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腥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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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规,必定受到严厉的制裁。所以,三眼功曹被尊称为仁义大爷,其实他是管束江湖朋友按
规矩谋生的司令人,任何过往的江湖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用怕他。”
“你们……”
“我们是另一种形式的黑道之雄,不受各地仁义大爷管制的江湖黑吃黑豪客,与他道虽
同但不相为谋,各行其是,谁也管不了谁。世间事,谁也不敢保证所行所事皆合乎天理国法
人情,毕竟每个人对情理法的看法各有不同的标准,多少有些出入。连做强盗的人,也举出
仁义礼智信标榜为自己的道。日后,你可以体会其中的异同,我不想误导你对人生的是非看
法。如果你决定加入我们,咱们无比欢迎。你有一天的时间,决定未来道路的走向。”
鬼手柯永福的同伴们,也不用真名号,信口胡诌,所以鬼手柯永福自称张三,其他有李
四、王五……
张文季自称张武,目下他可以名正言顺称张五而不必改姓。
当他们独自走动时,才用真名号亮相。
这天近午时分,两叶轻舟沿淮子河上航,接近了雷塘,河道愈来愈狭窄。
这条河也叫槐家河,下游流入运河。扬州附近小河甚多,皆可利用小舟代步。
两艘轻舟由两人划桨,中间有两头通可避风雨的小篷舱,每艘舱内有七个人,两舟共十
八条好汉,都穿了当地乡民的短衫裤。
船靠上了河北岸,用篙泊舟,每船留一个人看守,其他的人跳上岸,各挟了用布卷着的
兵刃,隐没在芦苇丛生的河湾底部,里外,就是形成大潭的雷塘。
张文季的布卷内藏了一把单刀。第一次做强粱,难免心中慌张,手中冒汗,喉咙发干,
甚至感到寒冷。
十八个人分为六组,包围了三家村。
他与鬼手柯永福,与一个叫沈六的人为一组。
小村真的小得只有三家人,一旁是小溪,一旁是水田,田中禾苗高及膝部,一片青葱。
三座小院式农舍,中间是公用的晒谷场,一条小径通向二十里外的府城,乘小船往来更
为方便。
两个村汉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一面监视村四周,一面监视小径,小径不足百步处,是槐
家河的河滩,也是泊舟的地方。
不论是乘舟来或从小径上来,皆在两个村汉的有效监视下。
他们乘舟来,但不在泊舟处靠岸,绕至偏僻处登陆,抄村右的小溪来的。小溪两岸长满
芦和荻,草木蔓生不宜行走。
最先从屋角踱出的是公孙皓和两名同伴,剑已改系在背上,活动不受阻碍。
树下的两个村夫大吃一惊,先发出警啸,从树下取出掩藏的剑,飞掠而回。
鬼手柯永福三个人,在另一家屋角踱出。
“什么人?”一个村夫扬剑沉喝。
有一家村舍院门开处,接二连三奔出九个人,其中有一个女的,扮成村妇十分神似,但
手中有亮湛湛的长剑,就与村妇的身份不符了。
“来套交情的人,呵呵呵!”公孙皓大笑,“套京口驿那笔红货的交情。”
“咦!你们……”
“你们有十几个人,在各处散布假消息,引有心人往各处盲目追踪,做得相当成功。咱
们也相当精明,找到你们预定聚会分赃的地方。呵呵呵!咱们来得很快,赃物大概还在,你
们的人还无法及时赶回来。主事人应该不至于在各处诱敌,可否请青蛟罗镇方老兄出来洽
商?”
十一个人雁翅列阵,似乎一个比一个冷静,甚至有人用轻蔑的目光,睥睨着公孙皓六个
人,在人数上已经占了优势,因此毫无紧张的神色流露。
“哦!阁下高明。”为首的半百年纪村夫,语气阴森无比,“居然打听得一清二楚,咱
们算是栽了,棋差一着,呵呵呵……你真知道咱们的主事人?”
“是青蛟罗老兄,没错吧?”公孙皓得意地说。
“没错?你老兄尊姓大名?”
“呵呵!有通名的必要吗?”
“弄不清诸位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咱们如何点香上供祝告呀?祭孤魂野鬼,要等七月中
元哪!”
“等该通知时,咱们会亮名号的。”
“呵呵!原来诸位并没有必得的信心。青蛟罗兄仍在扬州散布消息,何时赶来难以逆
料。诸位想与他洽商,但不知诸位是否够份量?”
“他居然不坐镇中枢,委实令人大感意外。哦!他不在,这里由你老兄做主了。”
“不一定,阁下。当然,小事小故在下尚可做主。”
“咱们要红货,你做得了主吗?”
“凭你们几个?”中年村夫不屑地撇撇嘴。
“每一个人都够资格与青蛟罗老兄平起平坐。”公孙皓傲然地说。
“唔!我相信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这样吧!在下另请坐镇的人与阁下打交道,如
何?”
“好哇!请他来好了,呵呵……”
得意的怪笑声倏然中止,公孙皓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眼中陡见骇绝的光芒。
院门踱出三个年约花甲的人,领先的那人穿了道常服,梳了花白的道髻,佩了一把古色
斑斓的长剑,鹰目放散出慑人的阴森冷厉光芒。
“坐镇这里的人,就是这三位前辈。”村夫得意洋洋让在一旁,“青蛟罗兄虽是咱们这
次行动的主事人,有三位前辈坐镇,他在外面引敌,就不足为怪了,是吗?呵呵呵……”
“潜山天柱峰三魔!”鬼手何永福骇然惊叫,嗓音全变了调。
“你认识贫道三个人?”老道刺耳的嗓音冷厉已极,“很好很好,贫道是很有耐心听取
意见的,现在,贫道要听你们怎么说。”
“罢了,咱们栽了。”公孙皓绝望地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咱们还有一拼命的机
会。”
张文季即使没见过场面,但一看公孙皓五位同伴绝望惊骇的神情,便知道同伴的斗志已
消。
即使横定了心拼死,也只是枉送性命而已,同伴已被天柱峰三魔的名头所击倒,哪能
拼?
“我来说。”他解开布卷,取出连鞘刀握在左手,神态从容缓步而出。
当对方一露面,他先前的紧张神情已一扫而空。
即将步入不测的人,心中怀有恐惧是正常的反应。
一旦面对已知的凶险,便会镇定下来了,这也是正常的反应。
“你有话说?”老道一皱眉:“你想死逞英雄?”
“我当然有话说,老道,不要说题外话。”他冷冷一笑,“你在听吗?”
“好,你说,小辈。”
“我叫张文季,你们有人知道我吗?”
“咱们该知道你吗?”
“不知道,表示你们没留有人在镇江打听消息。”
“用不着留人在镇江打听。”
“难怪。”他点点头表示了解:“你们杀了十二个人,夺走了钦差的贡物,到手就远走
高飞。那些混蛋却将我张文季列为劫犯,全镇江沸沸扬扬,公人们大举出动要捉我抵罪归
案。所以,这些东西我该有一份,是吗?”
“胡说八道……”
“且慢!是你要听的,我还没说完呢!”
“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不大敢来吗?老道,赃物我有权要一半,甚至你三我七,因为我要承担劫犯的罪
名。如果你不同意,我全要。”
他存心激怒老道:“老道,你怎么说?要五成呢,抑或要三成?洽商是需要接受各方意
见的。”
公孙皓本来想出来拉他回去,却被鬼手柯永福用目光示意所阻。
“这小辈不知死活,我打发他上路。”中年村夫怒叫,一跃而上,半途拔剑出鞘,凶狠
狠地直逼而进。
张文季拔刀出鞘,将鞘顺手插在腰带上。
“小辈纳命!”村夫怒吼,剑发飞星逐月,疾冲而上,先下手为强。
刀光一闪,人化流光,身躯高不及三尺,刀发虎踞柴门,人刀俱进贴地切入。
“铮!”刀将剑崩起,反手扭身斜掠而走,一刀背砍在村夫的右大腿上,有骨折声传
出。
刀光倏止,人已在原地重现。
“哎……”摔倒在丈外的村夫,右大腿骨折,爬不起来了。
“咦!”包括老道在内,所有的人皆发出惊呼。
“你我一半,万事皆休,不然……”他感到精神抖擞,豪气渐生,“我会把你们全摆平
在这里,半成也不分给你们。”
“孽障该死!”老道怒吼,一双大袖蓦地交叉飞舞。
风雷殷殷,地面尘埃滚滚,挥舞的大袖中阵阵浓雾滚滚而出,狂风乍起,走石飞沙。
“妖术!”公孙皓五个人狂叫而走,远出五丈外才脱出风雷与浓雾的笼罩范围,仍可嗅
到尘埃与令人发呕的异味。
五人回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张文季并没逃出来,滚滚浓雾中已看不见人影。
对面不见人,老道们已被浓雾挡住了。
“妖道没追来。”公孙皓惊容犹在,“怎么还在原地行法?张小兄弟完了。”
“再不走,咱们就走不了啦!”叫沈六的人不住发抖,“咱们经不起妖术一击……”
一道电光发出眩目的火焰,挟殷殷雷声夭矫射入浓浓的雾影中。
一声霹雳,一声长笑,电光倏没,火焰无踪。
“是他!”鬼手柯永福兴奋地大叫。
狂风乍息,浓雾快速地消散。
“噫……”两边都有惊异声传出。
老道爬伏在张文季脚前,跪伏如羊额头触地。
七星古剑在张文季的左手,单刀搁在老道的顶门,压偏了道髻,只要一拖刃,一定可以
将老道的顶门割裂。如果用砍,定可将老道的头砍成两半。
“你这么一点点道行,怎敢在我面前作法兴妖?”张文季冷冷地说:“我要破你只有三
成火候的玄功,废了你,你反对吗?”
老道两个同伴僵住了,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抢救,也没有抢救的勇气,武功道术最高的老
道,一上去就成了待宰的羊,把这些人吓坏了。
“贫道认……栽……”老道浑身发抖,语不成声。
张文季收刀后退丈余,将剑往老道身旁一抛。
“带走你的人,限你们就这样开步走,乖乖立即离开,不然全废了,快走!立即走!”
老道吃力地爬起,拾剑踉跄后退。
老道退出险境,两个同伴已无顾忌,两人一打手式,并肩迈进。
“不要枉送性命。”老道惊恐地大叫,“他会五行遁术,甚至已修成化身,贫道的元神
御剑毫无着力处,你们同样禁不起他一击,退!”
“我们要一半。”惶然退后的一名同伴大叫。
“你们分一半的机会已经消失了。”张文季断然拒绝,“是你们放弃的,你们走不
走?”
“好,咱们走。”老道收剑咬牙说,“张小辈,咱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十三个人,背走了受伤的村夫,循小径含恨撤走,一个个咬牙切齿,惊怒交加。
“老弟,我以为你打走流云剑客五个人,是传闻失实呢!惭愧。”
鬼手柯永福余悸犹在:“潜山天柱峰三魔,如果妖道不用妖术,元神御剑也不易三两下
就击倒流云剑客五个人。而你一出手,就把他们全吓跑了。老弟,天下大可去得。”
“今天没有你在,咱们十八个人全得死在此地。”公孙皓发信号把其他的人召出,向张
文季苦笑,“三个老鬼号称魔,是指他们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与魔鬼一样可怕。你露了
姓名,日后……”
“日后我同样不怕他们。”张文季肯定地说,“他们奈何不了我。”
“你也会道术?会五行道术和化身?”
“见鬼!身法快而已。”张文季笑笑,“妖道自己同样不能视力透雾,凭耳力挥剑猛
扑,我的听觉比他灵敏,他像瞎子一样任我宰割,真蠢。”
“哦!是吗?”公孙皓拍拍他的肩膀微笑,“潜山天柱峰三魔竟然如此稀松蠢笨,我们
岂不是白担心了。你一刀背把那位仁兄的腿骨折打裂了,他得在床上躺一个月,你知道他是
谁吗?”
“不知道,我从没和玩命的人打过交道。”
“他叫一见生财关勇。”公孙皓举步向农宅走,“剑术很了不得,先天气功火候不差,
普通高手用刀锋砍,不见得能伤他的皮肉。我可以和他拼个平手,所以敢逼他把红货吐出
来。如果知道是三魔主持,我们天胆也不敢前来枉送性命。一见生财在江湖也名头不小,抢
攻一剑更挨了一刀背,你如果存心宰他,他连攻一剑的机会也没有。咱们今天是托你的福,
谢啦!红货有一半是你的。”
“我可不想做第一件事就破坏规矩。”他拒绝接受,“天柱峰三魔是强盗?”
“不是,只是邪恶的豪霸型人物,竟然主持抢劫钦差的贡物,我也感到大惑不解呢!有
根有底的人,做这种人人注目的大案,所冒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