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寇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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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是我们的人啊！”
“妈的，挨了这么多箭，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为什么还把他钉在门上，大家快把他放下来。”
……
士兵们一齐上，用刀将穿过常善身体而钉在门上的利箭砍断，把常善放在了地上。一个士兵叫道：“还是一个兵尉大人啊！”
“大人真英勇啊！”
“快去禀报上面吧，给大人的家属的抚恤金也多几个银币……”
“不会吧，他可是帝国兵尉大人，应该是金币……”
……
阿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管常善死活，任由他的尸体成为所有士兵瞻仰的对象。
才忠忽然发现下面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让一个亲卫下去看看。亲卫看了之后马上回来报道：“禀报大帅，是我军一个英勇的三等兵尉大人被敌人乱箭射死了，中了二十多箭，听说是钉在了城门之上，刚才才发现，弄了下来。”
“哦，真的吗？”才忠想了想道：“那应该是刘蝗的手下吧。很可能是他的手下冲到了北门，打开了门后被敌军射死的。否则外面破门不会只用一下便能撞开，那太不可思议了。殿下，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忠帅请。”天羽云虎客气地道。他率先向墙梯而去，后面是紧跟着的力威将军和秦世。
“殿下先请吧。”才忠哪里敢走在天羽云虎前面，落后半步跟着下了城墙。
“大帅到。”才忠的亲卫兵在前头喝道。
围观的士兵们见到才忠和一个举止很高贵的年青人走来，都闪开了一条道。
才忠眉头一皱，对士兵们道：“现在战况激烈，此门尤其重要，都不能松懈，去各就各位吧，违者军法从事。”
“是，大帅。
“是。”
等士兵们都散去之后，才忠才和天羽云虎走到摆在城门洞里的尸体旁边看了起来。才忠对常善不太熟悉，但天羽云虎却非常熟悉。他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发现地下身材很高大的死人有些眼熟，等近了一看，虽然脸上被血污覆盖，他也一眼看出了是谁。天羽云虎惊声道：“常善？你，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才忠惊讶地道：“殿下， 此人便是常善？”
天羽云虎点头叹道：“正是，他就是常善。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刚才本太子还到处寻他。本想带回帝京提拔于他，真是太让让失望了！”
后面的力威将军这时眼中闪过一丝快感，他心中狂笑道：“死得好啊！终于死了！死得太好了！”
而秦世眼中则闪过一丝惋惜，他对常善很有好感，没有常善的一句话，他绝没有得到太子殿下信任的机会。本想与他一起共事，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死去。
才忠道：“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射死在这里的？”
天羽云虎摇摇头，正想说不知道，却忽然看见了站在城墙旁边的阿骨，惊讶地道：“是你？”他知道这个老人是跟着常善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常善。每次他问起这事，常善都说不能说，天羽云虎了解他的脾气，也没有迫他说出来。但现在常善死了，而这个老人却还活着，就显得事情很古怪了，马上对才忠道：“先看住他，本太子有话要问。”
才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没有反对，马上召手示意远处的亲卫兵过来将老人看住。天羽云虎这时才道：“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阿骨冰冰冷地道：“打不过。”
“打不过？”天羽云虎一愣，一想确实是打不过，要打得过也不会被射死了。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马上又问道：“我是问他为什么会被人射死在这里？你又为什么还活着？”
阿骨道：“他杀了人，所以被射死。我打得过，所以没死。”
天羽云虎开始怀疑这个老人对他不敬，但现在他的身份不敢暴露，也无法摆出太子的威势，只好道：“你们什么时候进的城？”
阿骨道：“天刚黑。”
“天刚黑？”天羽云虎喃喃地道，再问：“为什么要进城？”
阿骨道：“报仇。”
“为谁？”无法对阿骨摆出太子威势，报复性的，天羽云虎的话也不自自主地简洁起来。
阿骨道：“外面冻死的人。”
才忠一直没出声，这时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道：“你是说常善是为了那些冰雪下面的死尸而冲进了城？就你们两个？”他有些不敢相信阿骨的话，没有谁敢以一已之力对抗整个城池十余万人马，连天下第一高手、神秘道门中的神秘的道主也不能。
阿骨阴冷地道：“他要来便来了。”
“他要来便来了？”天羽云虎和才忠被阿骨话中的豪气所震惊，确切的说是被常善的勇猛所震惊。
阿骨再道：“已近子时，我要施术了。”
“施术？”想了想，才忠道：“给常善吗？”
点点头，阿骨走向了常善。在天羽云虎的阻拦下，亲卫们散了开去，让阿骨抱起了常善。阿骨抱着常善走入了他早就看中的地方。那是北门边的一家酒铺，以阿骨的能力，早就知道里面没有了人，正适合他给常善施术。
“常善还没死吗？”才忠疑惑地道。
“或许吧，那家伙受再重的伤都很快就好了，奇怪的很。这次也许能捡回一条命吧。”天羽云虎摇摇头道。
才忠道：“听这个老人的话，才忠想，那打开北门的人应该就是常善了。”
点点头，天羽云虎颇为遗憾地道：“他做战的确勇猛，只是脑子不太好使，又没什么规矩。”
才忠道：“如果证实是他所为，那本帅定将此功报于兵部，不管他是否活着，都要进行奖赏。好了，殿下，这里很乱，还是先选个落脚的地方吧。”
“大帅，行辕已安排妥当。”一个亲卫兵马上道。
“带路吧。”挥挥手，才忠和天羽云虎跟着亲卫兵离开了北门。后面的力威将军狠狠地盯了一眼阿骨消失的地方，也跟着离开了。
第八十三章复活
阿骨将常善扔在了地上，先替他拔箭。大部分箭都射穿了他的身体，没有了倒钩很好拔，但拔到那些没有射穿的箭时就有些麻烦。因为箭是有倒钩的，拔出来的话会带出一块肉。而如果是不重要的肌肉倒没什么，就怕那些钉在内脏上的箭头会将内脏破坏掉，那就不好了。最后阿骨想了个办法，他直接将那些没射穿的箭又用力按穿了常善的身体，再弄断箭镞，拔出箭杆，才算了事。
“好了，不将这些弄出来，等你伤口愈合后就得再挖开肉取箭了。”阿骨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道。他这时好像有些变化，话多了一些，人性了一些。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眼中的灰色光芒却开始融化。
当子时正中之时，阿骨揭开了他身上的麻衣，露出了那个拳头大小的洞。他眼中的灰色光芒好像实物一般开始凝结，然后慢慢缩回了眼中，消失不见，而他也闭上了眼睛。在这个时候，一团光芒出现在他的心口位置，也就是那个大洞中。光芒呈现灰色，越来越浓，到最后就像一个灰球一样。灰球缓缓离开那个洞口，飘到了常善的额头正中，然后毫无阻滞地没入了其中，消失不见。做完了这些，阿骨眼开了眼睛，他心口的洞重新被麻衣遮盖住了。
“能够获得并融化僵尸能量的心脏能量，你将是僵尸能量真正的主人。你的灵魂将取代能量的思想，也就是我，而存在并控制能量，那才是真正意义的生存。一直以来，我都是以纯能量的方式存在，这具躯体只是能量的器皿而已。它没有自己的灵魂，而只有具有真正的灵魂才能算是生存。我期盼着你来取代我，那代表僵尸能量真正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通过心灵的传递，阿骨将这番话印入了常善的心中，只待他自己进行挖掘。与此同时，僵尸能量经历了无数年月累积的记忆也印入了其中，深深潜藏在常善的心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常善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速度之快较之以往更快上许多。当夜色渐渐被阳光取代时，当图龙城里从激战的状态变为平静之时，他身上的伤势已以好得差不多了，因为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并坐了起来。
“阿骨，看来我真的要变成僵尸了。”望了望身旁无所事事、两眼望天的阿骨一眼，常善哀叹了一声，爬了起来，向屋外走去。阿骨并未出声，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而行。
“我现在还算是活人吗？记得那些箭射在身上的时候，我知道已经死定了。”
常善踏出了商铺的大门，来到了街上。街上到处是血水干涸后的痕迹，散发着腥气。一队队穿着青色军服的青狼军团的士兵来回巡行着，不远处的北门那里更是驻守着重兵，城墙之上排列着无数的士兵，战斗的气氛仍然浓烈无比。不时地从远处传来阵阵拼斗之声，零零落落的。有一些居民听到外面平静了，大着胆子出来察看，但见到外面的惨烈和来往的士兵们，又吓得缩了回去。
“当然算，就算你获得了永生，你也永远是人。因为你拥有独立的灵魂和思想，那就是生命的象征，更是人的象征。僵尸，是不可能真正拥有生命的，它只能是僵尸能量的一个器皿。”阴冷的声音在常善后面响起，没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
常善笑了笑，有了数次生与死的经历，他对僵尸也不是那么排斥了。起码能让他拥有更多的机会去做更多他想做的事情。在这一刻，常善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不管是人还是僵尸，只要有了追求，有了爱，有了痛，有了朋友，甚至有了敌人，那都是生命的象征。
阿骨阴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担心僵尸的身份得不到世人的认同，只要你否认僵尸的身份，凭借你拥有独立自我的灵魂，除了道门道主之外，无人可以识破你的身份。”
“是吗？”呵呵笑了一声，常善没有回头，直接向北门而去。他一边走，一边道：“如果世人不认同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认同我的。只要我拥有足够的力量，谁又能够不认同我呢？或许，这个认同的经历将是一番让我们心动的经历也未可知啊！”
踏着轻快的步伐，常善感觉到体内与往日的不同。不仅精神力大增，比平日凝结了许多，而且全身还有一股冰凉的物质在流动。试图影响物质的流速，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便知道那物质流动的速度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是以一种恒速在进行。而且流动的途径还是固定的，没有任何变化。常善又试图去改变物质的流动途径，同样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且，当他试图去记住那个流动途径之时，却发现路线太复杂了，他简单的脑袋根本就记不住，只好主动放弃了。
他把这些问题告诉了阿骨，阿骨告诉他，这些都是他还没有领会和融合僵尸能量所致。只要真正成为了僵尸，那物质的一切便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常善暗道还是不要太快了，一个普通人的味道他还没有过够。
“常善？给我站住。”这时常善走到了北门位置，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远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是一个老熟人，正是他入伍后的第一个上司二等兵尉吉地。吉地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是一整个骑兵小队。虽然军容不是很整齐，但那么多骑兵跟在他后面，倒也显得威武不凡。
常善现在的心态与几个月前刚入伍被吉地和朱万设计时不一样了，太多平民百姓的死和城外那六万多冻死的老弱、以及上层社会对百姓的态度让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一味迷信于当兵杀寇。虽然他心中仍坚持这一点，但已经有了对这一切的怀疑，尤其与力威将军的矛盾让他更加深了这一点。所以当吉地喝斥他站住的时候，连力威将军都敢打的他虽然站住了，但也没有进行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吉地。
第八十四章兵龙
吉地被常善慑人的眼光盯得有些心慌，便移开了视线，却发现常善身穿一件破乱不堪的三等兵尉军官服，而且血迹满身，便心生怀疑。要知道炎龙帝国军官等级分明，一般士兵想要升上军官位置，没有绝对傲人的军功和优良姿质，以及深厚的背景，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吉地想到此点，便怀疑常善是假冒的军官。而且因为与叶破山的竟争，他对常善早就怀恨在心。上回使坏没落着什么好处，反倒结下了仇，吉地自然不会放过现在这次机会。因此他马上向后面的骑后小队一挥手，喝道：“此人竟敢假冒我帝国军官，实属死罪。给我抓起来，送军法处。”
“是，兵尉大人。”小队中马上驰出了两个骑兵，抽出鞍前枪袋中的长枪，向常善冲来。
常善大怒，这段日子他恢复了本性，不再受制于军人这个身份，哪里会束手就擒，当下瞄准两枝长枪的来势，一手一枝给抓住了。一声大喝，两个骑兵整个被他挑了起来，挥手间，摔出了几丈远。
“大胆，竟敢反抗。来呀，给本兵尉砍了。”吉地见常善如此威势，想起他在军中的变态蜥蜴王的称号，不禁心惊胆颤。连忙驱使手下骑兵去对付常善，而他自己却退后了几步。
常善怒瞪着那些同样心惊胆颤却不得不上来的骑兵们，翻身上了刚被他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