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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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所以对你有所隐瞒,这才让你不信我,可现在起,我什么也不瞒你,每一句话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我什么都不要,也不图你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叶朝朝抿了抿唇,痴呆地看着齐睿,犹不信道:“郡王……可是我不懂,您什么都不要,就要我在您身边,是为什么?我有什么?”
“不是你有什么,也不为什么,只是我喜欢你,想每天见到你,一刻也不愿离开。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心想的,只是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为父王报仇,认识你之后,我的目标便就多一项,我还要你,我要我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你,我夺回所有的东西,也都有你一半,有一天我拥有了这天下,你就是我的皇后,是我唯一的女人。”
叶朝朝一呛,目瞪口呆地结巴道:“皇……皇后,您……要当皇帝?”
齐睿弯唇绽出一抹笑,一闪间眸子里有一凛傲然之色,“不好么?我做皇帝,你做皇后。”
叶朝朝惊得不轻,战战兢兢往床角里缩,一个劲儿地只知道摇脑袋,“您……这是要我的命……我,我哪能做什么皇后啊……”说完,又惊觉这话的重点仿该是前半句,不禁捂着嘴瞪大了双眼道:“您……您要当皇上,您要谋反?”
齐睿伸手过去环住叶朝朝,感觉到她的僵硬和颤栗,软声道:“朝朝别怕,我不是要谋反,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天下,这皇位,本该是我父王的,你才刚不是见了柜子里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叶朝朝这会儿也顾不得瞒着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嗫嚅道:“那匣子里的东西,好好……像是遗诏,是遗诏吧?”
“你看懂了么?”
“没全懂,前边的话不明白,就是后边的话,我也想不通,那上边说要把皇位传给襄王,襄王不是您父王么?您父王好像没做过皇上吧?”
“对,就是我父王,我皇祖父原是立了遗诏要传位给我父王的,但是齐珉那老贼矫诏篡位,夺了原本该是我父王的皇位。”齐睿声音压得极低,却是咬紧了牙根说道。
叶朝朝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试图弄明白齐睿说的话,试探道:“您的意思是说,原本是您父王要做皇帝,但是您叔叔改了遗诏,自己当了皇帝?可……可遗诏既然在您这,您父王当初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齐睿神色一黯,“父王敦厚仁善,明知是他兄长趁着他举兵在外的时候抢了皇位,他却不愿再夺回来,那时阗南之乱未平,他不想外患未攘,又起了内讧,所以当时满朝文武不服时,还是他回朝后,第一个跪拜的新帝,甘愿瞒下了遗诏俯首称臣。”
“那……襄王真是个好人,真是个大英雄。”叶朝朝慨叹道。
齐睿深吸了口气,脸上有一抹痛楚之色,“父王是个大英雄,可英雄注定要吃小人的亏。我父王已经不与那齐珉争皇位,他却自己心虚,害怕坐不牢这龙椅,阗南之乱才平,他就暗下毒手,害死了我父王。”
叶朝朝一惊,“您是说,襄王是让先帝害死的?不是说死于山贼之手么?”
齐睿冷笑,“我父王何等勇武,区区山贼又能奈他何,若不是齐珉在他食水里下了药,莫说他找的那些不入流的山贼,就是把他大内的高手算在一起,也未必就能轻易要了我父王的命。”
叶朝朝听的心惊肉跳,颤着声说:“那这先帝岂不是太坏了?襄王都把皇位让给他了,他怎么还能这样?”
“这就是人心不足,所以我与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仇我此生必报!”齐睿恨恨道。
“可……可先帝不是已经死了?您还怎么报?”叶朝朝迷糊地问道。
“父债子还,我让齐赫替他父亲还债,我要报仇,我要夺回属于我父王的江山。”齐睿说着,伸手握住了叶朝朝的手,“朝朝,这些话,我从来没对外人说起过半个字,我这多半生,装病,示弱,韬光养晦,只等着有一日阗南再举进犯,他们内外相争,无暇他顾时,一举夺回龙椅,以告我父王的在天之灵。
朝朝你也不用怕,所有的事,现在都在我的预期之中,成事只在早晚罢了。之前没能去救你爹娘,是我不对,你爹娘这一环,并非是我算计中的事,却正是能制衡他们两家的关键,我不想出手相救,意在让他们在战事未开之前,就起先争夺,他们越乱,于我机会便越大,所以一直以来明知你爹娘所在,却是袖手旁观,是我对不住你。”
齐睿说的事太过严重,前半程叶朝朝似懂非懂,后一半却是她最关心的,听见齐睿这么说了,忍不住追问道:“那……那您现在救我爹娘,不会坏您的事么?”
齐睿沉吟了下,“多少会有些影响,朝朝,你听我说,先别急。我现在是这样安排的,我已经让你许大哥去联络江湖里最顶尖的高手,以重金为请,加上叶大侠在江湖中也是备受尊敬之辈,所以让江湖人先出手救他该不是难事,也不至于让齐赫对我生疑,只是有一点,救出来之后,为了叶大侠他们的安全,也为了让齐珉还要继续为此劳心劳力,我不能让他们回中原,要暂且在关外安置了,等到我这边大事成了,安定下来,定是风风光光迎回他们,你说,好不好?”
叶朝朝眨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齐睿,“那您有十足的把握救回我爹娘吗?不会惹急了南人,伤了他们吧?”
齐睿默了默,才说:“我会嘱咐他们加着小心,不过南人野蛮不开化,我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或者救出来,若是救不出,立即就放手,绝不能让南人伤到你爹娘。”
叶朝朝暂且把齐睿才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放在了一边,这会儿听说齐睿未必有十成十的把握救出她爹娘,便是赶紧道:“郡王,其实……我跟师兄们商量了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成不成,还听您拿个主意。”
齐睿挑眉一笑,问道:“朝朝这次回来,其实便是因为你们想的这个法子吧?亏我初时还欣喜,以为你是想我,舍不得我。”
叶朝朝一窘,羞眉搭眼地垂了头。
齐睿捏着她的手揉了揉说道:“好了,你不想我,也不怪你,是我之前一直没对你说实话,让你提防我也是应该,那现在我把所有的底都交给了你,你便就直言你们要如何办吧,我看看是不是可行。”
叶朝朝这才把跟师兄们商量出的,偷梁换柱的主意跟齐睿说了,说完问道:“郡王您是知道那宝藏在哪的,对吧?”
齐睿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些好笑的表情,“朝朝,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南人想那些东西急红了眼,岂是那么好蒙骗的,尤其是你师兄,这些年深居简出,根本不通政事,他随便画的图,岂能蒙混过去,到时候没得惹恼了南人,才真是不好办了。”
叶朝朝一噤,不好意思道:“那……不然您给做个假图?”
齐睿想了想,却是摇脑袋,“不好,南人这些年对咱们大平也未少有过研究,仓促间做出的假,他们只消稍一留意就会识破,本是以把宝藏拱手让了,最后为了张假图,再使叶大侠夫妇蒙难,实在就是得不偿失了……”
“那您说怎么办才好?我只要爹娘能平安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好的。”叶朝朝急切地扑到齐睿眼前,捧着他的双手,摇晃着央道。
齐睿定了定神,揣度道:“朝朝,告诉我你师兄在哪,我跟他们商量下,毕竟你大师兄是南人那里出来的,他对他们那里的事更了解些,我跟他探讨个最万全的办法出来,若到最后,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就把他们要的东西真的给他们,南人只这点我倒是知道,他们最讲信用,只要咱们不诓骗他们,他们就也不会伤害叶大侠。其余的,你其他师兄弟的下落我也知道,是让齐赫手下的人拿了,眼下也是关着,暂无性命之忧,容我暂缓一步,不好两边同时下手,乱了步骤,只等南人跟齐赫真动起手来,我就让人去救他们。”
叶朝朝大喜,这事困扰了这么多天,终于总算有看到希望的时候,从床上险些蹦起来道:“好,郡王,我这就去把师兄们找来,你们好好商量。”
齐睿一拉叶朝朝,脸上有几分愧色道:“朝朝,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事实在是干系重大,你现在不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
、前因后果
叶朝朝的脸上激动的红晕还没褪去,听到齐睿的话,表情猛地一垮,无措道:“郡王,您……这是要软禁我?”
齐睿的神色霎时有些难堪,抬臂圈了叶朝朝进怀里,把头埋在她肩上喃喃道:“朝朝,不是我要软禁你,只是这事担得干系太大,不仅是我一人生死荣辱,这些年,父王的旧部还有我与你许大哥多年网罗的能将干吏,所有希望都系在当下这关口,万有一点儿的闪失,功败垂成,我死不足惜,却是对他们不起。”
叶朝朝的身子在齐睿怀中发僵,“郡王,您才刚说的话,我绝不对任何人透露半字,我出去,也只是把师兄们找来,我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只怕都要急死了。”
“你告诉我你师兄们在哪里,我派人去找,你在府里等着就好。”
叶朝朝听齐睿这么说,一下子有些狐疑了起来。
他不让她走,还要派人去把她师兄们找来,他别是想要集体软禁他们吧?
她果然还是知道得太多了吧?
可是她也没求着他来告诉她这些,说得她现在还有些心里发慌,脑子发懵呢。
还是说,她看见了那一纸遗诏,就已经不可能再走出郡王府?
那他真的会救爹娘么?自己又真如他所说那样的重要?
他是要做帝王的人,会有心思管顾这些个儿女情长?
帮她救了爹娘,于他并无益处,许是还有妨碍,他当真会为了她来冒这个险?
他看似荒唐不羁,实则却心怀天下,看似病弱无争,私底下却运筹帷幄,他连皇上都骗了,还在乎骗她这么个小丫头,或许,没杀人灭口,已是算是情深意重。
叶朝朝心口才燃气的亢奋瞬间熄灭,一下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软趴趴地靠着齐睿,脑子里毫无头绪地又自责又盘算着。
还是师兄们说得对,她回来郡王府,就再出不去,她不仅帮不上忙,终究还是添了乱。
师兄们的落脚处显然不能告诉齐睿,否则岂不是被他一网打尽?爹娘的事如今还没了着落,她自己忽然也前景堪忧了,这事到底怎么搅成这般模样的?
她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嘟哝,“我爹娘让南人软禁了,师兄弟们被皇上软禁了,现在您又把我软禁了,您们三家还真是好,各个都是盯上了我们,咱们青云派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们这些人?从小爹娘都是教的咱们与世无争,咱们派也从不与人比勇斗狠,怎会落个这样的下场呢?
皇上他爹害了你爹,南人惦记咱们中原大地,你们该报仇的去报仇,该打仗的去打仗就好,这些事说到底与青云派何干?为什么倒霉都是我们?”
叶朝朝乱七八糟的这通嘟哝,让齐睿想笑,可鼻子却又泛酸。
以前不曾想过,只觉所有环节,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节,可仔细一想,眼下于青云派来说,这一遭可不都是无妄之灾。
“朝朝。”齐睿揉了揉怀里已经有些萎靡的小人儿,软声哄道:“我真没一点儿软禁你的意思,之前你在我这里不也是过的好好的,现在我也承诺了要去救你爹娘,你为何还一门心思要走呢?”
叶朝朝无精打采道:“终归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我随时能走,我自然想呆着就呆着,知道自己自由受限,那还怎么呆的下去?郡王,我们如今牵在这事里,只是我爹娘被南人抓走了罢了,其他的,都跟我们没有丁点儿的关系,您让我去找师兄又怎样了呢?找了他们,救回我爹娘,日后有机会我还回来,咱们还能一起吃酒、聊天,不行么?”
齐睿听了叶朝朝的话,万分无奈,臂弯紧了紧,复又才松开,叹息着说道:“朝朝,现在天也晚了,今天就先休息吧,所有的事咱们明天再说,我也再与你许大哥商议商议。”
见齐睿要走,叶朝朝却是揪了他的衣襟央道:“郡王,你别走,你再跟我说会儿话吧。”
齐睿见叶朝朝这样依恋于他,心里一暖,暗暗忖度,其实,若没有眼下这些糟心的事,叶朝朝终归还是有些喜欢他的吧……
这样想着,他心中宽慰了些,带了笑意柔声道:“朝朝还想说些什么?”
“郡王,我还是有些事不明白,您反正也说了这么多,不如就都告诉我吧。”
齐睿本也不想再瞒她什么,便是痛快点头道:“好。”
叶朝朝这才又提起几分精神,“郡王,您说那玉饰原是您王府的东西,可怎么到了我手里呢?我记得,我自小就带着的,还一直以为是娘家里的传家宝呢。”
齐睿笑笑,“朝朝你见过你家外祖么?知道你外祖是谁么?”
叶朝朝点点头,又摇头,“见倒是见过,我小时候娘带我回过一次外祖家里,那时候还小,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外祖个子很高,模样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