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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柏杨白话版资治通鉴 :八王之乱·大分裂-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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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司马睿任命的荆州州长陶侃,既击破难民首领杜彛耸すセ鞫旁远旁械闱崾樱伲ㄋ韭恚┞程窬嫠担骸胺彩钦蕉罚加Ω孟扰卸隙苑接性跹慕欤扛笙碌慕熘校挥幸桓龈系蒙隙旁豢梢郧崧实谋平!碧召┎唤邮埽缎邪Ф旁诘氖牵ê笔≈酉槭校6旁谋涿窬喟胧瞧锉孛艽蚩敲牛频教召┱蟮氐谋澈螅鼐椿鳎召┚劳鍪偃耍旁烨巴逞艨ぃê幽鲜′来ㄏ囟希侣硐蛱召┮R_蛋荩娲嵌ァ
  当时,荆州江北军区司令长官(都督荆州江北诸军事)荀崧(大分裂时代官职混乱,有权的就可以派人当官,所以官位官称,常常奇异而重叠),驻防宛县(南阳郡郡政府所在县·河南省南阳市);杜曾率军包围,荀崧军力单薄,而粮食又尽,打算请求旧部、现任襄城郡(河南省襄城县)郡长的石览援救。荀崧小女荀灌,年十三岁,率勇士数十人,翻出城墙,乘夜突围,一面战斗,一面前进,终于抵达襄城郡;又代老爹荀崧写信给南翼警卫指挥官(南中郎将)周访(时任豫章郡【江西省南昌市】郡长),请求援救。周访派他的儿子周抚率军三千人,跟石览共同出击,援救荀崧,杜曾遂撤走。
  杜曾再写信给荀崧,请求准许他###丹水(河南省淅川县西南)变民集团,用以赎罪,荀崧允许。陶侃警告荀崧说:“杜曾凶猛狡狯,正是所谓‘吞食娘亲的鸱枭’(鸱、枭,都是猛禽,性情残暴,传说中它们长大后即啄食娘亲,中国文学上常用来比喻忘恩负义的恶棍)。这个人一天不死,荆州一天不能安宁,请老兄记住我这句话。”但荀崧因宛县兵力太少,希望依靠杜曾作为外援,不接受陶侃的意见。杜曾再率残军二千人,包围襄阳数天,不能攻克,撤退。
  17 晋帝国镇东大将军王敦的亲信、吴兴郡(浙江省湖州市)人钱凤,嫉妒荆州州长陶侃的功劳,不断说他的坏话。陶侃将回江陵(荆州州政府所在县·湖北省江陵县),打算面见王敦解释,竟陵郡(湖北省钟祥市)郡长朱伺跟安定郡(甘肃省镇原县东南曙光乡)人皇甫方回劝阻说:“你会一去不返。”陶侃不同意。既晋见王敦,王敦果然留下他不放,改调为广州(州政府设番禺【广东省广州市】)州长;任命堂弟、丞相府参谋主任(丞相军咨祭酒)王廙(音yì【益】)继任荆州州长。荆州将领官吏郑攀、马隽等,上书挽留陶侃,王敦生气,不准。郑攀等认为陶侃刚刚击灭巨贼(指杜彛幢槐嶂鸬奖呓呵榧し摺S忠蛲鯊M猜忌凶暴,难以共事,遂率部众三千人,进驻涢口(湖北省汉川县东北,涢水注入汉水处),向西迎接变民首领杜曾。
  王廙受到郑攀等的袭击,逃到江安(即公安,湖北省公安县)。杜曾跟郑攀等北上,再迎接第五猗,联合抗拒王廙。王廙集结各路人马###杜曾,又被杜曾击败。王敦认为郑攀的背叛,一定出于陶侃的示意,大怒,披上铠甲,拿起铁矛,将亲手击杀陶侃。如此出去又回来,回来又出去,有三四次之多,陶侃严肃地说:“阁下的英明果断,足可以裁决天下大事,为什么对这件小事,犹豫不决?”于是,站起来去洗手间。首席军事参议官(咨议参军)梅陶、秘书长(长史)陈颁对王敦说:“周访跟陶侃是儿女亲家,情同左右手(周访的女儿嫁给陶侃的儿子陶瞻),如果砍断人的左手,右手岂会没有反应?”王敦的杀机才消失,摆下盛大筵席,给陶侃饯行。席散之后,陶侃唯恐事情中变,当夜即行出发。王敦任命陶侃的儿子陶瞻当军事参谋官(参军)。
  最初,交州(州政府设龙编【越南河内市东北北宁府】)州长顾秘逝世,州政府官员推举顾秘的儿子顾寿当交州总部执行官(领州事)。州政府作战官(帐下督)梁硕率军背叛,击杀顾寿,梁硕遂控制交州(越南北部)。广州(州政府设番禺【广东省广州市】)州长王机,了解自己的官位出于强行抢夺(参考三一二年十二月),一直害怕王敦###,为了缓和对立气氛,王机请求调到偏远的交州。正巧,难民首领杜彛О芎螅拷藕胂蛲趸督怠M醵卮蛩憷猛趸###梁硕,遂宣称王机有收降杜弘的功劳,命王机当交州州长。王机抵达郁林郡(广西桂平县),梁硕迎接交州前任州长修则的儿子修湛当交州总部执行官(行州事),出军抵抗。王机无法前进,于是忽然变卦,跟杜弘以及广州(广东及广西)将领温卲、交州秀才刘沈商议决定:既无法得到交州,不如仍回广州。新任广州州长陶侃南下到始兴郡(广东省韶关市),广州人士都建议应该停下来观察局势发展,不可以轻率前进。陶侃不理,直抵广州,这时,各郡县已纷纷派出使节,前往迎接王机。杜弘向陶侃假装投降,陶侃发觉他的阴谋,乘虚追击,大破杜弘部队,追击到小桂(广东省连州市),生擒刘沈。陶侃派大营指挥官(督护)许高###王机,王机逃亡,在途中逝世;许高掘出王机的尸体,砍下人头。陶侃将领都请求乘胜追击温卲,陶侃笑说:“我的威名已经传播,为什么还要再动用军队,一封信就可以解决。”于是写信给温卲,使他抉择,温卲恐惧,逃走,陶侃追赶,追赶到始兴郡,把温卲擒获;杜弘也向王敦投降。广州完全平定。
  

三一五年  乙亥(4)
陶侃在广州时,政务清闲,没有特别大事,总是在早晨把一百块砖从书房搬到院子里,晚上再把那一百块砖从院子里再搬回书房。有人问他缘故,陶侃笑说:“我正要为收复中原贡献力量,如果生活过度安逸,到时候恐怕不能承当大事,所以自己锻炼。”
  王敦任命杜弘当部将,十分宠爱信任。
  18 九月,汉赵帝国皇帝刘聪派藩属事务部长(大鸿胪)前往襄国(石勒根据地·河北省邢台市),赏赐骠骑大将军石勒弓箭,用正式诏书,封石勒“东中国总督”(陕东伯),可以代表皇帝,独断独行的采取军事行动;对于所任命的州长、将军、郡长县长(守宰)以及对于所封的侯爵于每年年终,作一次总的呈报。
  19 汉赵帝国最高指挥官(大司马)刘曜攻击晋帝国的北地郡(陕西省耀县)。晋帝司马邺任命雍州州长麹允当总司令官(大都督)、骠骑将军,率军防御。
  冬季,十月,再任命索  当国务院执行长(尚书仆射)、宫城军区司令长官(都督宫城诸军事)。刘曜攻陷冯翊郡,冯翊郡郡长梁肃逃到万年(陕西省临潼县西北)。刘曜再攻击上郡(陕西省韩城市)。麹允离开防地黄白城(陕西省三原县),进驻灵武(应在陕西省咸阳市境),因兵力薄弱,不敢再进。
  晋帝司马邺不断向驻屯秦州(州政府设上邽【甘肃省天水市】)的丞相司马保征召救兵,司马保左右一致说:“毒蛇咬到手指,壮士砍断手臂。而今蛮夷势力正盛,我们应切断陇山道路,观察变化。”参谋指挥官(从事中郎)裴诜说:“现在,毒蛇正在咬头,难道头可以砍断?”司马保遂命镇军将军胡崧代理前锋司令官(行前锋都督),等待各路军队集结完成后,再行出发。麹允等打算把皇帝送到司马保那里,索  反对,说:“司马保掌握了天子,一定会利用天子满足他的私欲。”遂停止。然而,从长安以西,晋帝国领土上的城池,不再理会晋帝司马邺领导的中央政府。政府文武百官贫穷饥饿,采摘野稻,勉强维生。
  20 晋帝国凉州(甘肃省中部西部)军士张冰,捡到一颗印信,上面刻文“皇帝行玺”,呈献给州长张寔,僚属们向他祝贺,张寔说:“这不是人臣应该保留的东西。”派人送到首都长安(陕西省西安市)。
  

三一六年  丙子(1)
  (表略)
  1 春季,正月,晋帝国(首都长安【陕西省西安市】)宰相(司徒)梁芬,建议对晋帝(六任愍帝)司马邺(本年十七岁)的老爹吴王司马晏追尊封号。国务院右执行长(右仆射)索  等,引用曹魏帝国二任帝(明帝)曹叡二二九年颁布的诏书(参考该年七月),认为不可以。于是,只追赠司马晏为太保(上三公之三),谥号孝(全衔吴孝王)。
  2 汉赵帝国(首都平阳【山西省临汾市】)寝殿侍奉宦官(中常侍)王沈、宣怀,皇后宫执行官(中宫仆射)郭猗等,都受汉赵帝(三任昭武帝)刘聪宠信,专权横行。刘聪在后宫游乐欢宴,有时一连三天都沉醉不醒,甚至一百天不出宫门一步。自去年(三一五年)冬天开始,就取消金銮宝殿上的朝会,国家大事全部交付给皇子相国刘粲,只有赦免、诛杀、任官、封爵,才由王沈等进宫报告;而王沈等多半都不报告,而依照自己的意思决定。于是,旧日的功臣,有的不授给官职;奸佞邪恶之徒,有的甚至几天之内,都擢升到郡长、部长级(二千石)高官。战争不断爆发,军队不断出动;对出征将士,没有金钱绸缎的慰劳。但皇宫美女们的家属,却连孩童奴仆都有赏赐,动辄数千万之多。王沈等车辆、服装、房舍,豪华超过各位亲王;子弟或表亲中,被任命当郡长县长的,有三十余人,一个个贪赃枉法,残忍凶暴,成为人民的灾难。中央军事总监(中护军)靳准率领靳姓家族,纳入王沈等的摇尾系统,百般谄媚拍马。
  郭猗、靳准都怨恨皇太弟刘乂。郭猗对相国刘粲说:“殿下(刘粲)是光文皇帝(一任帝刘渊)的亲孙、主上(刘聪)的嫡子,四海人民,谁不归心?为什么把天下送给太弟(刘乂)?而且,我听说太弟跟最高统帅(大将军刘敷)秘密会商,将在三月三日(上巳)水滨祭祀,宫廷大摆筵席之时,乘机政变(上古时代,阴历三月上旬【前十天】含有地支“巳”的日子,称“上巳日”。犹如二十世纪母亲节,是五月第二个星期日一样,日子并不固定,需要查考计算,才能指出。但自三世纪二○年代曹魏帝国后,明确地定于三月三日。每逢此日,官员和人民都到河水中沐浴,祭祀祈祷,洗去身上恶鬼,称为“修禊”)。事情成功后,计划尊奉主上当太上皇,最高统帅(大将军刘敷)当皇太子,又应许卫大将军(刘劢)当大单于(刘敷、刘劢,都是刘粲的弟弟)。这三位亲王处于不受怀疑的地位,同时手握重兵,以他们的身份,政变一旦发动,没有不成功的道理。问题是,两位亲王(刘敷、刘劢)贪图目前一点小利,不顾老爹老哥,事情成功之后,主上岂能保全?殿下的兄弟,固不必多说;即令是‘太子’‘相国’‘大单于’这些位置,也一定会落到武陵王(应是刘乂的儿子)兄弟之手,怎么会给别人(指刘粲)?现在,大祸迫在眉睫,应该早作打算。我屡次报告主上,主上深怀兄弟之爱,对于我这个身受阉割的宦官,始终不相信我的陈述。但愿殿下不可泄露,乘机秘密提出报告。殿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不妨召见最高统帅府参谋指挥官(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大将军府军政官(卫军司马)刘惇,用恩义相待,准许他们自首,向他们查询,一定可以得到真相。”刘粲同意。
  郭猗秘密对王皮、刘惇说:“两位亲王的叛逆事情,主上跟相国(刘粲)都得到情报,你们是不是参与?”二人大惊说:“没有参与。”郭猗说:“事情已经决定,可怜二位是我的故旧老友,却一齐跟着承受灭族大祸!”说到这里,心情痛苦,不禁叹息哭泣,泪流不止。二人大为恐惧,下跪叩头,请求救命。郭猗说:“我可以代你们设法,只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到?相国如果问你们这方面的事,尽管坦白承认,相国一定会责备你们为什么不先向他报告,你们可以回答:‘我们固然身犯死罪,可是,只因主上宽大仁爱,殿下敦厚和睦,我们检举如果不蒙采信,则立刻就陷于犯上诬告的可怕诛杀之中,所以不敢报告。’”王皮、刘惇感激郭猗救命之恩。不久,刘粲果然召见二人,二人先后到达,而言辞内容完全一样,刘粲认为果有其事。
  靳准再游说刘粲:“殿下应该住在东宫(东宫是君王合法继承人的住所,皇太弟刘乂居东宫),再兼任相国,使天下人民早日确定谁是领导中心。现在外边谣言纷纷,都说最高统帅(大将军刘敷)、卫大将军打算拥护皇太弟,发动政变,时间大概是春季末期。如果皇太弟掌握政权,殿下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刘粲说:“你说怎么办?”靳准建议说:“如果有人告发皇太弟叛变,主上一定不信。不妨放松东宫的禁制,使宾客们可以来往,皇太弟素来敬重知识分子,一定不会拒绝他们的拜访。其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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