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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凤凰石[武侠耽美]-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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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殊的短刀霎时间也是光芒耀眼,急速舞动,如光球般护住他全身,刀剑相交发出无法分辨的一连串的刺耳的金属声。

  谢玄剑上的力道可怕至极,每一次与之接触都宛如雷电交加。刺耳的鸣响,可怖的火花,伴随着青白色的光晕、血红色的剑影。。。。。。温殊以大日降魔印全力驭刀,依然只能勉力自保,无法突破这可怕的剑网。假如不是温殊已经达成了‘意发功至’的至高无上境界,及时地全力催动了大日伏魔印与之抗衡, 恐怕在这样的剑网下早已粉身碎骨了。

  一旁观战的司马道子等人, 甚至容楼, 无不目瞪口呆, 没有人料想得到谢玄的剑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只不过,这样的绝技胜过温殊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想用来杀死温殊,却还是万万不能的。

  激战中,谢玄的剑网猛然间收缩,明显欲行最后的致命一击。而温殊则眼看就要在他的剑下神形俱灭了。

  但是,就在那一刻,温殊的身形霎那间不可思议的收缩,翻腾。他手中的短刀脱手而出,准确的射中了谢玄的剑尖。

  剑尖被射中,谢玄的剑势就出现了微小的破绽,而温殊身影如鬼魅般下坠,左右飘忽闪动,居然在最后一刻脱出了谢玄的剑势控制!

  九招已过!

  温殊的人影逃逸出了谢玄的剑网!

  而且,在狼狈万分地翻滚后退的同时,温殊口中大喝一声,一指击出。

  刹那间,七彩氤氲之气弥漫,正是他全力施展的无量宝焰指!

  原来,温殊惊险万分地弃刀逃过了谢玄的杀招,已吓得魂飞魄散,但他清楚地知道还剩下最后一招,所以,决定用这记无量宝焰指把谢玄阻上一阻,凑满十招,便可逃出升天了。而谢玄则会因此被逼自裁,打入地狱。所以,这一指,他当真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尽情施展。

  一剑失手,谢玄全身如置冰窖。没想到他使出了凌空九绝剑中威力最为巨大,可算是压箱底的绝杀,居然还是被温殊在最后时刻逃脱了。虽然温殊是败了,而且败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但只凭他那一记狼狈不堪的无量宝焰指的反击,谢玄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在十招之内杀死他的机会了。

  谢玄心中长叹一声,暗附道:‘罢了, 罢了。想不到我谢玄竟然会这样死去。。。。。。’

  明知躲不过“无量宝焰指”是死,躲得过也只是躲过了第十招,还是死,谢玄顿觉身处绝境。一阵心灰意冷间,他漫不经心地面对着伤则无救的无量宝焰指,又漫不经心地一剑刺出。

  芙蓉剑歪歪斜斜地刺出,连它的主人也想不到它会刺向哪里,只是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帛大师的面目。帛大师面上带着那副淡然的笑容,手捏神秘的手印,仿佛早已看破了世间种种,又仿佛有几分装腔作势,令人难以看透。

  谢玄顿时间心灵福至,宛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倾刻间的有所领悟令他的感觉美妙至极,这一剑更加速了刺出,依然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刺向哪里。 也许不是刺向谢玄想刺的地方,而是刺向芙蓉宝剑想去的地方吧。

  人使剑, 还是剑使人,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无法说得清楚了。

  这一剑,正是暗合了有意无意之间。看似谢玄已经失去了对剑的控制,反而为剑所控,但是威力确实大的难以想象。

  谢玄的这一剑,正对上温殊的指力,破之如分腐土。

  翻滚后退的温殊,身形剧震,摔落尘埃之中!        

  霎时间,全场旁观者瞠目结舌,阒无人声。

  这一剑, 真正震惊了全场所有的人。

  温殊艰难地翻身坐起,手紧紧压住胸口,但血还是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显然他已伤在谢玄的剑下,只是不知道伤的到底有多重。十招已满,如果温殊伤不致死的话,输的仍旧是谢玄。

  温小七和宇文贺已经抢上前扶住温殊。

  温殊脸色惨白,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谢玄笔直站立,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剑的美妙之中。他转眼看向温殊,目光中似有无限落寞,摇了摇头,口中缓缓道:“这是可能的。”

  他顿了顿,又道:“这一剑,乃是我临时所创,却与佛门大有渊源,名字。。。。。。”他凝神想了想,才接着道:“ 便叫做‘拈花’吧。”

  温殊嘿的一声,道:“拈花顿悟,果然好剑!果然好剑!”

  他抬眼看着谢玄,正好太阳从谢玄背后斜斜照下,金光刺眼,令他根本看不清谢玄的面目。

  温殊猛然心头绞痛,捂住胸口的手一紧,英俊的脸庞上也显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但目光却变得柔和起来,道:“这样也好,也是个了断。不是这样,便是那样。”

  谢玄听得真切,心中雪亮。温殊口中的了断,当然不是指和他之间的决斗,而是和他姐姐谢道韫的结局。“这样”是指今日的结局,“那样”当然就是指他杀死谢道韫。

  其他人却不明就里,温小七和宇文贺更是莫名其妙,温小七不禁问道:“大哥,你说什么?什么这样,那样?”

  温殊的手紧紧握住衣服下的宝刀‘如切’,灿然一笑,盍然长逝。

  接到南方飞鸽传书的当晚,鸠莫罗将自己关在禅房内,对着神龛上的佛象,念了一夜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清晨时,他才徐徐自蒲团上起身,打开房门,仰头望着屋外的朗朗清空,平静道:“师弟,愿你断除三障,永脱苦厄,往生极乐。”

  长安郊外,秦国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已近尾声。这场盛会要持续七天七夜,上至大秦天王苻坚,下到满朝文官、武将都要参加。

  阴冷的大风肆虐着大地。将要西沉入地平线下的夕阳,在即将消失不见的前一秒散发出艳丽的紫红色,仿佛要夺去人的心魂。那一瞬间,玫丽的夕阳正是鬼怪的妖娆,企图诱惑世人。这样的时刻有一个名称,叫做‘逢魔时刻’。传说,邪恶的鬼怪会在此时出现,寻找伤心之人,引诱他们露出本性中藏着的阴暗面,趁机夺其心魂。

  猎场的偏僻一角,慕容冲身披大红披风,座下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马。他身上的红色、身下的黑色,衬着雪白的面容和金色的长发,在这只有野兽出没的荒山中格外醒目。苻坚说过:“没有人比凤凰更适合红色。”

  慕容冲挽起长发,又将身上的大红披风解下,反过来重新披上。这披风的内里是黑色的,这么一来,他整个人便被裹在了一片黑暗中,立刻变得不再显眼了。而后,他轻轻催动座骑,行至一片山石的阴影里,停住了。

  他表情严肃而淡定,只静静地等在那里,似乎并不着急。

  等了一会儿,他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右手掌心处那道极深的伤痕,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他等的人到了。

  见慕容冲已先到了约定地点,庄千棠立即策马赶上前,沉声道:“末将庄千棠,见过大司马。”说完就要甩蹬下马,行燕国军礼。

  慕容冲却冲他摆了摆手,道:“为免引人注意,不必多礼。”

  考虑到庄千棠是无论怎样也进不去紫宫的,所以慕容冲特意借了这次狩猎大会的机会,令他前来相见。

  庄千棠点头称是,道:“大司马暗中召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慕容冲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淡淡道:“我被秦王纳入紫宫一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庄千棠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惊道:“什么?!”

  慕容冲点点头,道:“你既不知道此事,可见苻坚捂得还算紧。”他又冷笑两声,道:“看来,他的确贪心不足,里子、面子都想要。”

  “纳入紫宫?真有此事?。。。。。。真的?!怎么会这样?”庄千棠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结结巴巴道:“我,我只听说,清河公主,她,她,被秦王纳入紫宫了。”

  这么耻辱的事情,他令愿不知道,但大司马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慕容冲冷笑连连。

  庄千棠心中一凛,暗想:难不成大司马因为此事对秦王恨之入骨,要令我入宫刺杀秦王?

  未及他继续想下去,慕容冲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庄千棠脸色微变,手心也不由冒出了冷汗。刺杀秦王他不怕,怕只怕明知杀不了秦王,还得赔上一条性命。谁都知道秦王身边不但高手如云,而且苻坚自己就是氐人中一等一的高手。

  慕容冲见庄千棠面色有异,猜到了他的想法,轻笑道:“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绝计刺杀不了秦王的。”

  庄千棠面色一沉,道:“末将必然尽全力一试,不成功,便成仁。秦王此举根本就是欺侮我们全燕国的将士!”

  慕容冲点头道:“你的命要留着以后助我复燕,”他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并没有打算令你去刺杀秦王。我说了,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庄千棠不解道:“末将愚钝,请大司马明示。”

  慕容冲道:“我只要你帮我送个消息而已。”

  庄千棠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冲叫他前来,为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问道:“送去哪里?只要大司马一声令下,再远、再难末将也一定准时送到。”

  慕容冲摇了摇头,道:“没有多难,你只需要把这个消息送到你麾下的千余名士卒的耳朵中便可。”

  庄千棠更不理解了,道:“只是这样而已?那还不容易,只要将他们召集起来,把大司马的命令统一传达下去即可。”

  慕容冲笑道:“怎么个传法,你自己去想,不必对我说。”

  庄千棠道:“不知道大司马要传什么消息?”

  慕容冲长叹一声,意味深长道:“一雌复一雄,两飞入紫宫。”

  庄千棠瞬间如石像般定在当场。

  慕容冲也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道:“我要你把这句话送到他们耳朵里,把我被秦王纳入紫宫的事也据实告诉他们。”

  “这怎么成?!”庄千棠仿佛骤然醒了过来,争辫道:“一传十,十传百。若传遍我麾下一千余人,不用多时,便会传遍秦、燕军中,再之后,就会传遍秦国,传遍天下!”

  慕容冲一脸肃然地瞧着庄千棠,冷静道:“我正是要让此事传遍天下。”

  庄千棠虎目圆瞪,讶然道:“我斗胆说一句。大司马,你有没有想过,此事若传将出去,必落为天下笑柄,你的颜面何存?。。。。。。”‘燕国的颜面又何存’这话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听他这话一出,慕容冲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庄千棠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突然心生一股寒意,没来由地害怕起眼前这个风姿挺秀的青年来。        

  慕容冲冷声道:“什么时候论到你来教训我了?还是说,在你面前,我已经颜面无存了?”

  庄千棠当下大惊,翻身落马,跪拜于慕容冲马前,道:“末将不敢。”

  慕容冲不置可否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颜面事小,自由是大!这事即便永远无人知晓,但我日日困于紫宫中,能有什么作为?复兴大燕又有何指望?终是遥遥无期而已。这此日子以来,我想尽了各种办法离开紫宫,远离苻坚,可是总不能达成。若能以颜面换回自由之身,又有何不可?”

  庄千棠听言才茅塞顿开,点了点头道:“大司马料的不错。到那时,天下人定会唾弃秦王苻坚。”

  慕容冲伸手示意他站起身来,道:“天下人怎么想与我何干?我只知道这么做,必然能迫使苻坚送我出宫。那时,我才好从长计议。”

  庄千棠并未站起,而是伏身一拜,道:“只是。。。。。。委屈大司马你了。大司马能忍辱负重,心系复燕大计,着实令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容冲遥望远方,道:“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甜。终有一日,我要苻坚拜倒在我的脚下。”

  过不多时,二人分别离去。

  这几日,容楼都是五更天不到就醒了,而且醒来后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也许是因为不日便要离开,心底里对谢府的那片留恋之情反而浓郁了起来。后天他便要和谢玄一同起程,先去杭州看一看祝家的旧址,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谢玄晚上回来后,便来到容楼的客房,一方面想瞧瞧容楼是不是已经开始打点行装了,另一方面也想和他聊一聊近期在朝中的见闻。

  二人围桌而坐。

  “最近秦国出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于我朝而言,可算喜事,另一件却是。。。。。。”说到这里,谢玄皱起了眉头。

  容楼有点心不在焉,“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谢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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