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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7 truth系列之四 死者日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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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什么是三个月?或许外婆那个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死期……

    那名邮差却继续说了——

    「那时候关女士交代过,如果十一月初的时候,她没有打电话给我,就让我们把她房间里的黑色箱子打包代为邮寄。」

    推了一下眼镜,苏舒拿出一个本子,从里面拿出一张折了三折的信纸,展开给关鱼看,「这是关女士的亲笔交代,她说过,如果有人怀疑就让他看这个。」

    关鱼惊讶的将视线向纸面移去,她对外婆的长相或许不是很清楚,然而字迹却是从小到大看熟了的!这张信纸上的字迹是外婆的没错!

    苏舒又拿出一把钥匙,「关女士还给了我房间的钥匙,不过如果亲人在的话还是交给亲人保管比较好。」说着,他把钥匙送到了关鱼眼前。

    慌忙的看着那个邮差,关鱼觉得自己脑子里有点乱,点着头接过钥匙,她打开门放两名邮差进去,「黑色的……箱子……」她在脑海中搜索着外婆卧室里,符合这些叙述的东西。

    「是的,如果更加详细一点,是长一米七五,宽七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黑色箱子,关女士交代过那东西分量不轻,为此支付了相当一笔邮费……」

    那名名叫苏舒的邮差,将更加详细的描述说出来,然而随着他的描述,浮现在关鱼脑子里的东西是……

    关鱼瞪大了眼睛,正要说出反驳的话,她看到苏舒停住了,停在外婆卧室内一个大大的黑色箱子前。

    「找到了,就是这个。」盯着那个箱子,苏舒笑了。

    关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

    看着两名邮差开始打包的动作,阻止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名邮差熟练的将那个「黑色箱子」打包,然后抬起,两人合力将它扛到了他们开来的车子上。

    她这才明白那名邮差为什么开了这样一辆车子来:因为要放这么一个大的包裹!

    「承蒙惠顾!」那名邮差最后冲她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关鱼忽然喊住了他。

    「等等——你们要把外婆……外婆的包裹送到哪里去?」脸色苍白的关鱼正色看着眼前的邮差,她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名邮差又从怀里掏出他的小本子,细细翻了几页之后,念了一个地址给她,「有点奇怪的地址,需要搭乘港口的晴天号过去……收信地址是船航行的终点:蓝岛。」

    说完,他朝关鱼轻轻颔了颔首,然后坐到副驾驶席,关鱼看到他的同事对她露出一朵灿烂的笑容,似乎在和她说再见。

    那抹笑容在这个阴天太过灿烂了些,关鱼完全笑不出来,她看着那辆车子载着两名邮差离去。

    载着……

    她外婆的尸体……离去。

    是了,她哽在喉咙里半天没说出来的话就是:那个长一米七五,宽七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黑色箱子……是盛放她外婆尸体的棺木。

    事情太诡异了!

    那两个邮差抬着装着外婆的「黑色箱子」离开的景象,就此定格在关鱼的脑海中,时隔许久,那个晚上她失眠了,她翻来覆去想着被人当作包裹取走的外婆的尸体……自己亲人的尸体被当作一样物品,邮寄到陌生的地方,那不是物品!那是她的外婆!

    再有就是:外婆居然在她清醒的时间,把自己的尸体当作可以寄送的包裹,委托给了一名邮差?那名邮差知道不知道自己运的东西是……

    太诡异了!太不合常理了!

    外婆究竟是怎么想的?老糊涂了么?可是她不认为自己的外婆是一个可以用「老糊涂」这个词形容的女性,如果外婆和自己的性格接近的话,外婆应该是那种很有主见而且思考冷静,行为一定会有明确目的的女性。

    她这个举动一定有自己的深意所在。

    可是,那个深意是什么呢?

    关鱼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外婆了,然而从这一刻起,她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外婆。

    失眠了整个夜晚之后,第二天关鱼推掉了所有预约,挂牌休息,她开始着手调查,前面说过了,她的外婆是位生活严谨规律的女性,有写日记习惯的人,多半也有列计划的习惯。

    想到这里,她开始试图寻找一些行事记录一类的东西,在外婆的遗物中,她找到了外婆的记事簿,和日记一样厚厚的一叠,自己的想法没错:外婆果然有列计划的习惯,行事簿上的记录很杂,包括去超市采买什么的清单都一清二楚。

    关鱼注意到外婆果然还是素食主义者,而且如果硬要说那些清单上的物品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外婆的饭量非常小,少食素食有利于身体健康……

    发觉自己由于职业病作祟开始跑题的关鱼,急忙将思绪重新拉回外婆的记录上,然后,她发现了外婆一些规律性的行为。

    比如,在身体康健的时候,她每个月末要委托邮差过来取信,看了看日期,关鱼发现自己以往收到外婆信函的时间,果然是那个日期后不久的事情。

    一开始外婆还会用较长的句子描述这个行为,像是「通知邮差先生过来取信」之类,而后来就被一个名字取代了——「苏舒」,关鱼想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名邮差,那个人果然没有骗人。

    此外,关鱼发现了更加让自己心思一动的资讯,那个资讯不像送信一样每月会出现,它的间隔更长,如果不把多年的行事簿放在一起,不会让人发现的——她发现外婆每年十一月的时候,会搭乘一艘名叫「晴天号」

    的邮轮出海。

    每年都是如此,日期也固定:十一月十七日。

    这个习惯已经有四十九年。

    「……有点奇怪的地址,需要搭乘港口的晴天号过去……」

    关鱼忽然想到那个邮差口里说出的关键字:晴天号?!

    皱了皱眉,想到了什么,关鱼站起身走向客厅,她直直走到墙壁上挂着的月历前,由于外婆生病,那个月历还停留在九月分,心思一动,关鱼将月历向后翻了两页,果然——

    在两页后属于十一月的月历上,在十七日那一天,外婆用红笔画了圈,下面写了「出海」两个小字!

    果然不是巧合!

    如果外婆没有因为病情恶化忽然去世的话,她果然是要出海的!

    她向医院索要过外婆的病例,通过备案,她发现外婆身体不好已经是四年的事情,四年间,外婆渐渐不能走动,每天都要盖着毯子靠轮椅行动,倔强的外婆没有通知自己的女儿、外孙女过来照顾自己。

    相反的,她的信里一直平淡,就像平时一样,让人完全察觉不出自己的衰弱,如果不是关鱼这次回来,外婆难道要等到自己死去、由别人通知她的亲人自己的死讯么?

    奇怪的老人,神秘的老人,关鱼再次对自己的外婆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还有那个奇怪的包裹。

    那个可以当作是老人的遗愿么?

    从那个邮差的零星片语推断,外婆似乎早就做好了自己随时会死亡的准备,她有不止一份的遗书,分别委托给不同的人。

    她委托医院的人将她的尸体装入一个黑色箱子,停放家中一个月,然后在不知多久的过去,她委托一位相熟的邮差,在她万一死亡的情况下,将装有自己尸体的箱子当作包裹运出……

    外婆究竟想要干什么?

    独自一个人住在海边的外婆、行动不便也要每年固定出海的外婆、做出诡异委托的外婆……

    第二天关鱼去港口,购买了一张十一月十七日出海的,晴天号观光邮轮的游览票,看着那张印有出航时间的薄薄的纸片,她觉得自己忽然离外婆近了一些。

    出航前关鱼认真阅读了航海须知,上面介绍这艘船将在海面航行四天三夜,目的地是一个名叫蓝岛的岛屿,那里风光秀丽,非常适合观光,途中船员会为乘客提供新鲜的海鲜料理,如果有海鲜过敏的乘客还要提前告知。

    关鱼不知道自己对海鲜是否过敏,不过她还是给航运公司打了电话,告知自己是素食者,餐饮需要另外准备。

    接着,就像一个第一次郊游的小学生,她按照须知上面的叮嘱,带上了各种常用药物,防晒霜,太阳镜,雨伞……最后她想了想,多装了一瓶安眠药。

    经过一天的准备,她好好睡了一觉,然后在十七日早上七点,前往船票上交代乘客集合的地点,完成简单的检查后,她拎着行李来到了船员指配给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是单人房,虽然价格贵些,不过她习惯一个人居住。

    放好行李,她开始打量自己未来将要暂居的地方:房间并不大,一切都是原木色的。物品也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茶几,再有就是两个暖水瓶,除了水瓶之外一切家俱都是固定好的,当然,放置水瓶的地方有个箍,那个箍起到了固定水瓶的作用。

    房间前方有两扇小门,其中一扇上面写着「停船时不要使用」的字样,她猜里面是厕所,随手推开门——那里果然是厕所兼浴室,非常小,一个人进去刚好,架子上有两块白色的浴巾。地方实在小的可怜,不过所幸很干净。

    她接着推开了另外一扇门,出人意料的眼前豁然一片蔚蓝,她惊讶的发现,推开门的自己正站在甲板上。

    「很漂亮吧,特意给乘客开了一扇推门见海的门呢,这船真不错。」

    旁边忽然传来的话声让关鱼忍不住转头:说话的人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个子不高中等身材,长相普通不过衣着很讲究,看起来倒也可以称得上衣冠楚楚,那人看到自己看他,于是伸出一只手来,「您好,我是常信然,今年三十八岁,律师,徵婚中。」

    看着男人伸出的手掌,关鱼犹豫了一下,说实话,身为医生她有着相当的洁癖,一般情况下她会尽量避免和人肢体接触,眼前这个陌生人有点太……

    男人的手掌却固执的不肯放下,无奈之下关鱼正要伸出自己的手,忽然旁边插过来一只手掌代替自己,抢先和那个常信然握了手。

    「你好,我是许歌,女士的年龄是秘密不能说,家庭主妇,一个三岁男孩的妈。」快言快语的女人用清脆的声音笑道。

    那是一个长相相当漂亮的女人,一头卷发,黑色中微微挑染了几绺,显得不那样厚重,脸上有着得体的淡妆,笑起来左边的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此刻,她一手和常信然握手,另一只手里牵了一个小小的男孩。

    「浩浩,和叔叔阿姨打招呼。」

    松开常信然的手,许歌抱起儿子,笑着逗弄儿子,小家伙长相和母亲很像,长大绝对小帅哥一个,不过看起来却异常害羞,缩在母亲怀里蹭了很久,半天才露出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关鱼。

    感谢他的母亲刚才为自己解围,关鱼对小家伙露出一抹友好的微笑,然而孩子却在自己朝他微笑的瞬间,将头重新埋到母亲怀里,觉得有点尴尬的关鱼于是将头转到另外一边去。

    许歌是一个人带着儿子出来散心的,虽然这么说,不过她看起来并不觉得寂寞,何况从刚才的对话就知道,许歌是个热情开朗的女子,这种人多半擅长与人结交,本来也不会寂寞。

    常信然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职业年龄全盘托出,对于一见面的女性就说出徵婚这种话,这种人性喜炫耀,沙文主义,多半有些浮夸,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是骗子。

    不知不觉,关鱼对这位住在自己右边房间的男子抱了相当的警戒心。

    关鱼所在的上等舱,位于邮轮的最上层甲板,晴天号的房间越往上等级越高,视野也好,不过相对的房间也少,这一侧的房间看起来一共有五间,她住在正中间,常信然住在她右边,而许歌带着儿子住在和她隔了一个房间的左侧,剩下未知住户的房间还有两间。

    对于自己周围住了什么人,关鱼其实是不在意的,她只希望旁边的邻居不要太吵,船上的房间她不指望有什么隔音,带着孩子的许歌,住的和她有一定距离这一点,让她某种程度上松了口气:小孩子经常会有些吵闹,吵闹影响睡眠,不是么?

    关鱼带着没有意义的微笑,无意识的打量自己左侧的房间,这时,常信然忽然压低声音说话,他的身子向她靠过来,靠的有点太近,关鱼不自在的向外移了移。

    「你旁边的房间没人啦,据说是个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我之前向船员打听过。」

    常信然果然是个爱说话的人,他的话让关鱼忽然愣了愣,难道原本住在自己左边,却没来的乘客是外婆……

    正想着,常信然却继续说了,他的语气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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