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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绝色女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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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

  酒至王廷表前,王廷表吟道:“有水也是淇,无水也是其,去了淇边水,加欠变成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钦差不是傻子二百五,知是他们借诗讽刺自己。也不甘示弱,酒至面前时,回敬道:“有水也是吐,无水也是土,去了吐边水,加人变成夫。是水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临安州牧有意奉承,酒至面前时,遂说道:“有水也是湘,无水也是相,去了湘边水,加雨变成霜。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叶瑞本为东道主,当然不想将酒宴搞糟,否则彼此脸面无光。他所做的,只能是圆场解围。酒至叶瑞面前时,叶瑞笑咪咪在吟道:“有水也是清,无水也是青,去了清边水,加心是个情。火烧纸马铺,落得做人情。”

  故事讲完了,临安府却发现巡抚大人的脸上挂着的竟是一丝冷笑。临安府立即悟到,这故事讲得太不对马嘴了。该死!该死!怎么能对巡抚大人讲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故事呢?临安府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畏畏缩缩地走到王伉大人身旁,哆嗦着手为大人续了一杯热茶。王伉大人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盯着临安府说:“我这里倒有一个现成的人情,送给你好不好?”

  临安府心头一凉,垂头说:“但凭大人吩咐。”

  王伉说:“你可写一封信,转告阿迷的普艾古诺,就说近年朝庭战事频繁,军费吃紧,务请他30日内筹银100万两,马匹一千。筹齐了,一切好说。否则……”王伉摩娑着茶杯盖子,话嘎然而止。但他眼角聚起的皱纹和撅得几乎可以挂得上驴的阔嘴,却露出了一股杀气。

  没有谁比王伉更了解普艾古诺的野心了。若干年前,他刚到云南巡抚任上时,就听人说起过普艾古诺的事情。他传奇的经历、不驯的性格、吞山河吞日月的气慨使王伉产生了深深的忧虑。普艾古诺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的野心绝不仅仅止于当一个土司。尤其当朝内忧外患,祸乱四起之时,所谓乱世出英雄。汉代的刘邦、项羽,三国的刘备、曹操,都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前车之鉴。虽然云南情况复杂,民族矛盾重重,但彝族毕竟是一个大族,普艾古诺毕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更何况他平叛功高,队伍训练有素。若任其发展,必然是朝庭的心中之痛呀。更令其可恨的是,普艾古诺一身的傲气,似乎感觉总是那么良好,崇祯五年时,御史赵洪范赴阿迷公干,普艾古诺好像不知好歹一样,不出城相迎,却端坐在家里喝酒吃肉,看一帮子小姑娘为他跳烟盒舞。赵洪范在城外白白等了数个时辰,最后气极而走。人受了委屈便会告状,于是状告到了王伉处,王伉心里很不是滋味。普艾古诺摆谱给谁看,不就是给云南当局看吗?作为巡抚,王伉心中充满恨意。

  前年的时候,王伉去过一次阿迷,和普艾古诺有过一番对话。零距离感受到了普艾古诺的傲气。王伉清楚地回忆得当时的情景:


绝###人(10)
饭后,两人坐着喝茶,脸上都带着笑。王伉看得出来,普土司很不习惯运用这种带着谦恭性质的微笑。普艾古诺的确很不习惯,当然不是说他不喜欢与人相处。而是为了这种无穷无尽的掩饰真相、作秀和缺乏意趣相投的朋友而感到累了。王伉显然不是他的朋友。他居高临下的微笑、颐使气指的气势形象地写在了脸上。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普土司的朋友呢。

  “看得出,你土司做得不错。想不想到昆明来啊?”王伉尖锐的眼睛嘲笑地望着他。

  干巴巴的、官腔十足的声音使普艾古诺感到困倦。但他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望着王伉微笑说:“下官怎敢说做得好,又怎敢奢望升到昆明呢?我在这里就知足感恩了。”

  这间房间里没有火塘,只有一盏无价的红宝石玻璃灯罩着的松油灯。灯光在王伉的脸上投下暗红色的半透明的阴影,这使他看起来很像传说中地狱中的人物,既凶残可怕,又阴险狡诈。王伉说:“其实我们这些在省城做官的,那有你们好?你们是土皇帝啊,金山银山的花不完,哪像我们穷酸一个啊。”

  普艾古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鸡皮疙瘩像麻诊一样令他深深厌恶。他却说:“王大人说笑了,我们土官官不像官,民不像民,难做啊。”

  王伉的黑眼睛笑了,闪着光:“你难道没有想过统治更大的地盘?”

  “没有。因为我只是朝庭的臣民。”

  “哦,哈哈……我觉得怀疑。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一个不甘心的臣民。”

  普艾古诺没有回答。他的手紧握着椅柄,然后放松。王伉的眼睛大睁着,充血似地闪着光。这令他感到恐惧,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老普呀,人家说时势造英雄。现在是多好的时势呀。”王伉背靠在椅子上,语气中充满了知心朋友的意思。“北有满州人,南有李自成。几乎成燎原之势了。天下大乱,英雄辈出。普老弟难道不想做一回英雄吗?”

  普艾古诺依旧没有回答。王伉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黑色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处于一种极度激动的状态。

  王伉知道,著名的土司老爷早晚会成为一个著名的反贼,并且深信,在他看不到的将来,肯定还会有一个著名的笨蛋为他写上一篇并不著名的小说。

  22、毕摩此时一定到达了天国,他终于可以和天神永远相伴了

  在崇祯六年阿迷州最美丽的初春季节里,山上、地上、坡上,鲜花一片片地泛滥成灾。满山的杜鹃花红得像滴了血,遍地的苦刺花白得像落了雪。清晨的太阳照亮了阿迷城一夜未眠加紧抢修工事的兵士。

  这时,普府的红漆大门“嘎呀”大开,里面蹦出一群精壮男子,赤着上身,腰间缠着棕树叶子,一双双没穿鞋的大脚黑黝黝的,人人肩鼓,个个脸上涂着令人恶心而恐怖的油彩。大鼓是用天生椿木截段镂空做成的,两面的牛皮黑漆漆的,鼓声如闷雷,更像火药没装实在而仓促发射的火炮的声音。看不出有任何神情的小伙子们跳起来,人靠人连成一个圈,鼓声咚咚地传向远方。男人们的双腿像弹簧,颤颤悠悠随意而舞。边跳边“依呀”或“噢噢”地大叫。声音震天响,鸟群砸下一泡泡的屎,纷纷躲到城外。

  这是一种神性的舞蹈,据说能唤来天神,保佑人畜平安,战无不胜。更深层的意思,还在于鼓舞斗志,凝聚人心。万氏嫫、普艾古诺与场上的百姓,都面带崇敬之情,直腰,瞪眼,垂手而立。万氏嫫第一次经历这种神圣的场面,既激动敬畏,又惶惶不安。

  最隆重的场面是由四个毕摩营造的。传说这些毕摩法术高明,能识人之好坏。有一女孩,出生满一夜,能辩父亲的声音,能认出母亲的笑容。出生满二夜,能认识天空中的星辰,能辩别人间的是非。出生满三夜,白天哭到晚,黑夜哭到亮,蹬烂九层布。父母以为是妖魔,请来毕摩占卜。鱼褂像星光一样,鸡褂闪闪发亮。毕摩认定:这个小姑娘,并非妖魔降,而是大吉祥。毕摩家的书都是神书,毕摩的眼晴能通神,何时下雨,下多深的雨,何时刮风,刮多大的风,基本上都是毕摩们说了算的。

  据说万物的寿命也是由毕摩代天神封的:人寿九十九,马寿六十六,牛寿三十三,羊寿二十二,庄稼之寿一十一。毕摩身穿的是文官服,有祭盔一顶,官文鉴证的彝文经籍一套,法铃一只,龙头手杖一根,金花一朵。外出这是必带的几样东西。有一次,一个毕摩疏忽大意,忘记带其中的法铃了,在请天神开眼时,天神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双眼模糊,几乎不能视物。结果占卜出了错,酿成了一件死伤10人的血案。后来,他咬破食指,以人血混以鸡血,念了三天三夜的咒语,才破解了灾难,恢复了法眼的穿透力。

  毕摩最大的本事还在于驱鬼。古时阿迷还只是一个大寨子,因得罪天神,天神便派来无数的小鬼捣乱,它们有的变成害虫啃吃稻谷,有的在窗户外面伸着长长的红舌头吓唬小孩,有的把头卸下来,身子却无声地跟在人的身后,有的把人喝的水变成红色的血,有的把金子、银子变成石头……总之是花样种种,令人防不胜防。毕摩就在寨子中心燃起篝火,念动真言把小鬼们都拘来,手持法铃不停地晃动,铃声刺破了小鬼们的耳孔,血水将篝火几乎扑灭了。天神不忍心小鬼受罪,亲自坐着云彩来到人间请罪。毕摩也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就将小鬼一一放回了。

  再说此时,令人尊敬的四个毕摩穿着黑袍子,披散着头发,赤着脚,手里正摇着法铃,嘴里嘟嘟哝哝,念着人们根本听不懂的神书上的文字。万氏嫫看到他们,想起有关的一些神奇传说,心里充满了敬畏感。普艾古诺神情专注地望着其中一个毕摩 ,这时,这个毕摩已坐了下来,他在念着真经的同时,手里还忙着占卜的工作。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头发白得耀人的眼睛。脸却奇瘦,透出一种骨感,就好象树枝上贴着的一张皱皱巴巴的肉皮。枯瘦如柴的手里,握着一捆同样枯瘦的细竹条。按照神的意思,竹条共33根,每根约15厘米长。毕磨擦一下脸上的肉皮,咙喉发炎一样猛地对着竹条“呸”了一口,一口浓得化不开的痰沾在了上面。然后,双手拿着竹条,伸到火堆上燎,这时,鸭子一样的扁嘴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咒语:

  “……以前阿鲁祖,放牧在野外,煮吃中午饭,无事占卜玩。前占又后占,占出不得吃,……今日我来占,是得你出来,是失你出来,是吉你出来,是凶你出来。”

  念了一阵,毕摩颤抖着手将细竹条分成了三份,并以头、身、脚的顺序插挟在手指间,接着,又以头、身、脚的顺序一双一双地拉出……   在场的人似乎都停止了呼吸,跳舞的汉子们停止了舞蹈,欢叫的女人们停止了歌唱。万氏嫫握了握丈夫的手,竟冰凉冰凉的。阿迷城死一般的沉寂,城市上空沉甸甸的云彩也仿佛停滞不动了。只有一群不合时宜的麻雀,从城外面飞进来,从一棵树上,飞向另一棵树上。

  毕摩的手停止了动作,他的嘴大张着,黑洞洞的,暴露出里面稀稀落落几根黑色的牙齿。他突然像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黑洞洞的嘴里大声喊道:“三根,是头三根!”说完,“呀”地惨叫一声,直挺挺地猛倒在了地上。有人连忙跑过去,探了探毕摩的鼻息,发现毕摩已为占卜壮烈而死了。

  普艾古诺黑色的脸上,淌下几滴泪的虫子。他缓缓地跪在了毕摩的身边,心里却抑制不住一阵狂喜:三根,头三根,这对占卜而言,是最吉利的数字啊。

  普艾古诺轻轻地拢了拢毕摩苍白的头发,回头吩咐家人“厚葬”。他的眼泪滴在毕摩干瘦的脸上,毕摩的脸因湿润而生动。他心里想:毕摩此时一定到达了天国,他终于可以和天神永远相伴了。

  23、普艾古诺一杆长枪,一扫就是一大片

  毕摩的死不是悲,这是喜,尤其是在普艾古诺将要出兵的时候。

  前几天探子来报说,王伉会同巡抚使赵洪范奏称普艾古诺造反的折子,朝庭已批示准奏,调贵州总兵高士杰、云南布政使周士昌并十三参将及邻近土官吾必奎、龙在田、者龙云等合兵进剿。普古艾诺站在阿迷的城池上,似乎已闻到硝烟的味道了。陈列在城墙上黑色的火炮,孤傲地伸着长长的脖子,似乎伺机追逐春天的太阳,继而一炮打下。

  万氏嫫记得普艾古诺说过,王伉是个凶狠狡猾的人物,早就视普家兵为眼中钉了。而前几天临安府的来信,更进一步证实了王伉的凶狠。王伉借临安府的口气在信中咯咯笑着说:“这是关系到你的命运的时候,这也是我最能击中你要害的东西。多可惜,只要我在,你就永远不能雄霸云南。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我了解你的程度恐怕要比你想象的深得多,你固然很傲,很英雄,但也正因为此,你招来了太多的忌恨。我肯定你会输的,要么输给我,要么输给别人。”临安府信中所说的银子、马匹,不过是堂皇冠冕的敲诈,因为他算准普艾古诺决不会掏一分钱的,其实质是找一个理由,然后诬其谋反,一举灭之。普艾古诺最后的确是如此决定的,在性格方面,他永远不会输给王伉的 。万氏嫫深深地感到,即将发生的战争必然是一场恶战。

  据说是为了充分发挥土司们在剿匪平判中的主导作用,攻打阿迷城的主要任务就落在了阿迷城邻近土官们的身上。以夷制夷向来是朝庭的最高指导原则。然而,此战非彼战,以夷制夷显然成效不大,先是龙在田的兵马至漾田时即被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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