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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劈棺-陈小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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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衣衫半褪,聂十三顺着贺敏之的下巴,脖颈,一路吻过去,停在他胸前敏感处,玉般的肌肤上两点绯红逐渐挺立,聂十三含住一点以唇齿反复挑逗,胯间的火热在他大腿内侧轻蹭,一只手却灵巧的伸进他的下衫,握住已经抬头的性器温柔摩挲。

    贺敏之的身体有些过于清瘦,骨架纤长,腰细而柔韧,平日气质十分清逸干净,不想在聂十三身下,竟出乎意料的敏感,主动抬起腰,在他覆着一层薄茧的掌中磨蹭。

    聂十三眸光更加深沉,指掌间动作温柔有力,很快褪尽两人的衣衫,肌肤相贴,赤裸相拥,只觉得契合无比,快慰无比。

    聂十三满足的叹一口气,贺敏之却低声呻吟,一双眼春水潋滟,下身扭动,迎合着聂十三。

    聂十三欲火如炽,年轻的身体已经如箭在弦,却强自忍住,附到他耳边,含住耳垂,沙哑着嗓子确认道:“你答应我了是不是?这一生之约。”

    贺敏之的身体立时一僵,却笑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手指触摸到他早已硬挺的分身,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呼吸都带着诱惑:“食色性也,为什么还要苦苦压抑?”

    一瞬间,气氛陡变,聂十三停下动作,眼神有些冷有些静:“你什么意思?”

    贺敏之不耐烦,勾住他的脖子,一双长腿缠着他,轻喘着笑道:“我现在想要你……好不好?难道你不想要?等你走了,我就要娶方开谢了……”

    像一把炽热的剑猛然浸入冰水,聂十三的情欲荡然无存。

    长身而起,穿上衣服,推开门:“贺敏之,如你所愿,我走。”

    秋月正白,夜凉如水。

    聂十三的身影融入月色倏忽不见。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此绝然离去。

    贺敏之手遮着眼睛,笑叹道:“就算我不提,聂少侠好歹也要把这两年的饭钱留下再走啊!”

    裹好被子躺下,静静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起,枕头有些湿,迟疑着摸了摸胸口,发现心跳一如既往,一颗心好端端的还在。长吁一口气,照例去了大理寺。

    少卿杨陆与他交好,见他眼皮红肿,不由得打趣道:“贺大人今日目含春色,必有喜事。”

    贺敏之笑道:“秋风正好,菊香蟹肥,晚上我请杨大人去滴翠楼吃一席螃蟹吧。”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杨陆惊得几乎握不住手中一卷册子,张口结舌:“你……你开玩笑吧?”

    与贺敏之共事年余,莫说请客了,贺敏之几乎从不在酒楼吃饭,偶尔下趟馆子也都是傅临意死拖活拽了去,好在他虽小气,却也不占人便宜,杨陆熟知他这一点,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

    谁知今日竟主动要请自己吃螃蟹,滴翠楼的梭河蟹是靖丰一绝,一只足有三两重,个个红脂嫩玉,价格也不菲,一顿下来,两人至少得花费三四两银子。

    贺敏之微笑着施施然走过,杨陆兀自置身梦中一般,摇摇晃晃的进了正殿,复审一桩蓟州媳妇毒杀公婆的案子,次日就被监察御史上折子曰:大理寺少卿审毒杀案,一反常态,神情恍惚,似与人犯有私。
 


大劈棺 正文 第十五章
章节字数:4717 更新时间:08…07…05 21:46
    当日审完案件,杨陆出殿,见贺敏之早换了白色天香织锦的袍子侯着,谪仙般出尘,令人见之忘俗。

    上了滴翠楼,点了菜,螃蟹未上,贺敏之就要了一大坛莲花白,二两的杯子,一扬脖就是一杯,连尽三杯,方笑道:“杨大人,这酒淡得很。”

    杨陆出身世家,擅饮且会饮,笑道:“这酒可不淡,不过今天吃螃蟹,却不该喝这等白酒。螃蟹鲜腥,与黄酒甜香乃是绝配,应当喝江南成州的惠泉酒才对。”

    贺敏之意兴横飞,立即挥手叫来堂馆儿:“再来一坛惠泉酒!”

    杨陆自经推举进大理寺,从司直做到少卿仅用七年时间,算得上年少有为,行事聪敏细致不说,一双眼睛更是油锅里熬炼出来的,有时堂上审案不待用刑,只看他的眼神,人犯往往就浑身瑟缩不敢欺瞒,正是一只苍蝇飞过都分得清公母的厉害角色。

    此时早已发现贺敏之略有狂态,也不点破,只淡淡一句:“心里若是不痛快,醉了也好。”

    说完便一杯一杯的陪着。

    杨陆天生海量,贺敏之深藏不露,一个时辰不到,两人就喝光了两坛酒。

    杨陆脸上泛起些许绯色,贺敏之的脸色却丝毫不变,杨陆一向爱惜他的人才,此刻微醉之下,更是大喜:“原来你的酒量这么好!再来两坛,今日不醉不归!”

    贺敏之只笑不言。

    喝到后来,两人嫌酒杯不够爽利,都换了酒碗。

    直喝到月上中天,杨夫人亲率家仆杀到滴翠楼,杨陆吟道:“家有河东狮,远胜白额虎!”无限留恋的看一眼酒坛,即刻被醉醺醺的拎着耳朵伺候了回去。

    贺敏之仍是安静的笑着,脸白如玉,眼睛亮得吓人,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自行出了滴翠楼,一个人慢慢的沿着纳福街回家。

    月色如霜,街面上一个人影也无,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响,一步一步像踏在心上,突然一个踉跄,扶着墙,弯下腰已吐了出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尽数吐出一般,吐完却仰天大笑,欢喜无限,一头栽倒在青石地上,睡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不带酒气,只有沐浴后的清香,一身衣服也是干净舒适,眯着眼瞧了瞧窗外,正是秋日晴空。

    贺伯端来一碗粥,说已替他去大理寺告了假。

    贺敏之迟疑着问道:“谁把我送回来的?”

    贺伯道:“除了十三,还会有谁?”

    “他人呢?”的58

    “走了,说让你放心,他不会再回来。”贺伯抚摸他的黑发:“小少爷,你这性子,伤人伤己,还是改一改的好。我希望你就算只剩了一天的性命,也要活得快意。”

    贺敏之点头:“我明白,不会再让你操心。”

    贺伯见他终是不听劝,叹口气去了。

    此后贺敏之愈加勤勉,半年中竟把大理寺二十年来的旧案卷宗都细细看了一遍,审案手段越发神鬼莫测,看到他微笑着往堂上一坐,半靠着椅子略垂着眼睫的无害模样,连杨陆心里都有些发寒。

    一晃已是暄靖十一年春,江南三州遭逢大水,千顷良田尽毁,百姓流离失所。

    文帝令太子亲自运送粮食物资南下赈灾,又令宫中削减开支,减免江南诸州三年赋税。

    天灾面前,宁国君臣戮力同心,以助万民。

    临襄王檀轻尘封地与江南隔江而望,在太子抵达前,早已调派临襄二州仓中粮食布蓬连夜送至江南,更是动用王府库存并借城中富户银两共计二十余万购买粮食,一面平粜,一面设置粥厂煮粥散给饥民,同时身先士卒,亲赴灾地,在无舍不漏,无墙不倾的玉州守足十日,府中亲军更是尽数出动救济难民。

    聂十三则以一人之力,使得整个墨凉镇无一身亡。

    事毕拂衣而去,竟不留姓名。

    待太子到时,江南三州灾情已有所缓和,一场大灾之下,溺压而死者无数,但途无饿殍,江南百姓皆呼临襄王“万家生佛”。

    太子悻悻然返靖丰,奏临襄王擅自干涉江南政务,应治不敬不臣之罪。

    而檀轻尘的奏折几乎同时呈到文帝案头,同时抄报六部。曰:

    自古有训,水旱饥馑,赈济以时,其时江南百物腾贵,且不易致,为免百姓饥饿,故臣弟拨米石设厂煮赈,亦是为大宁子民着想,恳请皇兄恕先行之罪,另请朝廷拨银百万,以工代赈,修治江南鸥江并金江漕运。

    一番话既是爱民,又是忠君,既请了罪,又让人无法下手定罪,张口要银子不说,更借机想一举拿下治理江南漕运之权,八面玲珑正大堂皇,文帝捏着这折子,静默良久,从齿缝里迫出一句话:“好个檀轻尘!好个十四弟!”

    眼中掠过三分欣赏三分警惕三分惋惜一分沉浮的倦意,淡淡道:“徐延,叫太子过来。”

    傅少阳赶到时已是深夜,文帝手扶着额,正细细的看大理寺对隐瞒灾情、抗灾不力、中饱私囊的官吏的处置决议,量刑稍显偏重,却胜在文字功夫了得,曰: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为治,况他人乎?天灾难违可恕,人祸则宜用峻法,方可使官吏不敢倏忽,更不敢借机揽功图利——一看便知是贺敏之的手笔。

    不禁点头,却又叹道:“这孩子,也不怕担个酷吏的名头!”

    抬头看一眼太子,待他行礼毕,拿起他的折子,语气甚是温和:“你想治你十四叔的罪?”

    太子垂手道:“是。”

    “为什么?”的54

    太子不答,他们既是君臣,也是父子,这个答案,没有必要宣诸于口。

    文帝叹道:“这就坐不住了?真是糊涂!这天下姓的是傅,檀轻尘救灾及时,挽回了无数子民的性命,于天下,于傅家都有大功,你与臣下争夺民心,忌惮臣子的声望,岂是储君应有的心胸?”

    “在这种时候降罪于他,朝中百官腹诽,天下百姓心寒,于朝廷清议有碍不说,甚至朕都觉得可惜。”

    “如今天下太平,临襄王手中又无兵权,难道还能翻了天?你如此急于除掉他,未免落了下乘,又哪有一分一毫的天子气魄?实在是令朕失望。”

    将两份奏折摔在太子脚下:“好好看看你十四叔的折子,再看看你自己的,学着些罢!”

    太子脸上闪过难堪和愤恨之色,却捡起折子,默默退下。

    次日百官大朝,果然都说临襄王应居赈灾头功,文帝微笑着下旨:着临襄王檀轻尘治理鸥江并金江漕运,赐“睿”为号,封睿王。

    散朝后在后宫进莲子羹时,却嫌太甜,龙颜大怒,摔烂了汤碗。

    九月初五晚,贺敏之早早炖了鸡汤,洗干净了青菜豆瓣等物,两根长寿面长长的盘在竹匾里。

    看着月亮西沉,天色渐渐发白,贺敏之添了灯油,似要用那一点不熄的微火挽留住初五的夜色,打开门,风贪恋那一点灯光似的,直扑进屋里,聂十三却始终没有来。

    刚入冬,贺伯旧伤发作,真气反噬,走火入魔,一身武功尽废,重病在床。

    贺敏之告了长假,衣不解带,每日伺候左右。

    这天黄昏,靖丰城下了第一场雪。

    贺伯精神好了些,双目神光湛然,问道:“之悯,下雪了是不是?”

    贺敏之起身,从窗缝里看了看,道:“是啊,下得很大。”坐回到床边,奇道:“拔列伯伯怎么知道?”

    贺伯笑了:“我能闻到雪的味道。”又道:“你打开窗,我看看像不像咱们西州的雪。”

    贺敏之看他的状况已是熬不过今夜,便不劝阻,扶着他靠在床上,用棉被裹好,轻笑道:“看来你想念西州啦,等你好了,我陪你回去瞧瞧。”

    说着打开了窗户,只见漫天雪花,纷纷涌涌,自昏暗的苍穹洒落。

    贺伯凝望半晌,摇头道:“不像……西州的雪被风裹着跟刀子似的,哪像这么软绵绵的?”

    贺敏之笑道:“软绵绵的也没什么不好,刚则易折,强极则辱。”

    贺伯叹口气:“你大哥就跟刀子没什么分别,你呢,看着像这雪花,一身的骨头却尽是刀子,都是慕容氏的血脉。”

    贺敏之听到“大哥”二字,目中神色又是憎恶又是恐惧,道:“我给你端药去。”

    贺伯一把拉住他:“没必要再喝了。”枯瘦的手指抚过贺敏之冰冷的脸:“伯伯走了,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办呢?”

    贺敏之忍着泪:“你原本会长命百岁,都是那年为了救我……”

    贺伯笑道:“你这孩子最是聪明,却也最是看不破,拔列千里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分别?只可惜我答应你母亲的事做不到了,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静了静,道:“你大哥……不知还会不会找到你……”

    贺敏之冷冷道:“会,肯定会。”遥遥看向窗外一天一地的大雪,声音里说不出的丝丝寒意:“慕容之恪不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只要他活着,定会找到我。”

    贺伯道:“他自小心高,这些年定是一心想着复国,到时逼迫你……”

    贺敏之目中露出冷酷之色,打断道:“这个疯子一旦重建燕亦,只怕中原千里沃土,血流成河,就此沦为阿鼻地狱,幸好以现在宁国的国力,他想颠覆江山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如今是大理寺丞,再不用怕他,他只会落到我的手上。”

    贺伯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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