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精神病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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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正经道:“有事儿跟你商量。”
“有屁快放!我等会还得去给大牛灌肠。”
大牛是我们院的一个病人,身高二米五。
“想请你帮个忙……”
王花花立刻五指叉开:“没钱!”
“不是钱的问题,我想请你……”
这娘们闻听此言,脸sè一冷,直接蹦起,来了个跆拳道上踢,把走廊顶上2米高的灯泡直接啐了!
“还想请我吃饭?!范小建,我跟你说了都,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玄彬一样的高富帅,不喜欢矮穷锉。”
“谁矮穷锉呀!”我立马火了,站起来就要和丫死磕,却听得房间里面音响一震,传来一声嗲得让人骨头都酥了的的声音:“欧~巴!”
我擦!二子在看什么电影呀能搞出这声儿?
王花花美目一眯:“哟,范小建,长本事了,都带女人回来了。”
“我带鬼呀我呀!”我一回头,发现二子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呆呆的,格外入神。
“谁呀?”王花花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努嘴道。
我挠了挠头:“亲戚,一个亲戚。”
“少来。你们家不是死绝户了么。”王花花从胸前沟壑里掏出个苹果,咬了一口。
“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呀,花花。真我亲戚。”我直言道。
王花花打量了一下二子,道:“jīng神病吧?”
“这个,嗯,jīng神病。”我点了点头。
二子,对不起了。
“啥病?”王花花道
“我不知道。”
王花花咔嚓咬了一口苹果:“要住院?”
“恐怕得住这儿。”我小声道。
王花花冷冷一笑,道:“你找我帮忙,是不是想让这大个免费入院?”
“花花,要说你怎么就是智慧与美貌并重呢!”我竖起大拇指,道:“你看哈,咱这里空床多的是,这我亲戚,也不是别人,这钱……”
“半年六千,一年打个折一万,不刷卡,付现金,十二点之前办好手续……”王花花嘴角这叫一个麻利。
“花花呀!我亲姐!自家人就……”我哀求道。
“自家人!?自家人怎么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范小建,我是财务主管,院长可把一切都交给我了,这家大业大的,吃喝拉撒睡,哪个不花钱?都像你这样,咱乌龙院别开了……”王花花长篇大论。
我一手戳进耳朵眼里,一手拿出那干瘪的钱包,道:“能不能分期付款?”
“你说我要把这话给你爹讲,你爹会说什么?”王花花搬出了杀手锏。
我爹,现任院长范建仁,这货能为一毛钱打断我一条腿,他要是知道这事儿,我三条腿能给我废了一对半。
“交钱!马上交钱。”从钱包里取出卡,我心在流血呀。
这么多年我风里来雨里去,坑蒙拐骗抢,好不容易才存了两万多,其中一半掌握在我爹手里,剩下的一半刚准备下个月把一哥们的二手奥拓给接了,他娘的这就要硬生生砍我半截身价呀!
“有钱就成,有钱那就是上帝,我们好吃好喝伺候着。”王花花嘴脸顿变。
我刚要说话,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赶紧接。
“小建呀!你死哪里去了!?还想不想混了?”一个破锣嗓子震得我耳聋。
“师父,我刚回来,啥事?”
“大事儿!你摊上大事儿了!赶紧来剧组!”
啪,那边挂了。
一听剧组有事儿,我就慌了,管不了许多,把卡递给王花花:“花花呀,剧组有急事,我得去一趟,安姐那你说一声,就说今天我又病了……”
“你这已经连续病了半个月了都!”王花花很不乐意。
“我那亲戚手续你给办了,钱在卡里……”我一边说一边跑到院子里推出自行车跳了上去。
“密码!密码!”王花花在后面疯狗一般死追不放。
“WHHIFU!”我大声道。
“这密码还挺奇怪呀!”王花花在后面喊。
这时候我已经骑到门口了,顺口道:“有啥奇怪的,前面是你姓名的拼音缩写,后面是我想对你深情表白的一句英文!”
“IFU?啥意思?……”王花花在后头嘀嘀咕咕,随即反应过来,一生爆叫:“范小建!!!!”
呜!破空之音随之犀利而来,三寸的高跟鞋尖狠狠插进我的肩膀!
“啊也!”我惨叫一声,夺路而逃。
第6章 凭什么老娘没蛋?!
() 我师父胡淑芬(大部分的情况下,我叫他淑芬姐),男,45岁。老光棍,穷鬼,个头和我相当,生就一对眯眯眼,不管这货笑还是不笑,只要你站在他对面,绝对不用花几十块门票去看什么著名景点的一线天。
原先淑芬姐是SC一个小县城肉联厂的工人,据他跟我说,主要的工作是负责拍打猪大腿上的苍蝇,下班就钻录像厅,后来一rì,“顿感开悟”(他原话),隧流窜到dì ;dū来。本着对电影的热爱,从群众演员做起,一路磕磕碰碰风雨走来。
这货能演戏(尤其是喜剧天赋,贼高)、能写剧本、能做导演(尽管从来没做过),能打家具,jīng通各种荤段子,会用杜蕾斯做吊灯(这是绝活儿,以后我会说)……
总之,一句话,是个奇才。平心而论,作为一名jīng神病院男护士能够走入伟大的娱乐圈,淑芬姐是我为数不多的领路人之一,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他很尊敬。
淑芬姐唯一让我觉得困惑的是,他活了四十多年,好像从来没碰到过什么好事。
拿电影这事儿来说,他做群众演员的时候,别人做群众演员,他还做群众演员的时候,别人已经成为第好几代著名导演开始花天酒地了。
尽管四处碰壁,我师父心中的那团火焰依然没有半点熄灭,反而越来越扑棱棱炙热,他不仅燃烧自己,还要提携后进,把我也要燃烧了。
我师父之所以喜欢我,缘自当年我们的初面(也就是初次见面)。
具体的情形,是这样的:在一个月黑风高yīn森恐怖的夜晚,我是范小建,他是胡淑芬,奇妙的初面就从剧组一顶帐篷开始,伸手不见五指之下,他摸到了我,我也摸到了他,然后,他不顾一切地摸我我也不顾一切地摸他,感情爆发的时候,他撕扯我我撕扯他并很快用上了拳头、锅盖、流星锤等等破坏xìng用品,并且立下了谁都不放手的誓言……
然后,灯亮了。剧组导演带着十几个保安把我们堵在里面,而我们手上,依然死死抓着一件剧组三流女明星的粉红蕾丝小内裤。
这事儿之后,我师父就看上了我。他是这么对我说的:“审美情趣能够达到我这水平的人,你头一个。我老了,以后衣钵能不能传下去,就靠你了。”感动得我眼泪哗哗的。
自此,凡是有剧组拍戏,我师父总会拽上我,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就拿现在这个剧组来说吧,他千辛万苦当上了副导演,让我当上剧组负责盒饭的剧务,这可是另无数人眼红的肥差呀,起码一天能够搞下十块八块的私房钱!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师父一个电话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的理由了吧。
剧组的所在地,在dì ;dū西郊的一个山村。关于这部电影,情况是这样的:基本上,这是一部注定拍出来胶片就会放库房里面的电影。这样说你也许会感到奇怪:哪个孙子会花钱拍一部不可能上映的电影呀?呵呵,其实,这社会上此类孙子特别多。
我举个例子,比如,房地产洗钱呀,热钱转移呀,zhèng ;fǔ某部门年底预算花不出去领导们又要私吞进账呀等等等等,这个时候,此类电影就粉墨登场了。
这些年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有这么一个名头,项目名正言顺还有政绩,对于投资人来说,借这个项目可以大把捞钱,对于娱乐圈的人来说,片酬拿着,导演、主角当着,双赢嗨皮,何乐而不为。
这么说,明白了吧?
我师父理想崇高,并不太看重钱(尽管因为上周少发他二十块补助就要打断会计腿儿),掺和进来最主要的就是锻炼他的导演能力。剧组里,导演是某领导的儿子,制片人是某领导的闺女,制片主任是某领导的情儿,全是西皮货,总得有个懂行的擦屁股,我师父就是这个负责抹菊花的人。
等我赶到剧组,已经快晌午了。一进村,我亲乖,就见村里打麦场上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这电影拍得就是七十年代发生在农村的一段狗血爱情故事。)
我把车子锁好,寻摸了半天没看见我师父,把蹲在旁边逗蚂蚁的毛尖给拽了过来。
毛尖是我铁哥们,正宗BJ人,据说祖上还是满族鹅屎黄旗,后来破落了,到他这辈儿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剧务,哪儿有戏奔哪里。
“尖呀,咋回事?”我指了指对面。
“打起来了!我擦,先是美美那娘们找我们剧务组的事儿,然后开始找副导演的事儿,接着找所有人的事儿!”毛尖举着个黄瓜窟嚓窟嚓啃着。
美美,zhèng ;fǔ一大部门某领导的情儿,如今剧组的制片主任,负责剧组的rì常开销,实权人物。这小娘们二十出头,妖媚漂亮,脾气贼大,为个鸡毛小事就能火得rì驴。
“为毛呀?!”我挠头道。
毛尖苦着脸:“哥哥唉,还不是为了饭菜么。”
“饭菜怎么了?”
毛尖双手捂脸:“老子也是资深剧务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剧组!你说这电影投资也有个一千多万,剧组成员加我们也才三十个人出头,每周一千块的伙食费,擦,丫也不打听打听,养条狗也不止这钱!”
“得了得了,说重点!”我笑道。
平心而论,美美那小娘们的确太抠了,不过也能理解,剩下来的钱都是人家的,为毛不抠。
毛尖更来气了:“就今儿,大清早地找我,说要改善伙食,让我午饭搞点海鲜加点硬菜,按每人二十块钱标准。瞧丫cāo行!二十块爷上哪给她弄海鲜去!”
“还是爷聪明,在菜市场二十块一斤小鱿鱼买三斤,蚕豆大螃蟹买三斤,填吧填吧海鲜炒饭。不是要加硬菜么,剧组中层干部以上,每人盒饭加一个卤蛋。齐了!嗨嗨”
“有点意思!”对着毛尖我竖起了大拇指。这货不亏是老油条。
“哪儿呀!一般一般。”毛尖得瑟道:“怎么着也不能给建哥你丢脸不是。”
“好兄弟!”我拍了拍毛尖,指着人群道:“那怎么现在还吵吵成这样?”
毛尖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清楚了。保不齐王八羔子起哄架样子。”
正说着呢,只听得人群之中一嗓子尖叫,吓得我菊花一紧——“谁范建呀!?谁范建呀?!”
“建哥,小妖jīng叫你,今儿怕是不好,你小心点。”毛尖脸白了。
顺着那声音我就颠了进去。
打麦场zhōng ;yāng,摄影机后面站着个小妖jīng,浓妆妖艳,前凸后翘,手里端着一个盒饭,叉腰而立,满面怒火。旁边,全剧组的人都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我师父也在里面,丫正低头狂吃炒饭呢。
“谁范建呀!?谁范建呀!?”小妖jīng见无人搭理,越发暴怒。
“我!我范建!我范建!”我一溜烟来到跟前。
乡亲们哄堂大笑。
小妖jīng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冰冷如刀,寒进人骨子里:“还真够贱的。”
然后,小妖jīng缓缓地将手中饭盒举到我眼前。
一盒jīng致的海鲜炒饭。
小妖jīng指了指自己:“我,是不是剧组的中层以上?!”
“是!那肯定是!”
“是不是说,剧组中层以上的人,盒饭里都加个卤蛋!?”
“有这么回事儿。”我纳闷了,到底咋了这是。
然后小妖jīng叉着腰,指了指旁边包括我师父的那几个大老爷们,又指了指她的饭盒,说了句把我雷得外焦里嫩的狠话来——
“那,凭什么,他们都有蛋,偏偏老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