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冷月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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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占人接过话头到,“各位所言确实不虚,但所谓公道自在人心,绿林侠义道中不还有冷大侠、金长老这等仁侠之士么?他们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却又有哪一个百姓为了百十两银子去告发了?只要我绿林中人齐心协力,定可扭转乾坤。”
陆子冈却摇头到,“武林中也有败类,像那梅花门司徒忠烈,甘为魏忠贤走狗,又残害了多少忠良?”
赤眉道人到,“贫道此次南来,一来应冷大侠之邀,二来便是想会会那司徒老贼,杀杀老贼的威风。”
陆子冈到,“那老贼人品极差,武功却着实了得,不然金长老也不会遭此毒手。”说到此处,众人便都默不作声,想那金如意行走江湖数十年,侠名远播,深受绿林豪杰爱戴,此番落难,不免令人难过。
少顷,白占人到,“诸位不必过分悲伤,冷大侠言到,‘金长老虽已仙逝,但侠义二字尚在世间。不论书生编伍,但凡激昂大义者,皆可承金长老衣钵,扬我武林侠名。’”众人听了,都齐声称是。
赤眉道人到,“白贤弟,后来又便怎样?”
白占人到,“冷大侠看那毛公狗吓得不轻,便抬脚放他起来,哪知鞋底竟是湿的,原来这毛公狗居然吓得屎尿横流。冷大侠装作为难到,‘禽兽在阴间尚无生死簿,便钩不得这畜生去了。’随后又问毛公狗到,‘你可有大名?’那毛公狗一听冷大侠这样说,哪里敢报自己大名,喏喏连声到,‘小的没有大名,只是别人都叫小的公狗。’说的倒是实话。冷大侠到,‘这次权且信了你,若是日后知晓你在扯谎,随时都能收了你去。’说罢,冲着我弟兄摆了摆手,几个人便一同窜出房去。来到院中,冷大侠吩咐我大哥二哥带了小红姑娘先走,又让我同他一起断后。”
说到此处,白占人长叹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若是都依冷大侠吩咐行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事办了。可是偏偏我大哥二哥鬼迷心窍,路过毛一鹭的金库时起了贪念,竟开门进去想摸几件宝贝带走。等我同冷大侠发现,大哥二哥已经被那狗官府中护院教师团团围住了。”
徐夫人到,“你大哥二哥这般做也并非为了一己之私,那狗官平时鱼肉乡里,库房内也都是民脂民膏,带了去分给父老也是件积功德的事啊。”
白占人到,“徐大嫂说的是,但为了这等事坏了冷大侠的全盘计略,确是不该。”
原来五人虽然脚前脚后,但那狗官府中教师来得也甚快,冷月刀二人站在墙头时,白占山、白占海已和四、五个教师放了对。那毛一鹭府中教师也真有些二流高手,加上二人未带称手兵刃,一时间倒打了个难解难分,眼见院中家丁越来越多,若是再拖个一时三刻,恐怕便不好脱身了。
冷月刀忽地跃下墙头,高声叫到,“白大哥、白二哥,不可恋战,今日杀得一人虽是痛快,却莫要忘了马老英雄的遗孤。”
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提起一个接近马小红的教师掷了出去,随即又从另一个家丁手中夺下一口朴刀,在庭院中舞成一团白光,将众家丁教师逼退。白氏兄弟本已经杀红了眼,听冷月刀如此说,头脑便都冷了下来,赶忙带了马小红翻墙而出。那些家丁教师见来人刀法精熟,都不敢上前来追,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遁去。冷月刀见三人已经走远,便提到跃向墙头,眼看一只脚已经踏上灰瓦,不料这时他却惊呼了一声,身体向后跃下。白占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听“啪啦啦”一声响,只见冷月刀原先踏上的那块灰瓦已经碎成数片,显是有人暗算于他。
赤眉道人赞到,“这一攻一守实在妙极,冷大侠暗中听风辨气之法高明,而那人发射暗器与无形,却也是为武学高手。”
白占人问,“你们猜猜那发射暗器之人是谁?”
陆子冈到,“这等暗箭伤人的勾当岂是君子所为,莫不是那老贼司徒忠烈吧?”
白占人一拍巴掌,叫到,“不错!正是那老贼。飞鱼服、方翅钨砂、三柳长冉、墨玉雁翎刀,不是老贼司徒忠烈又是何人?但见那老贼分开人群,身后还跟了好些锦衣卫,个个都衣衫不整、满脸烟灰,想是刚刚在应天府救火而来。那老贼见冷大侠一翻落了地,便提刀直刺过去,虽然这一招并未脱了刀鞘,但想来劲力也非同小可。冷大侠急忙向左跃开,朴刀斜砍老贼左肋。那老贼武功也着实了得,竟伸出左手抓住那朴刀刀背一提,将那口刀生生夺了过去。”
徐夫人惊到,“啊呀不好,这一来冷大侠岂不是没了兵刃?”
徐有成到,“师妹,你莫要聒噪,冷大侠背后不是还有那口弯刀么?”
白占人也笑到,“徐大嫂,切莫担心,那老贼虽然夺了冷大侠手中朴刀,自己却也没占了什么便宜。”
徐夫人到,“白三弟,此话怎讲?”
白占人到,“那老贼夺了冷大侠手中刀,心下正在得意,却全然没看到冷大侠手里也多了一物,正是墨玉雁翎刀的刀鞘。原来方才冷大侠是故意卖个破绽,将手中刀递了给他,却无声无息将老贼的刀鞘抽了出来。良久,那老贼才发现刀鞘不见了,他双手拿着两把刀站在原地,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显得甚是尴尬。这时,从司徒老贼身后走出一个高瘦和尚,身穿红袍,半个膀子露在外面,手提双戒刀,耳带金环,横眉立目,显得甚是彪悍。”
赤眉道人到,“这僧人打扮,却不是我中原服饰,倒像是西域番僧。”
陆子冈到,“陆某几日前在杭州游灵隐寺时,曾听执事僧说起寺中来了个挂单的番僧,模样相貌同白贤弟所说很像。听说那番僧名叫做什么特鲁巴,弟子都称他为‘三无法师’,是西藏密宗葛支派的长老。”
徐夫人笑到,“‘三无法师’,这名字倒是怪有趣的,也不知是哪三无。”
白占人笑到,“定是无发、无脸、无福。”
赤眉道人正色到,“贫道年少时曾在西域游历数年,听西藏高僧说法时曾提及一门密宗无尚准提心法,以无量、无数、无边为修习最高境界。白贤弟,那僧人头顶心可是高高隆起的?”
白占人仔细回忆一番到,“道长所言不差,那番僧头顶心果然比常人高了许多。”
赤眉道人到,“看来这‘三无法师’来头不小,内功想来不在陆老弟同贫道之下,司徒老贼能请到这等帮手,看来我等此番营救周大人之事真有些棘手了。”
徐有成问白占人到,“那番僧和冷大侠可动过手?”
白占人摇了摇头,原来那番僧走到司徒老贼跟前,口里叽里呱啦说了许多,旁人却是一句不懂的。这时冷月刀忽然朗声到,“司徒老先生,你以武林泰斗之尊,想要以多欺少吗?”
司徒忠烈冷笑两声到,“阁下可是冷月刀?”
冷月刀点了点头,司徒忠烈喝到,“冷月刀,你屡屡与朝廷作对,居心何在。”
冷月刀笑到,“在下生来便是大明子民,怎敢与朝廷作对?在下这些年做的,实在是尽忠报国之举。”
司徒忠烈到,“你口口声声尽忠报国,却滥杀朝廷大员、私分国家库银、散播谋逆之言,处处与朝廷为难,怎么说得上是尽忠报国?”
冷月刀到,“在下虽然读书不多,但常听读书人讲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在下看来,惩处贪官污吏是平民愤、开库放银给百姓是收民心、传唱东林党事迹是开民智,这些利国利民之事,怎能算得上是与朝廷为难,怎不算是尽忠报国呢?”
冷月刀这一番话,直说的那司徒忠烈哑口无言。此时那番僧又走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服饰样貌也与中原人不同。那老头前半个脑袋剃得油光锃亮,脑后却拖着一条粗大的辫子,身上的袍子比中原人穿的窄小许多,手里托着一口金薇薇的砍刀,刀身上刻着八卦图案。
陆子冈到,“这是辽东女真人打扮,若是陆某猜的不错,那手托八卦刀的老者便是辽东八卦门门掌叶天德。”
徐有成到,“听说这叶天德乃是金国宫廷侍卫总教头,如今关外大明与金国正在开战,他怎么会去帮那司徒老贼?”
陆子冈笑到,“徐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赤眉道人到,“陆贤弟,你此话怎讲?”
陆子冈到,“你们可知今年正月关外宁远大捷?”
白占人到,“袁督师扬我大明国威,力挫清狗嚣张气焰,实是我辈之楷模。”
陆子冈到,“这一仗,袁督师不但挫了金狗锐气,还让**哈赤那老贼一命呜呼。不过这却不是什么好事。”
徐有成到,“陆掌柜,这话山西人倒听不懂了。”
陆子冈到,“那接替**哈赤之人,乃是金国四大贝勒之一的皇太极。此人比起他老子来,更加狡诈多谋。”
白占人到,“我也听人说那**哈赤本是传位于八子多尔衮,不料皇太极却暗使诡计将皇位夺了去。”
陆子冈到,“这皇太极继位后表面与我大明修好,实乃畏惧袁督师与关宁铁骑雄威。他深知当今大明乃阉党天下,便派出一批宫廷使节,携带大批金银珠宝前来贿赂,妄图让朝廷撤换袁督师。想来那叶天德便是皇太极派来的使节之一。”
徐夫人愤然到,“好个阉狗,本已为国贼,如今又做汉奸,可恶!实在可恶!”
赤眉道人到,“看来司徒忠烈这老贼此番机关算尽,那叶天德在武林中也算是头排高手,加上那番僧三无法师,咱们未必占得了什么便宜。”
白占人到,“道长加上陆掌柜,还有冷大侠同苦禅大师,量来那些朝廷鹰犬也不是对手。”
陆子冈却摇头到,“陆某武功平平,耍嘴皮还凑合。至于苦禅大师,我看他却未必肯出援手。”
徐夫人问白占人到,“白三弟,有三大高手围攻,你和冷大侠却是如何脱身的?”
听徐夫人如此问,白占人便将经过说了下去。眼看那番僧同叶天德就要动手,冷月刀将手中刀鞘一横到,“在下便用这乌金刀鞘陪二位走上几趟。”
此时却见司徒忠烈双手平端,将那二人拦住到,“冷月刀,你在江湖上也自称大侠,君子不夺人之美,你快将那刀鞘还于老夫。”
冷月刀笑到,“在下师满后从未敢自称什么大侠,那只是江湖上的朋友瞧得起,给个面子罢了。司徒老先生若是条汉子,不如今日咱们一对一的比试,我若赢了,你便放了周员外,你若赢了,在下便从此隐没江湖,不知意下如何?”
司徒忠烈手捻长髯,并不回话,眼珠却滴溜溜乱转。冷月刀又到,“若是老先生今日拿不定主意,我们不若挑个日子再战。”
司徒忠烈思量许久到,“今日放了你去,怎能保证还能回来。”
冷月刀沉吟片刻,随即从身上解下那柄弯刀,一手轻轻抚摸刀身到,“此柄弯刀,与在下甚是有缘,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老先生若是信不过在下,可将这刀拿了去做个抵押如何?”说罢将那刀递过去。
司徒忠烈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刀到,“好,本月十四,月上中天之时,我便在应天府大牢等你。只是咱们这次不要一对一的比试,不如我这边出四人,对你方四人如何?”
冷月刀到,“既然老先生划出道来,在下便不得不走了!请将此刀好生保管。”
说着便飞身上墙,半空中单臂一抖,将那乌金刀鞘飞掷向司徒忠烈。后者一手拿着墨玉刀,一手拿着弯刀,却无第三只手来接,只得狼狈的向后跃开。那刀鞘撞在青石板上,余势未衰,竟生生插入石板尺许。
冷月刀同白占人出了毛府,脚下加紧,一直跑到太湖边,见身后并无追兵才停下。冷月刀到,“白三哥,你便在这里休息半日。明日还有事需要劳烦。”便将相迎徐氏夫妇之事托付。
白占人到,“徐大哥、徐大嫂也是小弟故人,自然要去迎接。只是这次大侠将自己的宝刀留给那老贼,实在不妥。”
冷月刀到,“那司徒忠烈在江湖上也是武学大家,料也无妨。”二人又聊了几句,见城外隐隐现出火把之光,便匆匆分手。我在湖边一处芦苇荡中睡了半日,便到“如意斋”中去迎徐有成夫妇了。
听罢白占人讲述,陆子冈皱眉到,“司徒忠烈,加上三无与叶天德,不过三人,为何那老儿偏偏要四人比武,难道他还约了厉害高手不成?”
赤眉道人到,“我方四人,除冷大侠之外,加上贫道同陆老弟以及徐庄主,想来不无大碍。”
徐有成到,“山西人武艺低微,怎敢同道长、陆掌柜相提并论?还是要说服苦禅大师才好。”
众人正在议论,一名执事僧走进凉亭到,“方丈请各位去用些斋饭,然后一同祭拜金、马二位施主灵位。”五人便一同起身走出院子。
卷四 河畔初邂逅 岭前若诀别
良久,从池边假山后转出一人,正是那日胥口镇与马小红比武的毛珠儿。原来前日晚间冷月刀大闹毛府时,毛珠儿也站在司徒忠烈身后,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冷月刀等人走后,毛一鹭见爱子被吓得一病不起,恨得咬牙切齿,便发下海捕公文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