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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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起的时刻，马修和莎妮飞驰在何密堡的大道上。
这清晰雄亮的马蹄声无疑要惊醒无数还在睡梦中沉醉的人。但没有人来得及向这两个无礼的过路者怒号一声追究他们俩的责任。
莎妮看起来像一只熊，她穿了好几套衣服才勉强撑起了布鲁达的中尉军装。而此时的布鲁达，在苛刻的监工叶里本一脚猛踢下乍醒，开始清洗带有强烈汗臭味的军服。他穿起长裙，头脑上顶着乱七八糟的长假发，事实上除了身材略过高大，他非常像莎妮，嘿嘿。
这全是叶里本的功劳。叶里本是他们之中唯一精通化装术而且为之乐而不疲的混蛋。
莎妮想起布鲁达狼狈的扮相感到好笑。同时她也在担心。
这并不是为了让莎妮顺利出来而特意做的安排，倒是布鲁达自己提议的。
他的用意有时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大家都依了他，就信任布鲁达游戏的人生态度一次罢。
卢哈利亚可怕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火烧巴底亚。而负责这个可怕的任务的正是他的心腹能人希福加特将军。他的权力远在马修跟布鲁达之上。何况希福加特有绿蛇作军火的守卫者，要阻止这场毁灭性的火灾更加艰难。
“即使我们杀掉了卢哈利亚也有其他的人能够统治军队。目前我们最大的障碍就是匿藏在巴底亚城内各处的军火。”
“我们派出过很多优秀的人才，却只是劳而不获。”
因此，唯一有望降服绿蛇守军的只有莎妮，蛇族之神玛瑙也为之付出生命的复活者。
马很快就跑到了郊野。
如果没有即将如洪水般吞噬涌来的战争，这里会是莎妮长久驻足的桃源。树林一片青绿，树与树之间刚好容下满满的晨光。鸟儿的吱喳声从树上抖落，掉进你的耳朵。
马修突然慢了下来：“我们不用着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他伸手过来拉住了莎妮的手。
两人无语。
可是这甜蜜的景象立刻就消逝过去，莎妮眼前出现了巴底亚城的大门。
晨光依然在弥漫扩散，进城之前马修和莎妮把马留在郊野，徒步进城。这也是阿穆开始一天的工作的时候。面粉总是因为他的挤压拉伸而节奏性地散发出干净的味道。它的质感通过他的手传到他的感觉里。
苏还在用心的化妆，为了维持美少妇的良好形象，他每天早晨都得花大量的时间来虐待自己的脸容。
福林已经在整理门面准备迎客。
莎妮悄悄从后院进来。所谓的后院其实是方寸之地，就像是屋子缺了一角只补上了围墙，围墙里就有小小的一片空地。
“阿穆！”莎妮叫道。
搓着面粉的阿穆一愣，他回头一看，脸上的表情马上转晴：“莎妮？！”
莎妮笑着走到阿穆后面：“我吃大烙饼来了！”
阿穆说：“好，暂时不收你的钱。”说着，阿穆发现莎妮身后还有一个人。他跟莎妮几乎是一样的装束，后门的阳光从他背后进来，在背光中他的线条显得非常硬朗，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马修便自我介绍：“我是马修•；森柴彼弗特晋，幸会。”
“幸会。”阿穆已经想起了这位冷酷无比的中尉。他的眼神冷若冰霜，但阿穆感觉得到他是善意友好的，只是外表看起来天生冷漠。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妮。尽可能联络上布拉德，他在路上留下了记号，他应该就在安蒂那里。我敢肯定他实在闷得发慌。”
说完，马修走得干净利落。让人感到他对伙伴有着充分的信任。
阿穆一脸愕然。
莎妮拍拍他的胳膊：“我把苏和福林都叫进来我再跟你们说。放心，狄朗有手有脚非常健康。”
于是大家聚在一块，莎妮把自己所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自己的不死之身她始终没有说。暂时能让莎妮不自觉就毫无保留的人只有马修。在这个属于战乱的世界，只有马修和她，还有卢哈利亚知道她复活的秘密。
但是莎妮所说的东西已经足够叫大家惊讶不已。
“狄朗那个傻瓜居然是皇族！”苏不胜感怀。
“？”莎妮自己听不懂了，“怎么说呀苏？狄朗不就是大地主的儿子吗？”
“嘿嘿，”苏威胁性地把脸凑前，“海拉尔德家族是谁都知道的皇族啊。”
你居然不知道？
莎妮应付性地耸耸肩。
“狄朗那家伙本来就跟我们不同，”阿穆笑道，“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了。莎妮，海拉尔德是劳达兰的建国君主赐予他第一功臣的姓氏。只有那位功臣的后代有资格姓海拉尔德。海拉尔德家族历来就是皇权的代表。国王也要尊敬他们三分。
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确不合狄朗的性格。”
“皇族……”莎妮无奈地摇头，“我想不到狄朗有这样光荣的家族背景呢。”
“莎妮你现在打算怎样？”福林说。
莎妮又耸耸肩：“嘻。”接着莎妮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砂纸，用力摊开，“这是军火匿藏的丑陋地图。”
大家从“地图”上大概看出了巴底亚和邻近的小城邦，巴底亚城里密密麻麻地圈着红色的小圆。
“画了红色小圆的就是军火所在地。”
每个红色小圆旁边都有很小的注记，说明地点的名字。
莎妮又说：“五天之内我们一定要把军火弄到手，可是怎样弄到手他们只
说由我。所以我现在也像盲头乌蝇，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
“那么到底怎样做到呢？”福林提的问题简直一剑插进莎妮肉里。
“我想……”莎妮硬着头皮回答，“找到布拉德再说吧……”
“布拉德？布拉德是谁？”福林问后，突然又转身出去，“我要卖饼，失陪！”
福林待哈汀娅走后，立刻回屋子里去：“刚才哈汀娅来了！”
“什么？！”苏急忙冲出店门向对面望去。
“别声张了，拜托。”福林拉住苏，“哈汀娅说五号房住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安蒂对他也非常恭敬。”
“哈汀娅有没有说他长得怎样？”莎妮问。
“她说他总是戴着一顶大帽子，有一头红色卷发。”
不是布拉德。又或者说他乔装改扮了？但是马修说过，布拉德一定在旅店里。
“我们想个办法回旅店里去吧？”莎妮说，“卡文死后安蒂就成了他的接班人，她是我们最大的也是第一个目标。”
在安静的王宫花园里，宫女们正在伺候卡丽维雅公主沐浴。大浴桶里刚刚倒进了清凉的山泉水。一年四季卡丽维雅都沐浴凉水，这样做使得她的肌肤总是保持活力。
她完全沉浸在清凉的山泉水还有玫瑰花的阵阵幽香和温和的阳光中。
宫女葩诺兹盈盈从花园外走进来：“公主，森柴彼弗特晋中尉回来了。”
卡丽维雅脸上马上展出烂漫的笑容：“快请他进来，就说我在花园里。”
马修•；森柴彼弗特晋中尉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回到王宫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找他深爱的卡丽维雅公主。
他抖擞地走进卡丽维雅公主的寝宫花园，脸色看起来很好。当他寻觅到卡丽维雅的身影时，他看到一位正在出浴的少女。
“啊！”她大叫。她不禁脸红，“马修你……”
雪中红蝶般的肌肤，浑圆的胸部，结实的双腿，卡丽维雅的一切在短短的瞬间全都真实地展露在马修眼前。
马修连忙转身：“对不起，卡丽维雅！我在殿里等你！”
卡丽维雅没有回答马修。马修稍为定定神，就离开花园。
卡丽维雅看着马修的背影，慢慢站起来，唇边一丝快意。她披上丝薄的外衣，跟在马修后面。
马修发现卡丽维雅进了宫殿里时，卡丽维雅低着头绕到他面前来。她身上的凉水还没有擦干，于是丝薄的外衣紧紧地贴着她湿漉漉的肌肤，差点将她微妙的曲线完全突显出来。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半点距离。
卡丽维雅微微颤抖，可能是因为着了凉，可能是因为心情。她洁白的身体在阳光下更是显得妙不可言。她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她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劳达兰第一美女。
任何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都无法能抵挡这种罕有的诱惑。
马修的目光一直仅仅停留在卡丽维雅眼里。他猛然发觉自己面对劳达兰第
一大美女之所以心境平静，完全是因为他没有真正认识到她到底有多美。
“马修……”卡丽维雅抬起了头，一心一意看着马修，“我想我应该再勇敢一些……”说着，卡丽维雅伸出双手将马修环抱住。
“卡丽维雅……”马修轻轻捉住卡丽维雅双臂，将她微微推开。
“你爱我吗，马修？”卡丽维雅眼光涌动，她似乎意识不到马修异常的举动。
马修点头，他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我相信我的心意你都明白。”
他不动声色将卡丽维雅显湿的外衣拿掉。雪中红蝶般的肌肤，浑圆的胸部，结实的双腿，卡丽维雅的一切再一次真实地展露在马修眼前，勇敢地展露在马修眼前。现在卡丽维雅离马修只有一个拳头。她呼吸的气息就喷在马修胸膛上。她的身体远比她的年龄成熟和诱人。
马修脱下自己的战袍披到卡丽维雅身上：“别着凉了，卡丽维雅。”他的话语还是一样的温柔。
卡丽维雅的身体颤得更厉害：“你骗我，马修……”
“为什么这样说，卡丽维雅？”马修为难了。
“所有人都说我是世上最美的人，是劳达兰第一美女，可是——，”卡丽维雅的目光锁住马修的目光，她不打算给予他丝毫回避的余地，“当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正在看着你，”马修抚慰着可怜的卡丽维雅，“我爱你……”
卡丽维雅的头垂得不能再低：“昨天我听到有人在议论我们……
他们说，你跟我结婚只是政治需要……”
“不，卡丽维雅！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卡丽维雅眼里含满了泪，下唇也要咬得出血：“我也不想相信。我不能接受你跟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马修，马修，马修……你说过我是你心中的天使、我是你的女神——”卡丽维雅踮起脚，圈着马修的脖子，双唇贴到马修双唇。泪水顺着她通红的脸流下，流经马修的唇，“我不想当你的女神，我只想成为你的女人，马修！
就算是你跟我结婚只是政治需要，只是为了取悦父皇，为了权力，就算是我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当你的政治工具我都愿意！”
马修将卡丽维雅揣紧。这种时候他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掉。
“马修……”卡丽维雅的眼睫毛不停地抖，表情绝望。
突然，外面下起无声的小雨。
卡丽维雅的身体就像高低起伏的幽谷，她不住的低鸣混合在雨里，已经勾起了马修体内的音弦。
快活的人们固然是醉生梦死，其他的人又如何？
莎妮望着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心里莫名地不安。
因为下雨，生意冷清。大烙饼店早早收市。
“近几个月巴底亚都没有下过雨呢，一点预兆也没有。”福林边说边吃阿穆刚做好的大烙饼。
“……”莎妮还是觉得心情奇怪。
“你怎么了，又在想军火的事？”
莎妮摇头。现在她觉得摇头也是件困难的事。
正文 第五章 何密堡寂静无声4
夜幕降临，哈汀娅忙里忙外，累得要命。
“哈汀娅！”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哈汀娅便回头，但看见厨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一个个神色紧张，竟然都不像有空跟自己说话。但是哈汀娅肯定是有人在叫自己，而且声音非常的熟悉。
难道是……哦，不！
“是我，哈汀娅！”正在奇怪，黑暗处隐隐走出来一个人，伙计一样的打扮。
“！！”一认出果然是莎妮，哈汀娅几乎没吓晕，“莎——！你怎么会在这里？！被安蒂发现你的话，你可别想活着出去！”
莎妮急忙捂住哈汀娅的嘴：“别做声，你一叫我可就真的完了！”
“你能帮我忙吗，哈汀娅？”莎妮把声音压得很小了，“我想到五号房去，我只想确定一下五号房的住客在不在。”
“因为福林问过我，所以我偷偷看过布柯的记录，”哈汀娅说，“可是五号房那里的记录一直空着。不过我可以说自从那位客人今天吃完了午饭出去后，我都没有看见过他还没有回来。”
“谢谢你，”虽然漆黑中莎妮只能隐约看见哈汀娅劳累的身影，但这种心疼已经彻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哈汀娅端着顶满的一盘美食出来了，莎妮这个大胆狂徒躲在内门外，默默看着大堂的人，包括曾经是自己老板的安蒂跟布柯。
人的确很多，但始终不见布拉德露面。莎妮仍然在坚持。可是直到快打烊的时候，可爱的布拉德还是没有出现。莎妮惟有等待。
布柯跟安蒂最后在柜台为一些小数目争吵了一小阵子，就上楼睡去。一如他们的习惯，帐本也带在身边。
但愿住客名册没有被带走吧。
莎妮祈祷。她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小聪明。人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脑袋里往往会闪烁灵感，得出一个唯一的办法。
布拉德是昨晚或者今天早上入住的话，只要翻看一下住客名册上这两天的记录就行了。
于是，莎妮屏息呼吸，走进大堂。光线十分微弱，是从一些夜猫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