又从眼右角溜到眼左角。
“……”莎妮变得沉默。
“明白生之意义，才能接受长生——”牧林却道，“也就是说，不明白生之意义的人，不会得到真正的不死之身，即使一直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牧林这翻话明摆着是说给莎妮听的了——莎妮望着牧林，他的眼光一如往常的平静而且满载信任。
“复活水的发明者说不定也不过是个搞蛋鬼。”
牧林已经走出了密室。
守军们又是大吃一惊，这次出来的是两位子爵跟一位短发的妙龄女郎。当然有一些人会认得她。当天跟叛军拼杀时她也在其中。呵。
波拉对守军们的惊愕非常满意，便向旁边一个守军打听韩的消息，顺便把卢哈利亚的头颅交给他：“把这个送到海拉尔德伯爵那里。”守军捧着圆圆的一团衣服，还不知道是什么东东呢。
“刚收到消息，伯爵已经回曼比加德了。”
这回轮到波拉吃惊了：“什么时候？”
“昨晚，非常急。”
波拉沉吟了一下：“韦尔格子爵有没有来过？”
守军便把知道的都说了。波拉一听——几乎跳了起来。
牧林只是看见波拉惊愕罢，莎妮才会问道：“什么事了？！”
“韩和卡丽维雅一起骑马走了。”波拉道。
牧林还是一脸无情。莎妮却是一愣。波拉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是四剑客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别扯我下水。”牧林道，突然又转向莎妮，“你的衣服太丑了，快换掉吧。”
“什么？”
“不是挺好看吗？”波拉很认真地看着莎妮的身体，又很不解地望了望牧林。
“关你啥事？”牧林懒洋洋地看着波拉。
“好了，”莎妮挤出一个笑脸，“我们到什么地方找韩？”
“很难说，卡丽维雅既是危险人物也是尤物……”波拉已经展开他丰富的想象力。
“韩第一时间一定是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何密堡应该有技术过关的医生。”好像是牧林说得更符合逻辑一些，“我们先到镇上去打听一下，那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还骑着高头大马一定很触目。”
接着这三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就进入了何密堡的市集，下午的何密堡，在一个天气清朗的季节，实在喧闹不已。小玛瑙也真识趣，缩进了波拉衣袖里；牧林的首要任务似乎就是替莎妮买一套新衣服。
莎妮也恨不得换了那一身轻纱，那感觉太不实在了，换了一身高贵的绅士打扮倒是十分的合适。
“糟糕！”莎妮叫道。
“？”牧林问道，“出什么乱子了？”
“这里太多人了！要不要买厚一些的衣服？”人多得几乎每眨眼一次就有一个人从莎妮旁边经过。
“别犯傻了，拜托。平常人你是不会伤害的。”
“只是我不想伤害，会不会伤害到似乎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事。”
“嫂子说的话就对了，现在我们得马上找辆马车。嫂子你上车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不要碰到弱小的马宝贝。”波拉说道。
“你当莎妮是囚犯吗？”
“哦，我从没有禁锢嫂子的灵魂。”波拉调皮地转着眼珠，“小心为妙，嫂子你先到我们的贼窝去避避，我们找到韩马上过去。”
满街的人，怎么能不小心为妙？波拉所指的贼窝就是他们在何密堡秘密拥有的那座屋子，地理位置的确非常隐蔽。
很快波拉就招来一辆马车，看起来非常残旧，当然，现在不能雇佣车夫，干脆就把整辆马车都买下。
“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莎妮笑道，一溜烟就闪进了小屋子里，小玛瑙的身手当然不凡，立即从波拉衣袖里跳出来，追到莎妮手上去。这一点绿影显眼得要命，幸好是在几乎没有半个人走过的小巷里，要是被人看到了小玛瑙真不知会引出什么祸端来。
于是牧林和波拉便开始他们的搜索行动。问道何密堡所有医生的住处：
——先生，有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两个人……
呵呵，在另一位大花客身上到底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小绿蛇和牧林、波拉在树林中快速消失的时候，韩也开始为自己的手臂努力。失去一只手臂毕竟不是小事，粗略的处理大不了能撑一阵子。韩以不影响伤口的最快速度奔走，一直到回到地下密道的出入口。
真不可思议呢。韩叹了一口气，跳进密道。
只走过一遍的路韩已经完全认得，很快韩就认为自己走到了何密堡森林的下面，正想走往博物馆那边，一拐弯迎面竟然就是一个人！
这个悠闲得在皇家私有长廊游玩的人还能是谁？
不过韩和卡丽维雅看着彼此，居然都说不出话来。能说什么呢？在这种地方看见卡丽维雅，韩说不出话；在这种地方看见韩，还要是缺了一大块肉的韩，卡丽维雅也说不出话——看着韩空空如也的右肩出了一会儿的神，卡丽维雅才笑道：“看来用不着我出手，怀特中尉就已经失去了拥抱女人的乐趣了。”
嘿，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剑鞭相击中度过的呢。
“我现在就可以亲自出马让你毁容，公主殿下。”韩对利用自己的手臂做话题感到颇是新鲜。
“哼，擅自进入皇室重地可是要处极刑的。”
“哦，当然，我就应该任由你处置，”韩笑说，“如果你能够抓住我的话。”
“……”卡丽维雅冷冷一笑，突然一闪身就撞到了韩面前，韩粗壮的咽喉已经卡住。卡丽维雅一只小小的姑娘手真是大出韩的意料。这只小手甚至可以把韩如此高大的男人举离地面。
谁知韩也是一闪手（当然是右手），卡丽维雅还未惊厥，韩就将她完全收进怀里：“嘿嘿，看来拥抱女人的乐趣我还有一半呢。”
卡丽维雅气得要死，无奈韩左手的力量强劲得令她几乎窒息。估计韩单手就可以举起三个像他一样高大的男人。
“你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呢，卡丽维雅？”韩已经将卡丽维雅放在一边。
“这里的道路太简单了，”卡丽维雅松松肩，“我要把它改得像样点。”
“哦，”韩一声口哨，“大建筑师呢。”
“你的手是什么回事？”
韩耸耸左肩：“做梦时跟恶魔打斗，梦见自己砍掉了恶魔的手，谁知一醒来就是这样了。”
“无论恶魔是谁，都应该先找个一流的医生。”
“？”韩不禁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在关心我吗？真荣幸。”
“你记住，我是卡丽维雅，子爵。”卡丽维雅冷道，“我不是那些用三言两语就哄倒的小姑娘。跟我走，何密堡正好就有个一流的小医生。”
“你怎么知道一个小医生一流？”韩干脆就跟着卡丽维雅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