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武侠耽美]-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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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楼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是跟在别人身后的人。”
谢玄道:“我不会跟在别人身后,只是跟在自己感觉身后罢了。”
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谢玄忽道:“可惜还不知道以你的‘凤凰石’为主器能布出什么阵法来。你不小心带出的那面古镜应该就是帛大师笔记里的‘水月镜’吧?”
容楼点了点头,道:“不错。”又问谢玄道:“这上面写的你信不信?”
谢玄眼珠转了转,道:“我不知道。若是真能布阵,你想布什么阵?”
容楼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布阵。因为我不想改变这个世界,也不想改变我自己。你呢?”
谢玄想了想,道:“要是我的话。。。。。。‘大治之阵’听上去不错,至少会令这个世界变好,”稍后又摇头道:“不过我想无论是好是坏,这么做总是有违自然,还是算了吧。”
容楼道:“不过,我们不想,有人却很想。”
谢玄道:“你说温殊?”
容楼道:“还有鸠摩罗。”他顿了顿道:“温殊想抢你的琴,鸠摩罗的弟子很早前也想抢我的石头。”
“我不懂樊文,这书册上写的什么也不知道。”容楼抖了抖手中的书册。
谢玄笑道:“不是还有我吗?”
“你不是也不懂樊文吗?”容楼道。
“我不懂,可我有很多朋友,他们中有人懂。”谢玄自信满满道,“你把樊文的书册放在我这里,等我找人译出来以后再连译本一起还给你,如何?”
容楼笑道:“求之不得。”说着把书册递给谢玄。
谢玄收下,旋即又问道:“只是,你既不想布阵,又何必想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因为我有‘心’?”容楼神秘兮兮道。
“什么心?”谢玄不解道。
容楼哈哈笑道:“你不知道有一种心叫‘好奇心’吗?”
谢玄也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想找人译出来也是因为有了这种心。”
容楼象是想起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谢玄疑道:“明白什么?”
容楼道:“明白为什么只有我能听懂用‘失魂琴’谈出的琴曲。”
谢淡淡笑了笑。
容楼本以为他会说出原因,却见他并不接话,于是笑着继续道:“你也看了帛大师的笔记,怎么会不明白?”
谢玄一向颖悟绝伦,要说不明白是假的,只是他没有往那上面去想。此刻,他依旧没出声,只心往下沉了沉,隐约感觉到了容楼下面要说的话。
果然,容楼继续道:“因为我身上带着‘水月镜’。我想温小七的‘天魔驭音’对我无效也是因为有它。”
谢玄淡淡道:“我不明白是因为我不愿相信那笔记上写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又道:“就不能权当是你的天赋吗?”若只是因为‘水月镜’的功效让自己将容楼视为‘知音’,岂不有些可笑?
容楼凝神道:“不如改日我放下水月镜,再听你以失魂琴弹奏一曲。这样就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知音’了,也能弄清楚‘水月镜’和‘失魂琴’之间是不是相生相克。”
谢玄一边笑着调头走出了小院,一边道:“有些事,何必知道得那么清楚?”
空荡的小院中只剩下容楼一人。他喃喃自言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不是错认了‘知音’?”
谢玄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感叹知道了又能如何?就算明知当初的一曲结缘是个误会,却终也无法回到那个时候去修正了。开始时他视容楼为‘知音’的确归功于容楼听得懂“失魂琴”的琴音,但是两人一路走来,现在他已越陷越深。这样的感情又岂是一个“误会”可以抹去的?
谢玄对容楼用情到底是为什么,开始时或许还说得清,但越往后就越说不清了。也许他们之间发现的一切也正如帛大师所说的,一切都只在那有意无意之间吧。 。 想看书来
第四十章
几天时间一眨间就过去了,对笔记上所写的“上古五大神器”的内容容楼心存迷惑,似信非信,而对帛大师所说的‘凤凰石’能帮他化去‘身劫’的话更是疑信参半。纵然他不全信,帛大师的话对他还是有所触动的。那之后,容楼再想到身上的‘无量宝焰指’之伤时,总会比以前莫名多出了几份安心。
不曾面对死亡的人是不会真正感受到对生存的渴望的。而面对死亡的时间越久,随着意志力被慢慢磨灭,这种渴望就越强烈。
从幼年起就历经生死磨炼的容楼对生的渴望只会比寻常人强烈、执着得多。只是因为他的个性不但表面坚强,而且暗藏隐忍,所以当他认定自己必死无疑时,才会含而不露,把一切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想法全部封存、冻结了起来。别人只道他心如平湖,视死如归,其实他内心的恐惧、和所受的煎熬却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俗话说:天怕乌云地怕荒,人怕病磨草怕霜。若是沙场上一瞬间的刺刀见红,人头落地,大部分铮铮铁汉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但要熬过一个漫长的等死过程,能做到象容楼这样神情如常的又有几人?
无疑,慕容恪算是一人!
一直以来,容楼能泰然自若地面对“无量宝焰指”之伤,是不是正是受了他的恩师慕容恪的影响呢?
现在,生的希望在潜意识里蠢蠢欲动,容楼反而再不能象之前一样不以为意了,他的脑海里有些想法不受控制地冒出头来。
这些想法中最强烈的便是:恢复内力,回去邺城找凤凰!
他知道趁夜偷袭王猛那一仗的惨败,导致了燕国的倾城而降,凤凰也成为了降臣。逃来南方时,他原觉得自己一个将死的废人于凤凰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但现在,听了帛大师的禅语,身上“无量宝焰指”之伤又变得虚实难辨起来。
也许自己一时死不了,也许内力真的可以恢复,也许。。。。。。这些“也许”令容楼认为值得去拼一拼!
所以,他只盼着快些恢复内力,尽早回去帮他的凤凰。
动了心思便身体力行是容楼行事的风格,所以这几日来他每天都不顾心脉绞痛,多次强提真气。只是,直痛到大汗淋漓也没能有什么进展,次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与容楼斋园一别后,谢玄象是突然间公事繁忙了起来。也许是之前他为了陪容楼在京里闲逛,而压下了不少朝中事务,现在终于压不住了;又也许是那天在斋园小院中的谈话令他心生波澜,于是故意避开容楼一段时日。
直到今日,他才寻了空闲来找容楼。
正要敲门,却听房里“啊”的一声呼喝,接着闷闷的“咕咚”一声,谢玄当即破门而入。
门内,容楼已跌倒在地,长眉深锁,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一双手紧紧攥在胸前,身上的黑袍象刚被水洗过一般,口角、前襟处已是血迹斑斑。
“你这是怎么了?!”谢玄惊呼一声,抢了进去,一把扶起他。
容楼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先是喷出了一口血水。
谢玄见状,暗道不好,心底也猜出了个大概,劝道:“何苦这么拼命?就算要恢复内力也不急在一时啊。”说着,扶容楼在一边椅子上坐下。
容楼闭目,待胸中血气平复后,才又睁开眼,摇头叹道:“看来急也无用。”他失望之余,只得暂时作罢。
谢玄道:“你知道就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的伤也是一样。”
容楼惨然笑了笑,道:“我想不通,若真如帛大师所言,我试了这么多次,总该有一次能稍有不同吧?”
谢玄沉默了一会儿,道:“想不通的事你一向很容易放下,这次怎么倒执着了起来?”
容楼愣了愣,意识到谢玄说的的确没错。
“帛大师已经入敛了。”谢玄又道。
容楼点了点头,道:“那我也该向你们辞行了。”
谢玄微微一震,道:“你要走?”
容楼道:“那日我和谢尚书的谈话你也听到了,我想往杭州走一趟。”
“要去祝家的旧址?。。。。。。那之后呢?”谢玄问道。
容楼想了想,道:“那之后。。。。。。我想找个地方试着让内力恢复。”
谢玄象是舒了口气,道:“你再等我几日。几日后,朝中的事务就告一段落了,那时我也要回扬州北府军中复职,可以先陪你一起去祝家,”说到这里,他冲容楼自然地笑了笑,继续道:“然后你和我一起回扬州。我那将军府里清静的很,正适合你一边调养,一边想办法恢复内力。”
容楼稍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他。
谢玄略有愁惆地笑了笑道:“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时光最易把人抛,但我只求你我间的这场宴席能迟散些,便迟散些好。”
容楼会意而笑,道:“我明白。”
谢玄凑上一步,专注道:“你真的明白?”
容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玄叹了口气,道:“快把衣袍换换,小心着凉。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容楼坐在那里看着谢玄缓步而去,心中一沉,不禁一阵起伏难受,仿佛感觉到了谢玄的愁惆。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刚才不应该答应谢玄同行,和他就此分道扬镖才是正确的选择。
从来长痛都不如短痛。
不过转瞬,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泯然之色。他已做了决定,等送谢玄到了扬州后,自己就独自离开,再不去打扰他。
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资格再去想另外一个人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走动走动,总是有益无害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容楼就出了谢府大门。他两袖兜风,疾步而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有什么要紧的事赶着去办。
他从早上走到中午,从城里走到效外,只觉身上热气腾腾,心头少了许多烦恼。。。。。。只是,腹中也空空如也了起来。
抬头,瞧见在这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一家小食店正炊烟袅袅,他迈步而入。里面干净、整齐,已有一些樵夫、货郎等食客在吃饭。容楼找了张面对大门的桌子坐下,要了一碗杠子面。正准备吃,只见门口一红一绿走进来两名女子。红的明显愁眉不展,绿的倒是泰然自若。
这二人正是穿红裙的温小七和着绿衫的宇文贺。她们也瞧见了容楼,当下骇然,面色变了变,就打算转头离开。
“二位姑娘,想吃什么,在下请客。”容楼放下手中筷子,笑了笑,朗声道。
他与她们虽然交过手,却也不算有什么怨仇,当然没有必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宇文贺愣了愣,瞧向温小七。温小七凤睛微斜,也笑道:“上次萌公子手下留情,我们还未谢过,今日要请客也该是我们姐妹请公子才对。”说罢,也不扭捏,拉了一把宇文贺,直奔容楼这张桌子而来。
等二人在自己身边坐定,容楼道:“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两位姑娘。”
温小七也道:“我也没想到,能大方地出入‘采桑苑’的公子,竟会跑到这种小食店吃饭。”
容楼摇摇头,道:“大方的不是我,是谢玄。这里的清汤面比‘采桑苑’的珍茗更适合我--能填饱肚子。”
温小七歪着头道:“我们只请一碗面条,公子岂不是太吃亏了?”
容楼笑道:“本来是打算请你们的,现在不但不用请你们,还被你们请吃面,怎么算也该是赚到了。”
温小七叹道:“趁我现在还有许多银子可以拿来请客,你该多点些好的。”
容楼不解道:“小七姑娘为何这么说?”
温小七没有回答,只伏于桌上,一手撑住下巴,又一脸愁容地不知在想什么了。
宇文贺低头,有些为难地接着道:“门主暂时不让我们回‘真言门’,怕只怕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想将我们扫地出门。”
容楼道:“难道是因为你们那次夺琴失手,要以示惩戒?”
温小七瞪了一眼宇文贺,轻叱道:“你同他说那么多干嘛?!”
宇文贺脸红了红,懊悔道:“我一时失言,竟忘了小楼公子和谢将军是朋友了。不过,不管是小楼公子,还是谢将军对我们原也没有恶意。”转又冲温小七道:“门主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小七,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前,比这更大的错我们也犯过,可是从来没被罚得这么重。你说,这错要是放在早些年,门主还会这么对我们吗?”
笼罩在温小七面上的愁容更浓了些,她摇头道:“阿贺,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