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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臣(GL)-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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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池进去的时候这人正拿了本正经书在看,瞿大人看到魏池进来,赶紧行礼,命仆人上茶。魏池才受了陆盛铎的刺激,这会儿敏锐得和东厂太监似的,一眼就瞄到桌案角落的那个汝窑迷彩瓷盅——看来老小子刚才正玩儿古器来着,魏池突然驾到,人家还没藏好。魏池此刻心情不好,于是便绕着弯子不给别人痛快,说话也不好好坐着说,总是有心没心的往案桌那边绕。瞿秋瑾嘴上和魏池唠嗑,心头却怕这人发现了自己的体己,于是三心二意,问牛答马,笑场了好几次。

    魏池把人逗够了,心情舒畅,于是告辞。瞿秋瑾一颗老心也快被折腾得抽风,魏池前脚走他后脚就收拾东西回了。魏池躲在墙角看瞿秋瑾走得心急火燎,独自偷笑了一番。

    京城的春脖子短,现在已经有点热了,魏池想到格厅那边安静,不妨到那凉快的地方去看看。学校就是这样,热闹的时候真是热闹非凡,连集市都比不了,但一放假就连个人影都没有了,一排排的桌子椅子空放在那儿,看得人慎得慌。格厅都没点灯,有点暗,大木桌使用多年,被这一代代学子的手磨得程亮。旮旯里还刻有不少调侃挤兑人的笑话,魏池看了几条,觉得国子监的学生果然比乡下学生有趣些。看着看着看到有个座子上刻了一句话:我皇多有之,昧昧我思之。这倒是上次月考的考题之一,想必是哪个作弊的刻在了这里,可惜这位学生显然不通篆刻,昧昧二字怎么都像是妹妹……正好讲案上还有笔墨,遂拿手沾了点,想了想,复道:哥哥你错矣。

    写毕,自己先笑了一场。

    出了阁厅就是碑林,这里头刻的是洪武二十八年之前的进士名单。先帝在的那会儿,翰林院还没搬到现在的地方,后来老院子拆了,地盘就并给了国子监,这些石碑最后就留下了。

    魏池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徐樾的名字——徐大人当年考得不错啊!可惜最后经混成了京外官……杜棋焕这个名字果然没有,早听说他是举人出身,看来不假。又随意看了一会儿,竟意外的看到个名字——陆盛铎?

    同名?

    还是说陆盛铎其实是前辈?一个进士怎么会?魏池拿手摸了摸那三个字,以为自己弄错了,但石碑冰冷,刻纹清晰。魏池又仔细看了一遍,无误。

    魏池扶住额头清醒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下次问问戴先生,即便给他点便宜占也要问出点底细来。

    碑林后面就是前翰林院的旧址,这些年国子监的钱多,早把原地修得找不到原样了,只留下了小小的孔庙。孔庙外面就是片花园,那天林瑁妹夫就是在这里捡树叶,花园旁边是唱读专用的课堂,上就是琴房。守的老头儿看祭酒大人来了,赶紧跑出来磕头。魏池谢过了礼,心想既然来都来了,心情也不算好,不放进去看看。

    琴阁分大小,老头赶紧领着魏池往里面好的去处去。

    “我看看就走,你去忙。”魏池笑道。老头又行了好些礼才退了出去。

    国子监的琴都是按例规制的,不能说好也不算不好,老杉木做的琴身,型色有点古板。魏池微微调弹了几下,想起了自己读书时候的事情——老师的琴弹得十分的好,指法惊人。自己学琴的时候才五岁,琴桌都够不上,老师那时候没想着要把自己弄成个学生,只是教人教惯了,既然没人管着自己,那就顺手把自己也带到了课堂里头。为了防止这小丫头哭闹,于是也把她塞到了琴桌面前。渐渐地,老师忘了这个学生本是不该学的,魏池弹得不好的地方也要挨罚,小小年纪听不懂苛责,老师在吼,她笑嘻嘻的。老头儿当场就气着了,忘了魏池是个小丫头,是被他图方便塞进来的,那戒尺依旧毫不留情的敲打到了身上。于是学院里头的哭声莫名的多了一个。

    读书没挨什么打,练琴不知被打了多少次,罚了多少次。大师兄比她年长十岁,经常在她罚站的时候偷偷给她塞馒头,魏池饿得一边哭一边吃。有时候魏池也想,自己这些脾气养成这样,也不能全怪自己。要是老师这个老不正经的能正儿八经的娶个老婆,把自己当个闺女似的养着,自己哪会被调教得这么大的心劲儿?

    “老师!”

    魏池正想着自己的老师,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学生。

    “二位怎么没出去休假?”魏池看卫青峰和颜沛伟又在一处。

    “这该问老师,”颜沛伟笑道:“若不是假后老师要考核琴业,青峰兄也不会整天窝在琴房里头琢磨。”

    魏池让他们坐:“其他的尚可怪我,这个可就冤枉了,这考核琴业可是祖宗的规矩,又不是我定的,我来不来你们都跑不掉这一回儿。”

    卫青峰行了个礼:“是学生太笨,以前在我们乡下,会拨弄俩弦也就是成了,到了此处才知道学生那手艺……只能说是不雅。我练也就罢了,苦了函之也陪在这里。”

    颜沛伟告状道:“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胡乱客气,说不愿叨扰同窗,学生也就出去玩不得了,只能陪他在此处练琴……着实可恶!”

    魏池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个卫青峰三十出头的人,比颜沛伟大了近十岁,一个刚直不化,一个温婉机敏,到底怎么就玩儿到一处去了。

    “其实这琴阁是最不该建的,”魏池笑道:“黑黢黢的,有什么意思,弹得冷冷清清,一点意境都无。我现在想起我读书那会儿学院中的琴阁,心中都慎得慌。”

    卫青峰听了,也笑了。

    颜沛伟突然想起什么:“老师,您不是操琴的大家么?下会儿考的是渔樵问答,学生们如此刻苦钻研,老师还不指导一二么?”

    卫青峰也来了精神:“老师不可推却!今天倒是机会难得,老师不示演一番,学生们可不让老师出门。”

    当年给燕王做侍读,这个老不要脸的一口一个老师喊得魏池耳根子软。这会儿更好了,国子监这么些人,多则像颜沛伟这样比自己大几岁的,还有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也有,也都一个个老师老师的叫得欢,魏池的耳根子彻底软得没有了。

    魏池环着手想了一番,渔樵问答,这是个劝人莫思高举的曲子,倒正合了此刻的心境。

    “好。”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天地之道备于人,万物之道备于身,众妙之道备于神,天下之能事毕矣。所蕴之妙,正解其能事尽毕,这妙偏偏是想不明,悟不透,痴痴求不了的。所以这一曲一问一答,倒也能解除此刻的心忧。

    两个学生看魏池一口答应,兴奋之余,赶紧整顿了衣冠坐正。

    渔樵问答初声轻扬,婉转,缓缓凝凝,隐隐绰绰,环宇指尖,弦外悠远,一扬一挫渐入□。

    阁外的树木正是新绿,翠翠的透入些阳光,远天高而明媚,鸟不嬉闹而唯有风声。琴声轻缓渐远,往日喧嚣之地竟如无人之境。

    作者有话要说:王允义真的是准备整魏池的,最后没整,其实主要是因为王爷的势力,以及他总怀有点幻想,觉得魏池今后能帮着乔允升。

    他觉得兵部里头有点上道的就这两人,他觉得他们共事一年,年纪比较近,关系应该不错,彼此会有个照应……之类之类。

    至于魏池和乔大叔怎么想……这个不就好说了。

    而且差十多岁年龄算近么……汗。

    现在大家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去援兵封义了?他恨王允义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至于王允义,这个人是真的彪悍,他这种以进为退,成熟稳重,邪恶无比的老牌政治大鳄十分可怕。

    魏池这会儿还是个小角色,这次能够留得青山在,就是那个妙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 ;)102【建康七年】

    魏池托着碟乱七八糟的果子跑回了清园,李贤舸指着那碟果子偷偷问:“哪儿偷的?”

    魏池摇了摇头:“皇上赏的,学生被捉弄了。”

    李贤舸哦了一声:“你看,老头们都走了,大爷我这是为了等你。”

    是的,老头们都走了,年轻人们斗文也都斗累了,等着开了晚宴要回家。魏池冲李贤舸拱了拱拳:“老师真是文坛领袖!”

    “领个屁,大爷是怕你又闯祸。三年前你蹲在假山上跟个秃尾巴鹰似的,吓人得很。要是这次你又乱闯到哪儿去了,那岂不是又要丢人?”

    魏池没好气的说:“上次不算丢人?我不爬高点哪能让你们找的到我?”

    李贤舸偷偷拉了魏池的袖子:“走了,走了,你虽然没媳妇,但是也不准备娶隔壁的?别在这儿碍人了。”

    魏池拿手帕把那碟果子包了:“皇上真是实在,能不能吃的倒了这么大一堆打发我。”

    李贤舸笑道:“皇上喜欢你啊。”

    “得了,这话说得学生背疼!”魏池把这一大包吃食塞到袖子里。

    李博士和魏祭酒鬼鬼祟祟溜出了清园,正要松口气,突然听到墙角极其冷的喊:“老师……”

    李博士先弄清形势,无情的把魏池向前一送:“叫你呢!为师先回去宵夜了!”

    魏池定睛一看,林瑁幽幽的站在墙角,满面的怨恨:“姓魏的,这下我可结仇了……”

    魏池看到四下无人,走过去小声道:“妹夫……黄花鱼味道可好?”

    林瑁正要发作,却突然看到一帮闲逛的纨绔子弟朝这边来了,赶紧拉了魏池跳下花台。魏池看这厮也是身姿矫健,可见平常遛狗逗鹰的本事不差,林家老爷不知费了多少心。

    “他爷爷的!”林瑁念叨:“仗着人多和我横扯,我都躲了还追来。”

    感情是在落跑,魏池顿时幸灾乐祸:“妹夫平常伶牙利嘴,今儿怎么雄风不再了?”

    林瑁想到这个祸事主儿居然还敢说风凉话,心中气得吐血,可惜外面人多,不能和这人吵闹,只能拉着脸生闷气。魏池笑嘻嘻的递了一把松子儿过来。林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魏池好心道:“妹夫,这是皇上赏的,我尝过了,大颗易磕,好吃的不行。”魏池强塞了一把在他手上:“莫要动气么,老师也是想到能者为之,要换了别人,为师还不敢让他给为师挡刀呢。”

    “幸甚!”林瑁狠狠地说:“比我还无耻的男人,也就遇上你这么一个,把女人和太监也算上,还是只有你一个。”

    魏池剥着松子儿,突然问:“你的那位表妹,现在是什么贵人?”

    “什么表妹?”林瑁不解。

    “林雨簪。”魏池小心翼翼的说出来。

    林瑁淡淡的说:“她呀,没选上……”

    “没选上……娘娘?”魏池不敢相信。

    林瑁吐了嘴里的松子儿皮:“她是没选上秀女……怎么……”林瑁上下看了魏池一番:“姐夫看上了?”

    魏池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只是……”魏池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番:“皇上就是为这事儿赏我,我还以为她已经入宫了呢……不过她竟然没有选上……这个还真没道理。”

    林瑁哈哈笑了起来:“你本就遭那一帮傻二哥们嫉恨,这下好了,明儿传出去,你回家的路上可记得套副铠甲。”

    魏池赶紧示意林瑁这小子矜持:“你再猖狂些,傻二哥们就要现在给你好看。”

    林瑁一边笑,一边弯回了腰。天色已经渐晚,天角的云彩已经染上了暮色。魏池磕完了最后一颗松子儿:“还是挺意外的,我以为你表妹注定能进宫呢……”

    林瑁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不知道了,她虽然也姓林,但其实是我们家不知隔了多远的表亲。她家本在江南,父亲据说是纱商,前年破了产,挨了一年多,眼看不是办法,就让她来投靠我家。想的就是嫁个好人家,可惜这个人心大,旁的人是不入眼的,就等着选秀女。秀女其实没有点后台的人能选的?她入宫的第一轮便没了名额……她本以为林家会给她撑着呢……她也不想想,这种事情其实爷们儿能帮得上的?家中的女眷们不尽心,她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上,再美貌有什么用?”林瑁竖起两根指头:“选个秀女,上下打点下来要这么多。”

    “贰千两?”

    “两万!”

    “两万?!”魏池差点跳起来:“两万两?!”

    “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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