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IV黑色戏剧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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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蹲厕所的时候可是什麽都没想。」梁小诗郑重申明,自己的大脑刚处於放空状态。
「唔,是吗?」小小随口应了一句,很快地就将话题带开了。「算了,这个不重要。」她将镜头的焦距拉近,手机顺著小格间逐渐打开的门板调整位置。「笑一个吧。」
「机车咧,厕所都蹲不出东西来,你还叫我笑一个。」梁小诗甜美的脸庞此刻露出了一点也称不上甜美的表情。
「啊!」小小突然轻呼了一声,引得梁小诗拧眉看了过去。「按到了。」
迟疑了几秒钟之後,她才意会到自己方才的样子已经被同学拍入手机里面了。
「唔啊,删掉删掉,我刚刚那个表情根本不能见人啦。」梁小诗提出抗议。
「就在删了。」小小低头按著手机,准备点选删除的功能,但是下一秒她又再次发出了一个讶异的单音节。
「别跟我说你又拍下我了。」联想到方才的事情,梁小诗一边嘟嚷,一边走近同学的身边,朝著手机萤幕探了过去。
萤幕上所显示的是梁小诗先前从格间里走出来的照片,表情虽然有些郁闷,却无损她的甜美。但是吸引住两个人的视线是照片背景里的墙壁,由磁砖所拼贴出来的格子状墙壁一角看不见规律的棱线,反而是一团模糊的白影。
「这是什麽?」梁小诗细致的眉毛连打了几个结,有些畏惧地後退了几步,和自己先前待的小格间拉开一段距离。
「糊成一团了……会不会是反光?」小小放弃了删除,改而将照片存了起来。
看见她这个动作的梁小诗顿时哇哇叫道:「你干嘛把它存起来,这种东西删掉啦!」
「我是想确定一下那个白影是什麽。」从档案区里面重新叫出照片,小小调整焦距将照片拉大,直到整个萤幕只剩下被放大数倍的白影而已。
以特大写呈现的白影映入两个女孩的眼里,女厕里顿时响起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原本以为只是反光而糊掉的地方并不是她们所以为的白色影子,而是一张有著五官轮廓的苍白脸孔。
虽然脸孔的下半部不太明显,然而镶在脸上两只黑沉沉的眼睛却像是发现了手机的存在,视线笔直地略过了梁小诗的肩膀看向镜头。
一对上那充满死气的眼神时,小小勉强压下想把手机松开的冲动,僵著手指迅速将这张照片删除。站在一旁的梁小诗则是惊恐地捂住嘴巴,将尖叫挡在里头。
两个人颤颤的看向那个尚未掩上门板的小格间,彷佛又再次看见了那双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浓稠黑色的眼睛。
被寒意所攫取的她们双脚发软地往後退了一步,随即再也压不心底的那股恐惧感,从女厕里惊慌失措地冲出来。
然而当她们反射性地就要跑回小剧场向同学们求救的时候,却和从对边走廊跑过来的朱小洁和韬哥撞成一团。
一瞬间,惨叫和哀号声此起彼落地回荡在地下一楼。
黑色戏剧展27
浑然不清楚小剧场和厕所里发生什麽事的妍惠施施然地踩著楼梯,手里抓著一袋饮料。先前和母亲报备完今天会晚归的消息之後,她又绕到了学校外面的便里商店,替所有人买了饮料才折回来。
听著自己的鞋跟在阶梯上所发出的喀喀声响,妍惠慢条斯理地将手指顺著扶手往下滑动,前进的脚步看起来优雅且从容。
「朱小洁他们应该等得哇哇叫了吧。」想起前些时候瘫倒在舞台上的两个男同学,妍惠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距离通往地下一楼的门口还有一半的路程,妍惠悠閒地拎著饮料,思索著待会再做最後一次排练就让他们回家。记得有谁说过,不要在小剧场待太晚……啊,好像是在bbs上看到的。听说地下一楼有女学生自杀,不过估计这个消息应该只是哪个好事的学生捏造的吧。
走到楼梯口的转角的时候,妍惠突然察觉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随即悠扬的和弦铃声瞬时回响在楼梯间制造出回音。
她的身体反射性一震,停下脚步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发现萤幕上的来电显示写著朱小洁,应该是迟迟等不到她,才打电话过来追踪吧。
妍惠笑笑地按下通话键,将手机拿近耳边,才刚「喂」了一声,就听见里边传来沙沙的声响,然後是停停顿顿的句子。她忍不住蹙起眉,几乎是把手机贴在耳朵才勉强听清楚句子的含义。
「……你说大声一点……什麽?不要下来?我已经在楼梯这边了啊。」妍惠拉高了声音喊道,但是手机在下一秒却响起了嘟嘟的断讯声。
妍惠匪夷所思地看著手机,一张漂亮的脸蛋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不要下去?为什麽不要她下去?该不会那两个家伙做了什麽蠢事吧?
思及同学爱玩好动的个性,妍惠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最坏的情况。不过胡思乱想了几秒之後,她立刻将杂念赶跑,决定还是亲自去小剧场看看比较实际、
迅速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妍惠加快下楼的脚步,只是在她踩了几个阶梯之後,突然觉得脖子痒痒的,像是有什麽东西落在颈部的皮肤上。
再次被迫中断步伐,妍惠站定身体,纤细的手指困惑地摸向自己的脖子。线状的物体带著平滑的触感,让她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线头吗?」妍惠原本以为只是衣领上的缝线脱落,随手就要将那几条线抓开。然而当她看清楚缠绕在指尖上的东西时,一双美眸忍不住眯了起来。那些细长又平滑的线状物并不是她所认为的缝线,漆黑的色泽落在眼里,更像是接近某种东西……
妍惠怔然地看著垂在指缝间的黑丝,然後缓缓地移动视线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那并不是什麽黑色缝线,而是带著光泽与柔顺感、和自己的卷发截然不同的平直发丝。
没有接受烫染的黑色头发悬在轻轻发颤的指尖上,妍惠死死地盯著它们数秒,随即就像烫到似的松开手,那些细长的发丝被重力牵引著,轻飘飘地落在地面。
妍惠提心吊胆地往身後看去,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先前掉在脖子上的头发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她如此希冀著的时候,一缕丝状物又突然落了下来,将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颤栗。
妍惠反射性地拍掉肩膀和脖子上的东西,缠在指尖的柔顺触感让她慌乱地按住脖子,抬头往上方看去。然而她的头顶上,只有一盏亮得刺眼的日光灯。
地上的黑色头发与上方的白色灯光形成颜色强烈的两个对比,妍惠惊慌失措地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绕开纠结成团的发丝。那害怕的模样,就好似那些头发会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咬人一般。
看著只有咫尺之远的地下一楼的门口,妍惠咽了咽口水,决定尽快冲下去和朱小洁他们会合。只是她才正要动作,一股麻痒的感觉突然从她的脚踝传了下来。
似曾相识的触感让妍惠僵住身体,迟疑了好几秒,才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低头看了下去。然而这一眼,就足以让她尖叫出声了。
那一缕缕原本散在地上的发丝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蜿蜒著形状,缓缓地缠上她的双脚。妍惠忍不住惊叫,她弯下身体想要将那些头发拿掉然,而那些细细长长的发丝却将她的脚踝勒得更紧了。
不断挣扎著的妍惠顿时重心不稳,一个踩空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从塑胶袋里滚出来的饮料碰碰碰地散落一地。
十几级阶梯的高度虽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被棱角将肌肤磕得青青紫紫的妍惠还是跌得不轻。全身的骨头都在哀鸣著的发出抗议,磨破皮的手掌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妍惠甩了甩头,像是要甩去脑海里的晕眩感。
等待迷茫的视恢复清明之後,妍惠怀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看向自己的双脚。眼见脚踝上并没有那些细长的黑色发丝缠绕,她才安心地垮下肩膀,呼出了一口气。
然而当紊乱的呼吸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的时候,妍惠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正向著自己接近。神经反射性地一个绷紧,她挣扎著想要赶快从地上站起来,只是还在发痛的手脚让她心有馀而力不足。
脚步声越来越近,妍惠紧咬著嘴唇,一双漂亮的眼睛警戒地盯著门口。就在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之际,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放松了绷得僵硬的身体。
「喂,妍惠你还好吧!」
凌乱的脚步声在挤到门边的时候立刻停了下来,朱小洁、韬哥、小小、梁小诗一看见妍惠的情况,顿时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
从他们失了频率的呼吸还有惨白的脸色,妍惠瞬间清楚了那通电话的含义。
因为发生了可怕的事,所以才叫自己不要下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距离小剧场有一段距离的楼梯口还是出事了。
面对同学们紧张关切的眼神,妍惠勉强从唇角拉出一抹苦笑,随即试探性地动了动手脚。确认没有骨折的情况出现後,她在两个大男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一群人就像要逃离恶梦似的,头也不回地爬上了楼梯
黑色戏剧展28
教室空气闷得要命,风扇在冷白色的灯光下喀啦喀啦转动,虚弱像要被人忽视存在。莉绪坐在转动的风扇下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从她的耳膜里穿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薄弱的风扇继续喀啦喀啦转动,随时会消失的细音刺得她耳朵疼,神经抽痛。她心不在焉地扫了一下坐在附近的同学,有好几个人已经偷偷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啊,或许是因为在忙著做道具或排演的关系。
莉绪以著漠不关心的角度分析著,彷佛置身事外。虽然她是这次的编剧,但是自从交出剧本之後,她就没有过问戏剧展的进度,她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莉绪低下头看著被自己紧紧抓在掌心的手机,发亮的萤幕正显示著一条条接收的讯息。细长的手指麻木地选取讯息观看,然後再删掉。发件人署名阿璃的所有讯息都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不能原谅。
柔软的嘴唇被神经质地用力咬住,莉绪删除简讯的动作越来越快,但是当她删掉一封,就会有一封新讯息进来,莉绪已经数不清从那一天开始她收到多少重覆的简讯。
似乎有什麽腥甜的味道扩散在她的嘴里,坐在隔壁的女同学讶异的瞪大眼。
「莉绪,你的嘴唇流血了!」
一瞬间正在授课的导师、坐在位子上昏昏欲睡的同学都将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莉绪茫然地摸著嘴唇,看见指尖上是一点一滴的鲜红。
有好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卫生纸想递给她,莉绪摇摇头,向老师说了一声她要去厕所,便按著还在滴血的嘴唇跑了出去。
女生厕所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她的嘴唇已经没有再流血了,手指上的血迹已经随著水流被冲洗殆尽,就像那些被删除掉的简讯。
莉绪停下洗手的动作,将水龙头用力扭紧,然後抬起头,她看见半高的镜子映出冷色调磁砖铺成的厕所和身後一扇扇阖闭的门板。
亮到有些刺眼的镜子里有她拨动长发的影,拨动的手指又细又白像蜘蛛的节肢跳跃。将扎著眼的过长浏海拨至一旁,露出一双她熟悉却又陌生的眼。
谁谁谁?那是谁的眼睛?
她怔怔地盯著镜中的那个虚弱又病态的影,她眨了一下眼,发现对方也跟著重复的动作。明明是自己但为什麽她却认不出来呢?
她将额头靠近镜子,那双瞪得大大的眼底映出另一个纤细的影,她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却又认为一定要想起来。
厕所除了她之外,突然又闪进一个和她穿著同样黑裙子白制服的女孩,她的同班同学。
「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个女孩的眼底滑过关切。
「不……可能只是嘴唇太乾才流血吧。」莉绪淡淡地回答,但不知怎麽地在看到对方的眼她却下意识的回避。
站在她身旁的女孩没有察觉到她这个小动作,只是洗手,拨发,照著镜子,莉绪沉默地站在她隔壁。
镜子里黑裙子白制服的女孩整理好仪容,看见莉绪没有精神的脸庞,忍不住蹙起眉。「莉绪,自从阿璃请长假之後你就怪怪的耶。」
莉绪忘了自己是回答「我很好」还是「你想太多了」,班上的同学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说词(或许没有),然而她知道对方是真的猜对了她失常的原因。
阿璃。
莉绪想起了那个白白净净秀美的女孩子,那一双安静温驯的眼眸,柔柔浅浅,漾成一片潋滟。只是那片潋滟最终仍是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因为阿璃的身体不好,必须回乡下休养,但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阿璃离开学校是因为,是因为……
莉绪用力咬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回忆起她和阿璃的感情是好还是坏,虽然旁人总说她们感情好。
她似乎记得阿璃最喜欢的动作就是抓著她的手,说,我们是朋友吧。
啊,或许真的是朋友,虽然她甚至不了解阿璃的身家背景一切,只知道那个安静的女孩总是喜欢待在西画社的社办写写画画。
莉绪彷佛看见明亮的指甲开出朵朵过於绚烂的曼珠沙华,妖娆地将她紧紧缚住,就像阿璃伸出两只细白又柔软的手臂缠绕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