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恋狐君不羡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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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他也不知为何,约莫是闲了太久,他自找的罢。
俯身拾起地上的绢面折扇,她话里,这扇子不是与矢墨止的,那便应该,是与她那恩人的了罢。
她那恩人,是他,她不知。
只是她约莫是对自己气得紧了,方才咬得那么凶。鸢寂又抚了抚唇上伤口,勾起一抹苦涩笑容。
性子这么泼皮,也不知谁敢要。
却应该又是谁都想要的罢,他的小莲花。
将扇子悉心放入衣襟里,蹲在地上的墨衣身影,阴暗中虽则依旧不失得体清贵,却又萧瑟孑然。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二十九章 灯会
更新时间:201231 12:58:05 本章字数:3054
闲歌抱着满腹怒气无从发泄,出了客栈门,却发现满街处处是彩结灯张,处处喜庆,空气中弥漫着爆竹与暖热食物的味道,夜晚里,舞狮舞龙照样不休,孩童结伴在嬉戏。
处处欢庆的喧嚣,漂浮着温暖的气息,这该是灯会,庙会之类罢。
没有那头黑心狐狸在身边闹腾搅事,顿时清净了许多,倒让她稍稍有些不习惯,不过转念又想到那厮今日的混账行径,适才微微降了下去的火气又‘腾腾’冒了上来。
只得一个人独自在街上走着,步伐也随着周围食物与胭脂水粉的尘烟香气渐渐缓慢了下来。
闲歌想着,一个人逛逛也不错么,权当散心。
夜华流转如水,整个上京陷入一片欢闹祥和里,虽则是晚间,却不减一丝热闹,十里长街,熙熙攘攘,往来间一对儿又一对儿的小情人,瞧得闲歌心里直呼道,果真奔放得紧。
心思回笼,一边沿着青石砖路走着,闻着小贩们的吆喝叫卖声,她细细思索着方才的事,想着自己是不是对那只狐狸太凶了?
却是愈想愈烦,心头有邪火,止不住。
嗳,罢了罢了。正如自己方才撂下的话里也说了,万事不过一场殊途同归,虽同归,却也是殊途,他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人生真是须得处处从容啊。
闲歌这么想着,又开始继续逛她独自一人的灯会。
夜色杳然里,花纸灯笼明灿灿的光,映得一众小摊贩的面色皆是兴高采烈,闲歌在人流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那颗清修的心,愈发烦躁了起来。
也没发现,她虽说是放开,到底却还是失了从前那股真正的放脱不羁。
上京灯会,素来有以花结情的习俗,顾名思义,你投我个枝儿,我如若回了你一朵花,咱俩今夜便天雷勾动地火一番,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佳话。
所以来来往往的大街上,闲歌放眼望去,约莫是人手俱一朵花,或红或白,或浅粉或重紫。
她瞧得甚是好奇。
却没想这时,一阵细微清香袭来,一茎小苍兰被极其精准扔到了她怀里,闲歌转眼,见那扔她花枝儿的一位绿衣姑娘,面含羞怯,低着头,当真娇柔婉转得紧。拿扇子遮着脸,睁眼望着他。
她适才省得,自己现下是个男子模样。
当然,闲歌大人对待美娇娘么,自来便有一套上好法子,无论是对大名鼎鼎的妖界女帝应肆,还是对月岫馆里那堆美人婢子,屡试不爽。
持起手中小苍兰做低头深嗅,好一会儿,又抬头朝那姑娘勾魂一笑,遂缓缓几步挪过去,便走到那小家碧玉的绿衣姑娘面前。
人流拥挤也无法影响她万年里难得烧包一把的心情。
递上手中的小苍兰,“美人姐姐,这可是你的花?”又趁机觑了眼姑娘,这长相也还行,虽则似乎是过于浓妆艳抹了点儿,瞧上去也是个二十开头的模样。
她甚为满意,唔,果真美人都是养眼,瞧着瞧着,心情便跟着无端好了许多。
姑娘低头接了,仍旧捏着团扇一脸羞涩,拿一双杏眼使劲儿觑闲歌,暗送秋波。
闲歌又道,“可惜小生手中也无花相赠美人,否则,定是要替美人姐姐这精细发髻上,簪一朵的。”
说着间,她已经大大方方将绿衣小美人的手攥在了自己手中,并着小苍兰一起,细细抚摸着,一边占着便宜,一边慢条斯理又极其正经的说着顽话。
美人姑娘满脸绯红,半晌才怯怯对他道,“公子可是独自一人?”
闲歌本想说还有个同伴,却陡然想起跟鸢寂那厮已然差不多是路人了,便答道,“嗯,算得上独自一人罢。”
玉眸里似笑非笑,看着绿衣小美人,满目留情,惹得小美人双颊红透,啐他一口,拿扇遮脸,道,“奴家名为颂惜,却还不知公子贵姓呢?”
闲歌抬手拿下颂惜美人手中的扇子,一派风流倜傥,又捻起颂惜美人的细细下巴,心中再次想到,唔,这皮子摸上去纤浓合度,不错。
“常颂君当惜,美人这名儿真不错。我么,姓木。”唔,这人间姑娘到底比天上那些自命清高的仙子好说话多了。
“那公子可愿去奴家住处,清谈片刻,也喝一杯奴家亲斟的茶,可好?”颂惜美人依旧娇怯,只微微捉住了闲歌的手,带着些祈求道。
闲歌这会儿,也真把自个当成了个人间浪荡公子哥儿,她想着,反正跟狐狸也差不多闹翻了,索性陪着颂惜美人吃上一盏茶,倒也算得上是个好去处。
于是当下便开口,“颂惜美人如此盛情,那小生便去叨扰一番咯。”
虽觉得这颂惜美人热情得不大正常,但美人相邀,贯来放脱的某人也是不好拒绝的。
便由着颂惜美人挽着,带他穿街走巷,往美人住处走去…
这时,上京离城门不远的另一处深巷中,站着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白衣人以斗笠遮面,瞧着身姿却是几分劲瘦挺拔,而灰衣仆人正弯腰屈膝,半跪于他面前。
只听得其貌不扬的仆人道,“主上,片刻之前,颂惜以追魂香发来消息,当是这鱼儿已经上钩,只待收网。”
斗笠面纱之下又传来低低笑声,白衣人瘦弱却又满是粗茧的手中紧攥着一枚莹白发带,只道,“好。”声音里有说不清的阴戾。
一时静寂,冷风穿堂。
却突然闻得一阵作呕的酒气醺然,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搂着身边一个衣衫朴素的白净少年,进到巷子里,因是一条直道,便得自他们身边走。
面纱后的两道目光瞧得这满脑肥肠的胖子一边走着,一边将一双腌臜肥手伸进少年的衣衫里,四处游走,乱揉乱捏,形容猥琐不堪,时而满意的哼哼两下。
那小生却是想哭而不敢,一脸恐惧,小脸倒是清秀,却是泪眼斑驳,双颊红肿,有细细擦痕,一看便知是叫人扇耳刮子给扇成这般。
虽则途经二人身边,但那小少年却硬生生憋着似是不敢呼救。
白衣人目力甚好,一眼便看出了少年的委屈与恐惧。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思索了一瞬,只一个擦身,那二人已经离他逐渐远去。
白衣人望着远处一胖一瘦的身影,手中发带倏然紧握,对仍旧半跪着目不斜视的奴仆寒声道,“去,给我把那方才路过那胖子的舌头跟眼珠子剜下来,命根子塞进他那张臭嘴里。另外将那少年好生打发了,给些银两罢,如若是本就是做此行,便带回去,之后交与颂惜。”
“是。”没有多言,风音突起,灰衣人身影立马消失在小巷中。
不消片刻,便听得不远处更深的巷子里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惨烈嚎叫。
白衣人嗤笑了一声,该是那一脸蠢相的肥色胚罢。
不禁仰起头来,又想起当年,混乱的记忆里,是清丽绝伦的影,之后,是血色缭乱的夜,还有…秦楼楚馆里的放荡的笑…
他身子骤然紧绷了一下,顿时有无尽戾气自这不大挺拔的身子里散发出来。
不过片刻,又怪异的慢慢舒缓下来,面纱底下的嘴唇冷笑一声,“都过去了…”
晚风撩起了他斗笠下的面纱,露出一张布满妖异花纹的脸,面上笑容森冷。
“闲歌,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呢。”
恍然正是白日里犹自“天真憨厚”的洛秦。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三十章 无巧不成书
更新时间:201231 12:58:07 本章字数:2896
闲歌随着这一步三回首的颂惜美人,一路绕了过去,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到了一处脂粉味甚浓的花柳巷里。
看着处处红中透紫的招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路边或静立闲谈或招手的女子,一个个皆是衣衫裸露着大片春光。
唔,闲歌想,果然是温柔乡里,处处都渲染着同方才大街上不一样的风情流丽。
她伸手拉住犹自扯着她手往前走去的颂惜。
绿衣美人回头疑惑的瞧着她。
闲歌失笑,“颂惜美人儿,你说的住处,莫不是这秦楼罢?”她指着前方挂着两排明艳红灯,一个大大的桐木招牌——“秦楼。”
颂惜朝她粲然一笑,“木公子随着奴家走便是了,难不成…一个公子哥儿还怕奴家把你给吃了不成?”她掩口娇笑,媚眼如丝,只瞧着闲歌。
闲歌不由伸指轻弹了一下美人琼鼻,轻笑道,“小生当真是怕醉死在颂惜姐姐这张小蜜嘴儿下呢。”
殊不知她自方才一路过来,心里便已开始存着疑惑了。她思索得通透,如若有诈,你有张良计,我便有过墙梯。
这么想着,又由着颂惜美人拉着走了一段路。
正经过那耀目的秦楼招牌前,闲歌却被一群喧闹声给吸去了目光,她方转头一望,便抱住手立在那处,颂惜见她站住,也一时停住,顺着闲歌目光看去。
引得闲歌顿足的声音,不因其他,便是这喧闹里,夹杂了几声清朗又窘迫不已,还直冒酸气的话而已。
“小生,小生真不是…不是那浪荡子,小生、小生只是秦楼里姑娘找来作曲的乐师而已。”
“哎哎哎,你这人…休得无礼,放开小生的手!”
“再不放手,小生…小生要叫官了!”
想到之前遇见此人的景况,闲歌不由心里乐极,继而嗤笑出声。
能说出这般酸气冲天话的,不是那莫京言莫书呆子,还能有谁?
只因她这一声嗤笑过于响亮,那喧闹中的众人也顿时静了下来,齐齐望向这位不速之客。
这次闲歌却着实难得的心细如发了一回,只因这些人视线掠过她身边的颂惜,似是稍稍震惊了片刻。
虽则只这片刻便又望向了她,遮掩得不错,却没逃过她一双眼睛。
还有颂惜眸光里那瞬间的微闪。
这几人瞧着下盘颇皮实,身材也壮得很,好似那话本子里提拉着砍刀的强人,唔,该是青楼里打手一类的罢。
被几个壮汉包围的莫京言瞧着闲歌,譬如遇见救星,想急急忙忙跑过来,却被一名壮汉捉住,又不知道闲歌名字,只能在那头张着嘴又不知叫什么,支支吾吾,一张脸上憋个通红,眉头紧锁。
闲歌瞧着他被那壮汉提着如同拎鸡,心中早已大笑开来,又苦于公子哥儿当有的俊朗气质,只得生生憋成一声短促的“噗…”
正是这一声短促笑声便又招惹了这群人。
有壮汉瞧不过眼了,却又见闲歌一身布料贵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猜着该是哪家公子,便试探着开口道,“敢问这位公子,同这采花贼是何干系?”
闲歌听着这“采花贼”,立时又是一笑。
众人视线齐齐瞧着她,唔,这会儿,她倒立时成了众矢之的。
闲歌倒也云淡风轻,拍拍衣裳,“无甚干系。”
莫京言一张脸更是憋屈了,他是同闲歌不熟,出于礼教不敢叫这原本便对他不理不睬的“贵公子”救命,却又实在没办法,只拿一双眼瞅着闲歌身边,处处巡梭,似是找着甚么人。
瞧着那双约莫是怒极又委屈极了的眼珠子,闲歌玉眸微眯,这是在求救呢?还敢情是在寻那尾狐狸?
哼,只有他能救么?当心小爷挖了你这厮的贼眼珠子!小爷就成了个人五人六的跟班?她心里突如其来又愤愤不平了。
如斯想来,闲歌便又痞声痞气地开了口,“他虽不是我什么人,却是我家管家的么…好断袖。”
还装模作样托起了手,好似细细思索了方正经回答的样子。
眼瞧着随着这句话说出来,众人片刻的震惊,与随后的失声大笑,还有仍旧被提着的莫京言一脸羞愤欲死,直指着她,“你、你你……”
指了半晌却也没指出个什么“你”来,莫京言憋红着一张脸只好作罢。
她心中顿时爽利了许多。
闲歌望着他嘿然笑道,“唔,莫书呆还不跟我走么,一起去颂惜美人儿家里喝杯茶如何?晚些时候我那管家找过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便朝莫京言使了个眼色,一边放开了颂惜的手,几步走到几名壮汉面前,将莫京言拉扯过来,嘴里仍旧絮絮叨叨,“今日出门闹什么气?嗯?我那管家可是急得不得了。”
莫京言虽是迂腐了些,倒也不傻,听她这么说虽则心中愤懑,却也讪讪应了。
这时便听得几名壮汉里的一个粗声粗气说道,“不是个采花贼是个甚?你切莫要为这厮说话开脱,我亲眼见着这厮偷进了咱们楼中,头牌玉姑娘的房里,瞧这一看,便是个贼眉鼠眼的模样。”
闲歌回头,咧出一口白牙,朝那说话的壮汉开口,“唔,好端端的一个清秀后生,叫这位壮实兄台说成了个贼眉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