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寇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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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会合
“灌汤。”帐内正在烤火的凌忌将军得到禀报，出来见斥侯如此模样，马上吩咐手下亲兵给斥侯灌了一羊皮行军防寒汤。此汤主料是生姜，配上另几种防寒药材，是军队在冬季行军的必备物资。本来需要临时加热，但凌忌身为将军，亲卫营随时都备有一些用热水袋温着的行军汤，可以直接饮用。
一袋防寒汤灌下肚，再加上身旁的火堆，浑身冰凉的斥侯恢复了一些热力，在亲兵的扶持下站立起来，对凌忌将军禀报道：“禀报将军，青狼军团未至图龙城，其余斥侯已向各处探查。”
听了斥侯的话，凌忌将军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让斥侯下去休息。转而对来到身边的力威将军道：“将军，现在青狼军团位置不明，必须马上禀报太子殿下，以供决策。”
点点头，身为太子殿下此行祭祖的最高护卫人身份的力威将军马上道：“如此，就禀报太子殿下吧。”说完，两人一同又回到帐内。
庞大的军帐中挤满了身披斗篷的“太子，分成两堆围在两盆炭火周围。另有十个士兵守卫于四周。而奇怪的是大帐之中竟还有一个小帐，帐中显然有人在谈话。力威将军和凌忌将军更是理都不理外面的太子们，直接进入了小帐之中。小帐中有一大盆炭火，热力四射。三个人围在周围正在烤火，却是常善和阿骨，和一个士兵模样的人。
“禀报殿下，斥侯回报说图龙城下未见青狼军团，正继续打探。”力威将军一入帐中，竟低声向那个士兵躬声道。而那士兵只是点点头，道：“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不需惊慌。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后天才有可能走出五十公里，到那个时候，如若青狼军团还不见踪迹，再另作决策。”
“是，殿下。但是，图龙反王很有可能因为没有青狼军团的牵制而派出大批军队攻击我军，还请殿下慎思一二呀。”力威将军根本就不同意这个行军计划，但迫于太子威势，无法反对，但还是提出了他的疑虑。
并没有披上斗篷，而是化身为一员士兵的太子殿下天羽云虎继续道：“才忠经营青狼军团十余载，一向治军有方。虽然天气不利于行军作战，但本太子相信他一定会成功抵达图龙城的。凌将军，斥侯来去太耗时间和体力，你可再派出一批斥侯在中途接应他们，也好有更多的应变时间。”
“是，殿下。”凌忌将军回道。他想了一下后道：“殿下，那我军的速度是否保持原样呢？”
天羽云虎考虑了一下道：“今夜可保持原样，不得停下。明日以斥侯的消息再作决断吧。”
力威将军道：“殿下说得是，这样可以让士兵保持运动，不至于冻死。而且我们带的干柴消耗得很快，要节约一点才行。
一个时辰后，大军再次起程，向图龙城进发。一批批的骑兵斥侯不断地被派出，前方的消息不断地传了回来。
在无数火把的光芒照射之下，再加上冰雪的反射，夜里的行军倒也不是很困难。太子天羽云虎紧跟在常善身后，处于整个队伍的前方。他的身后是第一个身披斗篷的“太子”和秦世与力威、凌忌等，实际上秦世等保护的是前面的他而不是他们身边的那个“太子”。这是常善建议的，得到了其他人的大力反对，最后天羽云虎因常善以往的表现而选择相信了他。
众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一个疏忽让诺恩和周叶等刺客伤了太子殿下，因此官道两旁任何一个小的动静都惹来一阵轰动。随着时间的过去，队伍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天明，也不见刺客的出现，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所谓好事成双，大家为刺客没有出现而高兴的时候，回来的斥侯也带来了天羽云虎等盼望以久的消息，那就是青狼军团的消息。原来派出的斥侯与鲁言大将军派出的斥侯碰了头，已向对方传达了太子殿下的消息，对方斥侯已回报鲁大将军。
得报消息的天羽云虎兴奋而又显得很冷静地道：“既然鲁言的第二军离图龙城不到三十公里，那离此地不过百余公里，我们后天就有可能与他会合。凌忌将军，这一天一夜的行军将士们都很疲劳，全军就在此地休整一天，明天再行出发。如若不出意外，当可在五十公里处与鲁言大将军会合。”
“是，殿下。”由于前几天的刺杀，凌忌将军很想将太子这个烫火的山芋赶快交给鲁言，因此他心中很高兴，但却又表现得很抱谦的样子地道：“末将受祖制所限，无法继续护卫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摆摆手，天羽云虎心情大好，无所谓地道：“不妨事，这是祖制，谁也不能违背。凌忌将军，现在图龙王作反，你返回祖地之后，要紧守祖地，不得有失。”
“殿下请放心，末将一定尽全力护卫祖地，没有陛下的旨意，谁都无法越过龙门。”凌忌激昂地道。
“好，这样本太子就放心了。”天羽云虎点点头。
大军经过一夜的休整，在消耗了大量干柴和木炭之后，所有的士兵都恢复了部分体力。但是由于木柴有限，到了后半夜已经供给不足，也有些士兵倒在了雪地之上，再也没有起来。大清早，在凌忌将军一声令下，全军再次开拔。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行军，天羽云虎终于在三月十一这一日清晨与鲁言派出的迎驾部队汇合了。
鲁言大将军派来的是他的第一师第一团，第一团配备了一个骑兵营，战力不俗。团长是二等副将左伯光，在晋见了太子殿下后禀报道：“末将奉鲁大将军令，来此迎太子圣驾，请殿下与大将军本部汇合，以策安全。”
呵呵一笑，天羽云虎这些日子提心掉胆，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力调动军队，而青狼军团救援他的行动虽然是应该的，但到底没有得到正式的枢密院命令，不符合规定，所以他拿出了百里慎给他的狼符对左伯光道：“本太子以此令调青狼军团前来护驾，一干行动可以此令向兵部奏报，不得有误。”
“是，末将遵令。”左伯光也不敢接过狼符，只是望了一眼便马上跪下。他是堂堂一员帝国副将，自然知道帝国规矩，所以对太子天羽云虎这个行为很感激。因为有了这个狼符和命令，青狼军团的救援行动才能合法化，而他也能向兵部申报战功。若没有这枚狼符，虽然他不会被处以军法，但也不会有任何战功，因为这次行动将不能向兵部申报，只能算是他的私自行动。
第六十五章抛弃
凌忌将军这时出来拜别了太子殿下，心情愉悦地率领祖地护卫军踏上了回程。这一路之上，他的士兵冻死了六十余名，而回程上，由于没有了干柴和木炭，虽然只有短短五十余公里，只怕也会有不少损失，但他依然很高兴。因为不仅成功地完成了祭祖，而且还赢得了天羽云虎的信任和力威将军的友情，对于他的前途是大大的有利。只是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那夜发生的刺杀事件，否则整个事情会更完美。至于那些士兵的损失只是一些数字而已，他还可以多吃些亏空，对他有利而无一弊，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待凌忌将军走后，天羽云虎根据左伯光的建议，下达了全军休整半天的命令。因为青狼军团自静安草原而来，一路之上漫天风雪，非战斗性减员非常厉害，而作为全军团先锋军的第二军更是厉害。特别是得到了太子天羽云虎被袭后全速前进的这些天，许多士兵因为跟不上大部队的步伐而消失在雪原之上。冻伤的士兵多达四成，严重的有三成之多。许多冻伤严重的士兵全身都开始溃烂，生命随时都会结束。以左伯光的这个团来说，满员有三千三百余人，但是现在不到二千八百余人，其中有战斗力的只有二千余人。其中骑兵营更是糟糕，虽然保护严密，但是千余匹战马还是死了近四百匹，折损了近半力。
天羽云虎虽然没有像他大哥天羽风龙一样带兵打伏，但作为一个皇子，就算不上战场，也有专门的皇家导师进行这方面的教导，所以一些普通的使用行军作战知识还是有的。得知了左伯光团的具体情况后，他很忧心。不是担心损失掉的士兵，他只是担心那些伤员。如果队伍继续带着那些多达八百余人的伤员，将是一个大的包袱，对他尽快与鲁言会合和计划将造成很大的阻滞。在军帐中考虑了很久之后，他让一个士兵去请左伯光。
左伯光正在安排士兵们休息。休息并非是坐下休息，没有木炭干柴，坐下的话只能成为冻尸，所以即使休息也必须不断地运动。要是实在扛不住了，只能许多士兵挤在一起睡一觉，靠互相的体温取暖。但这样就有许多士兵再也没有站立起来。因此有许多士兵不是到了体力实在不支的时候是绝不会睡觉的。从静安草原到这里，青狼军团都是这样过来的。左伯光接到命令后马上来到了太子殿下的大帐。
大帐中只有天羽云虎和力威将军与常善、阿骨，都围在一小盆炭火周围。这木炭还是凌忌将军留下的，也不多了，因此天羽云虎用得很节约。等左伯光行过礼后，他招呼左伯光坐在了常善的旁边。
左伯光好久没见过火了，推辞了一下后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感受着炭火带来的温暖，他越发恭敬地道：“不知太子殿下招末将前来有何旨意？”
天羽云虎温和地道：“左副将，鲁大将军的军务是作为青狼军团攻打图龙城的先锋，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前往图龙城与他汇合。但是，你看，这一路之上我们必须面对很多困难。我想我们必须提高一下军队的作战能力，否则将无法安全地抵达图龙城。”
左伯光有些疑虑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天羽云虎轻轻地道：“如果继续带着那些伤员将会对行程造成很大的阻滞，所以本太子决定让他们留在此地等待救援。只要我们尽快地与鲁大将军汇合，就能派出援军来接他们。你看这个方法如何？”
“太子殿下说得是，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应当如此进行。”力威将军很快地附合道。
“这……”左伯光有些震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听到天羽云虎侃侃而谈，旁边的常善却怒火渐生。他想起早前被天羽云虎抛弃的那些礼部官员和众多马夫，再想想即将获得同样命运的青狼伤兵们，越发火大，对天羽云虎的做法大为不耻，对他的好感也大为降低。当下便沉声道：“殿下，从这里到图龙城最多不过两日路程，为什么要抛下他们？”
天羽云虎表情一僵，正要说话，旁边力威将军却抢先对常善吼道：“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三等兵尉，竟敢置疑太子殿下的决定？太子殿下身系一国之安危，不能有一点差错。任何对于太子殿下安全不利的因素都要进行剔除，这是不容置疑的。你多次对太子殿下不敬，目无君上，莫非真以为殿下杀你不得吗？”
天羽云虎虽然很喜爱常善的勇猛，但常善多次对他大不敬，要在帝龙城，就算常善再猛，也早被他杀了。只是此时他需要常善的力量，不能对他动手罢了。刚才他对左伯光的态度也是如此。区区一个二等副将要在平时哪里入得他的眼，更谈不上什么温和的态度了，只是现在需要左伯光的力量，才好言说话。所以他在力威将军训斥常善的时候一言不发，心里则是希望通过力威将军来压制一下常善，以免影响他的计划。
对于力威将军训斥常善的话，左伯光大是惊讶。因常善的军服早已破碎，穿的是别人的普通衣服，所以他看不出常善是何人物，只以为呆在太子身边的必是身份不低的人物，哪里想到会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三等兵尉。但他也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三等兵尉居然敢多次对太子殿下大不敬，难道他不怕死吗？只是左伯光虽然因常善的话而对他有所好感，但是以他的身份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说道的份，而且他也不想随便得罪帝国太子和一个禁卫军将军，因此也一言不发，低头坐在那里烤他的火。
常善冷哼一声，对老冤家力威将军道：“太子殿下尚且没有说话，你叫唤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带着伤兵上路，我陪他们一起在这里等待。”
力威将军心中虽恨极常善，却也有些胆寒。一个杀了天下第一刀客、伤了天下第二剑客和金甲骑士的人，是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这也包括他。只是他现在仗着太子天羽云虎在身边，因此有些旧性复发，依然叫嚣道：“你敢威胁太子殿下吗？身为帝国国军人，又是太子亲卫，为殿下效死是你的本份，可见你心中根本没有太子殿下。殿下……”他转而对天羽云虎道：“常善如此目无殿下，还请殿下处治，否则帝国皇家威势何在？军法何在？”
天羽云虎只想借机压制一下常善，不是想杀他，因此摇头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且常善多次救驾有功。只是，常善，你以后不得如此无礼，否则本太子定惩不恕。”
常善心怀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望着天羽云虎盯着他的目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