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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从春天到春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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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苏却又消失了。我几乎要以为那个圣诞夜的重逢又只是我的一个梦境。  
脉脉去了新西兰,偶尔会有电话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自信开朗,这令我们大家都倍觉安慰。  
当然,苏的到来并非梦境,他的出现成为我们几个之间一个小心翼翼回避的话题,每个人都那么温柔的顾全我的感受,让我感动之余却也无法启齿倾诉或者求助。  
阿敏与我之间本来已经迅速走近弥合的距离又突然拉开,他重新恢复以往那种刻意维持的疏离态度,不动声色的亲切和体贴却依旧给了我巨大的压力。  
半个月以后苏再次出现,他告诉我已经将手头的事务暂时分交托管,他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一阵子,心无旁骛的等待我的答案。  
苏暂时住在酒店,他离开的那两个礼拜中已经派人找到合适的住宅,本来是全新装修,但苏决定全部重做而且亲自担纲设计。  
“我会做一间最美的宫殿给我的露丝小公主。”苏笑眯眯的说。  
我看着苏舒展愉快的脸容,所有的话都哽于咽喉无法出口。    
原来,再深刻的爱都会慢慢后退。  
花到十分红处也会化作段段灰烬。    
只是我又重新陷入一个前后瞻顾、左右吁衡的为难境地。  
我无法回避自己的真实心意,可面对苏殷切期待的目光却也做不到一口拒绝,自觉惭愧我更加心虚只好躲开阿敏。  
万分无奈之下,我选择了逃避,避得一时是一时,最多我谁都不要了,一个人浪迹天涯也罢!    
辛苦躲避,刻意退让,苏和阿敏都是太聪明的人,很快感觉到了我的彷徨失措。最要命的是,他们不约而同都采取了安静守望的态度。  
不逼迫、不挑明、不退缩。  
苏会这样做我并不意外,他一直是个太谨慎的人。做商人如此,做男人亦如此。  
可阿敏,阿敏是那样磊落不羁、洒脱不群的一个人。以前的克制低调是体贴顾全,今日的谨言慎行恐怕已经更添多几分受伤害的意味。毕竟,他也有骄傲、脆弱的一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也一天天低落。  
我已经几乎不去翡翠森林,好久都没有见过嘉殷,与欧阳更是几乎失去联络,躲着苏,也不敢见阿敏,倒是和脉脉每周一个电话,却什么都不敢说。脉脉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她了解我,如果我不想开口任谁问也无用,于是她也只是略微试探最终保持缄默。  
我每天足不出户在家寄情工作,偶尔去趟超市采买一番。  
和苏在一起时只是含笑听他说些世界各地的风物轶事却并不涉及风月;和阿敏在一起时会谈工作谈翡翠森林谈嘉殷的糗事可就是不谈彼此的未来。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月份,又捱过了农历新年,二月份西方的情人节前一天我干脆一个人跑到北方,北京、天津的瞎逛,什么景点都没去,光是大街小巷的乱转,一个礼拜下来积了厚厚的出租车票,遇到想兜圈子的司机我能押着他穿街过巷的给我绕出来。  
二月底的时候我才回去,尽管之前和苏及阿敏都有过交代,两个人的脸色也都沉郁了好几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眼看苏购置的小洋楼装修的热火朝天,面对苏温存而探究的目光和愈来愈沉默的阿敏,我痛恨自己的怯懦,终于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最意外的是,三月份的时候,妈妈居然也从东京赶来了。  
这真是太妙了!我想。  
早就知道苏对妈妈的一往情深,也看惯了妈妈奇特的爱情观和处世逻辑。  
不知道妈妈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什么?上次阿部来的时候听说妈妈又与先生分居了,难道这次她是为苏而来?可是,以苏目前的情形,他还能那样爱妈妈么?  
反正已经乱作一团了,我叹口气甩甩头,干脆阖起眼睛捂上耳朵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挥慧剑算数!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我所能制擎的程度,我现在所能掌握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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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妈妈明明已经到了,却偏生不直接告知我,既不来看我,也没有要我前去觐见。关于妈妈抵沪的消息还是从苏那里得知的。  
“露丝,其实明美她很想念你。她,也很寂寞……”苏的语气有些飘忽,神情怔忡起来。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  
面前的这名男子,他爱她有许多年了吧。要怎样的一份深情才能支持他静静守候在侧,看她从一个男人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来来去去多少次却永远不是他。然而他还是爱她,纵然爱到绝望也情愿,哪怕是将心意寄托在她唯一的女儿身上。  
其实,他还是爱她。    
“你一直爱她不是吗?”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苏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苏几乎惊跳起来,他紧紧锁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悲苦起来,“不……是谁这样告诉你!谁敢这样对你说,露丝!”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温和安详,有一丝失控的凄凉在里面。  
“是你。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几乎是怜悯的看着苏,语调不由的温柔起来。  
苏几乎乞求似的看着我,微微摇着头示意我别再说下去了,他慢慢趋近伸出双手,我看见他的咀角在颤抖。  
“对不起苏,也许我该早些告诉你,其实我……”我温和的开口,用一种在苏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成熟态度。可是话未说完,苏已经将我拉入怀中低头吻下。  
这实在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就是两年前在巴黎苏宅的那个情人节之夜,而且开始的哀伤、结束的仓惶。这次苏的到来固然是存了和我厮守结缡的心意,但因为我的犹疑疏离所以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保持了理智的尺度。若非触到了苏的痛处,他大概也不会这么失态。  
我用力将脸扭转,苏又激烈的圈住我的双臂,俯首在我耳鬓处亲吻,一边喃喃道,“不要再躲开我好吗?为什么不原谅我?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为你去死……”  
“住手苏!你醒一醒好不好!放开!”我终于挣脱苏的束缚,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的相互对视。  
苏的脸上满是迷惑失落,他张了张咀没有发出声音,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我一把推开苏夺门而出,奔跑着离开了住所。    
正是傍晚时分,站在路口我有些沮丧,不知道该去哪里。  
没有意识的一路走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翡翠森林的门口,我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歇业,门口几个年轻人正在拆卸招牌。  
在他们奇怪的眼神中,我绕过招牌直接进到店堂内,里面倒是原样未动,只是没有客人也没开灯,显得十分昏黯。店堂里面没有人。  
刚想上楼去嘉殷的房间找她,嘉殷却已经沿着楼梯下来了,阿敏在后面,手中是一套行李箱。转进店堂看见我,他们都站住了。  
“嘉殷,你要去哪里?”我愣愣的问。  
“小白,你怎么会过来?我过几天就回纽约了,这里已经盘点出去,所以我先搬到酒店去住。本来想到酒店再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会来哦。你怎么啦,小白?脸色那么难看。”嘉殷还是一样友爱的抱抱我。  
“你也要走了……”我嗒然若失,忽然想到阿敏,阿敏会不会也一起走呢?我转脸看向阿敏,他的脸庞微微转侧,似乎心事重重,昏黯的光线下看不清楚表情。  
善解人意的嘉殷看出了端倪,她笑吟吟的安慰我,“放心啦,阿敏说他不会走,因为这里有阿敏很在乎的人喏!”    
和阿敏一起送嘉殷到酒店安置下来,又陪她聊了一会儿才一同离开。  
我觉得十分怅然。朋友们一个一个散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阿敏还在我身旁,可是我能留住他多久呢?忽然想起了一句广告词,“是一秒钟还是一光年”?  
天色已黑,路灯亮起,把人的影子长长的拓入路中央又渐渐压短然后又拉长……我一抬下巴无声的笑起来。    
苏又一次不告而别。  
我忽然发现,原来我真的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心路,逃避了那么久,我终于学会怎样去面对。  
如果换成过去的自己,面对这样简直教人啼笑皆非的情形,我大概早就选择一走了之。  
什么亲情、友情、爱情,承受不住的时候就干脆撒手,把头埋入沙土,就可以看不见也听不见。安全严密的阖上心扉,丢弃过去就好像丢弃一页画坏的线稿那么容易。  
在我年轻却已初尝沧桑滋味的矛盾心灵里,对于感情已经习惯了深藏掩埋、抑制抛弃。  
许多性情淡漠的人,大概从幼时就已经了解,有时候感情丰富就是一种暗伤,为了避免受伤,我们只能学会拒绝接受和给予。  
多么无奈,却又是多么实用的人生体验啊!  
时至今日,我终于开始成熟,至少已经有勇气留下面对现实。  
而苏,他才是那个一直选择避让躲闪的人。平时习惯悄然等待、枉自懊悔,身不由己被推至浪尖又选择仓惶逃离。永远都不肯主动出击,甚至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坦诚检阅。  
这一刻,我看清楚苏。  
我是这么同情他,同情妈妈,也同情自己。  
到底是什么,令得我们三个要把自己和对方都逼的顾盼窘迫、进退维谷。    
几天以后,嘉殷搭飞机回了纽约,我和阿敏一同去机场送她。  
人生充满了相聚分离,哪里有什么永恒呢?  
人们都渴求一生一世,但愿聚首而永不分离,可明月尚有阴晴圆缺,何况人间气象更有万千。如果不能相互厮守,哪怕远隔关山万里,只要彼此平安喜乐,也就够了。  
从机场出来,我与阿敏坐在车中相对静默无言,离愁别绪虽是一样,但又各怀心事。半晌我们同时抬头开口,呼出对方的名字,为着这样的默契,我们又同时收声、展颜而笑。  
“小白,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太为难自己,要对自己诚实,不要太在意外在的因素,听从自己的内心。”阿敏温和的说,咀边挂着的依然是那一丝熟悉笑意。  
我注视着他,心里轻轻重复那几句话,“要对自己诚实,听从自己的内心”。谢谢你阿敏,我想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阿敏,我会听从自己的内心,也许是比较自私,但也比较负责。”    
我决定去找苏,直觉告诉我他还在本地。也许正和妈妈在一起?  
阿敏坚持要送我一程,我也不再拒绝。我们前往苏下榻的酒店,在前台一问,苏不在,而且似乎已经几天没有回来过了。  
会去哪里呢?我们跑遍市内高级酒店,终于查到了妈妈的住所,可据说刚巧出去了,没有留下什么话。  
茫然四顾下,我忽然想起了苏购置的宅子,已经装修过半,曾经去过一次,看到里面尚未成型却已吐露光华的流丽设计,令人唯觉悲哀。  
有什么用呢?再华美的手笔也挽不住似水的流年。    
驱车直奔东郊,渐渐远离市区,空气越发清冽,虽然是早春,草叶已经发出新绿,常青阔叶树枝脉舒展,湖畔一丛丛迎春花绽放一簇簇鹅黄,已经有早樱开放,稀疏的樱花林枝头仿佛薄薄的云彩。已是日暮黄昏,有归巢的倦鸟一群群飞过,映着漫天橘色的霞光,好像黑色的细密剪影。  
沿着长长的甬道来到在苏购置的楼宅前,我果然看见了一辆黑色莲花,这是妈妈喜欢的车型,比较朴素含蓄。有两名随从坐在车上候命,见到我们下车迎了过来,认出是我都恭敬的鞠了个躬。  
我示意他们退下,回身看看阿敏,“我很快就出来,等我一下。”阿敏微微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笑容。  
我驻足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是一幢三层洋房,走进去,里面灯火通明。打掉以前的装修,苏亲自设计的玫瑰宫殿。  
主色调采用了一只白色,隐约透出一丝贝壳的色泽,苏说这只颜色就叫做天国玫瑰。  
仍然在施工阶段,苏从欧洲订的家具还没运抵,这里原先的家具已经丢弃处理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尚未来得及处理的横陈在空荡荡的厅堂房间内。  
到处可以看到玫瑰的痕迹,壁炉、屋顶边沿四角、窗台窗棂、台盆瓷砖镜面乃至芸香木的地板,处处皆是。  
细碎的、隽秀的、精致的、典雅的。淡淡的银色笔触,若有若无一般,又仿佛和风微尘,无处不在。  
我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何苦呢,苏。    
站在直通上下的中庭,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楼内非常安静,似乎没有人。  
可我知道,妈妈在这里,苏也在这里。  
绕开地面堆放的一些建筑材料和随意乱置的沙发茶几,我沿着楼梯走了上去。楼梯也还没有完工,一楼和二楼的扶梯已经安装完备,浅色的木料还没有上漆,打磨成光滑圆润的纺锤形栅栏上细细的镌刻出缠绵悱恻的玫瑰枝蔓,纤细的叶脉婉转延绵,中间掩映着朵朵玫瑰。三楼的扶梯也已经安上,但明显比较疏松,还没有完全嵌牢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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