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找谁去告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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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点事,九点钟的飞机,等我回来好吗,”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记得要用水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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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找谁去告别 第十二章(2)
“你去哪?你怎么了?”李小鲁对赵彬彬后来的补充置之不理,一个劲地问。
“我现在心情很差,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把过去的一切都洗掉,舟山可能比较适合我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要去接你。”
“十二月,我想圣诞节之前我会回来的吧,你还会等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李小鲁想都没想,回答得很干脆,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给你唱首歌好吗?飞机就要来了。”
“我听着。”
“冷风过境,誓言下落不明,我的付出全都得不到回应……”停了一下,赵彬彬继续绷紧了嗓子唱了起来,“……悔恨就像绵延不断的山岭,呜——呜——”终于抑制不住,赵彬彬还是哭了起来,这一哭让李小鲁刚刚把自己安慰好的心重新难过起来。
“你别这样好吗,你说句话好吗?”李小鲁哀求道。
可是苦劲正浓的赵彬彬对此根本不予理会,只打算天老地荒地继续哭下去,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好吗?”在李小鲁口中机械地不断地进进出出,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伙伴。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后还是赵彬彬自己调整好糟糕透顶的心情,忍住了哭声,李小鲁这才由“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好吗?”换成“好吧,我等你”。
他说完这句话彼此都挂上了电话,心里不由得强舒了一口气,似乎自己胜利了。
我该找谁去告别 第十三章
如果说长跑计划和北京之行纯粹是李小鲁为了得到赵彬彬的温玉般的身体而作的自我牺牲,或者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干脆把自己给留下等着狼来吃了。
日久生情,现在他不再这样想了,他需要的是她的哭她的笑她的不讲道理的撒娇,如果没有她一切都将是无意义和蛮荒的凄凉,意识到这一点,他就又后悔当初那些仅仅是为了生理的需要而和赵彬彬走到一起的龌龊的想法了。
现在的赵彬彬是日久生情只生出了一半,就再也生不下去了,因为还有更为销魂的一段情等着她去割断,其实她不想割断,她想继续等下去、爱下去,那个可是她的初恋啊。而对待李小鲁就不同了,虽然他对她也是忠心耿耿,可是她不想再折腾下去,她不知道还要用多少时日再去生出那剩下的一半情了,而且她担心正如她现在受到的刻骨铭心的伤一样,甜言蜜语到头来还是一切抓不住。她现在的舟山之行就是为了作最后的尝试,抓抓看,是合还是一刀两断就在这次她对李小鲁所说的所谓的散心之旅了。
我该找谁去告别 第十四章
天生孤独的李小鲁在没有赵彬彬的日子里,又再度想起了女人。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似乎越来越离不开女人了。他每天所想的还有另一个问题,他觉得自己辛苦租来的房子不能就这么空着,被沉沉的黑夜无情地呼噜掉。于是李小鲁躁动的手指在这期间无数次拨响了第一个和他上床的女人周小菁的电话,又无数次地软塌塌地放下了电话,不知道究竟是李小鲁痛哭流涕的演技太差,还是周小菁的记性太差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打算记住。总之周小菁对于过去和李小鲁发生的一切就像她和其他的男人发生的一切那样早已忘得像馋猫嘴边的餐盘一干二净,记不起来了。
在被周小菁遗忘掉、赵彬彬还没有回来的日子里,李小鲁又跑到了陈皮的学校里面盯上了一位颇有东南亚情调的女人,她一身的家当几乎就是两根海蓝色的布条。毫无疑问穿到这种程度,身材自然也如东南亚的橡树或椰树那样高擎而段落分明,就是这么一位妖冶绝代的女人每日里定了时地总要在夕阳下沉的时候,坐在休闲坪的长廊上,含情脉脉地对着手中的瓜子和不远处来来去去的一对对情侣,嘴里不时还有闺怨的气息吐过。
早已垂涎欲滴的李小鲁感觉有机可乘,迎了上去,把准备好的台词搁置一边,直接说道誓死也要和她今晚共度烛光晚餐进而共度良宵。
女孩睫毛都没眨一下,长廊边上一位正在疯狂英语的哥们,花丛里两位刚才还在为学术问题争辩而面红耳赤的书生,闻声都闪电般地闯了过来。李小鲁浑身上下火花四溅。
女孩临走的时候抛出了一句口头禅:我们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像你这种###。
据不完全统计,李小鲁是此类游戏中唯一一位幸存者,而这显然没有把后来也加入此列的陈皮计算在内。
幸存下来的李小鲁在睡不着的孤独里,掰开手指算了一笔账,这笔账算过之后,第二天他就急匆匆地卷起铺盖,搬家重返校园了。
他是先后分三次彻底搬完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第一次他把自己的童年时光给搬丢了,其实就是小时候的影集而已。第二次就没有再搬丢青春搬丢什么影集了,搬掉的是一款1999年的T恤。最后一次呢,亡羊补牢,李小鲁作了最详密的准备才开始动手的,欣喜的是这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搬丢了东西,不过这一次,却是骆子上次送给他的福尔摩斯全集,所以就这一点来说,李小鲁自然可以稳稳当当地躺在宿舍里安然度日而不用担心和骆子唇枪舌箭地争论不休,以致有被撕破脸皮的危险了。
我该找谁去告别 第十五章(1)
在李小鲁没去上课之前,以点名为上课内容的老师总是喜欢在课堂上点李小鲁一个人的名字,不幸的是这种老师不在少数而李小鲁不在课堂上的时候又在多数。
所以当连教材上的目录都没看过的李小鲁回到课堂上的时候,老师们一个个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镜框扶了又扶,镜片擦了又擦,怕跌断镜架,看破了镜片,一个劲地点头,“你就是呀,你就是呀。”
这个时候李小鲁会很不好意思地回说:“是呀,是呀。”
接下来,老师(一般是出过书的老师,而且常常是自费出过书的老师)就会离开他那雷打不动的三尺讲台,走过来的时候像同居时的陈皮一样腋下并不忘记夹个书本,“这个你买过了吗?”
“好像没有。”
李小鲁眼睛一亮,瞟见了书本上的封面正是老师的署名,又无精打采地耷拉下了头。
“你要是需要的话,就先拿着。”出过书的教授再次扶了扶镜框眯起眼睛说。
“你不是教的罗马法吗,这本书可是写的销售啊!”李小鲁一看封底的定价不禁叫了出来。老教授一脸温和地走开,在走上讲台之前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点了一下头说:“你得来找我。”就又开始他一如既往的自言自语了,手和脚时不时还跑出来为他的自言自语伴奏。
台下则在教授铿锵有力的声音的遮蔽下小心翼翼地交流开来,其中分贝最高的当属骆子,他差点压住了此时泄气为袅袅炊烟般的教授的声音。他显得特别激动,两手捂在李小鲁椭长的耳朵上不停地上下摇摆,嘴唇飞速地运转:“那是老师刚出的书,你不买是不是不想及格啦。”
李小鲁再一次掰开了手指,算了一笔账,算完之后李小鲁硬是跑到教授家里把那本关于销售之道方面的书买了回来,正在家中闲庭信步的教授为李小鲁的求知欲感动得老泪纵横,一咬牙,打了八折。
从教授家里出来之后,李小鲁又走进了凡是他能够打听到的所有任课老师当中出过书的老师的家里。回到宿舍的时候,肩膀上都是书了。
而这样的结果是期末考试只挂了一门,而这一门任课老师的书还正在抄袭中,估计下半年就能脱稿,也就是说如果下半年李小鲁还没毕业并且还愿意再掏出些钱来慷慨一下买上几本书填满书柜等虫蛀的话,就不必再担心什么补考了。
李小鲁把买来的书一本一本地填满书柜,等待它们发黄变霉直至被虫蛀,而自己却躺在了喜怒哀乐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恐慌里,想起了杳无音信的赵彬彬,像小时候闷闷不乐地躺在爸爸的宿舍里想起夏雨一样,不禁暗自伤怀。
多年以后,当李小鲁老去在自家门口黄昏下的时候,他会精神焕发地挥舞着蒲扇,毫不后悔地说对赵彬彬没有白伤怀,因为这之后的一个星星满天的星期天晚上,赵彬彬的电话从舟山打来,呜呜的海风夹杂着海鸥的扑哧声,灌满李小鲁的耳际。
“你还爱我吗?”由于赵彬彬的声音太小,所以传到李小鲁的耳膜上的时候,显得极其轻柔,给人一种蝶翅挥洒阳光的感觉。
“爱,爱。”李小鲁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觉得这种爱说出来声音太假,真的像是在说,我们上床吧,我们上床吧。
“我要你知道,我在这里每去一个地方总要刻下你的名字,桃花岛上也有。”
“那我以后肯定会循着你的足迹去找的,我要把你的名字也补刻上去。”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耍你欺骗你吗?”
“包括你刻下我的名字?”
“不。”
“我知道你一直是在骗我玩我,但我宁愿被你骗,你骗我也是因为我还值得你骗,等有一天你连骗都不肯骗我了,我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吗?如果我再去骗你,那是因为爱上了你呢。”
“你会吗?”
“我只想知道我如果不是处女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那么疼我宠我爱我,在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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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找谁去告别 第十五章(2)
“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爱我。”
“对不起,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给你,给你一个完整的身体,没有瑕疵的爱。”
“现在呢?”
“现在都残缺了。”
“我就要你给的残缺,我讨厌一切太完美的东西。”
“你就把玻璃瓶给砸了吧,什么红叶不红叶的,那都太完美了,至少是献给纯情的女孩的。我来了,我以前说的那些就都让它们结束吧。”
“好,我等你回来一起砸,我们可以过得更好的。”
“嗯。”
挂断了电话,整整一个晚上李小鲁都在思考处女和非处女的区别,并且每想一次,赵彬彬娇嫩的身体总要在他发胀的大脑里晃荡一下。等赵彬彬来来回回地在他越来越脱离现实的大脑里晃荡累了的时候,他就不再思考处女和非处女这个问题了,他只想看看或者勾勒一下赵彬彬在和那个夺走她初夜的男人做爱时的表情。
想到这他的头也不胀了,内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责问赵彬彬为什么肩负男人的重量而不反抗、不呼叫,为什么不给凌驾于她身体之上的那个男人两个耳光,而顺从地跟他进房,进而行事。问着问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疲惫至极也就睡着了。
这一天像李小鲁过去的很多天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又将很快过去,流水般地不再回来。如果这一天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明天就要回来啦。
我该找谁去告别 第十六章(1)
当这座被称为中国的新西伯利亚的城市还在大批大批的火车的呼啸声中昏昏欲睡的时候,一架来自于东南航向的飞机正蜻蜓点水般地划过这座城市的肚皮,并最终稳稳地停下,没有出现任何悬念。
同样毫无悬念的是五分钟之后,一位天使般乖巧而又不失伶俐的女孩缓缓地从机舱里走出,头发依旧是调皮的酒红色,十分钟之后,拥有着酒红色头发的这位女孩从大厅里走出,上了一辆的士,旋风般地把机场淹没在地平线之外,就到了“主人暂居他处,来客原路返回”的门前。
她望了望头顶上并不明朗的天空,伸手掏出一把钥匙,挨个试过之后,门开了,她走了进去,并随手撕掉了那张随风摇摆被李小鲁研究过上百遍的纸条。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过了,屋子里的一切尽管熟悉如初,可是由于光线黑暗,一切又都显得冷清、寂寥,就像她离开时的心情。
她灵动的指尖随后又转向了那些挂满她五颜六色衣服的衣架。她感觉有些无聊,又不想开灯,于是没过一会儿她就走出了她爸爸留给她的唯一的家产——漆满白色的三层小洋楼。
自从和李小鲁讲起她的成长史的那天晚上之后,她似乎再也没有上过二楼,以至三楼,可能是因为房间太空阔比较容易引起无谓的恐惧,或者说她的孤独和无聊太容易滋长。
现在她重新坐上了的士,由于李小鲁想象中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楼并没有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所以工棚依旧一个紧挨着一个,没有像半小时之前那样旋风般地离开而是像巷战一样,左拐右拐,前冲后倒,才算驶离这片年年生机勃勃、日日热火朝天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