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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乌鹊君(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不伦之恋 大叔受 年下)作者:如鱼饮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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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闻大人可是滴酒不沾的。”墨青蓝眼中含着盈盈笑意。
  闻重无意解释,天衍沉默不语,满桌只听着阿呆啃雕花蜜煎的声音。
  墨青蓝微微偏着头,从酒杯间悄悄观察闻重。这个人没有昳丽的容貌,不着华丽的服饰,在人群中扫眼而过绝不能让人驻目。然而,只要稍稍观察他的举止,听他说几句话,便再难将此人忘怀。这个人的端庄平静就如同旷阔的深海一般,澄之不清,扰之不浊。
  酒席间的尴尬被痴儿的叫声打破,他听到了楼下卖糖人的吆喝声,急得从荷花腿上跳下,叫嚷道:“阿呆吃糖人!伯伯!”伸手拽闻重的衣袖,荷花拦也拦不住。
  “阿呆要吃糖人,伯伯带你下去买。”闻重起身,弯腰拉着阿呆的手,转而对天衍、墨青蓝道:“多谢墨尚书款待,闻重告辞了。”于是被阿呆拉着,荷花随其后下楼去了。
  墨青蓝目送三人离去后,回头正看见天衍眺望着盈盈星河。他笑而不语,默默喝自己的酒,任天衍心中波浪翻滚。
  
  
 
作者有话要说:墨青蓝那么聪明,闻大叔怎么是对手呢……SIGH啊
话说,学生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小透明的悲剧啊~话说,一周三百页的进度,微生物你果然凶残啊……




第二十四章 误会重重

  七夕之后,皇帝帝宠幸吏部尚书的传言更盛行了,然而夹在在市井闲谈中的还有关于闻重和荷花闲言碎语。荷花孤儿寡母寄居与闻重这个单身男子家中,确实容易让人多想。闻重本人素来不会被别人的议论左右,只是荷花显得愈发的怯懦孤僻了。
  这样看来,终究是要想个办法的。闻重站在后院走廊中沉思。
  正当这时,他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山阳跑来尚未开口,紧跟着的李思骁就出现在他面前了。李思骁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两次三番酒气熏天地闯来闻宅,早已让山阳深恶痛嫉。
  闻重在澶州治水时受了寒湿,腿脚一直不便。三年前便想雇个家丁,能帮着做些杂务。山阳来应招,说自己是京城人,父母双亡,家住小巷口。那时山阳虽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然膂力惊人。闻重留下了他,日子久了两人也习惯了彼此性子。闻重教他识了些字,他也俨然成了闻重家人一般。
  山阳扯住李思骁衣服,李思骁竟甩不开他。正要恼羞成怒一掌打去,被闻重上前拽住。闻重令山阳退下。
  八月的夜晚透着秋日薄薄的寒意,苍白的月光落在沿廊上。
  李思骁额前的长发挽到了头上的发髻中,一双悲哀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闻重。
  “你已经忍了我很久了吧。”他极轻地说。
  “如果十八年前你没有救我就好了。”他轻轻地自嘲道。
  “思骁,你在说些什么?”闻重细看他,发现他面色苍白,眼神清醒。
  “你一直希望我能在皇帝和昭王针锋相对之时,成为他的利剑。为此,你可以忍受我十几年的纠缠。”李思骁深深地呼吸着。
  “明日我便去同城,不将北军打出边塞,活捉他们十个上将军,我便不回来。”李思骁苦笑起来,“闻重,其实你本不必去请皇帝下旨的。只要你对我说,滚到天边去,把北军杀光再回来,你便不用再见到我了。”
  闻重此刻蓦地一阵心悸。天衍竟背着他把李思骁支出京城赶到北方去,天衍究竟在想什么?闻重思前想后,七夕那日酒桌上墨青蓝的话突然飘过了他的脑海。他与李思骁喝酒,是想为天衍拉拢他,只是这般心思不愿说给墨青蓝知道。天衍那时沉默不语,闻重看得出他心有芥蒂。只是印象中天衍素来欣赏李思骁高强武艺,闻重想不出自己与他喝酒有何不妥。不论如何,决不能让李思骁怨恨天衍,他麾下的骑兵战马,是闻重精心挑选的锐中之锐,二人一旦反目,后果不堪设想。
  “思骁,别再说这般气话了。”闻重不作辩解,叹道:“为何你要苦苦纠缠于这些儿女情长,大丈夫应当以天下为己任,建功立业才是啊。”
  “闻重,闻重,十年了,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李思骁突然踉跄着退了几步,怆然泣下,“在你的心里,景天衍,就是一切。”
  “思骁!”闻重心中慌乱,向他走去却被阻止。
  “你当我认识你闻重才一日吗?你就算心中厌恶,也绝不会背地做手脚的。我等着你争辩,等着你叫我留下……可你什么都不说,你护着景天衍,你不惜让我恨你也要保全他。”
  “闻重,你不必再说了。到此结束了。我不会再爱你。”李思骁静静地说,慢慢的转身离去。
  “思骁!你等一下!我……”闻重面色苍白,抓住他的手臂。
  “闻重,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了,你要自己留心昭王一党。明日我巳时出京,但你不要送我,因为景天衍会来。”
  李思骁拨开闻重冰凉的手,走出月华,消失在寂静的黑夜中。
  
  闻重一夜恍惚,直到天明才合眼。
  他想起那一年除夕,自己孤身一人,却被李思骁拉去喝酒。乌篷小船中,两人把酒言欢,尽诉心曲。闻重突然省到,自泰明帝辞世,自己能与之喝酒交心的,竟就只有李思骁一个人而已。
  他最初把李思骁看做故人之子,后来当成天衍的筹码,最后苦恼于他畸形的爱慕。
  然而闻重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二人相知相交了十几年。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而纯洁。
  李思骁是他的朋友啊。
  
  闻重起身时是卯时三刻,离李思骁走还有近两个时辰。他昏昏沉沉的穿好衣服,叫山阳驾车,直奔封丘门。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封丘门。整个城门前空荡荡的。
  闻重提前了整整一个时辰,他下了马车,想找个地方等李思骁来。然而刚走了几步,便见到一匹白马碎步走来,马背上是面无表情的天衍。
  闻重抬头凝望他,干燥的唇动了动。
  “你来晚了,他卯时刚过就走了。”天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音调平淡而干枯。
  闻重不再看他,微微低着头。他想起,十年前自己去澶州治水之时,为了不见李思骁,也是早早的就出了城门。昨晚他故意告诉自己巳时离开,其实却是卯时出城。闻重突然明白了自己当年是多么残忍绝情。
  他伤害了他许多次,他却只伤了他这一次。
  天衍对李思骁心怀芥蒂,闻重前来相送,必然惹火烧身。李思骁知道闻重必然会来,告诉他的时间整整推迟了两个时辰。然而闻重悔恨交加,早早赶到了封丘门,仍是与天衍相见了。
  李思骁的苦心,闻重此刻全部了然。
  他安静地走回了马车,让山阳赶回去。
  天衍倚马,冷眼望着马车卷起的尘土。他一直都以为闻重的心中,只有已故的泰明帝而已,所以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都无法走进闻重的内心深处。
  他此时突然发觉他错了。原来占据了闻重这颗心的,竟是这个叫李思骁的男人。
  他冷笑一声,策马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李思骁是忠犬吧?我好想写武侠耽美啊,好想写魔法师,好想写现代文啊……这一篇是南朝北朝系列的最后一篇文,今后一定要变变风格~关于泰明帝的事,可以参见柳扶桑那篇,不过那个是处女作,一直觉得有逻辑问题……我要写短篇啊写同人啊啊啊啊啊……话痨发作啊……




第二十五章 荀瓒之死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闻重身子微倾,倚靠在壁上。知枢密院事荀瓒已连着两次没有上朝了。
  九月初,从大名府起挖掘的东流河道放水通流。大河分出了二股,然而主流依旧走北河道。历经十余年的挽河东流再次失败。当初荀瓒曾当着天子之面立下军令状,若挽河不成,便辞官领死。
  挽河失败的消息一出,据说荀瓒当时便昏厥在地。闻重素来知晓荀瓒,他心高气傲,如今急火攻心,一下子便垮了。当年,荀瓒和闻重是泰明帝的左膀右臂,两人共佐先君,与北国打了不少响亮的大战。如今荀瓒病如山倒,闻重禁不住感慨世事无常,心中一片驱不散的忧愁。
  到了踊路街的荀府,闻重通报入内。
  进了内室,荀瓒卧于病榻之上。闻重走到床边,见他两眼凹陷,面色灰白。闻重心头一阵酸楚。荀瓒慢慢地抬起一只手,示意众侍从奴婢下去。房间中只剩闻重与他二人。
  荀瓒花白胡子抖动了好久,才呜呜地出声:“闻重,我……一直等你呢。”
  “荀大人……”闻重想起他壮年时的健朗豪迈,眼角红了。荀瓒摇着头,眼中晃过一抹惆怅。闻重看懂了,握住他厚实的手,唤道:“荀大哥。”
  荀瓒点了点头。
  歇了许久,他才再次缓缓地开口:“闻重,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场景。那时我陪先皇到澶州视察河道,当地百姓们都围上前争先恐后地拜见先皇,只有一个又瘦又小的少年,握紧拳站在河边,黑幽幽的眼睛顽固的盯着先皇。”
  “泰明帝走过去问我名字,我转身跑了。”闻重淡淡笑道。
  “后来下暴雨,水涨得快没了桥,你冒险过桥把《南朝河道图》送来给先皇。”荀瓒咳着笑着,“先皇归京时,你跟了好几里,赶不回去又不肯上车,先皇只好令我把你扛在肩上丢进马车里。”
  “一直都是你照顾着我,荀大哥。”闻重微微合目,深深吸了口气。
  “你聪明好学,个性坚韧,是个能当重任的人,先皇私下里时常这么说你,对你越来越器重,甚至超过了先跟随先皇的我。”
  “但是你依旧对我如兄长一般慈爱。”闻重攥紧了荀瓒的手。
  “你很优秀,性子又直,我总是放心不下,担心你遭人嫉恨,”荀瓒自嘲的咧开嘴,“结果没想到最嫉恨你的人竟是我自己。”
  “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误会了。”
  荀瓒摇着头,“先皇与你强行房事,我便认定是你勾引主子。呵,好一个误解,我只是拿这个借口来嫉恨你罢了,闻重。”
  “荀大哥,别妄自菲薄。”闻重咬着唇,悲戚道。
  “我了解自己,我不打算给自己开脱,但也不打算求你谅解。闻重,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积得太深了,等到我死,便可以结束了。”
  闻重捂住了双眼,拼命地摇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闻重,你抬起头,听我一句劝,”荀瓒抬起闻重的下巴,让他的脸正对着自己,“远离天衍帝,别陷得太深,否则你就毁了。”
  闻重愕然,“荀大哥,你这话何意……”
  荀瓒怔怔看他,突然一把抓住闻重的前襟,挣扎着想要起身,喉中却涌出了一口热血。他痛苦地大吼一声,下人们闻声慌忙赶来。
  闻重撤了几步,脑中如眼前的场面一般混乱。
  他觉得荀瓒最后是想告诉他什么事的,但已经不得而知。闻重回到家后,当夜便传来了荀瓒辞世的噩耗。
  
  知枢密院事位高权重,荀瓒一死,朝里朝外皆揣测其继任者。
  圣旨一出,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吏部尚书墨青蓝迁为知枢密院事。墨青蓝素有政绩,平成都府乱又有功,何况官宦世家,才华横溢,闻名南朝。只是市井勾栏等处不无小人挤眉弄眼相视诡笑。
  已经是十月份了,汴京的天气渐渐寒冷。到处是光秃秃的枣树和缩脖耸肩的行人。闻重书房里早置放了火盆。他坐在书桌前,读着北方的捷报。
  荷花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小心的微笑。
  闻重见她这几日都忙忙碌碌的,便问:“荷花,阿呆他爹可有消息了?”
  “没有、没有……”她低着头连连说,少顷又战战兢兢的赔笑。
  “闻大人……”她小声叫了一下,才把藏在背后的东西递给闻重看,“您看这个,我这几日连夜缝的。把这个包在膝上,就能挡住寒气,也不用穿那么热的棉裤了……”
  闻重惊讶地看着荷花递上的两个厚厚的棉套,才知道她几日来都是在做这个。
  “去年冬天就见您总腿疼,跟山阳小哥一问,才知道是当年在澶州时受了寒湿。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想、我就……”荷花越说脸越红,最后低着头不说话了。
  “谢谢你,荷花。”闻重双手接过了套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恳切谢道。
  荷花绞了衣角好一会儿,才又抬抬眼看他,“恩公大人……”她喃喃道。
  闻重等着她说,她沉默了很久,突然跪倒在地,哽咽流涕:“恩公大人,我和阿呆孤儿寡母,求您别赶我们走啊……”
  “我何时说要赶你们了?”闻重连忙去扶她,她却干脆抱住了闻重的腿。
  “我知道……外面人说咱俩闲话,我没头没脑的投奔您,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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