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爱你 忧凉盛夏-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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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他的性子,我太清楚,要是真真在乎了,就不会一脚踏两船。”
“……”
“我和他……早分开了。”
天澜止了手里的动作,睁大了眼盯着看似坦然的阮沁莹。
阮沁莹看着她的反映倒也惊异,反问:
“他没告诉你?!”
“没有……我不知道……”
“呵呵,我以为,一分开他就会立马告诉你呢。”
她说的释然,却笑的心酸。
“去你老家的那天,回去的路上,我提的。”
天澜侧头专注地瞧着阮沁莹,依旧迷人的像朵绽放的玫瑰,如今的她,没了少女时代的青涩与懵懂,却平添了一份独特的妖娆与妩媚。吴侬软语缓缓道来: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回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天澜抿着嘴,过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你走的这些年,他……很辛苦。有天和朋友喝了酒,还没到家就吐了,躺在地上直喊你的名字。家里没有一个人,我根本就拖不动他。只能在外面的马路上呆了一夜……”
阮沁莹有些激动: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
“天澜,我太天真,以为跟阮离熙和好如初就会像从前一样。可是,直到他见了你和展诺那么开心地在一起,那副嫉妒得快死掉的模样,我也快跟着疯了……”
“……”
“六年,整整六年。我可能幸运地又要回了他的人,可是,他的心……”
阮沁莹双手掩面,淡淡的忧伤蔓延全身:
“他的心……永远不会等我了。也不会有我。”
“他很爱你……”
“是么?可他现在爱你,我全心全意地给心他不要,不要脸地给身子他不要,最后什么都无所谓地给他机会他也不要,他只要你。”
阮沁莹唤着她:
“天澜……阮离熙,他爱上你了……”
无声的泪淌下来,一颗一颗的掉落进杯子,阮沁莹举起来一饮而尽。天澜只稍稍喝了一口,看来今晚,她是不用睡了。
“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么?他醒来,睁开眼的第一句,竟然是在叫你的名字;说‘天澜,让我再睡会儿。’……呵呵呵……可不可笑?”
她笑着笑着;却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苦楚,哭得就像阮离熙那般无助……
放弃爱你
阮离熙坐在办公室里和阮临之通电话,说是英国的分公司缺个主管,问他要不要过去。阮离熙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阮临之倒有些许惊讶,但也不多问。心想着他肯去总是好的。
不一会儿,阮离熙的声音又沉沉稳稳地传过来:
“去多久?”
“大概两三年。那边的公司刚刚起步,你上手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知道了。”
阮离熙刚想挂断,阮临之却叫住了他。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带上沁莹,伦敦有我的酒店,你们住那也方便。”
“不需要;我一个人去。”
阮临之停了片刻,才附和:
“那随便你。”
天澜是从宝妈的嘴里知晓阮离熙要走,宝妈泪眼汪汪的哭诉:
“那个土霸王,说走就走,说搬就搬。要风就风,要雨就雨,什么都是自己说的算!”
天澜拍着宝妈的背安慰,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应该庆幸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是,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你说说看,人家赶着生孩子也没他那么急的!”
“……”
明天?真的是有些突然了,一点预警都没有。
天澜走到阮离熙的房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独自下了搂。她现在,连句告别都不太说得出口。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阮离熙。
还像之前一样么?
太假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做作。又怎么可能再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最终没能和阮离熙告别,连句再见都没说。他默默地消失在天澜的世界里。就像她希望的那样。也许他是对的,这么下去,总要有人离开,不是他走,就是她留。再无别的可能。
……
伦敦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骄阳明媚或是大雨滂沱,都只在一线之间。阮离熙倒是很快就习惯了。天气好不好和他没有关系。在电梯里遇上几个中国员工,用英文和他打着招呼。
本来挺热闹的气氛他一进去便被吹散得无影无踪。助理遇景待在他的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其实她发现这个老板私下里挺随和。偶尔才会发发脾气。做事也很认真,一码归一码的。带着她来英国,还安排了酒店房间给自己,吃喝全包,真的是不错。
呵呵呵!
遇景想着想着,就独自偷乐起来。
阮离熙莫名的瞟她一眼,随口问道:
“笑什么?”
遇景的笑容一下子像停止键,倏得顿住,突然想起件事,随即开口:
“对了,昨天有个国际长途,枫城打过来的。你在开会,后来又和客户吃饭,我就忘了。”
遇景有些心虚,她真是记着的,不知后来怎么忙来忙去的就没告诉他。
阮离熙点点头,也未责怪,只问道:
“有说什么么?”
遇景遥遥头:
“就说了她姓阮,让你有空了回个电话给她。”
阮离熙算了下时差,那边应该已经天亮了。拿起电话,便拨过去。
忙音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是我。”
“不忙了?”
“嗯,正准备回酒店。”
阮沁莹的口气有些抱怨:
“怎么那么久了,也不晓得打个电话过来。宝妈成天心心念念的。”
“跟她说我很好,让她照顾着点身子,别总挂心这个又挂心那个的。”
阮沁莹笑问:
“你怎么不自己跟她说?”
“你说不也一样么?”
阮沁莹沉默了几秒,微微叹气:
“阮离熙,天澜病了……”
“……”
他的心突得生生一滞,随即便冷静下来:
“展诺……没有照顾她么?”
“当然照顾了,展诺天天在床边看着,都舍不得走……”
“……”
“严不严重?”
“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自己回来看看?”
阮离熙的眼神瞬时暗下来。低低地回:
“不用了,她应该……不会需要我。”
阮沁莹正色道:
“阮离熙,你明明心里想她想得要死,为什么不回来?”
“她不愿见到我,我就算真的死了又有什么用……”
“……”
阮沁莹又止不住地嘲讽:
“哼,你还敢说你过得很好?”
他愣了片刻,才回答:
“当然了……”
阮沁莹的话语依然轻柔,听不出任何的悲喜:
“阮离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自欺欺人?我说我不好,很不好,她就会来了?就会心疼了?”
“……”
……
天澜正准备下班出门呢,看着外头的天气,实在阴沉的厉害,便回了办公室拿了把伞才离开。刚走出后门,居然见了阮离熙孤零零的站在外面。下巴泛着稀疏的青色胡渣,一脸的劳累疲惫,却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自己。
天澜怔神地盯着他的脸,刚想开口,却被他抢去了话头:
“怎么生病了还上这来?”
生病?
天澜不解,她健康得很,天天吃好喝好。
只是……偶然地想起他,便有些失神罢了
随即回道:
“我很好……”
“……”
“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叫很好?!阮沁莹说你病了,天天要展诺照顾着,我……”
他才订了最快的航班连夜地飞回来。现在见到她好端端的样子,心里真的是难以言喻的凄楚。
他去伦敦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却仿佛早已过了两年,度日如年的日子艰辛而漫长。他真的以为自己离开了便会好的,念想却总在夜深人静之时铺天盖地的袭来,像沾上了毒瘾一般,对她深入骨髓的思切不断啃噬着全身,势不可挡地将他淹没。三番四次地拿了电话又放下,感觉自己蠢得到家,就像个傻子。
她倒是依旧“活蹦乱跳”的。脸色红润动人,剔透的眼眸明晃晃地搁浅在心头叫他怎么也别不开眼。
阮离熙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再继续,天澜猜不出他想表达的意思,等着他的下文。却是许久的沉默。
她开口: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
要三年五载的才会回来么?
他没有说话,只在心底暗暗的不断自语:
我想你了,回来看一眼就走。
天色阴沉昏暗。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天澜撇撇头,展诺的车子已然停在不远处。阮离熙亦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他见展诺正下车朝这边走来,便轻声对天澜说:
“快下雨了,回去小心。”
天澜惊讶:
“你不回去?”
阮离熙摇摇头,他想去抱抱她,想告诉她自己一个人过的有多烂多难,却只是傻傻的站着,暗暗地用指甲一下一下不顾轻重地扣着自己的手心。最后开口:
“再见。”
展诺走到天澜身边,视线只轻轻的在阮离熙的脸上逗留了几秒,便稍稍地用力拉过天澜。
她回过头去,亦对他道别:
“再见。”
他静静的看着展诺的车子远去,想起了很久之前和阮沁莹看的一部电影,男主人公对自己深爱的女人说:
“我可以现在就放弃你,却永远无法放弃爱你。”
当时他还直骂那个男人是不折不扣的蠢货。傻了吧几地一个人走了。
可是现在,他走失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了一身的狼狈与孤寂,他独自守在角落,奢望着她会突然地回过头。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想他不是蠢蛋,选择放弃,是因为真的爱你。
天澜安静的坐在车里,展诺问了她好几次今晚想吃什么,可是她只看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天澜?”
他提高了些音量唤着,她终是回过了头。
“你怎么了?”
她却只低低说了句:
“下了好大的雨……”
便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吃过了饭将她送回家,展诺在天澜下车之前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
“天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
她抿了抿唇:
“展诺,我……”
“天澜,明白自己的心在哪里,那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感受不到你的心,也不晓得……它去了哪里。”
天澜咬紧了唇,低下头去:
“展诺,我不想骗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阮离熙……总是不停地想起他……上班的时候想,吃饭的时侯想,睡觉的时候想。见了他回来……又害怕。”
展诺的心咯噔一下,什么东西重重的坠落下来,碎成了片。
你疼我也疼的(捉捉虫)
阮离熙还是回了趟家,走去地下储藏室拿了样东西。又到了天澜的房间。屋子里漆黑昏暗,没有一点光线。他按下电灯开关。房间瞬时大亮,这才发现窝在沙发里的天澜。她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脑袋深深地埋进蜷曲的双腿间,一动不动。
阮离熙轻轻地走过去叫她:
“天澜?”
她缓缓地睁开眼,竟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双特别的眼,也是这般朦朦胧胧的,仿佛隔着一层迷离的雾。透着隐隐的倔强。如今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泪水,像是水晶,一亮一亮映衬着光线闪闪地掉下来。
他一楞,轻问:
“怎么了?”
天澜摇摇头,只专注地凝视他。
阮离熙有些急,抬手抹掉她无穷无尽的泪:
“展诺欺负你了?”
天澜还是摇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还敢真正地欺负自己,逗着她的身子,惹着她的性子,最后义无反顾地欺进她毫无防备的心,让她怎么忘都忘不掉。天澜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窝囊,把这段时间落下的眼泪统共加起来,绝对堪比以往的好几年了。
阮离熙不敢大声询问,他从来没让她笑过,却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声音着实气馁:
“那到底怎么了?”
“……”
他蹲下来,摸着满手的湿润,只能举起衣袖继续替她擦拭。想到她可能哭泣的原因,无措地安慰起来:
“天澜,别哭了。我回来……只是……忘了拿些东西……马上就会走的。”
“……”
他的语气听来有些僵硬:
“你不是总心心念念着展诺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