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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凶死IV黑色戏剧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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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末句他讲得含糊,所以白时仓并没有听清楚。
锐利的视线继续往下扫去,何劲草叼著烟,眉头越皱越紧,彷佛看见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等所有资料全部映进眼底,他取下嘴里的烟,复杂地看了白时仓一眼。「难怪你那麽有把握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家。」
白时仓苦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以眼神示意何劲草往里面走。
穿过客观,便可以看见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的後方则是厨房。白时仓拿著手电筒巡了厨房一遍,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後,便踩著一瘸一瘸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回盪著,只有一缕微弱光线照耀的楼梯,映出了深浅不一的阴影。
二楼的空间,不大只有一个浴室与两个房间。何劲草和白时仓对视一眼,两人各自朝著其中一间走去。
当两只手掌同时握住门把轻轻转开之後,白时仓抿了抿唇角,很快地退了出来。何劲草则是在看清楚他所选择的房间时,瞬间厉起一双深黑色的眼,大步走进去里面。
昏黄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覆上了一层镀金似的薄膜。包括书桌,包括床铺,以及放在地板正中央的冷冻柜。
跟在後方进来的白时仓在看到冷冻柜的一刹那,眼角瞬即滑过一丝沉重的无奈。他和何劲草合力将柜子打开之後,寒冷的凉气顿时迎面扑来。
「阿草,我一向很讨厌我的预感。」白时仓温和的声音里透出涩意。「因为那些预感通常都糟透了。」
何劲草锐利如锋刃的视线落在大型冷栋柜,在那里头躺著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虽然仪容已经被打点得乾乾净净,只是那白细的颈子上却刻著一道深深的红痕,彷佛曾经因为过大的力道而将气管绞得变形。
冰冷的气息在房里流动了几秒钟之後,就随著冷冻柜的柜门关起而消逝。白时仓沉默地站在前面,就像是陷入哀悼的雕像。
何劲草没有出言打扰,只是慢慢地走到书桌的面前。摊在桌上的一本蓝色书籍不知为何让他有些在意,等凑过去一瞧,他才发现那是一本日记。
瞥了一眼放在地板上的冷冻柜,何劲草停在半空的手指在犹豫了一会时间之後,还是决定将日记拿起来翻阅。写在纸上的娟秀字迹彷佛显示出主人的个性,以著淡淡的句子将发生在周遭的事情记了下来,然而在所有的日记里几乎都会提到一个人名:莉绪。
何劲草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著一页页写满字的纸张,在大略扫过一遍之後,随即将日记翻到最後的那几页。然後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几乎要打成一个死结。
「小仓老师,你看一下。」何劲草转过身子,大步走近老师的身边,将日记递了出去。
看到这是属於女孩子的日记的时候,白时仓的眼底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责难,怪他怎麽可以擅动死者的遗物,但是在何劲草坚持的眼神下,他只好将日记接了过去。然而越是阅读里面的内容,白时仓的表情就变得越凝重。
站在一旁的何劲草抿著嘴唇,看起来总是过於是凌厉的眼半敛著,像是在思考什麽,死寂的沉默流动在两人周围。
约莫数分锺後,何劲草抬起眼,如同漫不经心的询问。「小仓老师,为什麽帝都没有公开那个学生上自杀的事情?」
「啊……听说是对方家长提议的。因为戏剧展快到了,怕会影响学生们的心情,所以才决定等活动结束之後再举办追思会。」白时仓喃喃地吐出从学务处那边听到的消息。
何劲草沉著眼神,锐利的视线落在那本水蓝色的日记本。既然日记是被放在桌上,那麽一定有人看过了里面的内容了。
偏低的音线再次抛出问题。「老师,如果你是那个家长,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是因为某个人的缘故而选择上吊自杀……你会怎麽想?」
「我会怎麽想,当然是不能原谅……」白时仓无意识地低语著答案,下一秒他立即讶异地张大眼,抬起头来看著自己的学生。「等等,阿草,你在想的该不会是……」
何劲草锐利的视线笔直地看了过去,既没有点头或是摇头,但那深黑的眼底已经透出答案。
就在白时仓要开口说些什麽的时候,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忽然划破了这个沉重的空间,他连忙慌慌张张地接起手机。
在白时仓讲著电话的同时,何劲草不时可以听见「初九」、「小剧场」等词汇。然後随著最後一句「待会见」的出现,他看见自己的老师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眉头间彷佛盘踞著凝重的阴霾。
「怎麽了?」何劲草询问似的挑高眉。
「阿草,果然就像你想的一样,出事了。」白时仓凝重著脸色说道,随即将日记本揣在怀里,剩下的一只手则是扯著何劲草就往一楼走去。
「快点!我们一定要在九点的时候赶到帝都高中!」

黑色戏剧展33

坐在驾驶座上的何劲草踩著油门,发狠似的将已经老旧的小轿车的马力运转到极限。噗噗的白烟不断从排气管吐出,在安静的小巷里拉出一道笔直的白线。
先前白时仓所接到的电话正是初九打来的,讲说她收到了她们班的编剧寄发的简讯,上头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晚上九点,小剧场见。
何劲草想起了下午时分白时仓附在初九耳边交待事情的画面,想来应该是要初九一有什麽与戏剧展相关的消息就立刻打电话联络。
从初九的口中,他们知道了那个编剧的名字,莉绪。
何劲草深黑狭长的眼不禁滑过一抹厉色,总算明了了白时仓为什麽会露出如此凝重严肃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打著方向盘,将车子仓促停在帝都高中的大门口之後,他立即与白时仓匆匆打开车门。
矗立在夜色中的帝都高中显得如此安静,灰白围墙及弧形拱门被月光拉出一层浅浅的薄膜。座落在大门旁的警卫室亮著灯,从里头探出一个年轻的警卫,有些楞头楞脑,看起来还只是个新手。
「不好意思,我们有事要进去。」白时仓尽力端出一抹温和的表情,只是眼里的急措仍旧是掩不住的。
「抱歉喔,校外人士不得在晚上任意进入。」年轻的警卫挠挠头发,露出一副「他也没办法」的神色。
何劲草顿时厉起一双细狭的眼,不悦地瞪了过去。被哪彷佛凶兽的眼神一扫,警卫不禁咽咽口水,手指反射性地摸向配戴在腰间的警棍。
「等等,我有证件!」白时仓挡在何劲草的前方,忙不迭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了写有代课教师职称的教职员证件。这是学校为了方便让他进出校园而发下来的。
接过证件的警卫看著上头的资料,眼里的防备总算是减轻不少。「不好意思,白老师。这麽晚了,你到学校要办什麽事情?」
「我跟学生们约好要讨论戏剧展的事情。」白时仓飞快的回话,就见那个年轻的警卫露出恍然轻击了一下手掌。
「难怪,我还在想说今天晚上怎麽有好几个学生跑来。」
注意到对方使用的是复数单位,白时仓的眼底滑过一丝讶异。除了初九,还有谁也来了学校?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白时仓朝警卫点了点头,立刻带著何劲草往教学大楼的方向赶去。
和大门有一段距离的教学大楼位在帝都高中的最後方,在一片黑紫的天空里,从大楼顶端压下来的深黑影子彷佛要将周遭的东西全部吞噬。而这一片浓稠的黑色之中,何劲草搀著白时仓,两个人正仓促地和教学大楼不断拉近距离。
白时仓偕同何劲草匆匆忙忙的跑进教学大楼,正要下楼梯的时候,忽地听见下方传来了一阵阵喧哗的音波。声音有男有女,有高有低,不时还夹杂著几声重重的敲门声。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一股不祥的念头瞬即窜过心底。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浪费,他们迅速地下了楼梯。
才刚踏下最後一级阶梯从地下一楼的门口转进去的时候,白时仓立即被眼前的画面怔了一下。在小剧场紧闭的大门前正挤著一群大孩子,有几个是他曾经在警卫室见过的女孩,至於站在人群最外边的,则是他早已认识的初九。
跟在後面的何劲草看到这个情况时忍不住弹了一下舌头,越发觉得事情复杂起来了。
另一头,注意到出现在地下一楼的两个身影,初九忙不迭匆匆忙忙地跑到他们身边叫道:「何大哥,时仓大哥。」
初九的叫唤声落在走廊上,将门前原本还在商讨著的同学的注意力拉了过来,疑惑与讶异的眼神不时打量著颇为眼生的白时仓。
初九一边将白时仓与何劲草领到门口,一边对著同学解释道。「他是白奇的大哥,我请他跟何大哥一起过来帮忙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可以帮上什麽忙,但是听见这个头衔,班上的同学顿时了然地发出一个单音纷纷向两旁退开,让两个成年人可以走到门前。
「时仓大哥,他们都跟我一样,有收到莉绪的简讯。」初九的视线一一扫过岑洁、妍惠、秋君、梁小诗、小小、阿丹、裕珊、白白、黎董、朱小洁、韬哥,还有雅萱、秀贞、幼佳,几乎班上三分之一的同学都来了。
「可是我们来到这里却没有看到莉绪,门也锁起来了……我们身上都没有钥匙。」初九比向厚重的木质门板,圆亮的眼眸里浮现一抹困色。「你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就是为了确定才过来的。」白时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试著转了转门把,被上锁时才会发出的铿啷铿啷声顿时传了出来。白时仓抿紧唇,随即将视线向何劲草。
示意初九和白时仓退开一点,何劲草从口袋里掏出铁丝,在一群学生们惊讶的住视下,弯下身子试著将门锁弄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何劲草皱紧眉头可以感觉自己的掌心逐渐被汗水弄得湿滑。就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门锁终於发出轻轻的一个声响,木质的门板顿时缓缓地被他推开。
没有多说一句话,白时仓立刻冲了进去。见到他的动作,一群大孩子也纷纷效仿。只是从小剧场里涌出的黑暗让众人的视线一时间无所适从,茫茫然地根本对不准任何焦距。
尾随在後方的何劲草伸出手指摸索著墙上的开关,当指尖碰触到凸起物时,他反射性地就按了下去。
啪!舞台上的聚光灯顿时亮了起来。被光线所引的众人反射性地将视线移了过去,然而在看清舞台的情况时立即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发送简讯约他们在小剧场见面的莉绪惨白著一张脸,细长的手指拼命地抓著绞在脖子上的绳索,身体挣扎著,彷佛一条离了水无法呼吸的鱼张开嘴巴想要大口吸气。
绳子的两端被粗厚的手掌紧紧抓住,凶猛地绞住莉绪的颈部,那张粗犷的脸孔露出了狰狞到可怕的表情。
「莉绪!」
「雄叔!」

黑色戏剧展34

已经有几个无法承受画面的女孩子尖叫了起来,白时仓领著何劲草和另外三个大男生冲上舞台,使劲地要扳开那粗厚的手指。
「雄叔,快住手!」白时仓声嘶力竭地吼道,几乎是扯著对方高壮的身体,将他从莉绪身边拉开。
几个反应比较迅速的女孩子匆匆地跑上舞台,有些挡在雄叔的前方,有些则是围在莉绪身边,紧张地探看她脖子上的深深勒痕。
「莉绪、莉绪!你还好吗?」雅萱惊慌失措地唤著同学,一向冷静理智的脸庞如今只剩下慌乱。
莉绪按著喉咙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忽然整个人趴在地上,痛苦地乾呕起来,没有任何食物在里头的胃只吐得出胃酸。
「莉绪!」围在身边的女孩子们不由得发出短促的惊叫,帮忙白时仓架住雄叔的三个大男生也紧张地看了过去。
然而莉绪只是随手抹掉唇边的残液,踉跄地站起身子走到雄叔的面前。
「阿璃呢?阿璃在哪里……为什麽雄叔你会出现在这里?」莉绪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瞪大得可怕。
「阿璃死了,被你逼死的。」雄叔抬起头,一字一句慢慢说道,粗犷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在地下一楼上吊自杀的女学生吗?」
莉绪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就是阿璃。」
雄叔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然而在场的学生们却惊骇地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向担任帝都警卫的雄叔。
「你在胡说什麽……阿璃她,明明有传简讯给我的……」莉绪乾著声音反驳,她拿出手机,手指颤颤地按下那个女孩的电话号码。
下一秒,清脆的手机铃声从雄叔的身上传了出来。
莉绪不敢置信地松开手机,从指间颓然滑落的机体在舞台地面敲出了咚的一个声响。她怔怔然地张著嘴,细碎的嘶气声卡在喉咙却吐不出来。
「不能原谅……」雄叔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了几个字,他恶狠狠地瞪著莉绪,尖锐的眼神灼灼地燃烧著,彷佛就要扑上去嘶扯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你这个背叛者!小偷!」
雄叔的声音到最後几乎变成狰狞的咆哮,他大声嘶吼著,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小剧场里,激撞出一圈又一圈的回音。
莉绪的身体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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