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骨-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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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有办法,让这信鸽只听她一人的话,并一路专心的把东西送到她想告知的人手上去,望着朝着越飞越高的信鸽,白尔玉心中还是有些发渗。她虽然万分确定紫霄师父能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她的任性。
司望溪待到天黑才从胧姒那儿回来,回来时带着满脸的疲惫。
刚走进这间屋子,仿佛就闻到来自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于是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女官芳绣见他来了,上前小声回禀说萧姑娘有些困乏,所以先让她在内室休息着。
他点了点头,一边脱外衣一边朝内室走去,但当看到床上拉耸下来的薄茜纱,他心情越加明朗,连步伐越加轻快。
他来到她身边,看着她睡出了一身薄汗来,便攒起衣袖为她擦汗。而半醒半迷糊中的白尔玉隐隐约约的看到他坐在自己面前拿手帮她摸掉额上的汗,像猫儿般淡淡呓语了一声,很是乖巧的把他冰冷的手拉过,放在心口里暖着。
等到她眼中的晦涩全然淡去,她才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神色,满是复杂矛盾。她以为是他夹在她们两人之间难做,不免又是心疼又是神伤。
“望哥哥。。。她。。”
她话还未说完,他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司望溪不想跟白尔玉谈他和胧姒之间的事,因为太过于复杂,很多她不能理解,只会凭添烦恼。
他蹬了靴子翻身上床,几乎狂虐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好容易他才意犹未尽的暂且放过她被自己咬的红肿的双唇,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
白尔玉总是处于被动的不利形势,微微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发怔,熟悉而霸道的气息充满了她全部的呼吸,那时候她已然被他脱的干净,只剩一件淡粉肚兜还坚守若隐若现的引诱。
口中带着些甜软的香味,皮肤战栗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快意,他自是接吻好手,床笫之间也不在话下,所以只稍一撩拨,她便意乱情迷,她摇晃着脑想靠仅剩的理智抵制着他的狂风雨袭,然而暖帐之间总有种昏昏欲睡的魔力,她的回应不过有些力不从心。
最后身体全盘缴械投降,跳脱了思考与理智,此时此刻她只想与他胶似漆偎贴拥吻,一直到时间的荒芜。
纱帐翻卷,一丝悠长呻吟淡淡的散开……
金碧辉煌的室内,暖着阵阵柔和的又沁入肺腑的香,如梦似幻,司望溪痴迷的望着白尔玉惺忪迷乱侧脸,缓缓的说:
“小玉,我们私奔吧?”
白尔玉摸到一张半透明的帕子,随手蒙在脸上,这时声音含糊:“嗯?”
他翻过身来,隔着帕子轻点她的额头,似哄又似讨好:“我们私奔,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经他这么一说,白尔玉非但没有寻常女子的幸福之感,想到胧姒那大着的肚子,反而一个激灵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她支吾道。
“没有可是,我知道在你想什么,我很累,真的,”他心情甚好,全当她是答应下来了:“现在胧姒根基已经稳了,而王族的下一代已经有了司徒家的血脉,对家族来说,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白尔玉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不安虽是不安,却又是欢喜的,然而嘴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你舍得么?那么多荣华富贵啊,又是美人在怀的,嗯嗯,你还有那么多儿子女儿。”
“儿子女儿可以再生,至于美人嘛,你也讲究凑合着能看,我就不挑剔了。”他一挑眉头,笑的春风满面。
他又臭她,白尔玉黑着脸去踢他小腿:“现在我可漂亮了,见到我的人都说漂亮。”
司望溪闭着眼,把头埋进她的发,一时语调又有些得意洋洋:“我一早就知道你会长的很漂亮,漂亮的让男人都爱的发狂,漂亮的女人都嫉妒的发疯。”
这赞美对白尔玉来说很受用,但她突然又像小媳妇似的脸红的发烧,一边笑着,一边侧过身去一把抱住他。
紧紧的抱着。
司望溪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肩又说:“只是胧姒尚有身孕诸事不便,你多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把事情交接清楚,然后我们就逃跑。”
他轻轻的摸着她的刘海,指尖顺着刘海落到鼻梁,再然后是唇。
“小玉,我知道我让你做了很多为难的决定,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你也答应我,此次离开,往事一笔勾销,你我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白尔玉艰难的点点头,声音压的很低:“隐姓埋名,浪迹天涯,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就可以了,相忘于江湖不是这么用的,”司望溪被她的话逗笑,笑过后微微敛神,眼神空洞,就像已经失去了灵魂:“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你了。”
他每次跟她说话,都拣好的说,他只让白尔玉看到了美好的光明,却没看到美好后要付出的代价。
他真的走的了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把什么都一并豁出去了。
一轮明月升了起来。
窗外的海棠树和梅树相互依靠交错,道不尽的痴恋缱绻,偶尔有些许花瓣带着些寂寥而又无怨无悔飘落进窗,最后或落在白纸上,或躺在砚台里,或淹没文字中。
软塌上翻着一本半开的书,此时已经有几瓣雪白的花瓣堂而皇之的驻扎在此。
塌边红烛已经燃尽,红红的蜡油挂了老长。
白尔玉她下午睡多了,晚上便无心睡眠,于是两人把炉火烧的旺旺的,又把窗户开了一半,再然后裹着毛毯共挤榻上,秉烛夜读。
几乎要到天明,两人才相互搂抱着睡了会儿。
早上他离开时,白尔玉看着他那泛青的眼袋,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这么胡闹了。
中午他回来,两人一起吃了饭。他吃饭依旧那么斯斯文文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她夹菜,后来才发现她这些年口味也变了很多,特别是吃荤腥时很勉强,他便心领神会的叫人把那些油腻腻的东西撤了下去。
饭后她安静的坐在窗下,拿出趁他睡熟时偷偷拔几根头发编红绳结,偶尔会扭头去看看坐在案前批公文的而又毫不知她在搞小动作的他,然后掩了嘴偷笑。
她不是没问过他一些很傻的问题,比如说明明胧姒是女王,但是为什么看起来他的权利要大的多。司望溪告诉她,在这个国家,采取的是夫妻分治的统治方式,不管是王后,或者王夫都能得到一半的统治权。
之所以先前王后的势力难以撼动,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还告诉她,他想走之前把权利统一在女王一个人手中,从而取消夫妻分治。
白尔玉听着他侃侃而谈,大概也能懂些,但很多又是模棱两可的。司望溪要她不用多想,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彼时一只白色信鸽扑哧扑哧翅膀,从高墙外越了过来,缓缓的落到白尔玉的肩上。
信鸽扑翅产生的微响也惊动了正在急笔奋书的司望溪,他停了笔,望着那朝气蓬勃的信鸽,有些诧异。
“紫霄师父来信了。”看到那信鸽,白尔玉一直绷紧的心弦突然松懈下来,同时也忍不住将把这份好心情叫喊出来。
司望溪跟着松了口气,未然兴叹:“有信了,就好。”
白尔玉师父的事,她跟他谈过不少,他知道她是师父收养的,落下山崖也是师父救的,他师父知道他和她之间所有的事。
但粗枝大叶的她竟从未向司望溪描述过紫霄的样貌,所以在司望溪心里,她的师父仅仅是个修仙向道满面胡须的老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仅能理解小玉此时的心情,更希望她师父能够认同他们在一起。
虽然他从她口中得知,她师父对他印象极其的坏。
“说了什么?你快看看。”他低下头继续写东西。
白尔玉应了一声,赶紧去解信鸽腿上的信筒,看过信后,她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怎么回事,脸色那么不好?”
白尔玉抖了抖纸条:“他让我赶快回去,不然就不认我这个徒弟。”
司望溪大为震惊,脸色发灰:“你师父他就这么讨厌我?”
“好像是的。”白尔玉老实承认,她心里也很难受。
司望溪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拿过纸条看了看。
侧过头来,发现白尔玉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带,于是很理解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宽解她。
然后对她说:“要不小玉你回去吧,先向你师父解释解释,我正好也需要好好处理手头的事,记得毓秀湖旁边那棵长了百年的海棠树吗?我们以今日为期,一个月后在海棠树下碰面。”
“你这算不算赶我走?”白尔玉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司望溪摇摇头:“现在你再继续待在我这里,也很勉强,你一定会每天都想你师父生气的事,你还会担心他是不是真的不要你这个徒弟了。与其你每天都这么惶恐不安,不如先回去看看他。”
白尔玉一想,他的确说的有理,于是点点头。
但很快忧愁又浮上眉头:“万一我说了,师父还是不让我们在一起呢?”
“那我就天天跪在他门前,求他把你嫁给我。”他温柔的笑着,弯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复又把她搂进怀里:“别担心,小玉,一切有我在。”
白尔玉这才稍微定身,再次点点头,她将小指套在他的小指上,默默念着:“海棠树下,不见不散。”
第八章 沧海难越 白露末唏
虽然紫霄在回她的信上写了狠话,但他私心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然而有气无力的从床上爬下,一打开门,似梦非梦的,她就站在眼前了。
这初春的天还那么寒,她风尘仆仆的赶来,却连件厚点的外披都没披。此时脸上还泛着因热而蕴起的红,头发也没梳,满头青丝风中飘扬,凌乱的很。
紫霄努力瞪大了眼睛,待已完全确定她是真实,心中竟抑制不住生出狂喜来。
连声音也变的不像是自己的。
“你真是,疯了啊。”
她眼眶一红,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看她哭的那样伤心,紫霄有些心疼那些晶莹的珠子,微微颤颤的拿手去接,手心刚移动到她下巴,便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她一双明眸百转千回的看着自己。
那一瞬几乎是一道惊雷劈了下来,他心口一窒,再也控制不住,伸手一把抱住她:“既然回来了,别再走了。”
白尔玉抱着紫霄时,惊觉他的身子那样轻,轻的像是一团抓不住的浮云,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拽着他衣服的手冒出汗来。
她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于是问他:“紫霄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紫霄师父?”
紫霄没正面回答她,只是似乎跟往常判若两人,他再次在白尔玉耳边低喃,似乎一定要她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一个决定。
“回来了,就不能走了。”
白尔玉此刻心乱到了极点,哪还闻的出这话里的端倪,她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小玉不走,小玉一直陪着师父。”
紫霄微笑起来,笑容如同冬日一抹毫无力道的日光,此时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叫司望溪的男子样貌,心中恍然滑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正如白尔玉所想,紫霄果然是受伤了,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小伤。
关键是这时候扬羽哥也不在,他被宣淮叫去地司帮忙一直未归。
白尔玉很难想象这么多天,紫霄师父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事情起因于南边有几个镇子闹瘟疫,他跟着去看了看,后来发现瘟疫的源头来自一股深埋在地下的厉气,于是出手将厉气吸入体内。
其实光吸入了厉气对身体损伤并不大,他用个三五天就能把那些厉气消化掉,然而棋差一招的时,他没算到那深埋在地里的还有别的东西,他将它一起吸进了体内,身体负荷不了那么重的负担,这才被反噬。
当白尔玉听完他说的受伤经过,差点一药碗没盖在他头上。
“有这么没脑子的神仙么?反正别人都不关心的事儿,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做了,也没人记得你的好,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她一回来只顾着照顾紫霄,便将之前他信上的内容全给忘了。
紫霄见她恼了,一脸委屈小兔子状去拉她衣袖,讨好道:“小玉,师父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她将衣袖扯了回来,佯装着一脸不关心,死了活该的冷漠样子,继而又冷哼了一声。
白尔玉舀了一勺子棕黑色的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时不时的舌尖轻点,看温度会不会过烫。
紫霄半躺在软枕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喉头很干,体内热流莫名翻滚。
大抵是不一样了,所以举手投足间透着些**的诱惑么?他该怎么告诉她呢?他那几日的恍惚,她也是有很大原因的啊,如果她没有……
猛的,紫霄身子一僵,脊背寒涔涔的一片。天,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顿时他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为自己的肮脏感到无比的羞耻。
白尔玉拧着眉头将勺子送到他口边,轻声唤他:“喏,这是生气着还是真的睡着了?”
她见他眉头亦紧蹙,便品出些玩味来:“还是师父怕药太苦,所以装睡?”
紫霄睁开狭长的眼睛,白尔玉只见那墨绿色的珠子异常的清晰透亮,然后他从她手中将药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喝光以后便要把白尔玉赶出自己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