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金庸世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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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盯着那从胸口沁出的黑血,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自己掌心一阵发痒。他低头一看,那已经凝固的黑血居然冲开了血痂往外渗透着,而且五根手指血脉也隐隐有冲出皮肤的趋势,让五个指头渐呈黑色。掌心发痒,手指胀痛,仿佛同褚十锤胸口的黑手印有着什么心电感应似的。
他心念一动,捡起程灵素前头放下的小刀在左手小指“少泽穴”处轻轻划了一刀,黑血涌出。
程灵素正在帮褚十锤放血,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赞赏地点点头,表示“孺子可教”,见他又挨个去划别的手指,继而又摇头道:“你倒大方,枉我特意给你留下了手指头一会儿好用餐。”
路过道:“反正有你这个灵灵丫头在,公子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着手上没停,一刀一刀将十根手指按照才记住的几个穴位全戳了一道伤口,顿时黑血汩汩。他连忙扯了白布擦掉,任那黑血流出,直到再次凝固,掌心的痒和手指的涨痛顿时疏解了不少。再试着活动下手腕,那僵麻的感觉也比之前头好了许多。
路过尚未意识到正是他聚精会神地努力要记住那些穴位,又全神贯注地盯着程灵素的施针次序,身体蕴藏的无名之气自然而然跟着反应,竟与武术名家们用内力祛毒不谋而合。三大剧毒奇毒无比,虽说此法不过是杯水车薪,却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路过也因此多了些信心。
第七章 真凶是说不出来的
路过心情舒畅了些,再去瞅褚十锤的伤处。那黑色的掌印已经渐渐变淡消散,只留下一个淡黑色的痕迹。
程灵素解释道:“玄印门本是青海密宗手印门的分支,他们的毒掌是从小练起的。在每日饮食中加入微量毒素,然后用独门心法将毒素逼至手掌,随着年岁渐渐累积,掌心毒素递增,发出的掌自然就成了毒掌。但此法颇有危险,稍有不甚就会毒素侵体,百年下来有胆识去练的人已是寥寥无几,因此这工夫也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威力,想要解救也容易多了。”
这倒不用她多解释,武侠世界里的武功,那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飞狐外传》,这是金庸小说世界年表的最后时间,也就只剩下一些普通的拳脚兵器打来打去了,威力有限,所以毒手一出,谁也莫能与争锋。
“程姑娘,那我这一掌打出去,是不是也会成为毒掌?”
程灵素惊讶不已,思索一会儿后,道:“有这个可能。但我没试过,师傅生前也从未提起。”
中这个毒的人全都翘辫子了,哪还管是不是毒掌?路过心下暗暗留意,回头去抓只小白鼠来测试一下。
待所有针孔流出的血都呈红色后,程灵素停下挤按,血流也跟着立刻停止。她先洗了洗手,然后重新换上一盆水,递给路过一张巾帕,让他换下前头一张,顺便把掌心的血洗干净。待路过洗净后,她又取了另一张新帕子把这些全都包了起来,然后去门口唤人。
褚东泰最先进来,他关心父亲,顾不得道谢就去看褚十锤的状况。程灵素也没放在心上,在旁边解释道:“毒血已经放出,褚庄主已经无性命之忧。他吃了药,过会儿才能醒。等过了今晚,我们再替他以内力祛伤通脉,方可大功告成。”
褚东泰安心了,回过头来各种感激,自是不必多说。路过与程灵素回到胡斐的房间,胡斐仍旧僵硬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到他们进来,他很努力地移动着眼珠,看样子极力想说话。路过想到自己体内的毒,对他是恨得咬牙切齿,真后悔当初没有一刀宰了他,干净利落。
程灵素取出帕子在他额头擦了擦,柔声安慰道:“大哥,你别急,你这肌肉僵硬得慢慢恢复才行,过了今晚就好。到时候,还要请你去帮忙救个人呢。”
胡斐脸上肌肉僵硬,毫无动静,程灵素偏就看懂了,继续道:“石万嗔没有得到《药王神篇》,必会再次回到药王庙。眼下不宜和他相斗,只能先躲一躲。天下掌门人大会他背了黑锅,也是朝廷通缉犯,绝对不敢回到城里来。至于薛师姐和慕容师兄……”她顿了一顿,颇有些犹豫,最后一咬牙,道:“就算我答应过师傅绝不滥杀一人,可是薛师姐和慕容师兄背叛师门,杀害姜师兄和小铁,我总是要清理门户替他们讨个公道的!”
路过在一旁暗暗叹气,金庸小说里真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恋情都有,程灵素师门的这三个师兄姐也是奇葩中的奇葩。二师兄姜铁山喜欢三师姐薛鹊,薛鹊喜欢大师兄慕容景岳,但慕容景岳不喜欢薛鹊,娶了别人。薛鹊嫉妒之下把师嫂给毒死了,慕容景岳恼恨之下把薛鹊毒得又丑又驼。姜铁山对薛鹊情深毫不嫌弃,总算两人算是苦尽甘来结为夫妻,又生下儿子小铁。结果慕容景岳居然在薛鹊嫁人后又想了起她的好,回来百般纠缠,逼得姜铁山与薛鹊不得不到处躲避着他。后来在师叔石万嗔的搀和下,慕容景岳和薛鹊居然联手杀了姜铁山和小铁,最终结为夫妻。《飞狐外传》的原故事里,程灵素在死前安排好了一切,在她死后利用掺有七心海棠的蜡烛毒杀了慕容景岳和薛鹊,清理了门户,同时毒瞎了石万嗔。她之所以留下石万嗔一条命,却是为了留给胡斐报仇有个活下去的理由,毒瞎他的双眼是担心石万嗔用毒防不胜防胡斐斗他不过。
只是如今,她人活着,原著中的计谋安排自然是无法实现了。那些个石万嗔等以“毒手”命名的歹人也好端端的活着。
路过这才明白程灵素不让他拜师的苦心,他若拜了师,被石万嗔等人盯上了,那真是如跗骨之蛆。思及此,不由得搓了一身鸡皮疙瘩,跟着又是一阵唏嘘。好好一个心细如发善良体贴的女子,即使看着她完好无损地活在眼前,偶尔想到书中的她,他偶还是忍不住酸一酸鼻子。
门外有人敲门,是褚东泰扶着褚十锤。他一见门开,就迫不及待地喊着:“路大侠,路大侠,我爹醒了!”
褚十锤是个五十来岁的壮年,一张方形脸庞本来极是威风,但因身重毒伤免不了精神打折,难免力不从心有些萎顿。只是此时见了路过,他那隐隐泛着黄黑之气的脸色竟如回光返照一般,面现红晕,显是激动异常。他上前冲了两步离开儿子的扶持,连连打躬行礼,热切道:“路大侠,路大侠!当年在延州有幸一睹风采,如今十年风霜,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路大侠一面。看如今路大侠风采依旧,老夫……”他边说着竟而哽咽着接不下去话,身体一阵摇晃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倒。
路过吓了一跳,“啊呀”一声跳开,暗骂道:“你爷爷的,嫌老子寿命太长么?动不动就跪,你这么大把年纪没脸皮,我还是有点脸皮的好不好?”
这边褚十锤在褚东泰的搀扶下已经站了起来,但心情仍是激荡不已,连连喘气。
程灵素道:“褚庄主毒伤虽无大碍,但受阻的经脉须过些时候才能疏通,在此之前还是保持心平气和方为上策。我家公子不过是路过不平,举手之劳而已,褚庄主无须多礼?”
“是,是,路大侠向来施恩不图报,是老夫的错。但一别十年不曾瞻仰风采,如今乍然相逢,老夫实在是激动。路大侠,敝庄已经叫伙计备了一桌酒菜,恳请路大侠赏脸……”
褚十锤激动不减,热情地招呼着。忽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好长一阵不歇。褚十锤正说的激情澎湃,不由得愣了愣,打住了话头。程灵素怔了怔后,扑哧笑了,打趣道:“公子好本事。”
原来经这一番忙碌,竟然已经快到申时,早过了午饭时候。路过从早到晚连一口米都没沾上,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
褚十锤闻言哈哈笑了,道:“路大侠啊,路大侠,一别多年,你果真……风采依旧啊!”说着,竟然眼眶湿润了起来,露出神往的表情。
“褚庄主,请你们在前头先走一步。我有些话想跟公子说,随后就到。”
路过正无语问苍天之时,耳听程灵素正同褚十锤等人说着。他垂眸一看,程灵素正以不容拒绝的眼神望着他。他点点头,让褚十锤等人在门外等着。
“公子,你到底是真是假?”程灵素听着外面脚步声下楼去了,才小声问路过。
路过愣了一愣,没想到程灵素这么郑重其事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小问题。他有些无奈,他也希望自己真是“那个路大侠”啊!
路过无比诚恳地回答道:“程姑娘,没人比我更希望我是货真价实的,真的。”
路过见她将信将疑,也懒得再去澄清,他摇摇头,开门自己先出门了。他快饿死了,没工夫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
在楼下与褚十锤等人会合后,几个人一齐往大厅去用餐,一路上都只碰到了几个千斤庄的弟子跟他们问好,没见到半个其他人影。
路过觉得奇怪,顺口问了一句:“这客栈的人都去哪儿了?记得进来时还人来人往。”
褚百锚道:“路大侠吩咐要清静的环境,敝庄岂敢怠慢。赔了些银两,让他们做别家客栈的生意去了。”
呵!千斤庄居然这么本事!路过惊讶极了。要知道天下掌门人大会时期,武林各派汇集京城,住店自是难免。江湖武林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要把他们请出客栈,那可不是一斤两斤黄金白银能解决的事。
他忍不住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褚十锤与千斤庄到底是什么来头,奈何搜索半天也没有个结果,倒是先闻到了令人垂涎的饭菜香味,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抬头看去,血腥中一个人影扑面而来。
他心中一惊,便要让开,旁边的褚百锚早两步上前,一掌将来人推开,护在了众人前头。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不停,但是却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褚百锚翻过那汉子的身子,讶然喊了一声:“曾诺之?大哥,是玄印门的曾诺之。”
褚东泰一听名字就怒了,道:“上午才说好恩怨两清,下午就来捣乱,玄印门真欺人太甚!”他说着上前,要唤弟兄们抄家伙,防备敌人。
“且慢。”程灵素瞧曾诺之情形不对,快走几步上前。只见他身上大小伤处不下十余处,其中更有一剑伤及肺腑,眼见着是活不成了。但见他意识虽然溃散,嘴里却仍是喃喃自语,仿佛极力要说什么,程灵素取出一根银针,在他左右“太阳穴”上各刺了一下。
众人见她这般动作,也都噤了声留意去听曾诺之要说什么话。
曾诺之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了起来,在看到程灵素时,心中一喜,抓着她道:“路大侠……快……走……”他受伤太重,再次醒来见到太过激动,情绪激荡之下,这累积起来的最后一丝力气最后只支撑他多说了五个字,然后戛然而止。
路过目瞪口呆。天边雷声阵阵,滚来一句歌声:真凶就是他他他他说不出来的!
敢不敢不要这么狗血老套啊!
第八章 隔空伤人掌
“怎么回事?”褚十锤重伤刚醒,对与玄印门的仇尚不清楚。褚百锚当即将他昏迷之后千斤庄是如何去找玄印门索讨解药,又是如何与玄印门打了起来,最后又如何遇到路过得他出手相救的情形说了一遍。
“若是如此,曾诺之为何为这般模样出现?”褚十锤沉吟不语,上前仔仔细细地将曾诺之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只见他身上不止有刀伤剑伤,还有拳脚淤青,肋骨也折了两根,可见是被多人围攻之下,最后拼死闯出来的。“难道玄印门遭多个门派围攻,派曾诺之前来请路大侠出手相救?”
路过立刻反驳:“不可能。”那个什么鬼路大侠,到底是有多么急人之难啊。不消说,既然已经消失十年,八成是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在哪处无人发现的山洞里挂掉了。死了还阴魂不散,还来给他为难。不好意思,他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路大侠,他自己的苦难都没人帮忙,哪里有工夫管别人家的事。
“公子说得对。”程灵素适时地帮了他一把,解释道:“他有一处伤,正是玄印掌,只是发掌者火候不够,不足以致命。”她边说着,将曾诺之胸口衣襟撕开,果然有个隐隐淡淡的黑色手印,只是这手印纤小,颜色隐约,又受其他伤痕的干扰,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分辨得出。
这下又变成内讧,更是难解了。
“我好像听到他说叫我……快走,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报信有人要对我不利?”路过还是比较关心自己有没有可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