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学弈-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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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康听得黄冰蟾的呼唤,却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嘟囔道:“这,这不是要我用医术伤人吗?神医门的门规……”
黄冰蟾道:“你不伤他,他就会杀死我们,难道你见死不救吗?”
“我?我?”
就是这一耽搁,金钹法王猛一发力,黄冰蟾、郭啸天、洪长卿三人就被金钹法王强大的内力震得栽倒在地上,金钹法王手中的金钹突然分成了四部分,分别攻击苏靖康、黄冰蟾、郭啸天、洪长卿的要害。金钹法王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不忍心伤我,我可是很忍心杀你们呢。”
第五十五章 宁玉被掠,长卿已死
更新时间:2012516 18:19:29 字数:2678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一闪,把苏靖康拉过一旁,躲过了金钹法王这一击。而另一个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黄冰蟾的身前,替黄冰蟾接了金钹法王的金钹。可是郭啸天和洪长卿就没那么好运了,金钹击中了他们的要害。
金钹法王见宁玉用超凡脱俗的轻功蜻蜓掠水步把苏靖康拖过一旁,道:“好久不见啊,四王子,你的法术见长啊。”
宁玉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能学到《云笈七签总纲》的上乘法术。”
说起《云笈七签总纲》,金钹法王又动了心,现在《云笈七签总纲》的原书已经毁了,这宁玉就好像一本活秘笈,要是能把他抓来,不就能逼问《云笈七签总纲》的内容了吗,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几个,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突然向宁玉出手,宁玉对于临阵对敌没有丝毫经验,一个不小心,被金钹法王用附骨针打入了琵琶穴,法力使不出来,只能任由金钹法王摆弄了。金钹法王背起宁玉,掠空而去。
早有人通知张矣名等人赶来,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金钹法王已经带着宁玉不见了踪影。
黄冰蟾想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却见居然是郭林。郭芙蓉匆匆赶到,扑倒在爹爹身边,泫然流涕道:“爹爹。”
郭林道:“好孩子,爹爹这次真的要死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郭芙蓉道:“不,不会的,爹爹,我会治好你的。”
郭林苦笑道:“什么都治不好爹爹了,爹爹的医术虽然不高,可是,自己会不会死还是知道的。”他看看一边的郭啸天道:“哥哥,对不起,我这个做弟弟的,以前一直待你不好,老欺负你。在我临死前,对你说声对不起。”
郭啸天淡淡笑笑,道:“既然是亲兄弟,我又怎么能真的恨你呢。”
郭林又回转头来看着黄冰蟾道:“师父,对不起,弟子对不起你,惹你生气……”他指着郭芙蓉,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断了气。黄冰蟾也落泪了,郭林舍身相救,以前他做过多少错事,也都抵消了,他看看泣不成声的郭芙蓉,明白郭林的意思,他默默对郭林的尸体发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自此以后,黄冰蟾就收郭芙蓉为徒,传授黄门赤金针。
另一边赵雨轩扑倒在师父郭啸天身边,郭啸天道:“傻孩子,你哭什么啊,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以前师父老是不喜欢你练武,现在,你想练什么就练什么,没人能干涉你了。”他抓起了赵雨轩的手腕,把自己的功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赵雨轩的体内。
“师父?”赵雨轩想要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别动,师父把你当成自己亲女儿一样啊,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呢。师父把自己全部的功力都给你,你要好好使用,保家卫国。”郭啸天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在魂飞魄散前,他细细地回味自己的一生。
郭啸天原名郭顺,和郭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亲生母亲死得早,后母和后母的儿子郭林常欺负他,后来后母把他送到了全真教修行。他在全真教又受赵志奇欺负,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被巫山派的孙婆婆救了,带他到巫山,拜巫山神君为师,学习法术,这才更名为郭啸天。
弥留之际,他仿佛又看到了,看到了巫山。千丈悬崖削翠,一川落日镕金,云淡天低去水长,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月月月明,秋月月明,明分外;山山山秀,巫山山秀,秀非常。
他看到了她,巫山神君,他的师父,云雾中的仙女,风鬟微动,飞花和雨,著着轻绡,如花红一色,凡人不知,见她在空中的姿态,都遥指是说是祥云。多少次,他想向她诉说自己的情愫,可是他不敢,所以他终身未娶,承受着岁岁年年的相思,叫他怎么说呢,弟子爱上了师父,凡人爱上了神仙,亿万年后的人爱上了亿万年前的人。纵使他和师父超越了所有的障碍,走到了一起,又能怎样,一个凡人是很快会老死的,百年之后,只剩下了师父一人,她该是多么孤独啊。为了长生久视,他开始拼命修炼,他要在老死之前,修炼成仙。漫道长生学不得,学得后,待如何?神仙路远蓬莱岛,一觞自泛东篱菊。现在他就要死了,不过不是老死,而是被人打死。也罢,反正就是一个死,怎么个死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他忘不了师父啊,就是作鬼,他也忘不了师父。
碧梧和露滴清秋,今夜梦中无觅处,苦恨秋江风与月,化作相思一片愁。一江秋水碧湾湾,青山沥沥水茫茫,枫叶白苹秋未老,眼前无限情伤。相思意,何时足,人生长恨水长东,真珠帘卷玉楼空。
无所谓了,他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了,魂飞魄散,这多好啊,连这最后的一点回忆也不带走。他并不想魂飞魄散,可是他不想继续日日夜夜承受思念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话一点都不错。
张矣名抱着洪长卿,道:“洪前辈,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叫我怎么向七叔交代啊。”
洪长卿道:“世人都以为我和兄弟不合,其实,我嘴上说看不起他,心里却是羡慕得很呢,他可以走遍天涯,笑傲江湖,我却只能留在名教书庐,不是我不想和他一样,只是我的肩膀上担负着振兴儒学的重任,走不开啊。”
“我知道,我知道。”
洪长卿道:“多少年了,我从来都没有显露过武功,因为当年的天下第一卦忍日晕告诉我,我一出手就会死的。多少年,我都忍住了,可是,今天,居然忍不住。我怎么能看着他们杀害孩子呢。为了孩子,我必须出手。”
张矣名使劲地点点头,说:“你歇歇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洪长卿咳嗽了一阵,吐了一大口血道:“有些话,今天不说,我怕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其实,我多么想像我弟弟那样当一个老师啊。不过,和他不同的是,我想当一个启蒙老师,因为,孩子是一个国家的希望。你想象一下,当孩子走进学堂的第一步,认识的第一个字,用笔写成汉字的第一划,才是孩子生命中光明的开启,他们从这一刻开始告别黑暗,走向智慧的途程。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我没能如愿。我一直都在著书,写一本真正属于孩子的书。矣名啊,书写成了,所以,我纵死,也无憾了。”
洪长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张矣名按照洪长卿的指示取出了那厚厚的一叠手稿——《中国神话》。
很难想象,这位名教书庐的主人,这个旷世的大儒,会为孩子们写一本关于神话的书。
他自言自语道:“洪前辈,请原谅我,请原谅我曾经对您的不敬,我曾经笑您迂腐,笑您固执。啊,请原谅我的愚,我的笨,请原谅我的鲁莽与轻狂。直到今天,我才无意中看到了您留下的足迹。我这才知道,您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我们华夏的下一代,为了华夏的希望。您说:救救孩子。我们听到了您的呼喊。前辈,您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形不在了而神在,时时在,处处在,散化在空气里,融汇在血液里,呼吸间都有您的存在。”
是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长卿已逝,大鸟泣坟,神的传说,长留世间。
张矣名亲笔写下了给洪长卿的挽联:“抱雄才一世,下大笔千言,二百里竹报遥通,方幸帜拔文坛,壮志欲吞湘水阔;感化雨频年,别春风半晌,两三辈鼎传攸赖,讵料柯投月殿,旅魂还遂岳云深。”
第五十六章 思索人世,人前演讲
更新时间:2012517 18:44:30 字数:3213
苏靖康一个人,一动不动,坐在屋子里,如果那时候自己及时出手,他们就不会死,可是,他一出手,就是运用医术伤人,这是他绝对作不出来的。苏靖康陷入了一个永远走不出的怪圈。
救人等于杀人,杀人等于救人,这怎么可能?!
他该怎么做?
江水无情流薄暮,自叹生世似萍蓬。人生南北如歧路,四野碧云秋日暮。张矣名独自一人坐在民卫巷的角落里,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突然,一个丐帮弟子进来报告:“东街的人来捣乱了。”
东街西巷是杭州城最著名的两条穷人巷,东街指的是东风街,西巷便是民卫巷,东街西巷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说实在的,实在还真是讲不出双方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东街的人,趁民卫巷忙着杭州保卫战的事情,居然干脆真刀真枪地来挑衅了。一时间,鸡飞狗跳,乱得不可开交。
张矣名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根本不去管这乱糟糟的现实。时间过得真快,昨天你的好朋友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转眼,他已经入了土。这段日子,张矣名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好朋友。“死的为什么不是我?”是啊,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张矣名呢,我宁愿自己死去,也好过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我啊。
死是什么概念?有人说:死一个人是悲剧,死一万个人只是统计数据。说这句话的人是多么残酷啊,可是他说得对。在战争中,有多少人,失去自己的父母,失去自己的兄弟,失去自己的朋友。对于这些哭泣哀嚎的灵魂来说,这是一个悲剧,可是在史书里,至多只是记载上,某某战役,死亡多少人而已。生命被漠视。怎样才能结束这样的现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结束战争,可是怎样结束战争,只有死更多的人。这是一个无情的怪圈。
为了不被这个怪圈套住,张矣名转而思考一个人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人的生命是那样地脆弱而又短暂,如同地上的蝼蚁,轻轻地一捻,就化为了乌有,生如蝼蚁。人活在世上,仿佛就是为了迈向死亡。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即便有,他们也根本不会在意蝼蚁的性命。
所以,平凡无助的凡人啊,这世上没有神仙,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用你们的智慧,用你们的勇敢,用你们的毅力,用你们的团结。
不错,人生是短暂的,足以让人发出“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感叹,可是,虽然我们生如蝼蚁,但我们的生命同样绚烂。
想到这里,张矣名重新站了起来。他走到人群中间,踩上一张桌子,振臂一呼:“同志们!”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人们诧异,什么是同志,谁和谁是同志呢?谁都知道,“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是“七夜”的人相互间的称呼,东街西巷的人不是同志,而是怨家。
张矣名道:“我知道你们在奇怪,我为什么叫大家是同志?我自己也不是‘七夜’的人,但是,我相信,这里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志向。大家都希望吃饱,穿暖,口袋里有钱,子女受到良好的教育,走在大街上能够昂首挺胸,不再被人看不起,总而言之,是要过上好日子。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张矣名说得对。
“我们都是穷人,为什么穷人自己要看不起穷人呢?东街西巷的人应该是朋友,只是那么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就闹得不可开交,成为世仇了。你们,你们谁也没有把谁家娘亲杀了,谁也没有把谁家孩子扔井里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会造成今天这样水火不融的局面?”
没有人说话,谁都想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
“因为钱。因为我们穷。我们自己没有钱而被别人看不起,可是我们转过头来又看不起和我们同样没有钱的穷人。罪魁祸首是钱吗?不,是我们自己。穷又怎么样?穷但是骨气在。富可敌国,富有天下,那又如何,他过得就真的快乐吗,连每天吃什么东西都难以决定,成天担心别人谋夺他的家产,这样的日子,能算好过吗?东风街的朋友们,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平衡,为什么,因为你们奇怪同样没有钱,为什么民卫巷的叫化子比你们还穷,却比你们活得快乐。没有钱,谁都活不了,丐帮的人也要钱,他们给人演戏,赚取自己的生活费,他们并没有不勤而获,他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