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感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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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大学。学习一轻松便忙着参加五花八门的社团活动,把生活过得绚丽多彩。他给我来过几次信,说他当了警察,工作很忙但很充实。他回忆起高中时的生活,不浓不淡地透露了对我的好感与思念。我心里觉得好笑,我们是两个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人,能发生什么呢?我没顾得上给他回信。
一天下午,我匆匆赶去上课,半路上遇见了他。我开始没认出来,他喊了我一声,我一愣,问:“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他的样子很惊喜,“我来看体育系的一个哥们儿,没想到遇上了你,还好吗?”他问道,熟练而优雅地吐出了一个烟圈。我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地说:“还好。我赶着上课,下次再聊。”于是,点点头走了。以后,他每次来看他体育系的哥们儿的时候便顺道来看看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没哥们儿在体育系,即使那次看似偶然邂逅也费尽了他的心机。他一来就神侃。我说校园里的趣事,他便讲破案时的惊险情节,常常惹得一寝室的同学心惊肉跳,惊叹不已。时间长了,我便觉得他是个尽职尽责,敢拿命去拼的好警察,不禁有些佩服起来。
大二的春天,我遭遇了一场车祸。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候在我身边。他惊喜地叫了我一声,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握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接我出院的那天,我们在草地上散步,他对我说:“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但是我差一点失去你,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愣住了。他轻轻转过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要你作出什么决定,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是爱你的就够了。”说着他就走了,留下彷徨的我站在阳光里。
他还像从前那样来看我,跟我聊天,陪我散步,带我出去,我容易晕车,他便陪我一站路一站路的往前走。有一回走了八个小时从武昌走到汉口,两个人的脚上都起了泡。公路上尘土飞扬,人声鼎沸,两个人傻傻地走。那是我一生中走得最长的一段路,现在想起来,因为有他在身边,并不觉得累。
年轻的时候,我不懂得爱情。我以为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我应该有比这浪漫得多的爱情故事。所以当真的爱情飘过时,我没有抓住它。
认识他的第七个年头我毕业了,我总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还没来得及看他期待的眼睛便匆匆签了约去了广州。现在想起来,当时我若是多看一眼,只多看一眼便不会与今生的情缘错过。
岁月在我的指间滑落。我在得得失失中走过来,实现了自己曾经向住的生活,也邂逅了一个又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有大束大束的玫瑰,有奥迪和蓝鸟来来往往,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在办公室里起草文件的时候,也许是在扣晚礼服的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他的影子不经意地冒出来。之后我便走一会儿神,走到落地窗前,看一会儿下面的车来车往,想想他和我一站路一站路往下走的情景。
突然有一天,我没来由地想留长头发,我不知道这个念头从哪里冒出来。直到有一天朋友看到我长发飘逸,拍拍我的肩说:“其实你留长发很好看”时,我才知道是因了他,因了他在我做数学题时拍了我的肩说的那句恼了我的话。
我不顾一切地剪了头发。我看到长发就想起他,想起他便难受。因为在我离开的第二年,他在破获一起缉毒案件时牺牲了。
我初恋的抒情史诗
火车载走了一颗正在恋爱的心。月亮不见的时候,我们彼此看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物理系大四的萧伟的形象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在食堂或是公共自修室,我们总是很频繁地见到。周末的时候,他总是和他的同学来找我和我的同学玩,我们总是在月光下散步或谈话,我喜欢和他并肩地坐在石凳上,一起说我们共同的家乡和不同的童年故事。
有的时候,我真恨透了我自己,老是穿着一条背带牛仔裤和那件桔红色的毛衣,我对自己的这个形象真是腻透了,尤其是和萧伟在一起的时候。我连做梦都在希望我能穿上美丽的衣服,站在萧伟的面前。
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时装屋中,有一件连衣裙使我在它面前久久徘徊流连。这件连衣裙是由一种进口的棉麻料子做成的,颜色如维多利亚时代的很典雅的棕红色,其中夹有一种橄榄青似的绿色,碎花图案,上身很紧,裙子的下摆很阔大。真漂亮!每次走过,我都会呆呆地站在那儿,几乎是梦寐以求地向往穿上这件连衣裙站在萧伟面前。
每次看着连衣裙,我心中就发涩:289元人民币,我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哪来这么多钱呀。
有一天,我和我的同学们上街看电影,回校的路上正好路过那家时装屋。我没有对那件连衣裙再看一眼。走在我身边的萧伟,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两眼盯着那件连衣裙。他说这是一件多么漂亮的连衣裙,他让大伙都停下来欣赏,并对我说:“秦泰,你说是不是很漂亮?”见我不置可否,他又对同伴们说:“嗨,你们说,如果秦泰穿上这件衣服,是不是会特别漂亮?”我的那些男女同学都说漂亮漂亮,但是我们买不起。于是,我们就说说笑笑地大踏步地离开了。
回宿舍只有三分钟的路程,我很留恋这仅剩的三分钟,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萧伟身边。我已经能感觉萧伟同时也放慢了的脚步了,但是那哽在唇边的话就是说不出来,走了十多步路,萧伟的声音传过来,他的脸仍然朝着正前方,好像不是对我说似的:
“秦泰,你穿那件连衣裙,一定好看。”
我没有说我曾经怎样地伫立在时装屋中呆呆地渴望那件连衣裙的情形,我也没有说我和你萧伟一样喜欢的就是这样一种味儿。我什么也没说。
这时节正是阳春三月。萧伟没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他和我是老乡,我们都是从很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到这个大上海上学的。一想到他要走了,我的心就会感觉突然从阳光地带走入阴暗角落时的不知所措。在这所有的日子里,我就想着那件碎花的连衣裙,我真想穿上这件连衣裙,让萧伟在离开学校的时候,看见我穿着它,在夏天的阳光中向他招手。但是,那实在太贵了,我买不起呀。可我又突然想到,那式样很简单,我只要买到这种色调的碎花花布,我自己也可以试着做一做呀。
6月底将有萧伟他们离校前的话别晚会。在五月底的一个晚上,我被通知作这次话别晚会的女主持人。我自然很高兴,但同时,我的悄悄的计划必须紧锣密鼓地进行了。
我几乎走遍了上海的所有绸布店,终于在一家小店铺里找到了和那件连衣裙颜色、图案相仿的花布,虽然质地没有进口的料子那么好,但是却有粗织粗纺的另一种味儿。这个时候,已是6月20日了,离话别晚会只有八九天了。我又去那个时装店仔细研究了一番那件连衣裙,回宿舍后,将报纸拼起来,将书桌也拼起来,大干了起来。我很不顺手,也很不自信,脑子想了又想,才敢在报纸上划线条,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天。终于,在晚上,我才用剪刀在花布上“开刀”。以后一个星期里,只要有空,我就用手缝我的花布裙子,小时候,我很爱绣花做针线活儿,这时候全派上用场了。
忙了好一阵子,花布连衣裙终于做成了。我迫不急待地穿上身,用一个小圆镜照来照去,看不清全身的效果。同寝室的同学说很棒很好看,怎么会这么合身。一直生怕裙子做坏的我,被同学夸奖了一番,这才骄傲得什么似地说:“买来的衣服哪能像我这么做一星期裁一整天的!”
当我站立在宿舍正门口的大穿衣镜前的时候,简直要高兴得晕过去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阔的裙摆,在风中摇曳抒情的样儿!
我在萧伟他们班的信箱里塞了一封给萧伟的信,里面写了一句话:“6月27日晚上6:30,在学校小树林的圆桌边等我。”
6月27日,夏天来临后的一个难得清凉的日子。这一天,我紧张地准备晚会的主持,紧张地吃午饭、晚饭,更是紧张地想象萧伟见到我时的表情。6点20分,我匆匆走出宿舍楼,走过教学楼前的林荫道,又走上了一条两旁种着一种叫不出名儿的树的小道,前面就是小树林了。也许是我走得太快的缘故,一不小心,只听见“嘶”的一声,我的美丽的连衣裙阔大的裙摆被挂在外面的树枝条撕出两尺多长的裂口。
前面站着萧伟。我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了,我的准备了近一个月的连衣裙!
萧伟不知所措。我还在哭,眼泪流得像决堤的洪水。萧伟走近我,掏出他的手捐递给我。等我停止哭泣了,萧伟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握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和激情涌遍我的全身。
“我一直在想象,想象你穿着这件连衣裙时的模样。真好看……你是不是特意为我而穿上这件连衣裙的?……”萧伟那厚大的手掌仍然握着我的手。
我又哽咽起来:“人家就是要穿给你看的嘛。你知道我想了有多少天了吗?……但是,它破了……”我说着就又伤心了起来。
萧伟轻轻地拍打着我的手,说:“这一天怎么就来到了?但是,我却要离开上海了。秦泰,你穿着这件连衣裙走到我面前,好像是千百年的一段恋情从深深的海洋中浮现出来,我觉得已经有千百年了。”说着说着,萧伟将我的双手提到了嘴唇边,一片濡湿的温柔在黄昏之中散漫开来。萧伟继续说:“我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上海了,你一定要穿上这件连衣裙去火车站送我,好吗?现在,你必须去换条裙子,我等你。记住,晚会一定要主持得精彩。”
三天后,我穿着这件缝补过的连衣裙,在拥挤嘈杂的火车站送走了萧伟。我失魂落魄。虽然不久就要放暑假,我就能见到萧伟了,但是,我知道萧伟这一走,就注定了我们在以后的两年中必须分离。
不久我接到了一封萧伟寄来的特快专递:
“在启动的火车厢中,我看见一个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在灼热的阳光下向我招手。火车载走了一颗正在恋爱的心。月亮不见的时候,我们彼此看见了。”
我双手拿着萧伟的信,伫立在渐渐蔓延而扩大的黄昏暮色之中,身上的碎花连衣裙在晚风中轻轻吹起,正向远方诉说着一个女孩心中久久的渴念和最初的爱情……
缘分有时就在一刹那
打开报纸,将那枝没送出去的玫瑰花插在一只玻璃杯里,看着那些花瓣一片片落下,我的眼睛竟湿润了。
我早就想在情人节给燕妮献上一枝玫瑰花。燕妮不是我的女友,我也不是她的恋人,我给她送花并不奢求得到什么,我只想为自己心爱的姑娘送上一份节日的问候。
认识燕妮是一年前的一天中午。那正是樱花开放的季节。我们都在武汉大学读大三。那天,学校的午间广播刚停息,寝室里一片宁静。弟兄们纷纷拱进被窝,午睡了。
突然传来一串轻轻的叩门声,不知谁在被窝里粗鲁地吼道:“找谁?”叩门的手指犹疑着,又轻轻敲起来,一个纤细的声音问道:“黄彬在吗?”啊?是个女孩子。
寝室里的空气霎时兴奋起来。我们笑嘻嘻地将头探出蚊帐,连声催促黄彬:“快,快,阿黄,找你的!”阿黄忙不迭地套上他的臭鞋子,箭步趋前,可恨他将门只打开一道缝,把身体斜勾在门内,只伸出头和那外面的女孩说话。我们只能听到他们用鸟儿一样婉转的家乡话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却看不到女孩的面容。
屋里的几个急了,一个朝阿黄嚷嚷着:“快让客人进来坐呀!”傻阿黄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发出邀请。几番推辞之后,女孩终于进了屋。我们的眼睛好像在暗夜突然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户:这是一个美丽的天使!只见她秀丽的脸蛋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胸前垂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她的皮肤粉白粉白,好似室外盛开的樱花,无意中将花粉全撒到了她的脸上。那笑盈盈、羞怯怯的样子愈发衬出她的清纯动人。糟糕,瞧我们这间凌乱的寝室:桌上是乱七八糟的书本碗勺,地上是横七竖八的杂物鞋子,空中的绳子上随意搭着毛巾、三角裤,再加上人仰凳翻,姑娘居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正在大家后悔不迭之时,女孩已经先行道歉了:“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下回我挑个好时间来。”说着,她的身影已轻盈地飘出了屋,还轻轻为我们带好了门。
据阿黄交待,女孩子叫燕妮,正读法律系三年级。不知为何,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燕妮的影子在我心中却怎么挥也挥不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