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徊三千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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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千也不在说什么,只道:“我且先封住她仅剩的神识和魂魄,令她元神合并一事,需要一个过程。”
语毕,只见柳三千随手拈了个诀,一层柔和的白光便缓缓包裹在寒月身上,缓缓流动。
“你将寒月如何受伤的事细细道来。”
小碧摇头,道:“八日前,我们前来清理占星台时,便发现族长身受重伤倒在这里,当时族长还有些气息,只道了句‘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便昏迷不醒。她是如何受伤的,我们根本不知。”
柳三千皱眉,“那日可有什么人来找过你们族长?”
“没有。”
“修补魂魄的事需要黑白无常前来,现在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小碧道:“公子请问。”
“你可知道寒月将海斗放在哪里?”
小碧有些为难,“族长的东西,我等不敢乱动。”
柳三千微微一笑:“这便是说,你知道海斗放在何处?若要我救你们族长,那么之后须得将海斗交给我。如何?”
小碧默了片刻,道:“族长元神受损,想来也催动不了海斗了,若公子救了族长,我们愿交出海斗。”
柳三千很是满意这个答案,朝阿阮道:“阿阮,走,我们现在去找黑白无常。”
出了狐宫,阿阮忍不住笑了出来,“老板,想不到你也有狡猾的时候。”
柳三千弯了弯嘴角,“无商不奸么。” (如果有口出现,那么那个字是jian字)
难得老板开玩笑,一边的王止见气氛不错,眨巴着眼睛,拉着柳三千的袖子,问出了憋在他胸口许久的问题:“老板!海斗也是可以吃么?”
二人淡淡的看着他,默。
月光如霜,长夜寂静。
此时的黑白无常正在人间捉拿一只小鬼。
奈何这只小鬼异常灵活,几次都避过了墨迟玉琛的招魂幡,还将黑白无常甩的很远,见黑白无常一事追不上他,小鬼不由有些得意。
便在他回头朝黑白无常做鬼脸、反过头下一刻的时候,他重重的撞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却是半点也没有被他撞得后退,他有些恼怒的抬头看去,撞到的人是名绿衣少女,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年和白衣男子。
都不是人。
眼看身后的黑白无常就要追到自己了,他只好咬咬牙,拔腿就跑,不想才将将迈出腿,手腕被那人紧紧的捉住了,任他如何踢打挣扎也摆脱不了那只手。
少女笑吟吟的朝飞奔而来的黑白无常挥着手,道:“玉大哥墨大哥,我替你们抓着他啦!”
墨迟用锁魂链拴住那小鬼,朝阿阮点点头,“多谢阿阮姑娘了。”然后朝柳三千一拱手:“柳老板。”
柳三千也朝他拱手,微笑:“在下有事想拜托二位。”
玉琛“嗤”的一笑,“柳老板只管吩咐就是了。”
“那便得劳烦两位随我去狐宫一趟。”
小半会后,玉琛站在寒月的玉床边,一脸吃惊道:“原来狐族族长,寒月,居然是个女的。”
阿阮给了他一个“原来你也没想到”的表情。
再看墨迟,他依旧面无表情。
阿阮探头过去,“玉大哥,你看看寒月的魂魄能修补么?”
玉琛伸手探了探寒月的天灵,道:“魂魄太微弱了,几乎感受不到,我且试试。”
语毕,便将招魂幡拿了出来,对着寒月一挥,几缕绿烟从她身上散出。一边的墨迟迅速从袖间摸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玉盒,将那些绿烟收了进去。
小碧好好的盯着他们的举动,见他们将绿烟收了起来,不由有些紧张:“这是?”
玉琛朝她一笑,“小碧姑娘不必担忧,这个玉盒唤作魂安,只需将你们族长现在剩下的魂魄放进去,四十九天后,你们族长散去的魂魄便会聚集完整。”说完便将玉盒递给小碧,“姑娘将这个东西收好,四十九天后,我二人便来取回。”
小碧向他一福:“谢过大人。”
柳三千懒懒一笑,“我将一千年的修为留在她体内,她魂魄到齐之时,神识与元神也应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碧将玉盒收起,朝柳三千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道:“柳公子的大恩,我狐族定不会忘。”
柳三千揉着眉心,无奈的笑:“这倒不必,只需将海斗送我便可。”
小碧连忙站起,道:“这个自然,请公子随我来。”
黑白无常告辞后,一行人随着小碧来到了寒月的寝宫。
这寝宫倒是不怎么空旷了,却也布置简单。
小碧进了内阁,念了个咒,只闻一阵机括声响,片刻后,传来了她的惊呼声。
坐于外面的三人互看一眼,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只见小碧白着脸抱着一只盒子跑了出来,颤抖道:“海斗不见了。”
阿阮一皱眉,“是真的不见了,还是不想给我们?”
小碧面无血色,伸出五指道:“若我说谎,便叫我狐族灭亡。”
“寒月重伤,海斗消失,若不是修罗所为,那会是谁呢?”柳三千喃喃自语。
清明节坑爹番外
阿阮坐在某个无名坟头上,吃着一块不知道从哪个坟前顺来的糖饼,正大光明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白衣,俊美,桃花眼。
她慢慢地等着这个美男的拜祭说辞,只要弄清楚这座坟里埋的谁,她就现身,化作坟里那个人的样貌,然后借机调戏他。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将附近坟前的糖饼都顺完了,天边泛着暮色的时候,那美男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阿阮很有耐心,一天或一年,对于她来说都是眨眼的时间。
她歪着头看美男,美男也“凝视”着她,晚风夹着杏花的香味迎面拂来。她凑近男子,细看他的眼,却探不到悲喜。
坟里埋的人,到底是谁呢?
定是他深爱的妻子,所以他才会在这里默默的站上一天,悲痛全都藏在心里。
也可能是他早逝的母亲或父亲。
不然就是他的好友。
阿阮胡乱想着,美男忽然叹息了一声。
她连忙竖起耳朵,却见男子的薄唇一张一合,轻轻吐出几个字:“大黄啊……你死的好惨啊……”
阿阮一个不稳就要往前面栽去,她悲凉的望着天,感情这位兄台在坟头站了一天,就是为了缅怀一条大黄狗?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变作一条大黄狗,“汪汪“的叫着,从坟头里一跃而出,冲进美男的怀抱?
难道为了美男,就该节操无下限么?
她内心的无耻小人与节操小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且无耻小人战胜后,她毅然决定:变成狗,扎进美男怀抱,袭胸摸腹肌!
可惜,美男已走。
她一个不甘心,咬咬牙,尾在了美男后面。
美男住在一处老宅子里,这个宅子给阿阮的第一感觉就是:太适合老娘出场了。
最好是一脸血、皮肤溃烂、长发掩面、白衣飘飘的出现……
好在阿阮生生忍住了这个举动,她也不想还没把美男调戏成功,美男就被他吓死了。
宅子的里面要比阿阮想象的好很多。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的是布满尘埃、处处蛛网,风呼呼的将一面破窗吹得来回摆动,甚至有几个同类在里面飘荡。
她显然是想太多了。
美男的庭院种了好些花草,一株桃花开的尤其好,十分繁盛。
她随手折了一枝藏在袖间,若是调戏不了美男,至少也要留个纪念品。
美男进屋后便七绕八绕,从厨房至卧室,从卧室又到书房,从书房又辗转到大堂……阿阮尾在他后面,得以将这座老宅子参观了个遍,然后她得出一个结论:不愧是男人住的地方!
东西虽不多,但乱七八糟的程度却是不打折扣。
阿阮的母性在参观完他的书房后生生被激了出来,她万分也看不下去了,待美男前脚一走,她立马将美男的书桌清理得干干净净,地上的书也都被她捡起,一册一册的放到了书架上。
书房整理完,阿阮又飘到厨房,替他洗干净那几世都没有洗的碗后,一时激动,便做出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望着那一桌饭菜发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其实也是个贤妻良母的料。
她在心中自恋了小会,便往美男的卧室飘去。
这是个简单的卧室,一扇屏风将卧室一分为二,前面有桌椅,后面放床榻。
她随手拾起美男的衣服,抱到院中,打了些井水,捉了些皂荚,就认真的搓洗起来。
洗完那些衣服后,天已半黑。
美男的卧室亮起微弱的灯光来,阿阮将衣服一一晒好,就往里面飘。
一进卧室,阿阮便听到了水声。
屏风后面透出的影子更是证实了阿阮的猜想。
美男在沐浴!
阿阮一阵心猿意马,邪笑着飘进屏风里。
美男坐在一只大木桶里,此时正靠着桶壁,闭目养神。
那半湿的发搭在他白皙的肩头上,沿着肩头向下看,便看见没入水里的胸膛。阿阮狠狠地抹了一把鼻血,大叹:不虚此行啊!
她勾着头还要往下看时,一枝桃花忽然从她袖间滑出,掉进了美男的浴桶里……
她懊恼着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美男的反应。
美男当然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浴桶,忽然睁开了漂亮的桃花眼,将飘在水面中的桃花捞了起来,皱着眉看。
看了小会,他轻轻一笑,拈着桃花笑吟吟的朝阿阮看去。
那副样子甚是勾人,看的阿阮血液翻腾。她叉着腰得意的大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然后凑近美男,想继续看那一池春。色,手腕却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捉住了。
阿阮一惊,全身像是被一阵天雷劈中。
脑海中反复出现一句话:他看得到我,他看得到我,他一直看得到我……
不仅看得到她,还能碰到她……
也就是说,美男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
阿阮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不妨那捉住她手腕的手一用力,又将她扯了回去,那个力道实在不小,她一个不稳,就摔进了浴桶里。
这真真是她一千三百年来最丢脸的事了!
她悲凉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洗澡水,后背僵硬的贴着桶壁,尽量与美男保持距离。
调戏美男的念头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她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鬼哭狼嚎三天三夜,以祭奠她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美男笑吟吟的看着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刚刚不是很得意么?嗯?”
她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不语。
“为什么跟着我?”美男戳了戳她的脸。
因为想吃你豆腐!她咬咬牙,扫了一眼美男的胸膛,两只手狠狠地按了上去。
手感不错啊!阿阮只觉鼻血又要流出,再看美男,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阿阮挑挑眉:“咳,小爷我就是来调戏你的,怎么样?!”
美男抿唇不语,伸手,“哧”的一声,将阿阮的外衣撕开了。
阿阮石化了。
美男淡淡一笑:“爷也调戏还你。”
这……美男不是好人!呜呜呜……阿阮捂着胸口,欲哭无泪道:“你你你不能调戏我!”
“为什么?”美男弯着嘴角。
“因为我是田螺姑娘!”又洗衣服又煮饭还收拾屋子,比田螺姑娘还田螺姑娘。
美男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么说,你是要嫁给我了?”
又一道天雷劈中阿阮,阿阮颤抖道:“人鬼殊途……”
“你不是田螺姑娘么?”那双桃花眼笑意更浓。
自作孽,不可活。阿阮垂着头,不再说话。
“喂,嫁给我吧。”美男又戳了戳她的脸。
“你姓谁名谁年龄几岁家有何人有何长处有无病史?”阿阮翻了个白眼。
美男轻笑:“姓柳名三千,年龄二十有一,家中无人,能看见鬼怪,进一步发现能碰到他们,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阿阮抬眼去看,眼前的人明明气色不错,哪里有重病的迹象?
“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我喜欢你。”
阿阮又翻了一个白眼:“你今天才见到我,何来喜欢。”
柳三千微笑:“我四年前便见过你了。”
四年前?嗯……她见过的美男实在太多了,实在对眼前这一位没有印象。
柳三千叹了口气,道:“那一年,我家大黄死了,我将它拿去埋的时候,你就是像之前那样蹲在我前面,色咪咪的看着我的。”
阿阮一阵猛咳,罪过罪过,原来这就是孽障啊。
柳三千缓缓凑近她,一点一点将她禁锢在他的手臂中,那略带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刚刚你也摸了我了,我也撕了你衣衫了,所以,你非得嫁我不可了。”
是这样的么?她望着那双笑吟吟的眼,有些呼吸困难。
当那双唇贴上她的唇时,她忽然很想提醒美男,水凉了。
后来,人们发现很久没有看到东巷的柳书生了,到他家里一看,却是人去楼空。奇的是,人们发现他的浴桶里有一枝桃花,放了许久,仍是鲜艳不已,不曾凋零。
东巷的老人都说,这是鬼怪作祟,将柳书生迷惑走的。
阿阮很不满这句话,事实上,明明是柳三千迷惑了她。
柳三千大笑不已,拉着她往地府走去。
再后来,地府黄泉路的尽头就开了一家茶馆。
但凡去过的鬼都会感叹,那对老板夫妇十分恩爱。
人质命
白日的小玉山比起晚上更为清秀。
树木葱郁,溪流隐其间,倒是踏青的好去处。
可惜路上的三人皆没有这番好兴致。
阿阮一行人在狐宫待了好几日,这几日里,寒月没醒,海斗也没下落。
柳三千每日都是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