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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武林谣言-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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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法再高,难道还能对付得了咱们这么多人么?堂堂一位‘问天剑神’居然好没来由跑到无光神教来滥杀无辜、残害伤疾,当真无耻之极、令人发指,今日老夫就要大义灭亲为武林除恶!小子,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死!” 
原来我与梦昙的相识相恋完全是他的一手操纵! 
原来我早在与梦昙相好之时,问剑盟便已大权旁落!! 
他现在不但要杀我还欲栽我不义之名!!! 
我愤之欲狂,终于按捺不住—— 
我拔剑杀了过去,他们也杀了过来! 
我是问天剑神! 
我是天下第一剑! 
我的问天剑法天下无敌! 
可梦昙死了,我的“问剑天下盟”冰消瓦解了,我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还怎么‘笑问苍生’?!我杀错了叶太黑,灭错了无光神教,我还怎么能‘问心无愧’?! 
我的问天剑法威力顿消,我几乎未杀得一人,便被司空剑冠制住! 
他哈哈大笑,欲待对我一番折辱,他的党从、我的旧部也跟着他一块嘲笑,我于满腔悲愤蓦然想起那天师叔说的话:“好好的剑客掌门不做、‘问天剑神’不享,偏偏要去逞什么侠客英雄另立门户,这不吃饱撑的自讨没趣么?”我一念及此,胸口有如电击,脑中更是混沌,心下一片凄然欲绝:难道做侠客便注定没有好下场?难道做好人就注定是自讨没趣?为什么我真心待人却至爱无情?为什么我挚情待友却遭至信背义?我行侠江湖为善积德到头来却落得两手空空、死于非命、身后还要为人所陷冤加骂名?我心中越来越寒,脑中越来越是茫然,胸口郁气越积越盛,只想问问这老天它为什么这么不公道!它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我霍然一声怒吼长啸,仰天便是一剑—— 
寂灭苍生,天地同朽,世道凄零,无语问天! 
但听一片嘶叫惨嚎不绝于耳,震耳欲聋! 
这仰天愤绝一剑竟是我于逼陷绝境怆然而悟“问天剑法”第三重——“无语问天”! 
惨嚎兀自天地回荡,于满天血光中,我却浑身剧痛渐渐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我只看见我周遭横七竖八的尸首零落散布,一具、二具、三具…… 
我忽然看见了司空剑冠的尸首,脸上犹带着至死的惊惧不信。 
他终于死在我的“无语问天”。 
我叹了口气,跨了开去。 
可我该走到哪去? 
我只是浑浑噩噩地向外走…… 
(四) 
我的面前摆着一个“问号”—— 
一把其状若镰、形似问号的剑。 
那是我的剑—— 
“不懂就问”! 
三十三岁的时候我放下了它,因为那时我已越来越不懂人为什么要学剑。 
可我越不懂就问,却越问越是糊涂。我只怔怔望着我的剑,看见剑身清映着我的脸。我才三十三,鬓边却有白发三千三,是不是我老了?还是老的是我的剑?我的剑长三尺三,剑下亡魂却有三百三,到底是剑在杀人还是人?残忍的是人还是剑?为什么人非要杀人?又为什么人非要拿剑?我问天,天无语;天问我,我问谁?我是剑神,所以我去问剑。剑也不懂,不懂就问,可为什么问出来的只有血? 
我是剑神,我是天下第一剑。我为什么还要去问?我又为什么不能去问?我追求过什么?我又是否追求过?我追到了天下第一,却又失去了一切!人生于此值不值得?还是我根本就没得到过一切?我这到底算是可悲,还算是问得可怜?人在世间到底算个什么?是不是人总要结束人的性命来把人的价值体现? 
有人死了,因为杀他的人有剑;我还活着,因为我手里有剑。人这一生到底是在练剑还是练贱?可到头来却分不清是我练会了剑,还是剑练会了我;是我主宰了剑,还是剑主宰了我?我是在出剑,却不能确定剑是不是也在出我;是我的剑伤了人,却还不知爱的箭早先伤了我。也许我本不想做天下第一高手,可第一高手的代价却偏偏注定是我!我的命运是不是注定的?我得到的是不是注定要失去的?人是不是注定要死于非命的?这世间是不是早注定了先有个结果,才让人去找着个牵强的理由的? 
我不知道,我不懂,不懂就问,问了也未必懂。我只懂在这江湖上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结果有人就有杀,止杀就得杀人!以人喂人?以剑喂剑?以人喂剑?以剑喂人?谁知道,谁分得清?谁弄得清这谁是谁非?这世间忽黑忽白,忽颠忽倒,无法无天,无路无道。无耻尊长权势当富、人命当猪、弃信当戏、人生当赌;无聊小辈寂寞当帅、无知当酷、谄媚作美、传统当土。凡此种种,世风可见,世道无道,剑道可休!可我还是要不断拔我的剑、出我的剑,因为我实在忍不住要不停地去问为什么! 
杀杀杀杀杀,人世一场杀,有人用剑杀,有人用笔杀,有人用心杀,到头齐自杀。结果是被杀的该杀,还是杀人的该杀?我已不敢去问,我只知道杀人的被杀的饿了就要用钱,剑利的剑锈的剑渴了就要饮血。可我的剑老了,不知是我带老了它,还是它催老了我?这已无关紧要,我只明白我要退出这只会杀杀杀的江湖,可我还是想问问:到底是我不适合这江湖,还是这江湖不再适合我?是我怕江湖太黑玷污我的剑,还是我的剑太白映得江湖太黑?拾剑、练剑、拔剑、出剑、收剑、断剑、铸剑、再拾剑……江湖不外如是、人生不外如此、剑客不外如斯。其实剑本贱,何不早当弃剑?惩贱须剑,又何不提剑?可好人恶报、恶者当道,我又何必还想惩贱?我想不明白,我不懂,又何必再不懂就问?要问又能去问谁?我又到底该不该问?死人不必问,不如我死了吧,死了不会再问,可我怎么还不死?是不是我死不掉的?死不掉的到底是我的剑还是我的人?也许我的心早已死,可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心?也许我只有狼心,没有良心,想要爱情,却无爱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我笑得比哭还难听? 
我终于放下了剑,陪伴我半生的问剑。我的所思所行所得所失一切都离不开这把剑,我的一切都因始这套问天剑法。可我做了问天剑神,却什么也没问出所以。问天剑法,你到底想问什么?是问心无愧?笑问苍生?还是无语问天?难道问天剑法就此而结?它到底还有没有第四层?还有没有第四问?我在江湖的这最后一问,你到底能不能回答我? 
我不禁走在路上拉人就问:“还有没有第四问?还有没有第四问?” 
他们纷纷伸袖掩鼻,满脸厌恶,大斥:“疯子,滚开!” 
疯子?他们干么要叫我疯子?我是疯子么? 
我搔着头,我又开始不停地扪心自问、扪心自问、扪心自问……好书尽在。cmfu。 
 
 
正文 第十四章 兄弟,是谁杀了你 
(起4J点4J中4J文4J网更新时间:2005314 0:11:00本章字数:5556) 
 
决战! 
我要跟你决战! 
应无报! 
我今天要跟你决一死战! 
只要你今天敢来赴我的约,我就一定要杀了你!!! 
当史太渊十年后再一脚踏入这儿时旧地“虚怀谷”中,几乎便要忍不住仰天暴哮一声、将这藏在胸口十余年的愤懑苦痛一次吼将出来,却又肌肉抽搐、喉头滚动、唾沫狂咽地将这到口的恨愤激言强吞了回去,因为他现在万万不能让这怒骂给应无报听见。 
其时天色微明,虚怀谷中久无人至,唯见一片凄清,偶听几声天籁更增萧索。山谷林中虽不缺鸟语花香,但听闻在史太渊耳鼻当中只感阵阵焦燥。史太渊当下强抑心头怒意、勉强止住胸口起伏,这才小心翼翼踏入谷中深处。 
通入谷中的这条碎石小路早为杂草青苔所掩,史太渊虽熟识旧途,却对小道周遭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先行端详查探良久,确定无人先至后、方步行其上长驱而入。眼观道旁旧景,史太渊一阵触景伤情、又生愤意:“当年就是我引领应无报这小子从这‘志同道’上进谷投入师门,谁知道我却是引狼入室,不但我大师兄之位被他夺去,还被他击了一掌、足足养了十年伤方险死还生,今日我要是不报此仇还何以为人?”当下越想越恨、脚步加快,不觉间谷中小道已尽,踏入一片葱葱竹林。 
史太渊在这“胸有成竹”林中穿行过不多时,忽见一座土坟,微微一怔,趋近细看、随即哈哈大笑,瞪着坟前石碑一字字道:“一代武林大宗师虚怀谷谷主谷虚怀之墓?!”不住冷笑道:“大宗师?嘿嘿,师傅,当年你着应无报那小子打我一掌,可你自己也还不是躲不过我的偷袭先我而死?还胡吹个什么大气称个狗屁武林宗师!你配么?口口声声说我心胸狭窄,不配得你真传,你以为你退出江湖就算武林高人了有多清高是不是?妈的,还称应无报那小子如何仁心侠骨,存心在人前贬我!你也不睁眼看看现在你死后是谁来看你?!还不是我这个你眼中最不成器的徒弟史太渊?!你那个宝贝徒弟自做了你便宜女婿后只懂跟你女儿风流快活,哪还会记着你一星半点?他现正在外面靠你传的功夫在江湖做大侠做得好不风光哩,你当他还会回来惦着你这堆朽木烂骨么?要你早把绝学传给我、把女儿许配我,我能像他这么对你么?那我还不对你风光大葬,年年清明重阳来祭拜,会像这小子似的没良心?嘿嘿,你虽死于我手,可也怪不得我,要怪你只能怪你有眼无珠,我这么大好一块璞玉你就是看不见,却要选应无报那臭小子做你的传人!结果这小子连是我杀的你都不知道,武功再高又有个屁用,哈哈,只怕连你自己是死于我手的都不知道罢?老实告诉你,当初我就是戴了这张人皮面具扮作他的模样来杀的你,你现在知道了么?!哈哈……瞧你死时气成的那副模样,哈哈……我呸!!!”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眼珠转了转,想是有了什么谋策计较。回头想想骂个死人也是无趣,却又越想越是不忿,几要拿刀在碑上砍上几刀、却也未必解气。 
史太渊喃喃咒骂了数声弃开墓丘又向里走,穿过了竹林眼前出现一大片相连的房院。其间亭台楼阁精雅别致,却因久无人住甚无生气。史太渊推门而入,着手一片灰尘,进了“深深院”。 
院中满是积尘落叶,瞧着这木石桌椅摆放依旧,不由往事历历在目。当年一众师兄弟以他为首、原甚尊宠,在这庭院中相携长大,生活得本是好不适意。可自应无报投入师门之后,得尽师傅欢心,自己因平日看这小子不顺眼不过说了他几句不是,却连遭师傅白眼,甚至要为这小子罢黜他的大师兄之位、几欲将他逐出师门!想到恨处,情不禁一掌劈出将“深深院”的北门击得四分五裂,一时沉浸旧日深仇之中怨愤难当,再也不愿多呆,从碎裂北门而出。 
史太渊折北而行,正是小师妹、师傅的女儿小娥的厢房所在——“亲亲楼”。史太渊仰首而望,依稀便像看见小娥当年正在楼上梳妆,不由脸上微漾温馨之意,心中又苦又甜,却又蓦然转成嫉恨,寻思:“若不是因为那次应无报无意在谷外救了师妹,也不致为报这小子之恩,要让我引领他进谷。结果却让他进了谷来拜了师傅为师得了师傅器重,更取代了我大师兄之位!他要代我大师兄之位得师傅真传也就罢了,却凭什么还要夺我苦恋七年的师妹?师妹啊师妹,咱们这么多年兄妹之情难道就及不上你跟他的一见钟情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我又到底哪点比不上他?难道一个男人长得漂亮些在一个女人眼里做什么都要比别人强一点?你为什么就从来就不肯把我放在心上?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却连小手都不肯让我碰一碰、装得跟那淑女一般,可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这‘亲亲楼’里跟他搂搂抱抱干的好事!!!”想到此处,史太渊更不由妒念如烧、恨壑难填,胸口又自气息难平、呼吸沉重。他久伤缠绵初愈,前后数通胡思乱想以致气血翻涌甚是难受,踉跄西行至一座花园,坐在石凳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息怒火。 
那花园虽久无人照料,各色鲜花仍是生长繁艳,但闻花香馥郁扑鼻,史太渊忍不住又闭眼深深吸了一口,睁眼环视,心口又自一酸:“这‘比娥园’的花草比从前更鲜艳了。”随即妒念又起:“那应无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懂得假仁假义、装模作样,净拍师傅的马屁、偷取师妹的欢心。那日他给师妹编了几个花环,又在上面不知涂了什么香料,给师妹一穿戴上便引得园内的蝴蝶都围着她翩翩起舞。师妹受这小子殷勤大是开心居然也在他面前跳起舞来,这小子还一旁大赞师妹比那天上嫦娥还好看,直听得师妹心花怒放,从此这人人叫惯了的‘百花园’便改称了‘比娥园’。我呸,当真好不知耻!什么‘比娥园’,应无报,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比娥园’里死得比窦娥还冤!”思到此处,不禁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抬头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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