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心计-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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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卿点头,微微一笑,“苏颜,我可以杀了你们。”
我挥挥手,“请便。”
阎卿沉默,视线凝在我身上久久,终于自眼底冒出一丝浮躁,“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撇了一下唇角,“我就要他死!”别在我面前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矫情呢!
阎卿抿了一下唇,豁然撩起衣摆屈膝跪下,沉声道:“我求你。”
我挑了一下眉毛,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冷笑:“你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你忘了连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了?”
阎卿握紧了拳头瞪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嘁——”我撇头,“少做让我看不起你的事儿!我答应给你解毒的时候,答应过给你打通任督二脉吗?答应过在阎世面前保你吗?更别说我的人还救了你们兄弟俩!告诉你,人情债无价,你就是欠我一条命!”
啪——阎卿一拳头打在手里,弄了自己一身的水。
“他是我哥!”他看着我,低低的吼,满脸的沧桑。
我呼啦一下站起来,指着他就骂:“放屁!你什么时候把他当过人?自从你那屁股眼被捅过以后,还有谁在你眼里算是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阎世他老婆怀的是你的孩子!我师娘就是为了告诉他真相才挨了他一掌差点没死咯!”
阎卿扭过脸不看我,一双手扒着池边的木板微微颤抖。
“我早就奇怪阎世身上十七八种蛊毒怎么没把他折磨死
。如今想想,根本就是你在阉割他的时候告诉过他最简易的驱蛊方法!”我抖着手,越说越气。
阎世那个匹夫,有勇无谋,能逃出水牢,能逃过蛊毒攻心,可不就是有这么一位好弟弟帮着他么!
“我告诉你,不放他就是不放他!你要愿意守着他,你就在那儿蹲着给老娘看门!你要不愿意,你就给老娘滚回天浮山庄去做你的死人庄主!”我吼得太用力,嗓子有点儿干,伸手捞起浮在池水上的托盘,拎着小茶壶就往嘴里灌。
阎卿回头瞄我一眼,忽然弯唇笑了起来:“苏颜,你气糊涂了吧?那时候的我对着你都做不了什么,还能对那个女人做什么?”
咚——我扔了手里的托盘,舞着空空的茶壶朝他吼:“那是因为我丑!你不稀罕下手!”
阎卿愣住。我哽住,差点没被自己说的话噎死。
热气腾腾的室内,白雾袅绕,仙境一般的地方,回荡着我刚才的豪言壮语。
哗啦——
阎卿突然跳进了池子里。我吓得连忙往后退,“你,你,你干嘛?”
他几个大步追上来一把揽住我的腰,没等我甩他巴掌就伸手过来揪住了我的一双手腕扣在我腰后。
“那个女人没有怀孕。”阎卿固执的看着我,眉宇间有一抹恼怒。
我张口结舌,缓了好半天才能开口:“你当初把话讲清楚不就好了?为什么杀她?”
阎卿皱眉,冷哼:“她污蔑你师娘。”
“嗄?”我抖了抖,质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孝顺我师娘了?”
阎卿低头看我,弯了弯唇角,“你师娘是因为说她没怀孕才被阎世打成重伤的。”
我瞪大眼睛,咽了下口水立刻咆哮:“你怎么只给了她一刀!”那个恶毒的女人要是落我手里该多好?保管她求生无门,求死不能,下辈子再也不敢投胎做人!
“还有……”阎卿弯腰靠过来,鼻尖碰着我的鼻尖,“我说谎了。你不丑,不止不丑,还很好看,像……”
我往后仰着躲他远点儿,恶狠狠的问:“像什么?”
阎卿眯了一下眼睛,视线在我身上溜了一圈,淡笑:“呵呵,我不告诉你。”
我……我,我深情问候你全家十八辈祖宗!
“你爷爷个鸡大腿!”我骂,脸上热乎乎的一片,像是有火在烧。
阎卿放开了我,漫不经心的回应:“你奶奶个鸭小腿。”
我一个箭步追上去,掐住他脖子使劲摇:“你他娘的还敢给我顶嘴!”
阎卿扯住了我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里,笑:“呵呵,我以为你是在跟我对诗。”
呃……仔细想想,对得还挺工整。呀!呸——这不是重点!
“在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赶紧地!”我咬牙用头撞他胸,他疼不疼我
不知道,反正我脑壳疼。
“苏颜,除了阎雪姬那个不像娘亲的娘亲,我只剩下阎世这一个亲人了。”阎卿抱住我,下巴靠在我额前,低低叹息。
我翻翻白眼,“吹!可劲吹!当初是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戳通了自己兄弟的脑袋?”
阎卿摸了摸我的头,问:“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一百个不信!一千个不信!我拼命摇头,伸手推他。
“苏颜,我终究也只是个凡人。”他放开我,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悲伤,连眼神都是萧瑟的。
我愣住。凡人,凡人,喜怒哀乐,爱恨嗔痴。
阎卿只是长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而已,其实他跟我一样吃饱了想睡,放屁了想拉屎,做错了想反悔。
而阎世,成为他唯一反悔的机会。
我蹲下去,重新泡进水里,抱住屈起的双膝,撅了撅嘴:“别想让我给他拔蛊清毒。”
阎卿在我头顶上低低的回应:“好。”
我磨了磨牙,“不准用师父师娘来威胁我。”
阎卿依旧好脾气的答应:“好。”
我恨恨的拍了一下飘到手边的草药布包,“你要给我做三件事!”
阎卿连停顿都没有,“好。”
我闭了闭眼睛,“好吧,我饶他一条狗命。”
阎卿蹲下来,伸手拨开我额前的发,笑了笑:“苏颜,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见一个有意思的贴,楼主问:男主做了神马事能让女主或者小受永远不原谅他?
回答:杀了小受或者女主父母
回答:在女主或小受伤心欲绝的时候,误会很深的时候,QJ女主或者小受
回答:在女主最困难的时候,带着女主仅有的钱和三私奔去了
————————————以上回答都是浮云,下面这个才是神来之笔—————————————
回答:为了练葵花宝典,自宫了……
三十六章劫狱
晚上秦枢过来陪我吃饭,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看着怪寒碜,靠过去蹭他,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看着有点讨债未遂的意思?
秦枢搂住我,“今天去泡温泉了?”
我老实的点头,“嗯,泡了一整天呢,我都恨不得睡里头。”
秦枢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摔了不少东西吧?”
我撇了撇嘴角,戳他心窝,“说话要凭良心!我可就摔了一件托盘,还是木头的,压根连形都没变。”
秦枢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柔声说:“小颜,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今儿听见你在温泉池子里摔东西我挺高兴的。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假装没事的样子有多揪心。”
嗄?我皱眉,一巴掌拍上他的脑门,“你个败家玩意儿!我明儿就去把你那些个玉器古董砸个干净!”
秦枢伸手揉了揉脑门,撅嘴抱怨:“你是不是为了打我专门练过?”
我咧嘴一笑,“铁砂掌!要的就是快!狠!准!专治你这种小屁孩儿!”
秦枢不高兴了,拉着脸骂:“倚老卖老!”
我昂起下巴,挺起胸膛:“我乐意,我骄傲!”
噗——
噗——
噗嗤——
旁边一堆宫女太监憋笑憋得脸都青了,还是发出了声音。
秦枢面孔一冷,挥手:“都下去,没本宫的吩咐不许进来。”
我坏心眼去挠他腰眼上的痒痒肉,愣是逼着他扭曲了脸。幸好一大群人跑得挺快,不然见着他这个糗样肯定要回去做噩梦。
“好了,吃饭!”秦枢难得摆出正紧八百的样子,两手扣住我的腰硬是把我按到桌边的椅子上,还顺手塞过来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
我抓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低声问:“太子党的势力全扫清了吗?”
秦枢举在半空的筷子停住了,“那些躲在暗处的,很难查。”
我咬住筷子,扭脸看他,“要我帮忙吗?”
啪嗒——秦枢手里的筷子落了地。
“小颜?”他望着我,眉心皱出两道褶子来。
我朝他笑笑,“你知道秦斐这人的报复心有多重吧?我虽然不怕他将来翻身报复我,可是我不能不为我们老苏家上下几百口人命做打算啊。还有你,小枢,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秦枢一愣,眼底很快滑过一抹恍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点头:“皇后说秦斐的手里有卫戎兵的兵符。”
秦枢把嘴一撇,“不可能。我就没听说过云朝的军队受兵符掌控这一说!”
我无奈,放下筷子拉住他的手,“也许不是兵符,也许只是需要一个特殊的暗号。皇后总不会空穴来风。”
秦枢歪着头想了一下,看向我,“你有什么办法?”
我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给那
些暗地里的人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创造一个可以被打劫的地方。”
秦枢沉吟片刻,微微点了一下头,“好,我去找闻孺商量。”
所谓引蛇出洞,其实是个损招。按秦斐现在的处境,不管引出的是那股势力,肯定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秦枢并不是无条件的信任我,经过了这些天,他已经与以往那个只想着去江南种地的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如今的他每次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不自觉的带着审视。
人总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无欲无求,什么都有的时候反而患得患失。而权力,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把利器,可以阉割掉本性里的纯真和善良。
秦枢,也许正在通往被阉割的路上。
大概过了两三天,老皇帝那头就传来要送秦斐上菜市口砍头的消息。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老臣们在乾坤殿门前跪了一整天,老皇帝也没改变主意。
要我说还是老皇帝太爱面子,当初直接把秦斐给他下毒的事情公布天下不就什么麻烦事儿都没用了吗?天知道朝堂里这些个老臣有多唠叨,又有多喜欢纠集在一起脱了乌纱帽跪在皇家门口玩自残。
真有那么一会儿,我差点以为这戏要演不下去了。
不知秦枢和闻孺使的什么招儿,老皇帝虽然不把秦斐往菜市口送了,却还是坚决要砍秦斐的头。
于是到了今天,城东校场,八百禁军守候,老皇帝和秦枢亲自坐镇。大理寺的人把秦斐从牢里押过来摁在断头台上等着时辰。
我坐在秦枢身边,风太大,兔皮的围脖几乎快要遮住我整张脸,但是不妨碍我看清楚秦斐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并不害怕。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对死亡无所畏惧。我知道他在等什么,秦枢也知道,甚至连老皇帝都知道。这个不像陷阱的陷阱,逼着一帮忠心为主的人往里跳。结局我已经可以预见,也许秦斐也已经预见。
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抹坦然。
是啊,养在暗处的人,也许就是为了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准备的。俗称死士,压根就不是给正常人干的活儿。
“怕吗?”秦枢靠过来在我耳边问。
我缩着脖子,扭头看他一眼,“你会保护我吗?”
秦枢愣了一下,随即笑开,“那是当然。”
我耸肩,“所以我不怕。”
断头台上的秦斐穿着麻布粗衣,也许是几天未受刑,他脸上的青紫已经淡了许多,连带的让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慢慢凸显出来。
只是脸侧的那道鞭痕狰狞了些,却无法破坏美感。秦斐骨子里的威严在起着作用,此刻的他看起来不像个俯首认罪的囚犯,反倒像个被敌人俘虏了的战国将军,满脸的正义凛然。
男人,能傲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女人能锁住他的心呢?难怪我做不成他的唯一。
午时三刻,日正当中,老皇帝抬手扔出去一块东西,断头台那边的侩子手就举起了手里的刀。
我望着秦斐,不由自主的朝秦枢身后躲。
轰——
什么东西在台前爆开,火药味弥漫,八百禁军霎时陷入苦战。
我抬了抬头,在老皇帝和秦枢的脸上都看见了震惊的神色。
布陷阱之前,谁都不会想到来救秦斐的是简亲王和辅国将军。而本该守着东边那条边防线的卫戎军居然真的冲进了帝都。
老皇帝和秦枢都没有动,不只是他们俩,旁边那些臣子奴才也都没有动。高高的看台,成了欣赏这场混战最佳的地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我眨了一下眼睛,看着秦斐。他依旧被摁在血腥气浓重的断头台上,刚才举刀要砍他的侩子手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里。有人不断的冲出去想要把他从台子上拉下来,可是摁住他的人武功奇好,一个动作就能结束一条人命。
我默默抓住秦斐的手,低叹:“没想到闻家那样的书香门第也能教出这样彪悍的人来。”
秦枢扭头朝我笑笑,“闻家也是出将才的地方,你别看着闻孺斯斯文文就以为闻家满门都是他那样的。其实,闻家的高手多着呢!”
我点了一下头,心底却有些不服气。如今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高手了么?在天浮山庄待得长了,我忽然有些摸不着正常人的套路了。
就在八百禁军一面倒的输阵里,校场外围突然传来密集的鼓声。很快场内掀起一阵尘土,无数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举着长矛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