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GL)-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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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没参加科考,耿炳文也没料到魏池关关顺利直达金殿高堂。
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魏池突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而韵眉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大姑娘?她还敢这么顽皮么?
正在不安,小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个缝,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喂……”魏池压低声音打招呼。
耿韵眉好容易避过家眷溜到后门,才出门便看到小魏哥哥傻乎乎的冲自己招手,他怕也是等了很久,一心想要招呼自己,伸头的时候没留意,撞在了车窗上。
耿韵眉溜上小马车,看魏池揉着额头吃牙咧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小魏哥哥还是这么有趣。”
魏池故作凶恶的恨了她一眼:“哼!”
小马车咕噜噜的回了翰林院,魏池和耿韵眉蹑手蹑脚的回了魏池的小院子。
“吃了午饭,咱们就出发,这是我的衣服。”魏池拿了一件出来:“两年前的,你应该合身?”
陈虎看魏池带了个姑娘回来,吓得不行,战战兢兢的问益清:“这……这谁啊?”
益清哼了一声:“此乃耿状元的妹妹。”
陈虎不解其意,只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魏大人可别是要惹什么乱子?想起那个什么祥格纳吉,心头一紧。却看到那眉清目秀的少女进了内室,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竟是个小公子的打扮,看到这里更是糊涂了。
益清笑道:“耿小姐,你那是公子打扮,要将那方巾去了才好。”
魏池也觉得很在理:“你穿上这身衣服可是比我气派啊!”
耿韵眉忍不住笑了一下,依言将方巾取了,只是罩了个素色的网巾在发髻上。因为是冬天,罩衫长些到不怎么引人注意,耿韵眉遮了脚面,又将胭脂水粉卸了,晃眼一看还真有点少年的味道。
益清又说:“耿小姐,走路要这样,要这样。”说罢,走了两步。
耿韵眉当然不好意思学。扭捏了一番,到了午饭时候,大家简要的吃了些东西。魏池下令:“陈虎,你和我们一起去。”
陈虎啊?了一声。
魏池不以为意,将全盘计划说了:“不要推诿,就当是军令好了。”
陈虎和益清不同,早已习惯了魏池严厉的模样,知道这时候是不能顶嘴的,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益清倒是很被下了一跳,没想到魏大人能有这么威严的一面。
陈虎装作是车夫,复又套了车在门口等着。
魏池引耿韵眉出门的时候给她拉了拉衣领:“不要想那么多,就当自己是个书童,要随我去拜访林大人,手这样!”
魏池教韵眉将抱在胸前的手松开,放到身侧:“挺胸!抬头!嗯!不错……孺子可教!”
耿韵眉第一次用这样的姿势走路,除了别扭以外有了一丝释怀——这就是男人的感觉?似乎不算很坏。
既然和林大人定了时间,那就不能不守时,一行人不再磨蹭,匆匆的上了马车。
林家的气派就非同一般了,林世友是宗室的嫡系次子,虽没有功名在身但也是极大的贵族。这位大老爷为人颇傲,但是对于魏池倒是十分的青眼有加,数次将魏池的字画求来收藏,即便是后来出了燕王的乱子也不曾和魏池疏远过。可惜林老爷不曾料到,这小青年已经算计上了自己的儿子……
想到小魏大人大老远回来,这才几天就能想到自己,林世友不胜感激,接到拜帖就推了手上的事物,兴师动众的准备了起来。魏池自然不会空手来,恭恭敬敬的奉上了幅白梅花图:“做不得数的,只能给林大人贺年了。”
林世友细看了一番,爱不释手:“大人自谦了!”
林世友是真喜欢,细看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哎呀!你看老朽,这是怠慢了!”赶紧命下人收拾了茶水重新换上。
“唉!小魏大人这一年可是过的辛苦!前些日子封义城危急,老朽可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啊!”
魏池拱手笑道:“也倒是都过去了。”
林世友想到这朝堂风云变幻,魏池书生出仕,官场一直不顺,这一次调到兵部的事情很让众人吃惊了一阵。面子上大家说这是朝廷要培植他,内地里却忍不住议论这青年到底得罪了哪家的权势。
“过了年,小魏大人有什么打算?”林世友想到调令不明,忍不住为魏池的前途担忧起来。
想到耿韵眉在场,魏池自然是不会多说,只是淡淡的品了口茶:“这倒是不知道了,也许是重返边关,毕竟这一年也对打仗的事情上手了,兵部可能不放人了,呵呵。”
林世友是个文人,只游历过山水却没到过边关,但没去过也知道那里清苦,看魏池说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便更起了钦佩之情:“老朽一把年纪也没这样的气魄,佩服,佩服。”
两人又谈论了一阵诗词歌赋。耿韵眉听得到不十分的上心,渐渐淡了忐忑之后忍不住细看起这长辈的面目起来,看着倒是很亲切的……
“听说您家公子和耿家的小姐有喜事了!提前贺喜了。”魏池看时机到了,引入正题。
“可不是!”林世友喜上眉梢:“可忘了魏大人和耿大人是是至交!早听说那位耿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容貌不凡、贤淑恬静,你说我那孽子可不是修来了八辈子的福分么?”
魏池笑道:“这倒是天作之合!到不知是哪位做的媒?”
“胡贵妃。”
胡贵妃?魏池有些意外。
“家妻入宫看我家娘娘的时候,正巧耿家也要进宫向耿太妃谢恩,胡贵妃见了那耿家的小姐便是喜欢得很,说难得见到这么乖顺文静的孩子,又问了有没有人家。结果就这么说和了。呵呵,这还真是恰巧的喜事!要不是那日大雨耿家小姐被她家太妃留宿,咱们家还无缘这么个喜事呢!”
“林公子可是高兴了!”魏池笑道,内心却想这胡贵妃怎么就上心起耿家的事情了?而且韵眉在皇家算是皇上的外戚表妹,和林家公子辈分不恰般配。当然,隔了几家,这辈分倒也不十分作数……只是林家和耿家又干她胡家什么事呢?
“他?!”林世友哼了一声:“这个不受教的小畜生,每日的不思上进,只是一味的顽劣!也不知我是前世结下了怎样的冤孽,得了这么个畜生!他兄长虽也不才,但终究是知道往正途上走的人,这个倒好,仗着长辈的宠溺,不思科举!哼!”
魏池早就听说林家二公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尚小,魏池只是和他家长子接触多些,曾听说那二公子只愿和女流们厮混,说起读书便要犯浑,又常常有些惊人的言论,旁人都道他是个顽劣不化。
耿韵眉听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
林世友冲身旁的侍从呵道:“那孽畜呢?一大早就让他收拾了,此刻还不能见人么?”
侍从一听,赶紧往后院去了。
“见笑,见笑!”林世友拱手:“魏大人难得来,一会儿还请好生提点那孽畜一番,来年也是十六岁的年龄了!这份儿上魏大人都中了皇榜了!我也不容他厮混下去,开年便要着他去国子监。”
这边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魏池还没主动要求,林老爷自动就将儿子呈上了,那巴结讨好的眼神有点好笑。魏池含笑抿了一口茶:“客气,客气了。”
魏池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耿韵眉,韵眉忧心忡忡的看了她小魏哥哥一眼。
不一会儿,一位小公子气喘吁吁的进来:“拜见父亲。”
林世友碍得魏池在场才没有立时发作:“起来见过魏大人!”
原本以为会看见张惶恐的脸,却不料这少年一副桀骜的模样,冷冷的和魏池行过了礼。林世友这时候想揍人的心情都有了,幸得见到魏池并不生气的样子才忍了下来。
“最近可有好生的读书?”林世友声音威严:“这位魏大人可是学问一流,你还不请教?”
场面冷了一阵,魏池只好发问:“听林大人说公子最近读了《通鉴》,可有什么心得么?”
林二公子沉默了许久,最后生憋出一句:“记不清了……”
林老爷当场几乎要被气得失态,魏池看林老爷脸涨得通红,赶紧说:“呵呵,公子还年少,听说您近日得了一盆上好的水仙,不妨引我来看看稀罕?”
林老爷强压了怒火站起身来:“孽障!还不给魏大人引路?!”
‘孽障’
毫不在意一般,撩撩衣袖走在前面。
林老爷似乎决心要让‘孽障’听听时政,和魏池喋喋不休的说起官场风云来。只是林老爷却是不算是个做官的人,有些话说出来了,魏池也只能假意附和。
魏池看那林二公子溜直的背脊仿佛是看到了林清丘这个老妖物……这到底是谁的儿子?别是两家人抱错了?
林二公子也是自在,别管身旁的人怎么唠叨,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林老爷,”魏池甚解其意:“过年时分本就忙,叨扰您这么久……”
林世友正害怕魏池不待见林瑁,看魏池有意结交的样子心中十分欢喜:“魏大人客气了,几天可是怠慢了,就着我那逆子陪伴大人!”说罢狠狠地盯了林瑁一眼,可惜林瑁根本不理会。
林世友走之前又狠狠盯了那书童一眼,书童是个机灵人,赶紧眨眨眼应了。林老爷又是欢喜又是担忧,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走了林世友,耿韵眉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是早就得了吩咐,那水仙特地被搬到向阳的厅里,四周还铺上了茶味,火盆也收拾得当。的确是奇花!块头大得惊人,花倒是不特别醒目,但是香气怡人。
魏池笑道:“听说林二公子性格洒脱,这房间内都是些识字的人,不该分什么尊卑,大家各自散开坐了才好。”
林瑁心中是不屑魏池这种官员的,听他平易近人的口气心中终于是缓和了几分。魏池倒也不是可以讨好他,只是想到耿韵眉鞋子不合脚,站久了怕是受不了,既然是个不在意礼数的混世魔王,那就借些便宜来占无妨。
耿韵眉的脚早就累了,既然有了这么个说法也就坐了下来。那林瑁的书童却执意不坐,支吾一番退到帘幕后面沏茶去了。
魏池看那林瑁面目清秀、身量高挑,松了一口气,心想至少得门面是过得去的,只是不知道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瑁今次才算第一次见着魏池,早听说这人长相俊秀,今日得见方才知道不是传闻,他最是个爱好干净的人,心中也算有了一分好感。
“开年便要入学国子监,林二公子可准备得有些累?”魏池还是决心要考考他,要是个草包,岂不是要拖累了韵眉?
“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不过是读了就忘……”林瑁毫不掩饰厌恶。
“……这……”魏池一时尴尬。
“功名不过虚名罢了,求他作甚?”
“此言差矣,”魏池见这类人多了,但多是些不愿读书的懒人,这个人倒不是因为懒的模样:“功名是虚,但那政要是实。公子只见了那虚的,何以不去看那实得呢?”
“听说魏大人在边关杀敌,很勇猛……”林瑁挠了挠鼻子,盘了腿:“那可是实的?”
“有虚有实。”魏池想再次起了林清丘,这个劝他不要科考的人,自从自己当了官,那人便不再与自己交往了。
“我看倒是只有虚的,”林瑁笑道:“大人这次英勇一战不知要被传成如何的英雄呢?”
这话很刺耳,而且酸。小书童吓了一跳,险些跌了手上的茶壶。
“如果封义守不住,那今年京城可就别过年了……”魏池已不是两年前的魏池,笑得云淡风轻:“这会儿怕是已经围了四门了?”
“那也不是魏大人守住的……”林瑁抢了小书童手上那颤巍巍的茶壶,径自掺了:“那是皇上的功劳,大人只是个英雄罢了。”
这句话就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魏池倒觉得这个小混蛋挺有意思:“自然是皇上的功劳。”
“《通鉴》讲了什么?不过是无数走狗伺候主子的事情罢了?那有什么好读的?”
魏池坏笑:“林公子骂我?”
林瑁突然收拾了嬉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