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GL)-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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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可以亮相了。
河北卫,作为驻扎京郊的精锐部队,如果援救佳兴,即便在地利不宜的情况下,也可以给漠南人以重创。现在条件具备,怎能毁了河北卫的英名?更何况是兵部尚书本人亲自带领大家冲锋陷阵!面对溃败的漠南骑兵,大家可没有任何仁慈的意思。
这一追,追了十多里才住手,阿若文达至少损失了两千人左右。此刻漠南军的战斗力依然雄厚,如果这八千人和合佘佩涅的残部汇合,依旧是难啃的骨头。不过在阿若文达的前路,魏大人已经提前一晚为他们备好了礼物。
这次的动静远远大于毛以宣的枪响,余冕的骑兵逼退阿若文达的片空地上埋满了土雷,这些土雷在第一次北伐之后就经历了改变,威力非同寻常,而且就是为了对付漠南骑兵,土雷的引线彼此相连,绊倒一个就炸响一片。阿若文达的队伍这才是遭到了灭顶之灾。
土雷的炸响连京城内的百姓都能听见,酋兹自然是听到了。他出发不久也遇到了齐军的突袭,不过他异常谨慎,并没有追逐敌军,而是依照原有的作战计划向京城靠近。当听到巨响之后,他觉察到了怪异——虽然这次出动的都是重骑兵,都配有火器,但是火铳绝不会有这样大的响动,一定是出事了。酋兹果断向东折回,准备援兵。
酋兹这一走,就领魏池大感郁闷!原计划由林言虎引诱酋兹靠近西边的北岔河,北岔河上已经停满了魏池部署的战舰,只要对方到了射程之内,这些埋伏好的炮船就会万炮齐发。届时再前有水路,只能等着挨打,后有林言虎一万五千骑兵堵截,想投降都难。但等到东面已经响做了一片,魏池连个漠南骑兵的影子都没见到。
看来这个领兵的挺有脑子的,魏池躲在甲板上异常的郁闷,心想一定要查明这将领的底细。
林言虎则更加郁闷,他多次佯败,但是这路骑兵就是不上钩,当总攻发起的时候,这支骑兵距离平土窑村也不过一刻钟的距离,对方可是整整三万余人啊,若是汇合了,自己一方肯定是要吃亏的!现在也顾不得那样多了,林言虎只得追在酋兹的后面。
漠南虽然也是重骑兵,但是整体负重还是远低于中原的重骑兵,当酋兹遇到合佘佩涅的时候,林言虎早被他甩在了后面。合佘佩涅样子非常的狼狈:“有埋伏!”
“是骑兵还是步兵。”酋兹琢磨着齐军的战术。
“都埋伏在村旁的土沟里,拿着火铳!估计有个两三万人!”
交谈之际,林言虎的追兵已经快要赶到。
“合佘佩涅大人,我们不能退兵,我后面有一万多的骑兵,现在唯有回攻那些步兵!”
合佘佩涅明白了——那些步兵移动速度慢,现在应该已经在准备撤离,如果此刻回攻,还能占些便宜。但如果向西北回撤,正遇上整整一万多的骑兵,很难自保。
“好!回攻!”
此刻合佘佩涅手上还有三千人,两人合并后,迅速往平土窑村而去。因为之前已经对地形有所了解,那些隐藏步兵的土沟已经不再显得隐蔽。这一招令毛以宣有些措手不及,他果断下令停止后撤,重新部署火力网。
可当他看到回来的不是三千人,而是一万多人的时候,他真有些惊恐。
“看来有一队人没进套啊!”毛以宣挠头皮:“我们带的军火可不多了!”
火铳响了一阵之后,瞬间停了。之后齐军的动静变得极其诡异,一会儿这里响两枪,一会儿哪里响两枪,但是等到骑兵赶过去,草丛或者土沟里又找不到人。
这就是毛以宣的聪明之处,他令所有小队全都分散,每个人带着火铳分散打击,但要求必须放一枪就跑,不得恋战。这样一弄令敌人找不到北,但同时又为援军的到来赢得了时间。
酋兹见齐军改变了战术,没有再命人剿灭那些步兵,而是重新汇集队伍,趁着火力稀疏的机会从正北方向回撤。
他的决策是正确的,因为林言虎紧随其后。而且酋兹知道,还有一万殿后的步兵很快就能与其汇合,反扑之时就要到了。
此刻的战场之上,漠南的三万人还剩两万不到。余冕一方正在绞杀阿若文达余部,林言虎在追酋兹、合佘佩涅,毛以宣命其步兵抓紧后撤,魏池则被晾在西门外的北岔河。当兀穆吉。妜释封带领的一万步兵与酋兹、合佘佩涅汇合的时候,酋兹毫不犹豫的要求反攻,但这一次合佘佩涅强烈反对。
酋兹的性格虽然沉稳,但此刻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战场之上哪容得商议,大家都只能服从最高指挥官,合佘佩涅部署了简单的撤退方案,匆匆离去。
林言虎追得正开心,突然发现前方似乎有骚动,敌人的队伍疑似扩大了一倍,心里不得不强制冷静——虽然这次没能按计划绞杀敌人,但似乎敌人已有援兵,若在此恋战恐有不测。林言虎暗暗要求士兵减缓了速度,故意拉开两者的距离,直到确保安全了,才逐渐回撤。
京城的百姓听了一天的炮响,直到傍晚才见到出征的士兵回城。之前关于漠南骑兵的传闻都是恐怖的,老百姓们只知道这些异族人凶残暴虐,只想着己方的军队要经历怎样的苦战,但却不料这第一仗便迎来了凯旋!当看到大齐的军队英姿煞爽的归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许多老百姓在街道上奔跑呼叫,更有人站在房顶挥舞衣袖欢迎守军。
面对这样的场景,毛以宣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一旁的林言虎见他红了眼圈,便暗暗笑道:“小伙子,这场仗才刚开始呢。”
的确,这场仗才刚开始。首战虽然歼灭敌军近两万人,但平锦仍有二十万的敌人,首战告捷鼓舞了京城军民的气势,但也引起了沃拖雷的警惕。余冕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有打响,这场十万人对二十万人的对决胜负未定。而远在他方的王允义仍旧在观望,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期待的绝地反攻呢?
魏池此刻早已回城,坐在兵部的大堂前等待议事,这一仗令她对西路军的首领非常感兴趣,不过令她觉得更加有意思的是探子探回的援兵将领——兀穆吉。妜释封岈。
二舅哥,我们竟然又见面了。
正文 175第一百七十五章
175【正隆二年】
阿诺文达的死严重挫败了合佘佩涅和他的家族;活着的酋兹更挫败了旧贵族们的锐气。当沃拖雷听说合佘佩涅在酋兹建议反攻的时候做出了逃跑的决定,他轻蔑的扬了扬眉毛:“我以为你是个有勇无谋的粗人,没想到我竟然错了,你这个可笑愚蠢的小丑。”
近卫的军士读懂了他的表情;迅速将这位地位显赫的大将拖走。坐在席间的贵族们当然懂得这个行为的含义,帐外响起了合佘佩涅沉闷的喊叫——在漠南,作为贵族可以在此时此刻留个全尸,所以他将被折断背脊,这会令他非常痛苦,但这是奴隶不能享受的尊贵待遇。
没有一个贵族将领站出来为他求情;求情的风气在沃拖雷这里不流行,这种中原的朝廷风俗是前一位国王才附庸的风雅。
“酋兹;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沃拖雷的心情依旧非常不好。
酋兹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沃托雷曾经经历过许多失败;这场的确算不上大事。他往往会才处决了他的将领就举行一场有酒有肉的宴会,一方面表现他对失败的藐视,另一方面则因为这位国王的确是一位脾性乐观怪异的人。但这一次他似乎没有这个打算,冷着表情离开了。
营帐里的其他贵族经不住议论纷纷:似乎之前还有一次,这位国王表情和今天相似,那一次是在封义。看来这位国王在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前摆脱不了同样巨大的压力。
战斗依旧需要继续,沃拖雷不会给京城喘息的机会。酋兹的领军风格和沃拖雷大相径庭,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将会非常有限。他现在是十余万将士的统领,他必须尽快发动总攻,如果不能令沃拖雷满意,可能自己就得享受贵族的待遇了。
齐国一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敌人发起总攻,城墙上真正能对敌人起到震慑作用的重兵器是不方便移动的,而且射程远,如果敌人的云梯架到了城墙上,凭借己方的兵力,难以与敌人对峙。所以高达十多米的城墙并不能提供完全的保证。在毛以宣训练民兵的时候,余大人亲自督导工兵在北门修建了一个精美的战壕。战壕像一个坐南朝北的六字,六字的点正对北门,方便掩护士兵从这里撤回城内。六字的两撇面向敌人,一共形成了三个夹角,四个火里面,壕沟彼此相通,方便随时变换活力方位。壕沟的底部全部用土夯实,刚好可以通过炮车,壕沟口全部有土砌的射击口,可以掩护火铳的攻击。
魏池为余大人的壕沟取了个名字:六通壕沟。站在城墙上,看到壕沟中民兵穿梭其间,魏池回忆起了沃拖雷在封义城外固执的进攻。这是一个非常残暴的将领,经历了数年,不知他有没有变。
沃拖雷还真没有变,不过这次的将领变了。
酋兹现在是真正的总指挥,沃拖雷不喜欢对自己的前线将领指手画脚,他仅给出了个他能够接受的总攻时间:十天。
十天,和总攻佳兴是时间一样,不过佳兴和京城显然完全不同。从第一次阻击的策略来看,对方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整个战争部署设计得灵活实用而又不浮夸。酋兹真诚的希望至少能多给他几天了解对方将领的情况。但沃拖雷给出的时间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自己孤军进入敌后,秦王,王家等等这些未知的力量都在暗处。如果这些人有称王的心,等自己被京城的小皇帝耗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来个抄底儿,自己岂不是被他人捡了便宜?酋兹苦恼的扣了扣头皮:“先进攻。”
从进攻中寻求突破点。
往年的京郊,临近过年的时候,即便是寒冷也是热闹的,但如今,村镇全都空旷萧瑟,积雪没有人清扫,白茫茫的冻土和交错的运河连成一片。漠南的骑兵小心的穿梭其间,逐步向京城的高墙靠拢。
酋兹不是喜欢冲在前面喊杀的将领,但这次时间紧急,他只能亲自率队监督战情。比起大多数漠南人,酋兹的个头偏高,肤色比他们白,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头发是棕色的。他才成为漠南士兵的时候,不少人嘲笑过他的高鼻梁,他脾气非常的好,比起大多数喜欢胡胡喳喳的漠南将领,他很少责罚自己的士兵,但他的士兵没有因此减少对他的敬畏。他的这些言行,很难让人忘记他是个异族人,所以虽然他战功显赫,却很少有贵族愿意与他相交。这几年来唯一和他有所私交的是他的副官——杜喀尔。这位是名正言顺的漠南贵族,他脾气也算是异类,所以两人能说到一处。
“十天能发起总攻?”杜喀尔撇着嘴:“若是那一日能听取您的建议,挥兵反攻,我方不至于如此被动。”
“战机不过转瞬即逝,既然已经错过,不提也罢。”
“我们在这里晃荡了三天,还真没钻到一点空子,齐国京城比我们想的坚固。”
“坚固的不是齐国京城,而是他的守将。你看看探子绘出的地图,在此之前,这里可没有这样奇怪的一个壕沟。”
经过多日的突袭,虽然不断有伤亡,但探子逐渐绘制出了一张火力网。经过进一步观察,一个壕沟的形状逐渐清晰。
“我们攻打佳兴的云梯足够攻打京城,只要能迅速穿过城墙上的火力网,我们就有信心攀上城墙。敌人应该是早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专门在此处部署了步兵。现在的最难饿的就是要占领这个壕沟,如果能占领这个地方,敌人的强项就成了他们的软肋。”
毛以宣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壕沟有可能被别人占据,因为这个壕沟的设计进可攻退可守,配以强大的火器,漠南的骑兵别说占领,连靠近都难。这几天可把他得意坏了,不论对面的骑兵何时突袭,都一定被打个落花流水。壕沟里补给充足,而那些骑兵从驻扎地抵达这里本来就有接近一个小时的行程,又冷又累,苦不堪言,来了又是一顿炮火招呼,多少都会折损一些人。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漠南的贵族们的心情从一开始的乐于旁观开始变得焦虑,因为打仗不是闹着玩儿,虽然奴隶出丑能增添乐趣,但如果真的败仗了,那可不是玩笑的。酋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按部就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