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音九重青莲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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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祗微微笑着,耐心的听着他诉苦,涵养极好。却在抬头与我对视时,蓦然失了方寸,神色顷刻间变得有些不可置信,“卿玦?!”
我冲他莞尔,但笑不语。倒是身旁的重莲上前一步,与他客套道,“姑姑与本尊此番前来,恐怕是要叨扰仙上几日了。”
月祗的一双眼睛仍旧是在我身上流连,听了重莲的话,面色倏然变得十分难看,唇角开合了几次,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奈何有重莲帝君等在场,只能勉强挤出了一副笑颜,“帝君言重了,帝君与……上神能驾临,是东海之幸,何来客套一说。”
甚好甚好,我满意的看着他们宾主尽欢,尤其是月老的一副苦瓜脸,委实觉得心情舒畅。
月祗设宴款待,席间月老总算是缓了过来,将我们的来由说了个七七八八,我是没什么,倒是月祗听了面露难色,苦笑着低声道,“不是小仙不肯帮忙,只怕是力不从心。”
月老分明不信,硬是要当场一试,我拗不过他的满腔热情,只能唤出了轮回镜,心下却思量着,回头是否需要找个缘由,将这个多事的小老头给贬下凡去,让他下辈子投胎当个多嘴多舌的媒婆。
作者有话要说:
、色迷心窍
淡黄色的光芒从轮回镜中缓缓流出,我催动掌心法力,月老这小老儿在一旁不住的聒噪,“上神上神,快看月祗上仙啊!”
如此露骨的表达,没有半分神仙的涵养,当真是让人无语凝噎。眼见着青蔷也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终是无可奈何的抬了眼,望向近在咫尺的月祗。
如他们所愿,死马当活马医,试便试吧,早死心早超生。月祗的目光从初见那刻起,便再未从我脸上移开。他清俊的脸上神色复杂,与我目光对视时,眼底的情感更是去流水般倾泻而出,是愧疚?后悔?亦或者是怜惜?
手中的轮回镜光芒渐淡,月祗脸上的表情也渐渐颓然,月老在我耳边不可置信的叫暄着,“这怎么可能?!”我肩膀一耸,正待收回轮回镜,结束这场闹剧,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月祗身后的重莲帝君。
刚才他一直默不作声,仿佛不存在一般,此番随着轮回镜光芒逐渐黯淡,唇角却不动声色的绽放出了一个笑意。
刹那间,我眼前犹如暗夜流水,菡萏初放,美不胜收。
轮回镜倏然光芒大胜,我陡然一惊,光线这才彻底黯淡下去,重归虚无。
眼见着重莲唇角笑意渐深,我顿时羞愧得恨不能以袖遮面。当真是阴沟里翻船,适才无论是鬼使神差还是鬼迷心窍,都委实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未曾踏出过天庭,东海的夜色似乎倒不如九重天那般寂寥。半弯弦月高悬,我支肘撑着下巴坐在庭中,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虚空出神。
适才月老那小老儿见到轮回镜回光返照了一下,断然认定是我对月祗上仙旧情未了,非要留下来再试几次。重莲和青蔷也都未表现出反对的意思,我也实在不愿承认方才是自己被重莲帝君的美色给迷昏了头,而并非月祗的缘故,所以便这样稀里糊涂的住了下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又开始隐隐的头疼,索性微阖起双目,“三千年未见,仙上别来无恙?”
脚步声陡然一停,片刻后一袭天青色的衣袍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盈盈含情的桃花美目,那人的声音依旧如冰雪消融般好听,缓缓感叹道,“已经三千年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不久前才刚因为美色丢了脸的时候。面对着眼前脉脉含情的美人,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端正起姿态与他义正言辞道,“仙上夜半来访,可有要事?”
月祗默默的于我身侧的石阶处坐下,宽大的袍袖有意无意的扫过我的手臂,温温润润的开了口,“卿玦,许久未见,我竟不知你何时……竟修成了上神?”
他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估计在月祗的印象中,我不过是逍遥山一个侍弄花草的小仙,连品阶都没有,怎么会摇身一变,突然就成了闻所未闻的九重天上神了呢?
我依旧莞尔,撑着头与他言笑晏晏,“我一直都是啊。”
月祗皱眉,似是不信,“一直?”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再接再厉道,“我与你说过的,我是逍遥山的仙子,名叫卿玦。”
“逍遥山……卿玦……”月祗脸色剧变,“你竟是逍遥山的卿玦姑姑?!”
我笑眯眯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赏,“虽然可能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垂垂老妪,虽然你隔了三千年才反应过来,但是,还是值得表扬。”
作者有话要说:
、初露端倪
月祗失魂落魄的离去,我眯着眼望着眼前的一方沉沉碧水,暗夜如缎,白色的荷花成片开放,几乎占了半个池塘,唯有一朵青莲含羞带露,很是扎眼,随着夜风来回摇摆。
“原来帝君也如凡人一般,喜欢听这种墙头里短的东西。”我打量着莲池,凉凉的开口,语调已经放轻,却依旧打破了夜间的静谧。
眼见青莲没有丝毫反应,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与他啰嗦,拔脚欲走时,却听闻身后有声音轻轻凌凌的传来,满含笑意,“姑姑可是在生重莲的气?”
回头只见月光下青莲荷叶渐渐舒展开来,便化作了重莲帝君倾城的容色。他一袭水色衣袍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笑吟吟的望着我,面上没有丝毫偷听了别人谈话应有的羞愧之色。
这群神仙,一个比一个皮厚,连一向稳重的重莲竟也如此,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被那温润的水色给恍了一下神,突然想起自己今日的丢脸,语调便更加的凉薄,“帝君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敢与帝君置气。”
重莲帝君踏波而来,袍襟上下翻飞,施施然的在我面前站定,“重莲并非有心,只是方才在这池中休息,实在是无意间介入姑姑的谈话。”
他这般示弱,倒让我的一腔不满无从发泄了。揉了揉眉心,我有些无奈的瞥了重莲一眼,一语双关道,“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我不与你计较。”
夜色凄迷,烛火昏黄,迟迟未到的困意忽然席卷而来,对面的人轻喃了一句,却惊的我瞬间清醒,“姑姑为何不换个人试试?”
万分诧异的抬头,重莲帝君目光淡淡的眺向不远处的虚空,仿佛刚才他并未开口。他的表情也同样淡淡,看不出丝毫端倪。
简直一派胡言。
心头突然涌现出了几分恼怒,我生生压了下去,斜睨了他一眼,端出了上神该有的架子,沉声训诫道,“重莲帝君,请谨言慎行。”
一夜无梦,睁眼便已是日头高悬。
平日里素素这个小管家婆总是在我耳边唠叨,姑姑长姑姑短的,扰得我不得安眠。此番东海之行,没有她相伴,我却是有些不适应。
庭院中的侍女一个个噤声而立,见我醒了,才缓步上前,细声细气的询问我需要用什么早膳。
我摆摆手,表示我一向亲民,与重莲青蔷他们同用便是,不用如此麻烦。侍女却有些为难,言道其余仙上皆已用过早膳,是月祗吩咐她们,等我醒了再另备膳食的。
“咳咳”我闻言有些尴尬,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再搞特殊待遇,就有些过分了,“那怎么没人叫我起来?”
侍女垂眸而立,“是帝君吩咐的,说姑姑早上不喜人打扰。”
重莲?我打量着她脸上可疑的红晕,心里疑惑更甚,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我与重莲竟如此相熟了?“那重莲帝君人呢?”
“主上邀请,帝君与青蔷公主往前庭去了。”
闻言我捏了个仙诀,直奔前庭而去。还未进门,便听见有女子的娇笑声连绵不绝,我推门的指尖一颤,已经半开的门就这样轰然阖上,刹那间笑声戛然而止。
这委实不能怨我,少女怀春可以理解,可是把笑声如此掰开揉碎了,硬是生生笑出银铃的模样,姑姑我一把年纪心脏不好,经受不起也是正常的。
立时便有侍女面带惶恐的为我再次拉开了门,我抚了抚心口,待到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才有勇气入座。
不远处的青蔷一脸同病相怜的望着我,随后冲我的右手方向呶了呶嘴,我随着她的目光偏头去看时,不由微微一怔。
只见月祗身侧坐着一位绿衣女子,正娇笑着为他添茶。褐发修眉,明眸善睐,明明容貌完全不同,却在一举一动间,不知何处,竟与我有几分神似。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水无情
“姑姑昨夜睡得可好?”月祗浅笑着望向我,表情自然,没有任何不妥。
“甚好甚好,”我敷衍的笑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索性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了她旁边的女子身上,“倒是仙上旁边的这位,虽然未曾见过,看上去却有几分面善。”
一旁的重莲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清淡如水的凤眸中看不出半丝情绪,只是兀自伸指去拨弄腕上的檀香木串。殊不知他动作之间袍袖轻拂,仙姿卓然,将那绿衣女子的目光尽数吸引了过去。
月祗见状,低嗽一声,女子便倏然回神,连忙抽回目光,起身来到我面前,娇娇弱弱的行了个大礼,“绿水见过姑姑。”
我虚抬一指示意她不必多礼,这个叫绿水的女子抬起头来,我心底怪异的感觉又开始攀升。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这姑娘表面上与我大相径庭,一颦一笑之间,却仿佛又是另一个我。
她见我盯着她一言不发,便又有些惶恐的垂下了目光,“绿水来东海的时间不长,礼数不周全,是否惹得姑姑不悦了?”委委屈屈的软语温言,眉目流转间又全是媚态,眼角的余光还有意无意的瞥着一侧的重莲帝君。
这个女人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绿水是凡人,是小仙不久前从人间带回来的。”许是看到我目光不善,月祗含笑着过来解围道,“她当时被人陷害无处可去,我便将她带回了东海,一直当做妹妹看待。”
我了解月祗,他虽然温和有礼,却绝不会善心泛滥到去管人界的琐事。绿水绿水,端的是柔情似水软玉温香,我眯着眼反复打量,月祗这厮,安排一个与我有几分相像的凡人进来,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酒宴还未过半,月祗又再次起身,一张口便是有事相求,希望我能用姻缘书为绿水查一查三生。我蹙了蹙眉有些不解,不过是查一个凡人三生三世,以他月祗上仙的品阶,直接去问月老便是,何必要如此小题大做?
“月祗仙上前些日子确实拜托过小仙此事,可是我查探了一番,却发现这位姑娘的红线竟早就断开了,根本无从追寻。”角落里的月老见状,连忙颤颤巍巍的起身,与我解释道,“小仙法力微薄,上神的姻缘书却贯通三界众生,想是能够查出些什么。”
姻缘书涉及天机,哪里是她一介凡人想查就查的?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月老啊月老,你倒真会为我揽事。眼下三界动荡不安,天帝的亲妹妹为找魔君又寻死觅活。我本来就够焦头烂额的了,你作为一个下属不为上司分忧也罢,在关键时刻竟然还扯起了后腿。
“月祗仙上怕是考虑不周吧。”还未待我出言回绝,一直一言不发的重莲帝君却先开了口,他好看的薄唇开阖之间,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成冰,“姑姑近日为催动轮回镜,已十分劳力劳心,又岂能为此等无关紧要之事分神?”
无关紧要之事,亦为无关紧要之人。真是字字锥心。
重莲一向对不喜之人不假辞色,我以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现在看着月祗有些难看的脸色,却忽然觉得,其实有时候嘴巴毒一点,也挺可爱的。
那千娇百媚的女子闻言,泪眼盈盈的望向重莲,兀自强颜欢笑道,“帝君说的对,绿水不过是肉体凡胎,怎好去劳烦姑姑大驾……”
当真是善解人意我见犹怜,我见状都酥了半边身子,重莲帝君他却面色冷凝,正眼都未瞧她,“不属仙界之人,一律尊称姑姑为‘上神’,还希望姑娘下次不要再叫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上君子,月下美人
“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卿玦依旧不肯帮忙?”我本来以为那天重莲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没想到月祗却依旧不死心,如今又亲自跑过来询问。
抬头望了望窗户的方向,伸手不见五指。月祗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很是急切。与我同在院中住下的青蔷似乎也被惊动了,在旁委婉的提醒他,“现在天色已晚,姑姑怕是已经睡下。仙上有事明日再议可好?”
三百年前与魔君一战后,我便开始有个毛病。夜视能力逐渐下降,时至今日,已经演变成一旦思虑沉重,眼前就一片漆黑。此事除了素素再无人知,同样,我也不想让月祗知晓。
我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门外的月祗仍是固执的不肯离去,他一次次用术法触及在屋外的结界上,波动阵阵,却始终是无法破除。青蔷似乎劝说无效,便也无心再管这等闲事。
我静静感受着他内心的焦躁,指尖只兀自划弧结印,再次将结界默默加固起来。
脑海中旧事纷至沓来,却依旧毫无睡意。
不能视物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