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 作者:意千重(起点人气vip2012-08-01完结)-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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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这回你倒是变成我嫂子了,五弟喊得可真顺溜。”陆纶大步朝她走过来,笑道:“二哥去寻祖父,祖父嫌我在一旁读书太吵,声音太难听,就把我赶了出来。二哥让我和你说,他不回来吃午饭了,让你不要等。你这两日都在做什么?我从昨日早上开始,就没遇到过你。”
荔枝便道:“五少爷,我们奶奶刚进门,怎么敢到处乱走?求您别再叫她四妹妹了,人家会说我们奶奶不端庄的。”
陆纶难得的红了脸:“不喊就不喊。”
林谨容见他红脸,不由暗想,终于在开窍了。
忽见陆纶为难地摸了摸头,小声道:“我刚才听说,她们给你气受了?唉,你呀,可真是够为难的。我想帮你,却不知该怎么帮你,这样罢,你若是要我做什么,只管让人来和我说,我住在东面那座种了杏花的院子里,就算是我不在,和小厮说也是一样的。千万记住了。”
这家里,谁说心疼她,担心她,想帮她,她都不见得会有多相信,只有陆纶,说一是一,铁铮铮的男子汉,她从来不怀疑。林谨容的心里由来一暖,笑道:“你是故意吵闹祖父,想被他赶出来的罢?”
陆纶笑道:“被你猜中了。”然后贼兮兮地道:“我总觉着,你和从前比起来就像变了个人,要是从前,你一定在哭,这会儿却在笑。你吹埙、点茶、做生意都那么厉害,是遇到什么奇人了吧?你和我说嘛,我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我就想拜他为师,学个一照两式的。”
荔枝扑哧一声笑出来:“五少爷是在编故事吧?”
陆纶傻傻地一笑:“没有啊?”
“哪有什么奇人?我成日关在家里,就算是真有,又哪能碰得着?”林谨容情不自禁地抚了抚有些发热的脸颊,正色道:“五弟,你好好跟着祖父读书罢,不要再去想从军的事情了。”
陆纶怔了怔,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从军怎么了?我就要去考武举,将来考武状元,做将军!一定要!”想了想,又咬着牙加重语气:“一定要!非得要!”
若他果真是去考武举,去从军,那也就罢了,可是他没有,他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还因此送了性命。只要他能改变这个愿望,就能保住他的性命。可这人是个犟人,轻易撼动不了,只能循序渐进。早前她本是打算在关键转折那一年再给陆家送信阻拦他的,可既然阴差阳错中她又嫁进来了,不如从现在就开始说动陆纶。林谨容笑道:“我不是阻拦你啊,多读书好啊。有勇有谋嘛,你读好了书,也自由一点……”
“别,快别说了,你后面要说的我都知道。读书,我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大成?”陆纶一副生怕林谨容再劝说他的样子,匆匆忙忙地和林谨容告辞:“我就是特意来和你说这个,我走了啊!”言罢一溜烟跑了。
荔枝盯着他的背影道:“这五少爷,真不像是这家里的人。这年纪了,还这样风风火火的,没心没肺的,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
林谨容沉声道:“荔枝,他可以相信。你和她们说,无论如何,对五少爷都一定要尊敬。”
荔枝不明所以,但见她不像是开玩笑,便认真记下不提。
天色将晚,林谨容极认真地将手里的信纸提起来迎着风晾干,然后装入信封封好,提笔端端正正地在信封上写了“杨茉”两个字。
“给谁写信呢?”陆缄信步进来,手里还举了枝新砍下来的红梅。
林谨容瞥了他手里那枝红梅一眼,把信封对他扬了扬:“杨茉。听说要生产了,备礼恭贺她。”
“取个玉壶春瓶来养着。”陆缄把红梅递给豆儿,回头问林谨容:“杨茉是嫁在哪里的?”
林谨容道:“信州,具体哪里不知道,每次我给她的信和东西都是委托吴家的人带过去的。”
“这次还是要让人送去吴家?这么厚?”陆缄走到林谨容身边坐下,探手去拿她的信封,林谨容手一缩,睁圆了眼睛警惕地道:“都是女人的私房话,而且也封好了。”
陆缄鲜见她这样子,不由微笑道:“我怎会看你的信?就是想看看你写的字如何。”
心情好得很嘛,是陆老太爷准备出手了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想必接下来涂氏就该要死要活了,就看到时候你是不是还笑得出来。林谨容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字写得再好也比不过你。信州那地方你熟么?”
清婉、流畅、瘦洁,写得不错,陆缄的目光牢牢粘在信封那几个字上:“信州没有去过,我们那时候是在江州,后来又去了洪州。”
林谨容便不再言语,将那封信仔细锁在妆盒里,又叫荔枝进来,开了箱笼取送给杨茉的东西,陆缄在一旁看着,但见里头有对白玉壁,颜色晶莹,便道:“这玉看着不错。”
林谨容猜他是说这礼送得重,便道:“她送了我一对金镶羊脂白玉头钗做添妆,所以特意挑这个还她。”
陆缄看她和荔枝认认真真地将各色小东西装了满满一小匣子,然后又上了封条,显见是十分重视杨茉。便又道:“你还记得顾书痴么?”
林谨容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他在清州时结识的人,便道:“记得。清州的那位?”
“是。”陆缄见她记得,眼里浮出几分笑意,俯身过来:“他去年得了一位大人的赏识,去河中府做幕僚了。”
林谨容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和她提起顾书痴来,便随口道:“那他家的生计就能解决了。”
陆缄笑道:“是,我很替他高兴,前些日子他托人给我写了信来,邀我有空去他那里玩。可惜我去不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兴许你能去那边做官也不一定。”林谨容站起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陆缄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想留京。到时候带你一起去。”说了这句话,就快速起身接过豆儿手里捧着的红梅,问林谨容:“你觉着放在哪里好?”
林谨容想也不想地道:“放在你的书桌上吧。你看书的时候也清新些。”
“留给你吧。我明日就去听雪阁读书了。”陆缄起身把花瓶放在了照台上,背对着她道:“适才祖父夸你了。”
林谨容扯了扯唇角:“我以为会挨骂。一直就在害怕。”
“……”他可没看出她有半分害怕的样子,陆缄忍了忍,道:“他老人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会亲自安排人给六弟调理身子,再亲自教导六弟一段日子,若是诸先生愿意收,就把六弟送过去。若是诸先生不收,另外给他找个书院,让陆纶跟着去陪他。”
“那就好。饭菜来了,洗手吃饭吧。”林谨容起身洗了手,指挥丫头们布桌摆饭,照例地亲手给陆缄添饭送筷,一丝不苟,体贴周到。
刚坐下来就见陆缄给她夹了块炙鸡,看着她道:“是我们家厨娘的拿手好菜。”
林谨容默了默,把筷子伸向她面前的那盘蒜泥白肉。还未夹起,就听陆缄低声道:“我不爱吃那个。”
林谨容顿了顿,收回筷子,转而夹了点笋鲊过去,吞药似的吃那块炙鸡。
陆缄垂着眼吃了,又给她夹了块炙鸡。
林谨容实在忍不住,道:“我不爱吃这个。”
陆缄就又夹了回去,朝她一笑:“我也不爱吃笋鲊。听说你爱吃乳羊肉?明日让厨房做一点。”
林谨容低声道:“不必,有什么吃什么。”
陆缄点点头,不再言语。
少倾饭毕,荔枝伺候林谨容洗手漱口,低声道:“奶奶,二爷既然和您说那炙鸡是厨娘的拿手好菜,而且一上桌就给您夹,夹了一次又一次,说明他喜欢。您为何不也夹一块给他?”
林谨容恍然大悟状:“我没想到。下次给他夹。”
“那您一定要记得啊。明日奴婢就去打听打听,二爷都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荔枝无奈地叹了口气。投桃报李,林谨容替陆缮排了个去处,才会有了这枝红梅,陆缄主动夹了炙鸡,想得到的绝对不止是那点笋鲊。罢了,慢慢来吧。目前林谨容做的已经比她早前想的好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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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妻者
陆缄从婚后第四天开始,五更天起床,吃早饭,然后直接去听雪阁读书,午饭也不回来吃,全靠人送,待到晚饭时分,才又回来与林谨容一道吃晚饭,去林玉珍的房里请安,若是听说陆老太太精神还好,那便又去荣景居一趟。
从他出门开始,林谨容就先去林玉珍那里应卯,陪林玉珍说话,和陆云一道做女红,午饭陪林玉珍和陆云一道吃。饭后林玉珍午睡,她便自由了,回房小睡半个时辰,领着桂嬷嬷她们几个整理嫁妆。晚饭时分,陆缄归来,简短的互相问候,帮着他换衣服,洗手,吃饭,饭间秉承食不言的规矩,互相夹点菜以示关心,基本不语。请安归来,陆缄照常要在隔壁温习一个时辰的书,她就在房里看杂书等他,待到他归来,备水给他盥洗,随意说几句闲话,然后吹灯睡觉。
那只手自从那一夜在林谨容腰间停留过片刻,不曾得到她的回应之后,就再也没有越过界。这样的日子,林谨容过得很轻松,桂嬷嬷等人见她二人相敬如宾,也很满意。陆老太爷、林玉珍等人见他二人和和气气,陆缄照旧刻苦用功,也非常满意。
二人遇到过涂氏和陆缮几次,因着陆老太爷在第四天就把陆三老爷叫去过问了陆缮的事情,训斥告诫之后,又亲笔写信去太明府让胞妹打听那位郭大夫。涂氏心里略微好受了些,虽则见了他二人还爱偷偷地瞟陆缄,却也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去纠缠林谨容,没有再当面刺激林玉珍。
婚后七日,按例娘家都要上门接新出嫁的女儿回娘家。
不过五更,林谨容和陆缄就起身梳洗装扮,吃过早饭,先去聚贤阁和陆老太爷辞行,又去荣景居见陆老太太,待从林玉珍房里出来时就已是天亮。
刚过巳时,林慎之和林亦之就上了门,把林谨容和陆缄簇拥着上了车,往林家而去。
陶氏早就带了平氏一道,在二门处候着的,才见林谨容下了车,就红着眼睛迎上去,扶定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又偷偷捏捏她的手,检查是否瘦了。
林谨容含着笑,任由她捏。
陶氏见她笑嘻嘻的,脸上没有不愉快的神色,手摸着也不曾变瘦,便满意地看着陆缄道:“二郎你不错。”
陆缄笑笑,打量了一下林谨容的神色。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头上脸上,发髻上的宝石步摇轻轻晃动着,映照得她一双眼睛亮亮的,给笑容添了几分撒娇式的娇俏。此时的这个才是个十七岁的女子,全不似早前那个认认真真给他梳头,给他夹他喜欢吃的菜,又帮他整理袍服的妻子。
她真的是在认认真真地做他的妻子。陆缄不由想起陆老太爷的话来:“她只要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不偏不倚,尽职尽责,就是一个好妻子。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你要待她好,她才会待你好,再过得几年,等你有了功名,带她安享荣华,再有了孩子,她便再有多大的怨气也该散了。”既然已经绑在了一起,他们要过一辈子,他不想做怨侣。
陶氏无意之中看到陆缄在看林谨容,不由乐得笑开了花,热情地招呼二人入内。林家众人早就团团围坐在和乐堂里候着的,见了他二人进来,就都欢声笑语地和他二人打招呼,互相见礼,之后,林谨容留在后堂与女眷们闲谈,陆缄则被林老太爷等人带出去说话,又摆席招待新女婿。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之后,林谨容和陶氏方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才进了房门,陶氏的笑容就淡了下来,手摸着林谨容的头低声叹气:“囡囡,陆缄怎么就招了那么个亲娘?”
林谨容听陶氏的意思,是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不由皱眉道:“您是听谁说的?”她虽没有刻意隐瞒这事的意思,却也交代过身边的人,无需乱传,且这几日桂嬷嬷她们几个就没有谁往外传递过消息。是谁这样多事?
陶氏怨道:“这孩子,这时候还想瞒我?我先前当着陆二郎不好说,只好装作不知此事。进门就这样闹腾给你看,恨死我了!我一直忍到此刻才有机会和你说,你还不肯说?”
林谨容只好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谁也没把我怎么样。说到底,真正生气的人是姑母,为难的人是陆缄。是谁和您说的?”
陶氏低声道:“是你二伯母说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想起罗氏借着狠批涂氏不像话,实则嘲笑讥讽林谨容这门亲事时的情形,她就气得发抖,“我是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