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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尾妖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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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拾起一枚石子,朝水上打去,便见石子颠在水面打出几个漂浮后,跃到对岸。见着授衣似乎还是没有精神,立马又摘下一朵野花,递给授衣。

带着面纱的授衣见着他,脑中依旧浮现亘古不变的两字,脑残。

白宣回过头来一笑,眼见眉目如峰,嘴角微微上扬,轮廓在光下熠熠生辉,让授衣愣了几分钟。

白宣见授衣发愣,更是得意非凡:“我就说嘛,我这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怎么你这木鱼般的丫头片子,能视而不见?看你这么痴迷,要不,你师兄我发发善心,娶了你这没人要的丫头?”

授衣回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呸”,当下丢了个石头过去。

白宣微微一笑,慢吞吞的躲开石头,又用两手指似拈花般拿住树叶:“咳咳,授衣,师傅渡你修为不是拿来给你偷袭我。但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你玉树临风的我差点破相也,破相是多么严重的事啊,那不知多少玉树临风的少女会痛苦万分痛不欲生啊,所以为天下苍生……”

苍生的事情让两人一直苍生到了夜幕降临。星辰繁硕之时,簌簌的风声令授衣连忙裹紧衣物,抵御凉意。白宣升起了火,两人围着篝火坐下。

“白宣,你能不能少跟我扯一些。”

“扯扯更健康!”

“你……强。”

“停,打住,我饿了。”授衣很适时的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的对着白宣装可怜。适当的利用女子的软弱,是每个女子都可以利用的。

白宣对此呲之以鼻,但是还是乖乖的去寻食了,不到片刻既归,手里拿回一堆野果。吃着野果的白宣,似乎觉得太寡淡了,于是冒道:“月明风清,天黑越高。我们若是不做点偷鸡摸狗,伤天害理的事,是不是有负这景色吧。”

授衣丢柴丢进了火中,火烧得越旺,吱吱的冒着火焰:“这种场合,又只有两人,书上只会说我们有私奔的倾向。”

“其实我很喜欢私奔。”白宣用着我见尤怜的语气道。“我从小立下的大志就是私奔。”

“你这志向立得十分宏伟,或者你觉得人生的喜剧就是吃饭睡觉穿衣,类似女娲打打小怪兽的一样的?”授衣一本正经的回了句。

“其实,我更在意实际的私奔行动。试想,一男一女一起私奔,这是多么浪漫唯美的场景。”

授衣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也算带着我私奔。”罢了,一副戏谑的样子看着他。

白宣一把抓住授衣手,连忙表态,对授衣道:“只要是你,我愿意。”授衣挣扎了几下,但还是没把手拿出来,表面上呸了一口,心里也想到这人力气忒大了些。

躺下来,正对上苍穹,黑色的幕帘中镶嵌着点点繁星。

白宣叼了一根草在嘴里,表情虽悠闲,但眼神深邃。他似想到什么,猛地侧身立起,看着授衣道:“你说这天外有什么呢?”

“有神仙。我们不是见着了像师祖一样的么?他们就是神仙。”

“可你不觉得么?授衣,如果一个神仙,只能漠然的呆在天上,这种生活将是多么的无趣。”他继续叼着草剔牙。

“那,什么样的才是最好的。”

“爱我所爱,当是最好的。”

“哦……。。”

“你懂了?”

“对额,每天吃你喜欢吃的狗肉,喝你喜欢喝的美酒。这就是爱我所爱。”

“……。。你怎么总能那么曲解我的意思呢?难道我们的理解能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打,打住,别捏了。授衣,认真的说,你喜欢什么呢?”

“我听说过天上有一种鸟,她一生都在飞啊,飞啊,直到死去,她才会落在地上。我想,她的执着不过是因为她一直在追求目标。而我想做这种鸟。”

“这小鸟很浪漫。”

“是啊。”她正好遇见一颗流星滑过,素手指向那道弧线:“它也很浪漫,一生绚烂一次就够了。你说呢?”

白宣转过头去盯着那道弧光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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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诛仙峰

“你听说过诛仙峰没有?”白宣道。

“没有。难道诛仙峰真的能诛仙?”授衣很惊异。

从灵丘下山奔出,越过几座青山,脚路最近的除了村落,就是齐国国都了。冥冥之中,越来越近,授衣胸中的九尾灵珠似对齐国国都凤城有着特殊的感应。

清颜曾告诉过清颜,九尾灵珠会自选魂魄,想来,这种感应正是意味着那里有选定的魂魄。

授衣自小受四书五经的熏陶,但也看了些杂记散文,深知不必要的仁慈,是对自己不必要的残忍。并且师傅也说了,灵珠选择的魂魄大都是一生都不如意的人,我若能尽心帮他们解愿,那么这倒是解脱了。人生痴痴爱爱怨怨,说到底都是些云烟,过眼即逝。但可笑的是,授衣自己也逃不开这红尘纠缠,倒有些自嘲。

层层峰峦的青山,依着人的脚力,确实痛苦了。料想师傅正在魔宫里受苦,授衣实在怨念这路程。白宣丢了一抹白绢在她面前晃悠:“路是走出来的,着急亦没有用。”

原本授衣就着急上火,看到白宣一副高深的样子,更是怒火熊熊,冲上去就是一口。“你不是狐狸,是一条狗。”白宣疼痛的说道。

“咦,怎么眼红了?算了,我不骂你是狗了,我是狗,总行了吧。”

白宣的确眼尖,观察入微,连这丝浅浅的迹象他都察觉了。授衣攒出笑来道:“什么啊,这是刚风大,沙子迷了眼睛了。”

“我就说嘛,云授衣没这么小气。”

白宣上前温柔的撩起了她的眼皮,轻轻的吹着。她凝视着他,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黯然神伤。这般的他实在太像师傅,而师傅的踪迹是她心口上悬挂的刀,一日不找到,一日就无法安心。

待又翻过一座青山,白宣仰头道:“那就是诛仙峰,过了诛仙峰就可以直入齐国了。”明湖湛绿,似块碧玉,安宁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眼前的诛仙峰,就是起于这碧玉之上,倒影映入湖面,很是幽静。而山,又有擎天之相,耸入云端,雾气环绕,不愧为诛仙峰三字。

白宣道:“若你以为景致好,所以取名诛仙峰。那就是浅显,实际这名字有出处。”

“难道,真的能诛仙?”授衣惊讶出声。

“诛仙峰取名正是诛杀神仙之意。传说有一位白衣神仙,曾从这跃下,受万劫之苦,化作为人。”

“既已成仙,为何要成人?”

“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白宣的话,跟这诛仙峰一样飘渺。传说究竟是不是真实的,还有待人思量。授衣抬眼望去,见那山间隐隐约约若有字痕。

授衣望着望着,就入了神,那些字符全都窜成光线,引着授衣踏入浮花落尽,暗香疏影的另一番景象。

她睁了睁眼,就见到一男一女,她这一生才短短十六年,没见过多少世面。但她只一眼,就觉得那对人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但看不清真切脸貌。

在此之前,授衣是没见过御剑飞行的。

而那男子,正是御剑停在半空!袅袅的白衣映衬着手中的剑,寒光凛冽!现在他正在用着真气在诛仙峰上刻出字痕。若能看得他的眉眼,授衣知道他定是个极好看的男子。

宝剑削石如泥,剑端微微轻响,沙石走落。山崖上留下几行大气磅礴的字。那字上写的正是“星异,聚于一处,久萦不散,次日,九尾红狐出,是为神迹。”

男子将剑戟插回背后剑鞘中,嗡的一声,宝剑作响,他御剑落回了湖边。

看着他,授衣不知从何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甚至清楚他的衣袂哪里佩戴着玉,清楚他习惯左手拿剑,但就是想不清他的容颜。

像有一层雾,不远不近的隔开了他的面容。

他翩然落下,立在湖边的红衣女子立马上前。奇怪的是,授衣竟也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想来翩翩佳公子旁一般都是绝色的美人儿。

她很美,授衣只听见她的声音和看着那片模糊的红衣就知道。她的身姿曼妙,声音更是娇俏魅惑中又带着几分天真。想来世间女子若都是这样,那恐怕也是一片祸水之相。

她笑道:“你这呆子,又奉你师傅之命,来刻这些无用的东西。凡人知道又怎样,难道能捉住我不成?”

授衣干脆就着目光戏谑的看着这对小情侣,有好戏看,不亦乐乎?

那白衣男子道:“师傅之命,弟子岂能不从?”

红衣女子扯了男子的衣袖:“既然这么从,你师傅命你辅佐陈君,你就该绑了我,直接交给那陈君。”

“姑娘既不情愿,在下自然不会勉强。”

红衣女子跺跺脚,几分娇嗔的道;“呆子,初见你时,可没这么傻气。你那时拉了我红绸一路,可狡猾的了。现在这一板一眼,又是做给谁看啊。”

白衣男子讪讪地笑道:“这个……”

红衣女子急了,轻呸一声,抢道:“这个什么,你这人,扯了人家红绸。现在又不解释个清楚。还在这山峰上刻些这些字,你是在算计我么?”

“姑娘别误会,我没有算计姑娘,这是师傅之命。”他显然慌了,连称呼都失去了礼数。

“那你扯我红绸引我千里,难道又是你师傅命令的,这还是不是算计我?”

白衣男子凛然道:“扯姑娘红绸的行为是我所想,跟尊师无关。”

红衣女子不依不饶,道:“那你倒说说,你扯我红绸究竟为何?”

一阵寂静,后又听得红衣女子娇笑连连,银铃般的笑声像一只欢快的百灵,在枝头嬉闹。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喽,咦,你脸怎么红了?”

红衣女子实在有趣,授衣看不清她转身靠近白衣男子做了什么。但授衣听到白衣男子的一声惊呼“啊,姑娘你……”

白衣男子更错愕的后退了几步。红衣女子笑得微喘,平稳了呼吸后道:“这样吧,你爱我呢,就娶了我。不爱我,就别娶我。”

这女子当真炽烈,授衣正饶有兴致的等着看后面,却又头疼起来。

她闭上眼睛一阵模模糊糊后,授衣便再也听不见那女子和男子的对话,他们的身形也逐渐变浅,直到完无。

“授衣,若是你醒不来。我陪你。”

正睁开眼,头脑疼的欲炸的授衣正听见这句话。她抬头就见白宣眼眶微红,抱着她的手狠狠用力又微微颤抖着。

授衣眼眸扫过四周,又道:“你弄疼我了。”白宣愣住了,随即又狂喜起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轻柔的看着授衣,像自我安慰似的道:“我只要你活着,在我面前活着,哪怕你每一次不拿我找乐,但只要你活着就好。”

“不活着,难道还能挂了?”

授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发现自己衣衫上竟带了些泥土,有些脏乱。但是比衣衫更明显的问题,很值得重视。

沉思了一会,授衣咳咳出声提醒道:“白宣,你这是在抱我呢,还是抱我呢,还是抱着我呢?”

白宣不再言语,突的把授衣拥进他的怀里,他的脑袋靠在授衣的颈项,颈项中有他纷乱的发丝,但竟觉得很踏实。授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感叹他身上的淡雅香气的确很好闻,但没习惯他这种唐突的行为。

授衣犹豫了半晌,这般情况下,她理应认为她是被非礼了。按着古籍里的女子的套数,她是不是应该矜持点,给他一巴掌呢。

正在这瞻前顾后的瞬间里,授衣彻底失去了能给白宣一巴掌的机会,这一点,让授衣后来很是后悔,待春暖花开,莺莺燕语,已没了机会。这点令授衣很扼腕,原来机会这东西,真的是错过就不会再有的。

此时的白宣是不知道授衣心中许多挣扎,只是柔声道:“你刚刚在我怀里没了呼吸,我甚至快………”

授衣兀的心里某处像被人揪住了一样,总算体会到了刚刚那白衣男子讪笑的滋味。

在授衣心目中,白宣一直是个在她面前可吊儿郎当,在别人面前可一本正经作威严样子的人。她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能令她失态的。但刚刚,他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空洞的眼神苍白的脸,甚至是几近崩溃的神情,她知道她的确吓坏他了。

但是至少还是没挂的呢,这该谋划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呢?

授衣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个,那个,一般来说,我这祸害的命,还是没那么容易被老天收去的。这个,你放心。嘿嘿。”

白宣没有再反驳授衣的胡扯。

授衣就这么坐着与他相拥着。

良久,她保持这个姿势,让身体都快麻了的时候。白宣放开了她,站了起来,表情却跟不再似刚才,道:“其实,我主要是觉得,你一不小心,弥留了。我可不知怎么才能救出师傅。要知道,你是不要紧的,但师傅,很重要。”授衣:“……”

授衣看着他变脸的表情在想,这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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