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妆,惑君一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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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要么,我出去找找苏公子吧。”依红妆怯怯地靠在门框上,扒着小脑袋问。
夜元澈伏在木桌上捏着眉心,闻声,抬起头,又重新地下,声音沉沉的:“不必,他会回来的。”
“都怪我,让你们吵架了。”
“都说了不怪你,别墨迹了。”
很多时候,夜元澈是没有耐心的。
“喔。”
他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大好,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他,眸子温柔:“我现在有些烦,会胡乱的发脾气,你先离我远点。”
“喔。”依红妆光答应着,脚下却没动地方。
“怎么还不走?”顿了顿,余光扫着她依旧杵在那儿。
半晌。
依红妆糯糯的声音响起:“我想……我想陪着公子。”
一句话可算是软到夜元澈的心窝窝里了。
“过来。”
依红妆迈进了门槛儿。
“坐过来。”
此时,她的乖只是表面现象,她就算再怎么调皮也是会看人脸色的。
两个人离的蛮近。
她奶声奶气的嗓音,稚嫩的脸蛋儿,清秀的眉眼,没有一处不让夜元澈着迷,这让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又躁动了。
“依攻,你觉得你是什么?”夜元澈忽地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句话。
“什么?”依红妆被问的莫名其妙的。
有些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夜元澈没了耐性:“没什么。”
“二公子,苏公子是不是对咱俩有什么误会啊?”依红妆试探性的问,想知道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想借机告诉夜元澈呢,但是依方才的表现又不大像,这可让依红妆心里打鼓了。
“恩。”夜元澈应着。
依红妆见探出了点儿口风,继续问:“什么误会?我们怎么了?”
依红妆知道自己是女子,所以觉得她和夜元澈的那些动作挺正常的,根本没往歪处想,也想不到夜元澈喜欢的是自己现在的男儿身模样。
“这……”一时间,夜元澈不知如何作答。
他总不能说:嘿,依攻,我喜欢你,我就喜欢男的,我是断。袖。之。癖,我们在一起吧。
这样不得活活把人给吓死啊。
倏然。
门口响动。
依红妆成了跳脚猴子:“外面有人,会不会……会不会是苏公子回来了。”
夜元澈摁住她的小手,不骄不躁:“别出去,出去干什么,回来就回来,不用管他。”
她如坐针毡,扒着小脑袋,伸长了脖子看向窗纱,果真是苏青山,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口。
“喂,二公子,他不进来。”
“那就跟外面呆着。”
就这样,苏青山一呆就呆上了好几个时辰,直至天黑。
他摸着黑回了房,推开房门,一抹黑影伫立在他跟前,苏青山吓的一个哆嗦:“谁?”
烛光,忽而亮了。
苏青山看清了人:“公子。”
“还知道回来?”夜元澈虽然语气带着责备但还是有些担心的。
“请公子责罚。”苏青山说。
“回宫再责罚吧。”夜元澈一带而过:“说点正事。”
苏青山将门阖上,顺便左右张望一眼:“公子请吩咐。”
“还有两日我们就要去寺庙诵经祈福了。”夜元澈的声音有些倦意:“务必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依攻,另外,你要随时和依将军保持联系,让他盯紧了北朔国那边。”
“是,公子。”
“就这些事儿,我回了。”夜元澈交代完事情打算回去睡觉。
“公子……”苏青山叫住他。
“说。”
苏青山绕到他面前,忽而跪地,双手抱拳:“今日对公子不恭不敬,还望公子原谅。”
“无妨,知道你是为我好。”夜元澈大气的说。
夜深了,该歇息了。
心里直打鼓的依红妆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坐在海棠香几前,悄悄的拿出自己的铜镜,散下头发,拿着木梳细细的梳着,有多久没办回过女儿身的模样了。
这几日都没听夜元澈要寻自己的话,难道他不喜欢自己了吗?
铜镜中。
粉黛未施的巴掌小脸儿,杏仁剪水的眸子,高蜓的小瑶鼻,樱花的唇瓣儿,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手有些粗糙,不似曾经那般光滑,指腹上还有些这几日练武的细细茧子。
不过没关系,她倒也不是个矫情的女子。
既然想练武就要能吃苦。
她有一个小宝盒。
盒子里尽是她的胭脂水粉,她的胭脂水粉并非其他女子一样。
铅粉是上好的树根精心细磨而成的,画黛眉则是妖娆的美人鱼尾眉,花钿是绚烂的依米花,她曾经希望有一日,她的郎君亲手为她在额头上画上依米花的花钿,若冰凌的笑靥如花灿烂,唇脂则是如朱砂的红轻点而上,她不喜描斜红,觉得像小丑,最后将晕染的红色面纱带在了脸颊上。
妖娆夺目的夜廷妆惊艳了月儿,月儿隐退。
“多久没有救济穷苦的百姓了?”依红妆扪心自问。
这几日总是为自己的私事忙乎,她拿着哥哥带给她的鞭子,握在手心里,换上了如血色浪漫的妖红色长裙,长长的裙摆如翻滚的红浪,在夜里,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让人心向往,挪不开视线。
推开房门,整个四合院暗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四下无人,唯有鸟鸣。
轻如风的脚步滕然而起,依红妆翻过了城墙,来到了一户富人家,这个富人家总是搜刮百姓们的银子,无恶不作,在他们睡的正香的时候,依红妆挥起了鞭子迅速的将门上的门栓抽开,敛走了一大包银子,而后在墙上用红色的笔画上了一只红色的夜莺图案。
寓意:夜莺来袭,劫富济贫。
夜,彻底惊动了,掀起了一波的不平静,那人起来撒尿恰巧看到了身穿红裙的依红妆,吓的直叫唤:“来人啊,有贼啊,有贼啊。”
依红妆不杀人,飞速的带着银子逃跑了,她飞过了许多的穷人家,将银子洒到了他们的院子里。
尖叫声惊醒了许多人,四合院离这家富人家很近,睡觉很轻的夜元澈忽地醒来,套上长袍跑到院子里,深邃的眸子看到了在空中一闪而过的依红妆。
他的心悸动:“美人儿……”
喃喃自语后,夜元澈如龙卷风脚踩轻功追了上去。
感觉到有人追自己的依红妆回眸一看,竟然是夜元澈,她的心慌了,迅速的攀到了一棵大树上,将长长的袖袍甩在了夜元澈眼前来掩住他的视线来方便自己逃脱。
夜元澈拽住了她的袖袍,依红妆秀眉一簇,将袖袍扯开,一抹碎料留在夜元澈的手中,而依红妆落荒而逃。
愈发远的她如一道灿烂的烟花,但是眼尖的夜元澈却觉得她其中一招一式的功夫如此的眼熟,恍若是……恍若是自己曾经教过依攻的功夫。
第七十八章 夜莺
丝滑如水的红绸带捻在夜元澈的指尖,他将它捧起凑到鼻息处轻轻的闻:“好香。”
她的神秘莫测,她的来无影去无踪,她妖娆的眼眸,她飘动的面纱,每一处都勾起了夜元澈的疑惑和好奇:依红妆,她究竟是什么人?
将那碎布料揣进了怀里,夜元澈回了四合院。
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
掌烛,橘色的光映照在他的房间,将他线条分明的脸颊映的十分柔和。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木桌,泛出‘嗒,嗒’的声音。
木桌上是那次依红妆在醉仙居落下的一只绣鞋和方才扯下来的一块儿红色碎料。
“她究竟是谁?为何总是夜里出没?”夜元澈有些头疼了。
他的脑瓜儿转了好几圈,甚至想着她会不会是北朔之国的人。
想到这儿,他的心愈发的不淡定了。
若真是这样该如何是好。
对美人儿,他可是下不去手的。
功夫,功夫,夜元澈的嘴里暗暗叨咕着这几个字。
忽地想到了什么。
“依红妆,依攻。”夜元澈灵光一现,都姓依:“会不会……”
他‘啪’的拍了下桌子,推开门朝依攻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夜元澈摸黑寻到了烛台,燃了烛,探头望去,软榻上没有人,房间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跟往常一样。
“人呢?”夜元澈疑惑的想。
疑心愈发的重,夜元澈干脆出去寻他,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寻了一圈都不见踪影,反而遇到了那个被劫富的富人家,那家人吵吵把火非要报官找回这些银子,夜元澈恰巧看到,他板不住脚步的走了进去,自称自己是多管闲事想抓那个小贼的人,那富人家一听赶紧让他去把小贼抓回来,若是抓回来重重有赏,然后又领着夜元澈好一顿哭诉,让他看墙上依红妆画的血红色夜莺。
夜元澈浓眉一簇,伸出手指摸了摸墙上的夜莺,有一些粉掉下来,凑到鼻尖闻了闻,跟红色料子的味道一模一样,好像类似花粉似的物体。
“这是什么意思?”夜元澈问。
富人家哭丧着脸:“前些日子本来已经消停了,谁知道这个作死的妖精又出来了,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抢我们的银子,我呸,我们的银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啊,死妖精,画个夜莺就代表,夜莺来袭,劫富济贫。”
整个元未县都知道。
“夜莺来袭,劫富济贫?”夜元澈默默的重复:“夜……又是夜……”
他有些笃定了一些东西,转身就走,不管富人家在后面哭哭啼啼。
他飞奔到了四合院后面的小树林儿里,还未走近便听到了练武的声音。
夜元澈快步走去。
铺满叶子的地面上,依攻握着一根撅折的树杈在那儿苦练自己教给她的功夫。
他一袭青灰色的素衣,挽着高高的发髻,露出干净清秀的脸蛋儿,怎么看也不像方才那妖娆的美人儿。
夜元澈伫立在原地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子,她的一招一式,她的步子功底。
约莫半个时辰后。
依红妆终于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夜元澈,她收起小树枝,朝他抿嘴一笑:“公子。”
“继续练。”夜元澈道,步子缓缓朝他凑近。
“嘿嘿,不练了,让公子见笑了。”依红妆腼腆地说,而后望了一眼月色,道:“公子怎的还不睡呢?”
立夏的夜有些温热,刮的风也让人不舒服。
“去你房间找你看你不在,所以来后山找你。”夜元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出来练功夫的?”
依红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早就出来了,看你们躺下我就出来了,怕打扰公子就没敢告诉公子。”
“喔。”夜元澈漫不经心的应着,而后又说:“方才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或是看到了什么人?”
这么一问,让依红妆的心有些哆嗦,但她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神情,佯装不知的环绕了一圈:“声音?什么声音?人?什么人?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夜元澈对这话抱有怀疑的态度:“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你真的不知道?”
依红妆吞了吞唾液:“真的不知道,公子你也知道,在这后山,周围全是树,风一吹,全是树的声音,再加上我专心练功夫,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啊。”
一番话说的特真诚,特坦诚,说的她自己都快信了。
见她如此固执,夜元澈也就没在逼问什么。
忽地静了下来,周边的风声十分清楚。
“公子,我回了。”依红妆想离开,因为她感觉到夜元澈的眼神儿不大友好。
错过他的身边,夜元澈倏然叫住他:“等一下。”
依红妆顿住脚步。
夜元澈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直到与她并肩,他才停下,他倏然侧头,凑近她,再凑近她,就在离她很近很近的时候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