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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龙虎风云榜-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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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世世代代都不可能改变的,只有他朱家子孙被斩尽杀绝,这种劣根性才会断灭。朱核杀
绝了方孝儒的十族,所以迄今为止,就没有读书人反抗朱家皇朝,反抗的传统本性已被断灭
了。”
  “你少给我发牢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金牡丹又掐了他一把:“我要从屋上走,
疾趋城根出城。”
  “上面有人……”
  话未完,金牡丹已飞跃而起。
  这次,金牡丹对周凌云的警告,不敢掉以轻心,轻而易举跃登屋顶,虽则背上有一个沉
重的人。
  头部刚升上屋檐,便看到上面的屋脊人影急动,三个灰影刚越过屋脊,正向下掠。
  “什么人……”一个灰影看到有人上升,立即喝问。
  “要命无常!”金牡丹娇叱,跃登瓦面,双手已先出,射出致命的暗器。
  天色黑暗,哪能看得见暗器的形影?
  即使是白天,狭路相逢,相距仅丈余,看到暗器也无法问避,想。运功护体,也是来不
及了。
  “嗯……啊……”三个灰影分别发出怪声与叫嚎,摔倒骨碌碌向下滚。
  “你该射咽喉。”背上的周凌云嘲笑她:“一个超等的女杀手,居然让对方发出叫声,
你是愈来愈差劲了,这碗杀手饭吃不成啦!”
  “都是你累人,知道吗?你重得像头牛,影响了我的手劲。”金牡丹飞檐越脊向城根狂
奔,感到背上的重荷实在累人,所以借机发牢骚。
  “那就放我下来……”
  “休想。”金牡丹焦躁地叫。
  四面八方,远远地传来呼哨声,不远处的屋顶,也有人影快速地掠走。
  死者的叫嚷声,引来附近巡夜的人。
  城墙上人影已从五个增加至十个了。
  城根附近五十步内,禁止建屋,因此空旷难以隐身,平时杂草矮树丛生,冬季狐犬难
隐。
  跳下最后一栋民房的屋顶,金牡丹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不妙,这段城墙上面,原来是
一处炮位,安装了一门大将军炮。
  这是上次白衣军首次攻抵京师之后,大将军炮开始登城时留下的,以后不再撒下,由邻
近的炮楼驻军把守与使用,炮位经常有三至五名官兵守卫。
  左方三十余步左右,是登城的马道,他就是从斜坡形的马道拖上城的,骑兵巡城通常由
马道上下。
  “得从马道冲上去。”金牡丹咬牙说:“背着你,我跃不上三丈五尺高的城墙。”
  “四丈,你没把女墙计算在内。”周凌云说:“你不可能恰好从垛口穿入。放我下来,
解我的经穴……”
  “休想!”
  “笨女人,从马道向上冲,行吗?你瞧,守军正蜂涌而至,每个人都是长的枪矛斩马
刀,你受得了!”
  城墙上,兵士们乱哄哄地,人数可观。
  金牡丹一咬牙,贴地往回窜,钻入一条防火巷。
  “小心身后!”周凌云急叫。
  一声暴叱,金牡丹左手向后一扔,右手剑已在手,猛虎回头反扑,剑上风雷乍起,无畏
地放手抢攻。
  剑虹楔人狂涌而至的刀剑丛中,共有五个人街尾猛扑,暗器仅击倒了一个人,另四个三
剑一刀凶猛地向她集中。
  “铮铮”两声暴震,两支剑被金牡丹崩开,人与剑豪勇地切入,反手挥剑,她手下绝
情。
  但另一把刀,已从她后面攻到,要砍断她的左腿。大概已看出她背上有人,砍背上的人
并无必要。
  她已无暇兼顾,无法收招封架,攻后背下盘的刀,也来不及闪避,只有冒险地向前冲
去。
  她手中剑狂野地贯入一个人的右肋,一带之下,锋尖划开另一人的咽喉。
  她向前冲出丈外,感到双脚无恙,甚至不曾感到刀气近身。
  已无暇思索,大喝一声,把最后一个使剑的灰影砍掉了半个脑袋,剑使刀招,她已用了
全力。
  “快跑!后面有人追来了。”背上的周凌云低叫。_
  地撒腿便跑,一瞥之下,她看到身后不远处,人影快速地奔来。
  五个交手的人,全部倒下了。那位使刀的人也许失足跌倒的,反正不是被她击中却自己
躺下了。
  天老爷保佑,这一带全是低矮的民房,巷道甚多,窄小而黑暗,人在里面窜走,几乎难
辨形影。
  “钻狗洞,千万不可上屋。”周凌云贴在她耳后指示机宜:“记住方向,有机会就折向
北。北面东直门附近藏身的地方多,有不少盲人瞎马似的往南追,摸错了方向,那就死定
了。”
  金牡丹怎敢不听他的?体力快要耗尽,想上屋也力不从心。屋上固然可以任情飞奔,但
容易让人发现,一不小心失足,那就灾情惨重。
  不久,唿哨声渐远,也看不到人影了。
  金牡丹完全失去主见,听他人的指示,在黑暗的巷道中盘折急走,她脚下渐呈不支,喘
息声愈来愈急促,浑身热流荡漾。
  “你快点行不行?折入右面的小巷,对,加快些。”背上的周凌云惬意地下令指挥,似
乎这一带的街巷相当熟悉。
  他在西山有产业,算是大半个京师人,对城内的街道当然熟悉,所以在全城的高手搜寻
的危境中,大白天他仍然敢在城内匿伏,甚至不断在各处活动。
  “我……我快要断气了,你……你还催个不停啊?”金牡丹娇喘吁吁地说:“天杀的!
他们怎么好像全出动了?似乎真知道我今晚的行动呢!”
  “不催你能摆脱他们吗?你是自作自受,笨女人。”周凌云得意地说:“被女人背着逃
命,很惬意但又很危险。其实,你真的很笨……”
  “闭嘴!你怎么老说我笨?”金牡丹恼了。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你……”
  “你不该一心一意想逃出城,这叫做欲速则不达。”周凌云的口气轻松得很:“只顾
逃,完全没有应变的打算,像被追急了的老鼠,只知道往洞口逃。”
  “胡说八道。”
  “是吗?其实,迄今为止,他们根本不知道要追搜的人是谁。你拼命想往城外逃,他们
当然知道该怎么追。你看,我告诉你该怎么走,就轻易地把他们摆脱了。假使你再往城根
走,再想出城远走高飞,保证一头钻进他们的网罗里。不信你试试看?最好不要试,笨女
人,我可不想和你这笨女人一起去见阎王。”
  “好,我找地方躲。”金牡丹突然醒悟。
  “好现象,你不笨嘛!”
  “你给我闭嘴!”
  “闭嘴?你认识街道吗?”
  “呸!我生长在京都,会不知道京都的街道?”
  “咦!你金牡丹生长在京都?这……”
  “你还不闭嘴?”
  “闭就闭吧!看你的啦!”

  打打杀杀,你追我逃,其实为期并不长。
  金牡丹不该操之过急,天没黑就找到周凌云的匿伏处,背了周凌云想出城,只不过是初
更天,也就是夜禁刚开始。
  所有的人精神正旺,防范百了刀再在城中闹事,人人出动期间,因此一被发现,所有的
人都出动搜捕可疑的人。
  难怪她认为厂卫与神龙的人,全出动了。
  她终于醒悟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底细,更不可能知道她把周凌云背在自己背
上。
  她说她生长在京都,可知对京都相当熟悉,找隐秘的地方藏身,可说轻而易举。

  这是一间隐密的内间,有一位老婆婆照料。
  房内生起了取暖的火盆,床上也塞了一只火笼暖棉被。
  周凌云被塞在温暖的被窝内,暖脚的火笼有点烫,在他这种可在冰雪里睡觉的风尘铁汉
来说,真有点不习惯。
  点起了两枝火烛,老婆婆里里外外忙,伺候金牡丹在后面的浴室内沐浴,替周凌云安顿
与准备茶水。
  “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他躺在床上,向正在整理火盆旁正发出蒸气呼啸水壶的老
太婆问。
  “陈家。”老太婆要死不活地答。
  “老婆婆,你姓陈?”
  “姓许。”
  “那这里的主人是……”
  “不在。”
  “只有你一个人?”
  “老身照料得了一二十间空房舍。”
  “老婆婆不是陈家的主人?”
  “老身姓许。”
  “那就奇怪了。”
  “老身只能算是半个主人,沾了点亲而已。人都迁走了,暂时不会回来,所以目下老身
暂算是主人。”
  “你与吴姑娘沾了亲故?”
  “闭上你的尊口!”老太婆明白他在套口风,不客气地叱喝。
  后房门拉开,换穿了一身男装暖袍,被散一头亮丽长发的金牡丹,手上提了换下的劲装
狐短袄。
  “想套口风吗?”金牡丹嫣然娇笑:“许婆婆是老江湖,你如果恼了她,保证你日子难
过。”随即将衣物递给老太婆:“劳驾替我烤一烤,汗湿了不能穿啦!”
  “老身替你洗一洗再烤,姑娘家哪能穿汗湿了就火烤的衣衫?你就不怕脏啊?”
  “可是,来不及,万一有人搜到这里来……”
  “放心啦!谁不知道这一带全是蠢蠢笨笨的穷户?平时连鼠窃也不来这附近巡走,不会
有人来搜的。丫头,要不要替你准备些面食?”
  “不必了,婆婆。”金牡丹含笑拒绝:“我总有点不放心,百变金刚的人全都是搜踪的
专家。”
  “老身会小心应付的,这里绝对安全。”老太婆指指右壁的妆台:“有充足的时间应
变,不要怕。”
  “希望如此。”
  “丫头,不要疑神疑鬼,好吗?”许婆婆笑笑,出房带上门走了。
  周凌云大感狐疑,看许婆婆的谈吐举止,与金牡丹透着亲热,显然是老相识,金牡丹在
京都有朋友,可能是指这位不起眼的老太婆。
  这老太婆到底是何来路?
  金牡丹小心地重新检查门窗,在火盆加炭,并掩盖一半灰控制燃炭速度,加满水壶保
温。
  一拉妆台右移半转,墙下出现一座徐徐自启的暗门,里面黑沉沉,是逃生的水壶暗道。
  她将周凌云的老羊皮祆裹住刀,塞在床脚,将自己的剑和百宝囊塞在枕畔。
  看了她细心准备的举动,周凌云感到好笑。
  “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紧张兮兮,防范意外的?日子未免过得太苦了。”周凌云怪笑着
说:“笨女人,你为什么要选择杀手生涯?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解了我的穴道,我可以保证
你的安全,不必疑神疑鬼了。”
  “休想。”金牡丹一指头点在他的额头上,咬着下唇得意地笑:“少打歪主意,离开京
都百里以上才解穴。我的制经穴手法非常特殊,即使制了三五天,也决不会损伤经脉或元
气。你一定试过自解穴道,嘻嘻!不必枉费心机,这种独门秘法,连武当的祖师张大仙也无
能为力。””
  “该死的!我算是栽在你手中了。”周凌云懊丧地说:“你真的打算把我带到江南
去?”
  “那是当然。”金牡丹吹熄了烛,室中映射着炭火暗红色的朦胧光芒:“走得愈远愈
好。我觉得,我突然不喜欢京都,不喜欢京都所发生的血腥故事。”
  “好现象,姑娘。”
  金牡丹在床口坐下,热切地注视着他,双手无意识地抚弄披散下垂的长长秀发。
  “我的二姑妈在南京落籍,是十年前迁籍的,每年我都会和她小聚一段时日,二姑妈一
家好喜欢我。”金牡丹的晶亮明眸中,漾着一种光彩,语音柔柔地好悦耳:“她一定肯替你
我主持婚礼……”
  “什么?婚礼?”周凌云几乎要跳起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梦话?”
  金牡丹满脸红霞,羞笑着白了他一眼,那娇羞的神情动人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心狠手
辣,含笑杀人的女杀手,完全表现出一个怀春少女的风情。
  “周……周兄……”金牡丹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有点窘急:“你……你认为一个女人,
感恩图报以身相许,是不是很好笑?”
  “笨女人,一点也不好笑,那是荒谬绝伦的最坏想法。难道一头猪救了你,你也要嫁给
猪?”周凌云嗓门大得像吼叫:“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馊念头?”
  “好在你不是猪。”金牡丹羞笑,笑得相当得意:“我有困难,但我不怕,我不是一个
思将仇报的人,我要以行动来实现我的希望。”
  “你有什么困难。”
  “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盆牡丹不笑了,脸上有一抹幽怨与无奈,掀起被子
取走暖脚的火笼:“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什么所有的人?”周凌云大感惊讶。
  “别管啦!好烦人,我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作法。”金牡丹踢掉脚上的套鞋,毫不
仅促地掀被钻入暖洋洋的被窝:“想起了就令人生气,你替他们做了许多他们完成不了的
事,而他们……”
  “你到底说谁?安仁候?”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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