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炮灰不当炮灰-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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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赵修缘只得道：“我不会走。”然而，娄千刹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不放手。最终，添柴的活只能落到小白狐狸头上。
没了修为，没了灵力，赵修缘再不是修真者。夜深人静，他开始犯困，打起了瞌睡，便躺在了娄千刹一旁。睡梦中，很冷。自然而然，便会向温暖的地方靠近。直到感觉全身温暖不再有寒意后，方才陷入深深的睡眠。
第二日清晨，赵修缘是被小白狐狸叫醒的。火堆依旧燃烧着，显然这一夜小白狐狸未偷懒。凑在他脑袋旁的狐狸脑袋蹭了蹭他脸颊，随后不停甩着尾巴，嗷嗷叫着。失去了灵力与修为的他，同样也失去了与天魔丹的联系，因此赵修缘没有听懂它在说什么。而绕在他手上的小昂也开始凑热闹，吟了一声后便不再睡觉，直接顺着衣服爬到他胸口，五只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用一双圆溜的大眼望着。那眼神就像在说，我饿了。
咕噜一声响，赵修缘自知自己的肚子也饿透了。他正要起身，却发现一条手臂正搁在他身上，而他在睡梦中靠着娄千刹睡了一晚。想起梦里以为的那暖呼呼的被子，赵修缘顿觉头大。将娄千刹的手从身上挪开并起身，他摸了摸他额头，发现体温已不像昨日那般烫了。显然即便成为普通人，娄千刹的体质与恢复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好。与娄千刹相生相伴的黑豹状况也好多了，半睁着绿瞳望着狐狸，那眼中居然浮现着极为人性化的依恋之情。黑豹能恢复并醒过来，大概少不了小白狐狸的一番功劳。虽然小白狐狸平时看起来很不屑黑豹，但昨夜除了添柴之外，一直都卧在黑豹身旁给它取着暖。
狐狸与豹子？这，好像种族不对。而且，小白是公的，黑豹也是公的……看了这两只一眼，赵修缘不觉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荒唐念头感到好笑，于是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他戳了戳小白狐狸的脑袋，又戳了戳小青龙的脑袋，道：“肚子饿了，但是我没有魔气给你，也没有灵元给你。所以，我们只能去捕猎，吃肉！”说完，他又看了眼娄千刹。娄千刹背上的伤口并未恢复，草药还需换，而且最好是外敷内服，这样好的才快些。
赵修缘叹了口气，嘱咐黑豹看好自己的主人，便带着狐狸出发了。过惯了在修真界有个病痛内外伤只需服用疗伤灵丹便可的日子，现在被丢到了没有人迹的地方，更没了修为，简直比戒烟瘾还痛苦。好在，狐狸到底是狐狸，虽然是魔兽，但那种野兽本能还是遗传了下来。不一会，小白狐狸便捉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山鸡，叼在嘴里兴高采烈的奔向赵修缘，向他邀功。
不远处一声清吟，赵修缘这才发现，小昂青龙不知何时从他身上爬走了。小昂如今已飞不起来，所以只能用爬的。五只爪子，扭动着身体，爬起来犹如蜥蜴一般，极丑极丑。幸好，它自己瞧不见。也幸好，除了赵修缘与小白狐狸，没有其他外人瞧见，无损它青龙之威。
顺着龙吟声看去，赵修缘在不远处的枝桠上看见了小青龙。而在它所在的树枝之下，竟爬满了数十条浑身僵硬种类各异的蛇，俯首称称般完全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并且，树冠之上，还时不时有蛇如下饺子般僵硬的掉下来。
如此看来，小昂的青龙龙威尚在，竟能威慑蛇群。就是不知，对于其他兽类是否有用？赵修缘脑中灵光一闪，生出一个念头。
第142章 。出路
当赵修缘带着小白狐狸与小昂青龙满载而归时，正巧看见已经醒来的娄千刹欲伸手取水喝。大概是高烧初退仍太过虚弱的缘故，娄千刹竟是连水都拿不稳，手一抖，翻了一地。背对着赵修缘并未察觉到他回来的娄千刹狠狠捶了下地，似乎在怨自己身体不争气，竟连喝口水都做不到。
赵修缘见状，没有说话，放下手中打来的猎物径直朝娄千刹走去。
这时才察觉到赵修缘存在的娄千刹身体一僵，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飞快收回那只取水的手，低声道：“我……抱歉，把水打翻了。”从高阶修士变成毫无修为灵力的普通人，任谁都会产生巨大心理落差，娄千刹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水还是昨日的，原本也是要倒掉的。我方才已经去取了干净溪水。”因为娄千刹俯卧着，赵修缘看不见他表情。不过，靠猜也能猜到，此刻他必定仍是那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赵修缘将新取的水倒了一些用树叶做成的简易容器中，又将余下的放在原处，随后才扶起娄千刹，将水凑到他嘴边道：“喝吧。”
被扶着的娄千刹身体又是一僵，却也没有说什么，便低头喝了起来。
很快，水便见底，赵修缘耐心问到：“还要么？”其实他此刻心中有无数个疑问想问娄千刹。比如，那把魔剑之上的宝石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会变成没有修为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但是他也知道，娄千刹重伤未愈，即便知道了缘由他们也暂且不便移动，去寻找出路。见娄千刹摇头，赵修缘这才又让他卧下。
半晌，正在忙着架火处理猎物的赵修缘才听娄千刹道：“多谢。”
手中动作一顿，正背对着娄千刹的赵修缘道：“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对。但是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我不喜欢欠人情。”这话颇为伤人。娄千刹替他挡辛月杀招自然不是图什么人情，赵修缘心中明白。但，他不得不这么说。很多东西他都给不起，所以，只能划清界限。
果然，本是趴卧着，望着赵修缘忙碌背影的娄千刹嘴角一动，似乎是想苦笑。奈何他一贯面无表情，这丝苦笑看起来也仅像是僵硬的扯动了下嘴角。
两人沉默了片刻，赵修缘突然问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娄千刹答到：“这里是曾经的魔界，其中一部分。”
“曾经的魔界？魔界不应该充满魔气吗？为何这里不但没有魔气，就连我们体内的灵力修为也都消失了？”赵修缘转身吃惊的看着娄千刹。他本以为他们是来到了双神以外的异世界，类似地球那般没有灵气的世界。原来，他们根本就未离开双神。
“这片地方原本是刹族在魔界的领地。后来神魔大战之时，六界空间错位，先祖为保刹族传承，便动用神通将这片地域封印在了黑魔石中。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黑魔石中魔气几乎散尽，这里也就慢慢变成了如今模样。”
“照你这么说，这里其实就相当于一个随身空间？但就算魔气散尽，为何会连我们的修为与灵力也消失？”赵修缘又问。想不到，娄千刹长剑之上的那枚黑色宝石居然与混沌珠一样，是件空间宝物。
娄千刹解释道：“那时先祖怕黑魔石会被夺走，导致刹族传承被域外天魔得去，才在这黑魔石中下了咒法。凡进入的非刹族族人，皆会被封修为与能力，与普通人无异。”
“你不是刹族传人么？为何也变得跟我一样了？”赵修缘疑问又生。
娄千刹道：“我虽是刹族传人，但经过这万年，体内早已混入了人修血脉。血脉不纯，先祖自然不会认同。”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出去？”修为灵力什么的，赵修缘已经放弃了，现在他只关心该如何从此地出去。他不确定，被放入他炼制的随身空间的朵儿与千寻是否也会受到此地咒法影响，成为普通人。倘若他们也同样变为普通人，在他自己所炼制的什么都没有的简陋随身空间中没吃没喝，只怕坚持不了几天。
“出去……？”娄千刹看向放在一旁的魔剑，剑柄顶端那枚黑魔石毫无光泽，明显耗尽了能量。因此，他道：“黑魔石中本身的魔气早已散尽，之前将你我送入这里的魔气是我这一百年来时不时输入其中的。必须找到刹族传承之地，那里应该还有先祖留下的魔气。”
也就是说，黑魔石其实是一把钥匙，还是需要魔气充能的钥匙。没有魔气便等于没有能量，钥匙便不起作用，开不了这个空间与修真界的大门。赵修缘算是明白了，若想要从这里出去，他们必须要给黑魔石充能才行。但是，娄千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宜挪动，更别说长途跋涉了。可倘若留下娄千刹，由他一人去寻找刹族传承之地，他一个外人，又如何找得到？谁知道刹族的先祖会在这片空间里动什么手脚。娄千刹都说了，刹族先祖为了防止传承被域外天魔夺去，对此地下了咒法，想必传承之地也不会大门敞开，什么防御都没有。
像是看出赵修缘心中犹豫，娄千刹道：“我无碍，辛月那一击大部分力量被铠甲所挡。我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再休息半日便可行走。”
没有灵力也无法探查娄千刹体内状况，所以，赵修缘也不知娄千刹所说究竟是真是假。不过，从之前看来，娄千刹并未吐血，只是后背伤势血肉模糊，应该是没有受内伤。并非是他不顾及娄千刹，实在是因为他们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一来担心朵儿与千寻，一来顾忌修真界局势。辛月未从他手中抢到灵元，或许会打圣雪城地底灵脉那一块灵元的主意。所以，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好，半日后我们出发。”赵修缘决定道。
填饱肚子，半日后，赵修缘为娄千刹重新换上药，又为他用树枝制了两根木棍供他借力，之后便正式上路。习惯了御空飞行一日千里，此刻再来比较他们步行的速度，简直比蜗牛爬还慢。尤其是娄千刹背上的伤并未愈合，一路走来因为动作太大伤口崩裂不说，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豆大的冷汗不断顺着他的鬓角滑至下巴，最后滴落到地上。
赵修缘数次提议休息一下再走，但娄千刹却摇头，坚持继续。只因，在赵修缘面前，他不愿成为累赘，更不愿示弱。在他的想法里，想要走入赵修缘眼中让赵修缘能够正视，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他的强敌，要么成为与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强、足以站在他身旁、配得上他的强者。配得上……曾几何时，他这个在魔盟风头盛极一时、修为顶尖的千刹老祖也需要用这三个字来比对自己。娄千刹心中苦笑，似乎，一切改变都是从遇到赵修缘起开始的。
“是这个方向。”凭着幼时便深深刻入脑海的地图，娄千刹指着某个方向道。他幼时曾经无意中进入过这里一次，也因此才得知原来这里才是刹族真正的传承之地。只是，那次无意的闯入他并未停留太长时间，因此也从未到达过脑海地图中所标示的地点。
赵修缘顺着娄千刹所指方向看去，依旧是一片无法看到尽头几乎盖过他头顶的草丛。他边用娄千刹的魔剑砍去草丛清理出一条路，边时不时擦着汗。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黏在背上。本是灵器的衣服在这里根本就如普通布料一般，一不留意便被某些尖利的草叶割破。破破烂烂，湿湿嗒嗒，这大概是他自穿越以来最为落魄邋遢的样子了。
相比较之下，走在后方早已被砍光草叶路上的娄千刹，衣袍要干净完整的多。只不过，娄千刹的后背却也是一片狼藉。伤口裂开沁出的血水，混合着草药与汗水，完全黏在了背上。他的状况很不好，两眼发花。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几近虚脱，但他却没有吭声，只是看着面前正艰辛砍着草丛开路的赵修缘，咬牙坚持着。
幸好，这一路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野兽，连蛇虫鼠蚁都未出现过一只，也免去了许多危险。这，自然得归功于吃饱喝足卷在赵修缘手腕上睡觉的小青龙。
两人这一走，便是一天。一路上，赵修缘拖着两条腿，不停挥动着手臂，机械的重复着每一个动作，几近麻木。天色渐暗，视线也开始受到阻碍。所以，两人便决定再走一小段，看看有没有可以露营生火的地方。但是走了好一会，除了草丛却还是草丛。而且这草丛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他已经完全看不见前方了。于是，赵修缘停了下来。
娄千刹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两根树枝上，弯腰粗粗的喘着气。如此长途跋涉又没有一刻休息，对于他这个伤患来说实在勉强。
“看来只能把这四周的草砍光，整理出一片地方来。”有小青龙在，赵修缘并不担心夜晚会有野兽来袭，他只担心水源、食物以及御寒的问题。“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将这里清理下。”他对娄千刹道，随后便转身向前跨了一步，准备将他们周围的草丛清理干净。
只是，赵修缘才跨出一步，手中魔剑尚未挥出，便听娄千刹突然喊到：“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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