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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静尘公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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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在他脸上打粉底,在那片苍白的雪地上抹两团浓烈的胭脂,在嘴角勾画漾满笑意的螺旋,在薄如蝉翼的眼睑上竖起黑色的十字架,最后给他戴上一顶缀满星星的蓝色尖顶帽。

他躺在百合与玫瑰花丛中,像一个玩累的天使一样惬意地睡着。他的父母看到后停止了哭泣,然后对亲戚朋友们说:“他真的很有表演天赋,连马戏团的老板都经常对我们夸奖他呢!他带给了人们多少快乐啊。我依然记得他第一次成功地从那顶帽子里变出一只白鸽的那天,他开心得都快蹦到天上去了!……”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回忆起这个魔术天才创造的每一个动人心魄的绚丽瞬间,他用黑色的水晶球把黑桃A变成一群蝙蝠,雪白的天鹅被他缠上金色的丝绸送上天空,化作血红的玫瑰花瓣飞洒到观众席上,他在圆形的水缸里面和色彩缤纷的热带鱼一同畅游,然后滴水不漏地穿透玻璃走出来……一种不可思议的快乐氛围笼罩在遗体告别仪式上,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早逝而哭泣,没有一个人为他最后走过的那些痛苦日子而扼腕叹息,一直到我把他推进炉子,白色的烟袅袅地上升,他的祖父祖母还站在太阳下面互相搀扶着仰望天空,寻找着他幻化而成的那群天鹅。

2005年6月29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和娃娃们的快乐生活被悄悄地打破。每天早晨客厅的地板上都会有一堆破麻烂絮,彩色的眼珠子滚得到处都是,我知道那是娃娃的尸体。

它们一天比一天少,所剩无几,死亡的恐惧再次紧紧地攫住了我,我又开始彻夜不眠地制作新的娃娃,似乎这样就能回到以前无忧无虑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是我错了。这样做的唯一后果就是它们以更加可怕的速度被破坏被毁灭,根本没有获得生命的机会。

昨天夜里我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听到客厅传来布料被撕裂的轻微声响,我抓起床头的闹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狂躁的心跳像鼓捶重重地擂着我的耳膜,可是当我拉开门冲到客厅里的时候,除了散落一地的碎片和线头,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觉得自己的脊椎骨好象突然被人抽走了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无声地哭泣起来。我摸索到好端端地放在柜子里的那对娃娃,把它们紧紧地搂在胸前,我是多么希望它们也能活蹦乱跳起来啊,那些可怜的被谋杀了的娃娃,它们死的时候会觉得疼吗?它们会流血吗?会哭吗?会叫我的名字吗?

如果它们本来就没有生命,也许我在失去它们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憎恨这一片死寂的墓地,这又冷又硬的房间像棺材一样,快要把我闷死了。

2005年7月3日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那些幸存下来的娃娃们,是谁杀了它们的伙伴,可是它们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每当夜幕降临,大脑里的神经就开始抽搐。我觉得像被套上了绞索一样喘不上气,死结缓慢地收缩,在血液停止流动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怀里的两个娃娃抱得更紧。

2005年7月18日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枕头里面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我拆开枕套,在里面发现了一摞照片。

是那个天天死命干活却连吃饭都不能保证的工人,他的脸皮被撕掉了,天灵盖也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胸前的伤口说明他胸腔里的某些器官也许被取走了。

下面的几张照片证明了我的怀疑。

我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好像那两只正在翻动照片的手不是我的,看着照片的眼睛也不是我的,我整个灵魂就像离开了躯壳一样,站在自己的身后远远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影像,麻木甚至虚无。

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那凄厉的裂帛声,如此清晰而真实,还混杂着细微的呜咽声,像一张黑色的网牢牢地罩住了我。我走向客厅,看到剩下的最后几个娃娃正坐在地板上,一边哭泣着一边扯断自己身上的毛线和布条。它们撕烂脸上的绒布,把里面的棉花掏出来,眼珠被拽掉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滚远,头发被一绺绺拔下来,和撕破的衣服还有折断的胳膊腿搅缠在一起。很快,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客厅又回归了一片腐臭的死寂。

这个世界死了太多人,下一个就是我了。活人们践踏在我们的尸体上,等待着不可抗拒的审判生效。

【静尘公寓】  正文 s。a。 room 205

2005年1月19日

昨天的噩梦久久地缠绕在我的心头,我发现自己陪弟弟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于是今天我决定不上街卖艺了,在医院陪他一天,晚上再到酒吧去。弟弟的病还是没有好转,可是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光辉刹那间就笼罩了他的脸庞,他开心地笑起来,就和一个健康的孩子没有两样。看着他对我绝对的依赖和信任,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内疚。

对不起,我只顾着赚钱了。我最亲爱的弟弟,钱赚得再多也比不上看到你如花的笑靥啊。

可是我们这微薄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将近中午的时候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走进病房,他们全都戴着一次性的口罩和手套,弟弟一看到他们就吓得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慢慢地缩进被子里,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指,连心地痛。

医生的语气带着职业的礼貌和冷漠,请我离开病房,因为对弟弟的这种治疗需要一个严格的无菌环境。我只好起身恋恋不舍地出了门,门在身后被反锁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医生说的话其实是一种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我看到弟弟在治疗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弟弟的哭叫声被门阻隔,我从门上方的小窗口看进去,那些白色的身影围着病床站成一圈挡住了我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灵堂里的帐幔来。我看着那有些肮脏的病床剧烈地抖动着,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世纪,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等医生一出来,我就拉住他的胳膊,哀求着他能否给弟弟打点麻醉药。他非常果断地告诉我不行,似乎向他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他已经见了很多。他说给这么小的孩子使用麻醉药,如果全麻的话会给他的大脑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局部麻醉则可能会造成被麻醉的部位停止发育,导致残废。他说完这一番话就在病人们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的走廊里走远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一点勇气回病房里去,回弟弟的身边去。

2005年1月22日

弟弟死了。

当我赶到医院,看到那张空荡荡的病床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分崩离析了。每天每天不分白天黑夜地弹着我的破吉他,丢开自尊死乞白赖赚别人口袋里的钱,到最后却依旧无法从死神手里抢回他的生命。

我想嚎啕大哭,可是嗓子里面像是堵了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哭不出一点声音,泪水打在床单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周围死寂一片,让我几乎要窒息,于是我握紧拳头砸在床上,一下,又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她为什么要把我们丢在这绝望的看不到一点阳光的深渊里?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用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她”字代替了温暖柔软散发着乳香的“娘”?她不配她不配她不配他她不配!!!

我扑倒在地板上,用布满泪水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一股肮脏的拖把骚臭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把我的生命腐蚀了。我就这么用拳头砸着地板,直到骨节鲜血淋漓。

在阴冷的太平间里我看到了弟弟的尸体。他躺在对他来说宽敞无比的不锈钢柜子里,又瘦又小的赤裸身躯上结了一层白花花的冰霜。我这才发现他那两条青紫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竟然都有筷子那么粗,黑红的血痂在里面凝结,周围的皮肤都鼓起来了,像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陨石坑。让我觉得蹊跷的是,在弟弟那紧闭的双眼下方内侧各有一片微紫的红肿,被他又长又密的睫毛盖住,看上去并不明显。

前两天还像天使一样冲我微笑的弟弟现在竟然全身僵硬地躺在这么寒冷的地方,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残酷的事实,那个医生一定做了什么手脚!他肯定是不相信我会还清浩如烟海的医药费才害死了弟弟!我觉得自己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怒火在我的胸膛里燃烧,只有把胸腔剖开才能让我死得痛快。我拽住太平间管理员的领子大吼着,要求见院长!

结果我被几个保安一顿痛揍后赶出了医院,身体上的疼痛无法抵消内心的悲伤,晚上我没有去“宝贝的尸体”,一个人坐在公寓冰冷的房间里,聆听着弟弟的身体结冰的声音。

2005年2月5日

每天我都买上一大捧金灿灿的菊花拿到医院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弟弟住过的那张病床上。然后久久地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仿佛他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带着无邪的笑容和甜甜的口水安详地睡着。

这都是错觉而已。弟弟根本不会那么睡觉。他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都紧蹙着双眉,挤着哭得红肿的眼睛,那双拉住我不放的手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就死死地攥着被子的边角,用牙齿紧紧地咬着,瘦弱的身体时不时还会抽动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呜咽着。

正当我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的时候,身后的门发出声响打开来,然后就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惊呼声:“这个病房死过人!太不吉利了!我们还是要求换病房吧!”门再次被关上,像地窖楼梯顶端的出口一般发出巨响,彻底隔断了天堂的光线,灵魂在楼梯上打着滚跌入黑暗的地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始终没有回头,然后像一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这就是这个病房始终没有人愿意住进来的原因吧,真是可笑得透顶。

医院里哪张病床上没有死过人?哪张病床上没有沾过鲜血?

2005年2月9日

今天当我再次抱着一捧菊花来到病房时,我沮丧地发现这里住进了病人。弟弟不会再留在这房间里了。

我觉得自己这次是彻底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令人绝望的寂寞像一堵看不到边际的厚重的墙压在我背上,碾出了我最后一滴泪水。我把手里的花丢在地上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阵低低的惊呼和议论声,我循声望去,看到前一段时间在公寓里见过的那个高大无比的巨人,他在狭窄的走廊里一边吃力地向前移动,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向给他让路的病人和护士道歉。他认出了我,向我点了点头:“她今天刚转到这个区来,情绪还不稳定,抱歉今天要谢绝你的拜访了。”然后就打开门低下头走进去。他一直走到那个病人床前,在她旁边坐下来,然后展开手里卷成一卷的报纸,慢慢地读起来。

那是一个苍白虚弱的女人,宽大的病号服像个面袋子一样套在她消瘦的身躯上,她的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无力的笑容不时从嘴角漾开,像寒冬来临前奄奄一息的秋蝉展开干枯的翅膀。

2005年3月10日

我已经很久没有起过这么早了,自从弟弟死了以后。可是今天早上难以忍受的头痛让我不得不爬起来。想出去买点止痛药,强撑着走出门,正巧碰上一个人,我努力地集中自己涣散的视线,发现是上个月在病房看到的那个女人,她的眼睛还没有好,依然扎着绷带,此时她正紧咬着嘴唇,似乎正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一只手扶着偏到一边的脑袋,一只手撑着墙壁慢慢地向我这边走来。那细弱的脖颈似乎马上就要折断一样摇晃着。

她走到隔壁的204门前,伸出手摸了摸门上的金属号码牌,然后开始敲门,可是没有人应。她疲惫地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我走上前去搀她起来,当我的手碰到她的胳膊那一瞬,她像受惊的海参一样全身收缩了一下。我问她为什么不在医院休息,她说住在一楼的那个医生昨天到病房去看望她,劝她回家看看,大家都很想念她,重要的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不想再闻到家里那熟悉温暖的气息吗?”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自己离不开生活了20年的家,想起那些像茧子一样把她层层缚在309的回忆。于是下午她就由医生领着回了家,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却完全记不得了。

2005年9月7日

半年过去了。她再也没有回医院去,眼科医生间或到她的房间里来给她换药,可是那个巨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依然记得她解下绷带的那一天,她背朝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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