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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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在茅屋中被定了三个时辰,待鬼梦长收拾完,才得以解开,可鬼梦长并没有将他身上的所有穴道都解开,所以阿宴只是可以活动,却不能使用武功。
渐渐暮色来临了,“‘不死伯伯’,阿宴第一次叫的如此认真,求你解开我的所有穴道,已经还魂黄昏了,阿呗还没有回来!”
“少爷,不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生死有命。不该你管的,你还是不要管的好!”鬼梦长坐下,伸手从桌子上拿来茶壶,倒了满满一杯,正要喝下,“咦?”
他又把茶壶里的东西整个倒出来,“他一直喝这东西?”
阿宴看也没看,“我每次喝的都是清茶,怎么了?”
“你现在去救他!”鬼梦长瞬间将阿宴的所有穴道解开,“老鬼,你……”
“快去,不然……”
“两位,你们要去哪?”门外正是阿呗的声音。
“你回来了。”这句话是鬼梦长说的,不带任何感情,冷冷地看着阿呗。
阿呗也回敬他一道更冷的眼神,“这是我家。”
“今天去了哪?”阿宴看见阿呗回来,心里虽是很高兴,但是他却立刻又想起今天追踪阿呗去的地方。
“你应当无权过问。我去哪用不着跟任何人说明,不是吗?”阿呗的回答竟让阿宴愣住了,他想过也许阿宴道了歉,他阿呗就不会这么难过,或者说个谎,抑或他保持沉默,自己都可以原谅他的,可是没有,只是这么一句冷淡,让阿宴难过。
“阿呗,我要走了。”
“噢,是吗?”
“但是,我家少爷要在临走时和你比医术。”鬼梦长不知怎么插了这么一句。
阿宴抬头看着他,阿呗也看着他。
“什么?”阿呗的眉头稍稍有点上扬。
“怎么,与我家少爷在一起这些天,我家少爷给你带来了不少东西吧!”鬼梦长话中有话,“你不会连这点回报都不给吧!”
阿呗仿佛被人讲到痛处时的,右手之下,内力聚集,眼神之中竟带着点恨意。
“怎么,想杀我?这么多年来,就这么点长进?”鬼梦长冷笑。
阿宴在一旁看着,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答应!”阿贝说完便走到一旁坐下,他的手藏在衣袖中,不停地抖着,他拿起茶壶正准备倒点茶,可是当他拿起茶壶时,他的脸色变了变,抬头看了看阿宴,又看了看鬼梦长,“咳咳……”他勉强止住咳。
鬼梦长的眼睛中竟有一种怜惜的意味。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阿宴,你去看看。”鬼梦长对阿宴说道。
要是平日里,阿宴定是睬都不睬,可是今天,他却出去了。出去前,他回头看了看阿呗微微泛红的脸。
待阿宴出了大门,阿呗止不住地咳起来,鬼梦长摇了摇头,走过去。
“呼……,呼……,你……”阿呗竟咳得说不下去。
鬼梦长轻轻道,“不错,我是为了试试你才那么说的,你真的中了‘哭笑不得’?”
阿呗还在咳,稍稍缓一点时,他笑了,“谢谢你。”
“你这人,对自己太过不珍惜,你知道,不管你是谁,你只有这么一次命吗?”
“贱命一条,不足为惜。”
“你,还是太过执迷,是为了阿宴吗?”
阿呗并没有说话。
鬼梦长长叹一声,“也许,我们都不懂,到底命运之神想要什么。呗吉,你,还是对自己好点吧,不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活着,你活着,是为了让那些人的生命延续。”
鬼梦长走上前,一手指抵住阿呗的通天,行间,阿是穴,另一手压住上星,头维,合谷,将体内阴寒之气缓缓注入。阿呗早已无力还手,任凭他这样。
片刻,阿呗觉得自己好一点了,便想把内力撤还给鬼梦长。
没想到,鬼梦长竟先撤了掌力,“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我用阴寒之气压住你的奇经八脉里的血,使毒运行减缓。还有,你不要用那些毒药混合来压住这毒,我想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那下毒之人应当会有。”
“不必这么麻烦。”
“你早就知道是谁下毒?”转而,鬼梦长又笑了笑,“我真是老糊涂了,你这‘天下第一算命先生’的称号……”
“我没算过,我只是猜的,结果却……”阿呗的笑容里有一种寂寞让人心痛。
门外,静静站着的阿宴,脸上也有一丝苦涩,天空飞过一群鸟,“也许,我真的应当离开了……”
第十三章
“哦,是吗?”一旁的槐树上一个年轻少年,笑眯眯地看着阿宴。
“天卿!”阿宴一听到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
“完全正确。”那年轻男子“唰”地打开手中的扇子,飞身从树梢落下,那模样果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众生相,那扇子也非比寻常,从外观上看,好似没什么特别之处,最多比普通扇子华丽些,因为上面镶着宝石——祖母绿和夜明珠,可是这确实是世界上拥有最贵价值的扇子——它是开启嫇牖宝藏的钥匙。
落地,无声,天卿就这样落在里阿宴十丈左右的地上。,
天卿自然不是那男子的姓名,这仅仅是一个名,或者按他本人的话,这仅仅是一个代号。他说,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也许,是他不想记起。
天卿,仿佛如上天的爱卿一般,他风度翩翩,人也显得特别,特别地有吸引力,他那眼神,没有半点忧郁的成分,就如冬天里的阳光,给人的总是一种温暖,一种和煦,一种自内而外的——幸福。确实,在一生中,如果能看到天卿,哪怕一眼,那确实是一种幸福。
此时,天卿正看着阿宴,阿宴笑了笑,“若现在,这附近有一群少女,那我就要被撕裂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说着,天卿“嗖”地一声掠到阿宴旁边,一只手正要搭在阿宴的肩膀上,就在那时,阿宴就消失了,凭空里消失地无影无踪,天卿笑了笑,反手一抓,指尖却只扫过阿宴的衣领,“阿宴,没想到几天不见,又有长进了!”
阿宴在天卿六步远的地方,“嘿,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天卿脸上似有骄傲的神色,“哗”地打开扇子,上面的祖母绿熠熠生辉,夜明珠却没什么特别的。可是,瞬间,天卿的脸色就变了,天卿的感觉是很好的,他天天摇着扇子,早已将扇子的重量估计地相当准确,刚才打开扇子的一刹那,他便感觉到了,这扇子的声音不对,粗粗一扫,果然,上面最小的那颗夜明珠不见了。那颗本是嫇牖宝藏中最重要的一颗,抬头,他便看到阿宴一脸坏笑的脸。
“还给我!”
“什么?”阿宴明知故问。
“夜明珠。”
“我没拿那玩意。”
“你当我是白痴呀。”天卿闪身一扫,人已到了阿宴眼前。阿宴又消失了。
“同一招我不会失手两次。”天卿飞身,一个倒挂金钩,他手中仿佛有一张大网,自天而降,罩住阿宴可能逃脱的每一个角落,可是,这次他又失望了,阿宴的武功绝不比天卿高明,可是他聪明,善变,这次他竟稳稳地又立在原处,这样正对天卿的手心,而这里无疑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一掌下去,阿宴定是没命了。天卿只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凭他与阿宴的关系,他怎能伤了阿宴?他只好收回那一掌。
一个翻转,天卿落下,背对着阿宴,“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我不会为了利而杀掉你。”
“我相信天卿不会的,我有这个把握。”阿宴很阳光地回答道。
“噢?是吗?我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把握呢!”天卿一个转身,长衣飘飘,那模样,真是……
“天卿,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的心都动了!”阿宴一笑,向前一奔,一下子抱住天卿,一霎那间,天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天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引人注目的,他高傲,典雅,又不失风度,天下不知多少人被他迷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曾抱住他,因为他够快,可是现在,竟被阿宴……
天卿毕竟轻轻松开阿宴的手,“阿宴,你其实完全可以逃出那一掌,是不是?”
天卿显得很严肃,阿宴的脸色也变了变。
“你,为什么不躲?”天卿的问话显得很冷,“你其实并不相信我这个朋友,是不是?”
“你刚才是为了试探我,是不是?”
阿宴没有说话。
“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天卿就如此不值得相信吗?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信我。”
天卿仰天长笑,“阿宴,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阿宴低着头,一句话没说。
“阿宴,你可以不相信我,你没有必要把我当作兄弟,你知道吗?”天卿的话中满是苦涩的味道,“我天卿最恨的就是猜疑,当年,就是因为猜疑,我娘中了别人的圈套,杀了我爹……”
“天卿……”阿宴看到天卿眼中闪闪的东西,小声地喊了一下,再没有继续说下去。
“阿宴,你知道我娘临死前说了什么吗?诚心待人。”天卿笑了,苦涩的笑容,在明媚的春光下,显得格外地令人心痛。
“阿宴……”天卿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是闪动着什么了,却是有东西在滚动。他一转身,那飘逸的身影如孤云野鹤,消失在天际。
“少爷……”
阿宴回过头来,穿着粗布麻衣的鬼梦长和一身黑纱袍的阿呗,阿宴又露出往日的笑容,甚至比往常更灿烂。
“想哭你就哭出来,没必要硬撑着!”阿呗看着阿宴,不免有些心痛,却被鬼梦长狠狠拉了一下手臂,阿宴自然是看见了,他知道鬼梦长是不要他说下去,可阿呗看了看鬼梦长关切的眼神,才知道,鬼梦长是提醒自己,小心“哭笑不得”再次发作,于是,暗中运了下气,不说话了。
“你这骗子,少爷我哭什么!不就一个天卿吗?我阿宴的朋友五湖四海,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阿宴昂起头,洋洋得意地说。
“哦,是吗?这话被刚才那位听到了,恐怕……”
阿宴的脸色一凛,四周看看,没有看到天卿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
“你这人,就是这样,心口不一,心里比谁都难过,偏要装出一副弥勒的模样。”悠扬的琴声响起,在林中回荡开来。“你又有几个朋友?如果眼前这两位加上的话,恐怕刚刚凑满三个吧……”
“浮生梦莹琴散!”阿呗抽身,从鬼梦长身边“嗖”地一闪而过,鬼梦长慌忙想拦,却怎能拦住。
阿呗一把拉住阿宴,把他推至鬼梦长处,鬼梦长轻轻一扶,“少爷……”
阿宴脸上浮出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飞快地在鬼梦长手中写了一个字——看。
鬼梦长会意,立在一旁。
第十四章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人曾经看见过阿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可是也许只是匆匆一瞥,也许很关注地观察过他,可是谁也不知道,一个看来冷冷冰冰,冷寂苍白的男子,竟然会有这样令人震撼的威武气息,可是,真的,就在阿呗出手的那一刹那,阿宴怔住了,鬼梦长怔住了,远处山林中的那几个暗影怔住了,连那个“未见其人,先闻其琴”的那个女子的琴也不再弹奏。
这种震撼与他的武功无关,也许阿呗的武功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只是,当他出招时,他挥洒出来的那种忧愁感,敲击着每个人的心。
那种感觉,令人心伤,令人催肠,令人迷惘,令人陶醉,其实,阿呗这个人可以说是一幅画,一幅不精彩却可以留给你深深印象的画,墨汁映在宣纸上,那种浓郁的气息,阿呗,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
阿呗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往事,他只对自己说,所以他的往事就融在他的武功,他的医术,他的占卜中,所以,他可以不行医,却不可以不救人,他可以不算命,却不可以不救世,他可以不动武,却始终挽回不了那武功中夹杂的淡淡伤情。
一切都是那么静,鸟声,虫声,人声,风声,都没有了。
“姑娘,你输了。”阿呗的脸上还是如冰川一样的颜色。
“恩,我,输了。”
“你,可以走了。”
“恩。”那女子抱起琴,正要转过身子,“你知道吗?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我心甘情愿认输的男子。”
“这是在下的荣幸。”阿呗仍然面无表情。
“你似乎埋葬了自己过去的很多事情。我娘说,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人应当为自己而活,不管有多少不堪的往事,都要敢于面对,而且一定要试着寻找自己的新生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