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武侠耽美]-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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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自从回来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站在厅正中。
他没有坐,留在厅中的徒弟和门下众人自然也不敢坐,只依次站得笔直列于两旁。
温小七和宇文贺面有愧色地跪拜在温殊身后。
良久,温殊淡淡道:“小七,若不是我觉得你和阿贺最近有些古怪,交待相天多多关照你二人,只怕你们现在还回不来。”
温小七听言,斜了一眼左侧站着的三师兄钟相天,自言自语埋怨道:“原来你一直偷偷盯着我们。”
一脸敦厚的钟相天有些尴尬,忙小声解释道:“七师妹,师傅是关心你们才令我。。。。。。”
温殊打断他道:“不用怪别人,是我不放心你们。谢府岂是你们想进便进的吗?好在相天为人谨慎,发现你们混了进去也没有擅自行动,而是及时来向我禀报了。”
他缓步走到温小七面前,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扬州的‘将军府’闯过了便什么地方都可以闯一闯了吗?”
温小七把头压得低低的,紧紧抿着嘴不说话。宇文贺抬起头,道:“师傅,小七也是见您为失琴一事烦恼才。。。。。。”
温小七抬起头,斩钉截铁地打断宇文贺道:“怪只怪小七学艺不精。”
温殊摆了摆手,平静道:“谢府是什么地方?谢安又是何等人物?如果真有把握用不着你们动手,我早就去把琴夺了来。你们这么做可曾想一想失败的后果?”
温小七嘟囔道:“大不了被他们抓了、杀了,我们既然做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温殊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毛病就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你们若是出了事被抓进衙门,第一个受牵连的便是真言门。谢安是朝中重臣,在他府里搞这么大的动静,你是希望向所有人宣布我们真言门欲与朝廷为敌吗?”
温小七“啊”了一声,道:“这。。。。。。我们都在为琅琊王做事了,朝廷不至于误会吧?”她的口气有些不确定。
温殊道:“若今日你们被抓至官府看押送审,只怕琅琊王绝计不会再和‘真言门’有所瓜葛了。”
温小七虽然自知理亏,却仍有些愤愤然。
宇文贺忙向她递了个眼色,道:“师傅,我们知错了。若不是师傅今日冒险相救,我们就真的回不来了。还请师傅念在弟子们是初犯,而且出发点是为师傅分忧,能够从轻发落。”
温殊冲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事是小七出的主意,只是你平时稳重明理也随她一起胡来实在令我很失望。”
宇文贺又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温小七还待再说什么,温殊却看向她,郑重道:“这段时间困扰我的是‘心魔’,与‘失魂琴’无关。我早说过并不十分看重那琴,所以你休要再因小失大打它的主意了。”
“你们可知这次错在何处?”温殊问道。
“学艺不精,筹划不足。”温小七闷声闷气道。
宇文贺抬头瞧了眼温殊,有些心虚道:“是不是没有禀告师傅便擅自行动?”
温殊叹了口气,甩了甩衣袖,摇头道:“你们暂时离开‘真言门’,不必跟在我身边,也不要对别人说你们是‘真言门’的人,直到你们想明白了错在何处为止。”
温小七站起身,愕然呼道:“大哥?!你怎么忍心这样做!?”说着就要冲上前去再理论一番,却被一边及时站起的宇文贺拉住,急急道:“小七,别再说了,门主对我们的处罚已经十分宽大了。”
她的双臂从后面紧紧揽住温小七,在她耳边低声却有力地警告道:“你再乱来只怕门主会把我们逐出门去!”
温小七被宇文贺拉住,用力抿着嘴唇,努力憋着不再说什么,只一脸委屈地瞪着温殊。
她觉得这样的惩罚比其他任何惩罚都要重,比起这个,她宁愿挨打愿骂,因为她心里一直把‘真言门’当成是自己唯一的家,把温殊当成自己的亲人,一刻也不想离开“真言门”和他的大哥。
温殊却是一脸漠然,道:“你若是不趁现在想清楚弄明白,只怕以后还会做出此类事情,势必要危害到‘真言门’。”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弟子、门人,道;“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静静的大厅里中剩下温殊一人。
他若有所思道:“谢玄,看来这‘南方第一高手’绝非浪得虚名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八章
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书房里谢玄和容楼依然围着桌子挑灯夜话。二人讨论激烈,脸上神彩飞扬,瞧不出有分毫疲倦。他们这么晚还兴致勃勃地在一起讨论的内容正是白天谢玄与温殊的那场精彩无比的打斗。
谢玄剑眉微蹙,庆幸道:“若不是瞧见了那一点朱砂印记,我定然继续以‘金针绵掌’与温殊过招,恐怕最终会被‘无量宝焰指’所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后怕道:“还好立即出剑了!”
容楼点了点头道:“在看到朱砂印记之前,我也没想到温殊就是那个以‘无量宝焰指’杀死青松道士的人。”
谢玄叹道:“当日在山路上偶然遇见他时我也曾有所怀疑,不过瞧他额头光洁无物所以就没再多想。又怎知他只有到真气积聚的一刻才会显出那个印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又回想起比斗的细节。
容楼忽道:“其实你的‘金针绵掌’有强过‘无量宝焰指’的地方。”
谢玄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说的不错。我身陷战局时也曾有所领悟,感觉就掌力、穿透性而言‘金针绵掌’的确强过‘无量宝焰指’许多。”
容楼摇头接着道:“只是‘金针绵掌’中得,而‘无量宝焰指’却中不得。绵掌虽然厉害,但凭借一定的内功修为就算硬受一掌也无不可,只是视修为高、低形成的伤势轻、重不同。那之后只要中掌者能妥善医治、及时调息则可恢复,并无大碍;但‘无量宝焰指’虽然在掌力和穿透性上都比不上‘金针绵掌’,却太过歹毒。它是凭借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的真气驱使指力伤人心脉。一旦有人中指,心脉便会形成两种此消彼涨的伤情。中指之人若内功浅薄恐怕抗不过一月时间,若内功深厚则可拖上一年半载,反正无论怎样都会因为其中一种伤情过重而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容楼从容自若地分析着,就好象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已身受“无量宝焰指”之伤一样。
谢玄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一痛。
容楼见他突然神色有异,不解道:“你怎么了?”
谢玄忙摇头道:“没什么,我忽然想到要是我们能早点相识就好了。”
容楼笑道:“有些人相识数年也不过形同陌路,而有些人初次见面便可一见如故。可见相识早晚本没什么关系?”
谢玄也笑道:“你说我们算哪一种?”
容楼想了想道:“都不算。”
谢玄佯作生气道:“难道第一次见面你对我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容楼哈哈笑道:“当时你怪模怪样的,我只把你当成‘疯子’,唯恐避之不及。”
谢玄心头怅然所失,脸上却附和着容楼也笑了起来,口中“啧啧”道:“那是你不懂欣赏我的率真和*。”
容楼转又正色道:“不过,我和你虽不算一见如故,却可算二见、三见如故了。你拿我当知音,我自然当你是好朋友。”
谢玄淡然一笑,心道:‘好朋友。。。。。。原也不错,这应该是我在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位置。只是自问在我心里他也一样么?。。。。。。’
未等谢玄想下去,容楼用力一拍大腿,呼道:“‘大日降魔印’!”
“什么?”谢玄从没听说过,所以怔了怔。
容楼终于想明白了,所以面露喜色道:“难怪温殊的空心拳法令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的拳法其实就是‘大日降魔印’!只是他将手印的掌法变换作了‘空心拳’。”
谢玄不解道:“这‘大日降魔印’又是什么武功?”
容楼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告诉过谢玄,于是解释道:“曾经伤我的那个和尚是从西域而来,名叫鸠莫罗。他自创了两门武功绝学,一门是‘无量宝焰指’,另一门就是‘大日降魔印’,他这两门功夫的造诣应该都在温殊之上。”
谢玄“嗯”了一声,道:“以我和温殊的交手经验来看,‘大日降魔印’虽然刚猛无匹却比不上‘无量宝焰指’厉害。”
容楼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转而又道:“鸠莫罗与那个‘真言门’门主温殊关系绝非寻常。”
谢玄道:“先不管鸠莫罗,单只一个温殊就已经难缠之极。如果不是我手中有宝剑‘芙蓉’,而他早有去意,无心恋战,恐怕我也没那么容易占了便宜。”他又摇头皱眉道:“‘无量宝焰指’这门武功的确令人生怖,难不成已经无法破解、无敌天下了?”
容楼扬了扬眉毛,断然道:“只有无敌天下的人,没有无敌天下的武功。”
他此言一出,谢玄不由怔了怔,道:“好见识!”
容楼继续道:“我总觉得似乎找到了破解‘无量宝焰指’的关键,但目前还拿捏不准,只算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揣度罢了。”
谢玄立刻兴致大增,道:“说来听听。”
容楼道:“我觉得将‘金针绵掌’的掌力、穿透性的优势同‘太乙神雷’的爆炸力适当糅合起来就是破‘无量宝焰指’的关键。金针绵掌本擅长绵里藏针的力道,而若能把‘太乙神雷’作为那根藏着的针,那么这种力道便不再只如一根针般的只能收缩却不能发散,而可变成既能聚藏于掌中,又可发散爆裂出的掌法。改进后的金针绵掌必然和‘无量宝焰指’一样可一击致命。同时,‘无量宝焰指’的指力为一条直线,而与‘太乙神雷’结合后的金针绵掌则可将掌力发散爆裂开来,范围远超过一条直线的‘无量宝焰指’。而由于‘金针绵掌’的掌力和穿透性都胜过‘无量宝焰指’许多,所以当它以发散爆裂形式攻出时应该不但可以抵消‘无量宝焰指’的指力,还能以‘金针绵掌’将‘太乙神雷’的真力打入对方体内,立毙他于当场。”
谢玄听言茅塞顿开,仿若于迷雾中瞧见了那一点指引方向的灯光。
容楼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一谈到武功我的奇思怪想就很多,还希望你不要见笑。”
谢玄正色道:“在扬州时我和你促膝一夜长谈,从此赞叹你对兵法的见谛透彻深刻;前些日子我又看你舞剑,没想到你的剑法出神入化令我惊喜连连;今日再听闻你居然想利用仅仅只是见过几次的两门武功来破解‘无量宝焰指’,又参悟出诸多想法。虽然能不能实现尚未可知,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只可能是从一个有能力开山立派、自创武功的武学宗师口中说出的。”
不给容楼辩驳的机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容楼,道:“以你这样的资质和能力在燕国军中必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倍。再加上你佩带的‘百战剑’。。。。。。如果要我猜测的话,应该非将即帅!”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朦胧起来,继续道:“你以前到底是怎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和哪些人在一起?!虽然我答应过不再问你,却终究无法忘怀,只能憋在心里一天比一天更想知道。”
容楼面色一沉,道:“在你心里某个人的过去就那么重要?”
谢玄急急道:“不是某个人,是你!”
他有些激动又道:“我何尝会将别人的过去放在心上?那些过去对你而言也许并不重要,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谁!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
容楼硬硬回答道:“伤疤还未长好你便想要揭开它来未免有些残忍。而且你说错了,过去的一切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瞧着谢玄立刻变得垂头丧气,容楼心里又一阵不忍,语气又转为柔和道:“如果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想知道这些的话,我便尽数告诉你。”
谢玄定定看着他道:“离开?若代价是这个,我情愿永远不知道。”
他怎会不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的道理,也知道容楼终有一日会离开,但这句话他竟然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只因为他心底就是想和容楼在一起。
听他这话容楼不知为什么一阵慌乱不安,感觉象是欠了别人很贵重的东西一般,但隐隐又似为所动,仿佛有股埋藏得很深的甜蜜之泉从心底缓缓渗出。他忙侧身避开了谢玄的目光。
有些东西容楼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全无回应。能用来回应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