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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泼辣美人(京华四贝勒 番外)(寄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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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难学,但是招式太伤人,几乎无留情余步,一出手必见血。

    “听说你是儒医?!”好大的一个笑话。

    江柳色以竹身代剑一停,势一收,转向一脸嘲弄的艳容,大概他某一行事风格又违背了她认定的“人性本恶”。

    “沽名钓誉而已,江湖人士胡封的称谓。”他自认医术尚可,还未医死过人。

    “的确是假道学,你若非是一堡之主,我看人家会说你是江湖术士。”半调子郎中。

    他好笑地将竹子放好。“何以见得?”

    “唉,长得好看的皮相一笑起来就是赏心悦目,将来你穷困潦倒之际还可以卖笑维生。”一笑值千金。

    没道理呀!男人长成这样简直是招蜂引蝶,难怪她才来几日就见“门庭若市”,千篇一律是女客,皆假借各种名目来献媚。

    哼!媚能与她相较吗?随便帮他易了个容,黏上丑恶肉瘤,最近这一、两日才安静了许多,不再有做作的尖叫声和老母鸡笑声,让她心情舒坦了些。

    男人也需要靠一张脸生活。

    “星儿,你偏题了。”

    “叫我师姑婆,没大没小的浑小子,你的圣贤书读哪去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她还真玩上瘾了。“寄放在孔老夫子的祠堂里,你有需要吗?”

    “嗟!油嘴滑舌,你快被我带坏了,不过,这是好现象。”人要坏一点才有意思。

    好人不仅不长命还命运乖舛,一生颠沛流离不得善终,死无葬身之所。“而坏人一生富贵无忧,张狂自在为所欲为,死后荣禄加身,墓大坟宽受尽一切福禄,顶多不留青史留个臭名罢了,生前一繁华,谁管身后事。”

    人说有果报,可是此一生快活畅意,谁知下辈子是牛是狗,何必忧天何时崩,虑地何时塌呢?

    且过今明言酒欢,日出东方又一天。

    “好现象?”江柳色微勾起唇抚弄她柔细发丝。“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个沽名钓誉的假道学?”

    “不是吗?”他就是这种人。

    “说来听听。”他爱看她唇瓣启启阖阖的模样,像是吟着蝶恋花。

    宋怜星秋波一横。“既然是手下无孤魂的‘儒医’,那道阴风修修怎么还跛着脚?”

    看了就伤心,破坏她欣赏好皮相的心情,一幅唐伯虎的八美图少了秋香来点,三笑不成烟缘。

    “我正派人寻找接骨草,不知盛产奇花异草的天山可有此药?”他问得很谦卑。

    “有吧!前阵子长得太密碍了我的眼,一口气全拔了扔山谷。”花小叶丑不显眼,多了遮越橘。

    他喜出望外的急道:“还有吗?”

    “耳朵不灵光就自己配个药方,翠翎草可疗耳疾。”都说全扔了还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没留下几株吗?它是疗肌生骨的最好圣品。”不会真当野草弃之吧!

    宋怜星巧笑一划唇角。“我又不拿它救人,管它存不存活,不过呢……”

    “不过什么?”

    “接骨草是没有,断续膏倒有一盒。”她取出胭脂盒大小的扁瓶,坏心地在他眼前一绕又收回怀中。

    江柳色急了,伸手未捞着。“星儿,你怎么不拿出来给殷风敷用?”

    “笑话,他求我了吗?不利己的蠢事我可不屑抢着出风头。”这一小瓶她偷了多久才到手。

    看起来黑不溜丢又腥恶难闻,花了奇佬一个月用上万株接骨草精华提炼而出,她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才不想平白送人。

    她如果有此善心就不会被称为妖女了。

    “朋友一场不该藏私……”他正要发表人性唯善之说,忽地一只玉指轻按他嘴皮。

    “请记住一件事,我宋怜星只要敌人不要朋友,少将牛鬼蛇神往我身上攀。”她不需要牵牵绊绊。

    “可是……”她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嘘!想吻我吗?”眼儿一挑,宋怜星善于转移话题勾撩人心。

    他心旌一荡。“想。”

    距离上一次的唇齿相贴似乎已有三春秋之久远,甘甜的滋味犹在口涎中留香,只是淡了。

    想吻她的念头久久难散,明知道这种行为不可一而再,但理智根本难与本能相抗衡,他一步步地陷下去,陷在她的女人迷香里。

    一朵幻化人形的牡丹花。

    她啧啧地摇着食指。“不行喔!江大堡主,不合礼法呐!”

    “礼法是什么,我忘了。”江柳色一近身就想环着她柳似的纤腰。

    像只滑溜的蛇,妩媚娇笑的宋怜星扭腰一躲,莲步如花的涟漪轻漾,拉开两人亲密的气氛。

    她渴望被爱又害怕爱人,在情路跌过一跤的人更加谨慎,她不轻易允诺真心,那种椎心的痛受过一回就够终身难忘,她没有勇气再去交心。

    何况除去华家表妹的死心眼不算,他还有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妓女的出身,但是门当户对老观念由来已久,不该由她去打破传统。

    他的肩膀还不够硬,扛不动众多的裴语流长,若是炜烈贝勒的狂肆豪情……

    宋怜星暗自苦笑,贝勒爷是她最不该想起的负心人。

    可对另一个女子而言,他却是最专情的血性汉子。

    人的际遇难测、风波不断,她已经不晓得信任人的感觉为何物,有点麻木了吧!代价往往付得她淌血。

    “星儿——”

    她素手一点。“师姑婆,辈份上的存在不可逾越,你还没坏到敢与天作对。”

    而她敢。

    “与天共存不好吗?你当真看重礼教,就不是人畏如妖的宋怜星。”江柳色趋前一步,态度坚定。

    “知道是妖还靠那么近干么,不怕我一口气吸光你的精气?”她微恼地嗔言一视。

    “我只想吻你。”未能如愿,终止不住瘾头。

    “一个吻?”

    “一个吻。”

    她难得露出沮丧的表情。“好吧!就只有了……唔……”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张性急的口已覆了上来,宋怜星很想嘲笑自己此刻的无力感,以她的武功将他推开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可她沉沦了。

    她着迷于他深镌而温柔的吻,没有烈火狂情,无骤雨风暴,像潺潺流动的山泉,涓涓渗湿了她干旱如沙地的心,而渐生出绿意。

    不应该如此,他甚至少了一双强势的臂膀让人依靠,他让人……不安心。

    “我想退了婚约。”

    退了婚约……“你疯了,月光堡的杜襄襄可是江南第一美女,连我看了都嫉妒的要划破那张无瑕的脸蛋。”

    “比你美?!”不,他不认为。

    “见仁见智咯!我只对一个女人不服气,其他……不够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她自负地点唇娇笑。

    “你好像常常提到这个女人,她是谁?”其实此人是谁他不在意,不过是顺口一提。

    但是宋怜星的反应就不寻常。

    “收起你的奢望,人家贵为贝勒福晋,又有皇帝老子撑腰,她吐口痰够你清个把月,不想死就少提起这个奸狡小人。”

    好浓的酸味。“你羡慕她。”

    “我羡慕……她……”她涩然一笑。“是的,我羡慕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权势?!”

    她狠瞪了一眼,咬牙地说:“爱情。”

    “你羡慕她拥有爱情,以你的艳艳?”江柳色以不可思议的口气惊叹。

    宋怜星淡笑不语,眼神飘得好远,但藏不住其中的苦涩和黯然,一段记忆中的痴恋。

    事情发生至今仍不时刺痛,她虽试着学会遗忘,但成效不彰;在欢场待久了,人前强颜欢笑的本事一流,可鲜少有人看得透她假面下的悲哀。

    爱上不该爱的男人是她的傻,炽火烧尽只剩灰一坯,无人收。

    黯自伤怀吧!

    “星儿,我问错话了吗?”她似乎很感伤。

    她迅速的隐藏起真我,娇媚一挑逗。“小心点,死在女人手中很丢脸的。”

    “你很怕我吗?”他觉得她在一瞬间变得不真实。

    “江堡主练完剑了吧!我有事要找你谈一谈。”宋怜星技巧性略带威迫地把话题带开。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颔首。“叫我的名字,我们没那么生疏。”

    “柳色青青,当初令尊该为你取名为青柳,与五柳先生共赏东篱菊。”两人都淡泊名利,不爱虚华。

    “怜星怜心,愿君多怜女儿心,想必你爹娘十分怜惜你。”江柳色有感而发的说道。

    宋怜星用力的眨掉眼底乍起的酸涩。“有人要杀柳月,你可有腹案?”

    这是她滞留的理由。

    ☆☆☆

    日光堡从不与人结怨,也无介入武林争端,谁会处心积虑地想除去江柳月,谁又会从中过滤呢!

    经过多方明察暗访,运用美色攻势再一一过滤,宋怜星发现堡内的人对其二少主非常恭敬,声望远远凌驾于一堡之主。

    若是“功高盖主”还说得过去,自古以来兄弟你阋墙之事层出不穷,人人为一方权势抢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

    偏偏两兄弟……两兄妹友爱得紧,一对相信人性绝对有善面的烂好人,叫人无从怀疑起他们的居心,那是一种亵读。

    而商行来往帐目清楚,不欺童叟,不瞒店家,纯粹是正当的生意人,干净得让人起不了邪恶。

    “根据殷风的说法,黑风寨的盗匪主要是针对柳月,她做了什么人家必须置她于死地的事呢?”

    宋怜星的分析困扰了江柳色的判断力,他真以为是单纯的遇到盗匪打劫,岂知牵连出一串叫人诧异的发展。

    殷风一清醒什么也不肯说个明白,只是浑浑噩噩的养伤,腿才刚能落地就成天往外探查柳月的下落,他很少能在堡内碰见。

    即使偶尔擦身而过,见他一脸疲惫落拓的模样就不忍叫住,因亲手足都无他那份关切。

    “本来我以为她和堡内人结仇,遭人买凶追杀,不过她人缘似乎比你好,断了一条线。”

    “我一向不管事,发生这么大的事才惊觉自己的失责。”他自责对不起柳月。

    宋怜星冷笑地一揪他耳肉。“忏悔无济于事,给我表现得像个男人,不要凡事都要依赖女人出头。”

    “我不晓得柳月是个妹子,不然我不会狠心地把一切责任交给她。”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早晚得嫁人。

    “少给我装疯卖傻,我指的是现在,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她可不想当第二个女诸葛。

    “我……我不知道。”江柳色呐呐的一扶额头。

    任何症状到了他眼前都能轻易下药,唯独耍阴使狠的招式他丝毫无头绪,根本不知该由何处下手。

    他是大夫不是武林人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这种血腥的厮杀混乱非他能力范围以内能及,自然无从回答起她的问题。

    她怒拍石桌地拾起竹剑指向他。“你活着还有何用?连血脉至亲都维护不了。”

    “星儿,我是为你所活。”他不惧不惊的迎向她,任由竹剑末梢的薄片割伤脸颊。

    “你是笨蛋呀!好好的一张脸干么弄破了相,真可恨!”宋怜星气得折断剑,以丝帕按住他伤处。

    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就靠好皮相博得赞誉,他居然不加以珍惜地破坏,快气死人了。

    江柳色情含眼底的覆握住她手背。“为了你,我会拼命。”

    “少说蠢话,才学几天三脚功夫就想升天呀!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拼得是她的命吧!

    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样,全是口蜜腹剑的风流鬼,她绝不会为了他短短七个字而感动地想犯错。

    绝对,不会!

    “你舍不得,星儿。”江柳色看出她眼中的挣扎,是谁伤了她?

    宋怜星眼眶一热,强作坚定。“要试试看吗?杀你都比杀只蚂蚁简单。”

    “我的命,给你。”他说得毫不迟疑。

    “你怎能这样待我,非要把我逼到无路可退吗?”她不要再为一个男人动心。

    滚滚的洪水向站在崖壁的她逼进,跳或不跳都是死路一条。

    轻轻拥她入怀,江柳色怜惜着抚摸她背后的乌丝一哄。“我很笨拙,我伤害不了你。”

    “伤害不一定有形,无形利刃的痛你不曾尝过,那比割心抽骨还可怕。”她强忍着不落泪。

    醉花坞刚烧毁的那段时日,她几乎是生不如死的想一死了之,徘徊在生与死的抉择中,日日泪眼难干,憔悴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生不得其爱,她决定投河之际,却出现两个古里古怪的疯老头说要收她为徒,缠得她没了死的兴致。

    后来,他们当真成了她的师父,只是她一直不予承认。

    或许天无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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