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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凤凰石[武侠耽美]-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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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你保持这种如厕的姿势,这么看书不会有点腿酸吗?”谢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楼赶紧站起转身,道:“书掉地上了,我本来只是想捡起来。”只见谢玄一身白衣更显才器隽秀,笑眯眯地望向自己。

  “想是我昨夜躺着看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这书如何?”谢玄问道。

  容楼脸红了红,道:“说实话,我居然一句话也看不懂。”

  谢玄愣了愣,道:“你既然看不懂却为何蹲在这里看得出神?”

  容楼道:“我越是看不懂就越不服气,越想把它看懂,所以就忍不住一直看下去了。”

  谢玄哈哈笑道:“小楼,你真有意思。周易是占断用的,六十四卦系判人事,断吉凶,平常人的确不容易看懂。”

  容楼有些苦恼道:“我虽然读书不算多,不过也从来没遇上过一句都看不懂的书。”说完把书递给谢玄。

  谢玄接过,道:“你真的很想看懂它?”

  容楼点了点头。

  谢玄伸出手,展颜道:“好!今日我与你击掌为誓,他日我定为你译出此书,让你能够看懂全篇。”

  容楼听言伸手与谢玄双掌相击,喜道:“多谢!”

  “我还担心你不会来扬州找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谢玄道:“可惜现在已经夜深,没办法替你置办酒宴接风洗尘了。”

  容楼笑道:“若非遇上刘裕我也不会来这里。我也真没想到你会是晋朝的大将军。”

  谢玄笑了笑。

  容楼觉得那笑容里满是疲倦,便道:“想来你也累了,不如先休息,明早我们再聊。”说完便要出帐。

  谢玄一把拉住他道:“去哪里?”

  容楼道:“找个地方睡觉。”

  谢玄道:“我还有一肚子话要和你说,今晚你就留在这里,我们同榻而眠也好说话。”

  容楼迟疑了一下,便应下了。

第三十三章
两个大男人仰天躺在一张矮楬上的确是挤了一点。于是,容楼向外挪了挪,却不想差点跌落地上。还好谢玄眼急手快拉住了他,道:“天冷得很,靠近些也暖和不是?”

  容楼道:“我不冷。”

  谢玄只当容楼怕挤,当即由平躺转为侧卧,这么一来和容楼间便稍稍留出了不大的余地。出于相同的目的容楼也翻身向里侧卧,却正巧撞上了枕边人那双明媚的笑眼。

  “小楼,你在北方有喜欢的人吗?”谢玄轻声道。

  容楼目光暗了暗,道:“有。”

  谢玄莫名一阵失落,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为了掩饰不快,索性调笑道:“就是亲你的那个呆子?”

  “你才是呆子。他是最美丽、最善良的人。”容楼反驳道。

  谢玄“哦”了一声,道:“那你为何不带上最美丽、最善良的人一起,却只一人逃来南方?”

  容楼沉默良久,翻了个身,背对谢玄道:“他留在那里还能好好活,我却已经不可以了。我不要他看着我死。”

  谢玄叹了口气,道:“因为你的伤?。。。。。。你怕她伤心?”

  容楼道:“算了,提我的事就不开心,不如说说你。”

  “我?”谢玄道:“我爹娘早亡,不过有叔叔照应着也算无病无灾长大成人。”

  “那你可还记得爹娘的模样?”容楼问道。

  “记得。为什么这么问?”

  容楼点头道:“已经比我强了,我连爹娘的样子都未曾见过。”说完他翻身坐起,抱怨道:“实在睡不着。”谢玄也跟着坐起来。

  两人一人裹了一床被褥,并排抱膝坐在榻上聊得越来越起劲,从北国聊到南彊,从景色聊到人情,从饮酒聊到兵法。。。。。。

  “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携你前来的刘参军怎么样?”谢玄问道。

  容楼道:“刘裕为人豪爽,优点想是不少,只是好赌是他最大的缺点。”顿了顿,又道:“不过希望这次同我的赌约能令他有所收敛才好。”说完,笑着将同刘裕的赌约说给谢玄听。

  谢玄点点头,道:“回来的路上我和他聊了一会儿。虽然只浅浅谈及一些兵法战略,但隐隐觉得他胸藏锦绣,腑蕴乾坤,若善加琢磨,日后说不定是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

  容楼想了想道:“即便想出将为帅,也要他能彻底去了嗜赌的毛病才可堪用。”

  谢玄却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一个统帅有些赌性对于用兵、战法也未必就是坏事。”

  容楼疑道:“怎么讲?”

  谢玄道:“用兵在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一种赌博。且不说以往的征战从来就不曾有过胜券在手,把握十足的先例,只说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役哪一场不算是以小博大的豪赌?凡用兵长于诡道者之所以敢出奇兵治胜,大多数也是因为用兵统率之人胸中的那股赌性。没有赌性的人是不敢于冒险的,所以对刘裕而言,他的赌性也许正是大多数将领所不具备的。”

  容楼讶然道:“这么说我让他戒赌倒是做错了?”

  “当然不是。”谢玄拍了拍容楼的肩,笑道:“有赌性和沉迷赌博是两码事。你让他戒赌并没有错。”

  容楼瞧了瞧渐渐亮起来的帐帘,道:“天亮后我便要上路了。”

  谢玄有些不高兴,道:“这么急?你还没到我家里坐坐呢?为什么?”

  容楼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介怀自己的真实身份,只道:“不为什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自己安排。将军府就不必去了。”

  谢玄皱眉道:“其实,那日分手时我就很想领你去见一人。见了他便能知道你的伤是不是真的无法医治。。”又道:“只是,当时我急着回营。。。。。。”

  “多谢你。”容楼打断他道。

  谢玄不解道:“我并未帮上你什么,为何要谢我?”

  “你有这份心,我便应该谢你。” 容楼笑道:“我明白你身为朝臣又岂能没有牵绊。”

  谢玄摇了摇头道:“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当时真该不管不顾,强拉你一起去见他!”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回到营中就只能为事务所绑,若没有上面的指令只怕难以脱身。”

  容楼宽慰道:“我自己都已经不在乎了,你又何苦劳神。”又道:“那人是个名医吗?我这伤本没得医的。”

  “他不懂医术,只懂天下第一的‘相人之术’。”谢玄笑道。

  “‘相人之术’?”容楼一脸疑惑。

  “相由心生,貌随命转,运乃天定。人的寿命、安危、品性等在相貌上都有所体现,只是很少有人能洞悉其中的奥妙罢了。只要让他看一看你,至少可以看出你能否渡过这一劫。”谢玄道:“若是发现你命不该绝,那只要寻名医精心治疗便好。”

  容楼“哈哈”大笑,道:“你信这些?我倒不信这些算命看相的说法。”

  谢玄郑重其事道:“我信。因为那个拥有“天下第一相人之术’的人就是我的叔叔……谢安。”

  “谢尚书?”容楼目光一凛。

  晋朝吏部尚书谢安的大名即使远在北方的容楼也早有耳闻,他的威望和大秦天国的臣相王猛不相上下。

  谢玄道:“不错。就算你不信相人之术,总该信我。”

  他凝神想了想,似乎有了办法,道:“不如这样,明日你先不急上路,等我为你备下酒宴,既作接风,也当辞行。你我一起痛饮一番后再走不迟。临行前,我会替你准备一匹好马,再写张拜贴给叔叔。反正你要往江南一带去,建康是京城,既顺路,于江南而言又是个非逛不可的好去处。尚书府就在那里,到时你顺路去拜会一下我叔叔,我和他已经许久未见,也算代我向他问个好。”

  他既这么一说,容楼倒是不好拒绝,欣然应下。

  之后两人复又躺下迷迷糊糊地眯盹了一会儿,直到营中的起床号角吹响。

  。。。。。。

  中午时分,谢玄让人另辟出一间食帐摆下了接风宴。

  容楼进得帐中,只见除了谢玄笑眯眯地迎了出来,不远处还立着一位身着北府军服的黄须老者,看他皮肤泛红、体格高大、目深而鼻高,显然不是汉人。

  那老者远远见容楼进来,先是微笑施了一礼,而后抬头瞧清楚了容楼的面貌,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了,眼睛似乎亮了亮,旋即又皱眉面露狐疑之色。

  容楼见状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谢玄却并未注意到这些,只招呼容楼入座。

  待二人坐定,那老者自动上前替他们满上酒,又低首回禀谢玄,道:“将军,营里还有不少备水烧柴的杂活等着我去做。你看。。。。。。”

  谢玄点头示意他离去。

  容楼一看桌上的菜,惊喜笑道:“太好了!全是我以前经常吃的。”

  谢玄欣然笑道:“那你还不赶紧吃?”

  容楼急急每样塞了几口,又一口饮尽那碗又呛又辣的酒水,大呼“过瘾”。

  谢玄却并不急着动筷,只看着容楼豪饮大吃。

  大快朵颐了一阵后,容楼惊叹道:“这些俱是北方的菜色,想不到在你军中也能吃到。”

  谢玄道:“我这‘北府军’中有许多骁勇彪悍的士卒都是北方过来的流民,比起南方的菜色他们更习惯北方的饮食,所以营中选用的伙头们大部分也是北方过来的,自然擅长烹制适合你口味的食物。”

  “原来如此。刚才那个老者也是伙头军?”

  谢玄点头道:“嗯,我时常听下面的北方士卒赞他烧的饭菜十分地道,所以便让他负责你的接风宴了。”

  容楼扫了一眼帐外,却正巧瞧见那老者隐身帐后,偷偷摸摸地朝自己这边看。稍后,那老者感觉到被容楼发现,便立刻转身离开了。

  容楼皱眉道:“他好奇怪。”

  谢玄不解道:“有什么奇怪?”

  容楼摇了摇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他叫什么名字?”

  谢玄道:“他姓‘文’,因为年长,大家都叫他文伯。”

  容楼虽然觉得‘文伯’有些怪,但又琢磨不出什么,当下道:“他的饭菜的确很地道。”

  “你怎么不吃不喝?”容楼又瞧向谢玄道:“是嫌菜粗酒呛?”

  谢玄一脸笑意,道:“看你吃比我自己吃来得有趣。”

  “哪里有趣?”容楼边说边又替自己满上一碗酒。

  谢玄面露钦佩之色,道:“你明知身受重伤,很可能命不久亦,却依然能活得这么坦荡,该吃吃,该喝喝,纵情随性。你说有没有趣?”

  容楼一口饮尽碗中酒,道:“生尽欢,死无憾。能活一天便好好去活,纵死了也值得。”

  谢玄听言也一口气饮尽面前烈酒,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你不习惯这种酒还是不要喝了。”容楼关切道。

  谢玄咳嗽稍定,摆手道:“你说的太好了!有花堪折直须折 莫待花落空折枝!”他又替自己满上,举起面前酒碗,道:“为了小楼你,我再干一碗!”

  这时,外面有士卒来报,说京城尚书府派人送来加急手书。谢玄当即放下手中酒碗,起身让人呈上手书,拆开细看。

  容楼坐在桌前倒似未受丝毫干扰,只管继续吃喝。

  谢玄看毕合上手书,遣走士卒后复又坐下,转向容楼道:“你不问我这里面写了什么?”

  容楼这才抬起头,道:“军中之事多有机密之处,我还是不问的好。乱说乱问容易被当成奸细。”

  谢玄笑道:“我怎会把你当奸细?”

  随及他低头欣喜道:“真是天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来我不用替你写拜贴了。”

  容楼意识到事情有变,问道:“为什么?”

  谢玄展颜一笑,道:“今日我便和你一道上路去京城。”

  “怎么?军中不是很难离开你吗?”

  “谢尚书的指令我怎敢违抗?他让我即刻上京,说是有要事相商。”

  “你叔叔让你去见他?”容楼道。

  “嗯,”谢玄象是突然心情大好,弯着的嘴角似笑非笑,道:“等我将重要事项交待给几个副将后便可以起程了。”

  “瞧你开心的样子,难不成上京就有好事?”容楼道。

  谢玄起身一边大步走向帐外,一边应道:“只怕是麻烦事。不过,能让叔叔相你一面,又能和你多相处些日子总是好事。而且我又可以见到很多我想见的人,哈哈。。。。。。”

  之后二人策马上路。

  容楼一身轻便,见谢玄带着挂剑、负着琴匣,马背后还驼了个似乎装满衣物的包裹,调笑道:“你不会又准备了一套女人的衣裙吧?”

  谢玄苦着脸道:“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就回去取来。”说罢,作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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